《艳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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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歌行-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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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守拙不帮母后倒罢了,这个婚事,是父皇的提议,母后亲自操办的,九凤清水珠已下,这个关口,我岂能自毁长城!”承乾越说越激动,“您可知,这一招下去,我可就”
  “承乾,你静下来。”我淡淡的笑着。
  “你若不下这一招,他日,汝阳王一死,下一个,就是莫皇后,和你。”
  “你的父皇,我见过。”
  “他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汝阳王,迟早不是他的对手。”
  “你的母后,也成不了则天武后。”
  “现在盯着你,最危险的目光,来自你的父皇”
  “外戚之祸,乃是他深恶痛绝之事,林若熙乃林太师之女,他怎能,给你缔造一个如此深厚的泰山?”
  “要知道,根深叶茂,是遮阴避雨的树荫,也是惹事招灾的祸根”
  “你的命运,若和林太师绑在了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小心你的父皇。他才是,咱俩要齐心遮掩和应付的真正主人啊”
  “再者,东宫已沦为各处势力的瓜分地,到处都有各方的细作。承乾,你才十九岁,总得,为自己找一个可以放松的舒心动骨的女人吧?”
  “这个年纪,出一个情种,太正常不过了”


153。“惟命不于常”——鬼手张番外(下)

  “不行。”承乾僵直片刻,还是硬硬的抛出了一句话。
  “不行,你就不要再叫我师父了。”我盘起了腿,肃颜垂目,“我只给天子做老师。而不是史书上的前太子。”
  沉默。
  很长时间的沉默。
  “师父”承乾在轻声唤我。
  我不理他,这小孩子,得磨磨他的性子了我自顾闭目养神。
  “师父”承乾的手慢慢爬上了我的膝盖,“我知道,您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您知道,那样做的太子,是亘古未有啊,我害怕,会失去”
  “承乾。”我幽幽的开了口,“人生,就是一个赌局。”
  “左边,是安于现状做几年太子;右边,是将自己放到赌桌上,要么弄一个身败名裂,坠入深渊;要么拼一个一朝登基、问鼎九五。”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你,选择吧。”
  承乾的手,慢慢的滑落了
  “师父”他有气无力的喃喃说着,“父皇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你说呢?”我叹气,重又闭上了眼睛,“承乾,我应该是比你的父皇,更希望你当上皇帝的人”
  京城,沸腾了。
  当朝太子拒婚。
  这位储君放着林大师闭月羞花的大家闺秀不要,硬是一见钟情死活要娶一个小吏之女,要命的是,还是定过亲的
  皇后被气晕了过去。醒来,拒食。
  太子在东宫“尽孝”、“思过”,一并拒食。
  “霍槿兰”这个名字,随着中宫、东宫的对抗升级,迅速的红遍了大江南北。
  秦国夫人出面劝解皇后,太子既然喜欢,一并娶做太子良娣不就行了
  庞妃出面斡旋太子,皇后娘娘都答应了,太子良娣的位分不低啊,再说了,不就一名分吗,关上东宫的门,还不是你说了算
  太子明承乾严词拒绝。他非要把东宫正妃的位置留给那个霍槿兰。且放话,母后若不同意,他这个不孝之子,就不成亲了。
  林太师有半个月不出府露面了。据说,林家小女还上吊了两回
  终于,时事所迫,一直龙体欠安的皇帝陛下不得不开口了。
  他无法再沉默了。
  这日早朝。
  东宫詹事府上奏立妃准备事宜。不上奏不行了,让人家怎么准备啊?给谁准备都不知道呢两边主子打起来了,总得有个做主的吧
  “唉”皇帝长叹一声,两眼无神,摆手,“随他去吧。”
  詹事愣了。
  这个他,是“他”?还是“她”?
  “林太师之女,封永乐郡主,赐婚汝阳王世子”皇帝有气无力的补充了一句,“此事,到此为止。”
  于是,历时半月之久的皇后与太子立妃之争,终于,以东宫太子的全面胜利告终。
  东宫大婚圣旨一下,朝野轰动。
  一时间,众人奔走相告。
  史无前例啊,空前绝后啊。
  当朝太子拒婚,还成功了这给一直推崇婚约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大周国民吹来了一阵颠覆传统的新风——说书的,写传奇的,编杂剧的各种映射今朝的历史故事一并粉墨登场了近期在各大茶馆上座最火的,是笑林散人新编的《卫子夫传奇》,文中,借汉代之名,将当朝太子如何偶遇上了太子妃描述的是游龙戏凤、香艳无比我无聊的听着,心里竟突然有了些感慨,当年汉武帝青睐卫子夫,是不是也没点点□那么简单他是想向什么人宣告吧,我,才是真正的帝王,我想让谁怎样,就怎样
  杂剧,也因此迎来了本朝盛况空前的春天。以那曲歌颂自由爱情的《牡丹亭》为例,被很多别有用心的小姐才俊特意挑出四处巡演,民间掀起了一股称颂太子自由选妃的浪潮,一时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许多拒绝家族安排,追求自心所向的青年男女
  我那间风口浪尖上的“著名”茶馆,自然,也就再也没有宁静的时候了
  每日一早,只要一开门,就是黑压压一群衣香鬓影冲了进来。那穿着打扮,都是清一色换了脸的霍槿兰
  我的伙计们,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天天都是喜笑颜开。当时太子和太子妃偶遇坐过的茶位,聊天用的小食清茶,统统都卖上了天价。甚至,竟有了专门为外郡府州捎带所需的马帮还有一日,两位官家小姐竟为了谁先买下霍槿兰那茶座而大打出手
  疯了,这个世界真疯了我无奈,只得弃了茶馆,另寻了一家玉器店落脚。
  承乾大婚之后,我和他见面的机会就变少了。
  他要应付后宫的那群心思各异的女人,而我,则有繁杂的事情需要处理。
  首先,我将这间玉器店自荣宝斋对面迁到了东城,且改了名字,叫“万玉堂”。
  其次,我早年与师父游历时,在韫州修缮了一处寺庙,养了一些江湖上的孤儿。如今,可以收获果实了,该接出来用用了
  刘泳麟、张青,是我自其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
  前者年长,心思缜密,我将万玉堂交给了他,将训练暗人掌控情报的重任也一并交代给了他;后者年幼,武功高强。我让他名正言顺的守在了我的身边,当了张德安传闻中偷偷留下的儿子。
  我建了很多的玉石店铺,将触角伸到了大周的各大州府;我招募了许多死士,暗藏在各处的寺庙里伺机待动。这一切,我相信,都会有用的着的那一日
  转眼,八年过去了。朝中的局势越来越乱。汝阳王权倾天下;皇后自帘后频频步出;太子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我给制定的“韬光养晦”方针;那个甚得圣心的五皇子明振飞也长大了,俨然成了众人眼中一颗耀眼的新星。各方势力混战一团,今天一个冤案,明天一场错判,后天一堆弹劾,再后天一场搜捕
  在扑朔迷离的争斗之中,天禧十九年的秋天,来临了。
  在东宫启泰殿的耳房,刚从西南归来的我,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承乾。
  时年二十七岁的太子明承乾,早没了以往的俏皮,他的神情有些严峻肃穆,眉宇间,多了一份成熟和干练。我笑着,将一份新增暗人的名单交给了他。呵,这个不怒自威的太子,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会伸手勾住我脖颈坏笑的小男孩了
  “太子。”我微笑着变了称呼,“近日可好?”
  “呵,好。”他笑了,眉目一展,还是那份熟悉的旧日模样。
  “只是”他合死了名册,竟有些笨拙的开始试探起了我,“这么多年,师父,您也不找个师娘?”
  “为师所有的心思,都在这里。”我淡淡的笑着,“无暇他顾。”
  “师父,您到底”他恭敬的为我端来了一杯茶,坐下,有些尴尬的笑了,“承乾不明白,您到底想要的什么呢?”
  我怔住了。
  我知道,这个时刻总有一天会来的,但我没想到,来的竟如此的快。
  天禧十九年,承乾第一次开口,问了我这个问题。
  “我,只想让你当皇帝。”我抿了抿干干的嘴唇,“我只是享受,这样一个过程,还有,最后那一刻的功成名就的快感你,能理解吗?”我幽幽的望向了他。
  他与我直直的对视着,黝黑的瞳孔翻滚着浪花
  “徒儿真的想知道,”他无害的笑着,“事成之后,师父,您要做什么呢?”
  “就和你师祖一样,游历天下”我呵呵的笑着,“既然心愿得逞,那就闲游四海,终老南山吧”
  他垂下了头,附和着,轻笑。
  “师父”沉默片刻,他终于扯到了正题,“我觉得,我这太子做的真难受。”
  “忍。”我在心里暗笑,云淡风轻的环视着四周,“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只能忍,只能继续装下去。”
  “可我太难受了!”承乾有些急躁,他的双手都在挥舞着,“看那日父皇当众夸奖振天,那算什么啊?!我早就会,我要做,会比他做的更好可您就是不让我显露,弄的我在父皇面前,整日唯唯诺诺的,优柔寡断的像个白痴!”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配做这个太子!”他越说越激动,情绪都有些失控,“师父,您到底让我忍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年,谁人不说,我这个太子懦弱,窝囊,还任性!”
  “我都快到而立之年了!”他是真的,着急了。
  “谁跟你说什么了吗?”我皱眉。
  “没有。”他闪烁着低头。
  “女人”我笑,茶杯的盖子清脆的碰着杯口,“一定是哪个女人吹的风我说太子啊,您若是无事,多去太子妃那里坐坐,别整日里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女人吹来吹去她们是谁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背后的人,就是想你失控,让你疯狂”
  “可是她们说的有道理”承乾有些压抑不住了。
  “动心忍性。”我白了他一眼,“看看你的父皇!慢慢学着些。当皇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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