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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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歌行-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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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们说的有道理”承乾有些压抑不住了。
  “动心忍性。”我白了他一眼,“看看你的父皇!慢慢学着些。当皇帝,不容易!”
  “该休息的时候,你只管休息,该表现的时候,一件事足以。”我心事满怀的起了身,“为师心里有数,在你就要忍耐不住的时候,就劝再忍耐几日,机会,通常就在那几天”
  这年冬天,机会,终于来了。
  南方属国巫泽叛乱了。
  在历时两年的时间里,大周接连派去了三员主将,却都被当地诡异的蛊术弄的离奇暴毙,以至溃不成军兵火前锋已蔓延到了江南,军心民心一时惶恐不安
  入了夏,我兴奋的找到了承乾,“机会来了!”我有些激动,“做好准备,领兵,去巫泽!”
  “巫泽?!”承乾愣了,“去那个地方带兵?!师父您想让我也”
  “为师事先观测过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将他拉坐了下来,细细的跟他分析开来,那巫泽国的萧墙之乱已呈白热状态,二皇子定会趁大军远离皇都之时弑君生变
  “可是师父,”承乾有些局促,“非要用这种方法吗?我从未出过京城啊,更别说领兵打仗!再者,大周自开国,从未打过胜仗您”
  “这样,你一旦胜了!就是不世的功勋!”我从未这样激动过,“我会找人,让那边提议派你去”
  “师父”承乾坐不住了,“不行,不行,带兵打仗可不是儿戏!我乃典型的‘生于高墙之中,养于妇人之手’关于带兵打仗此事,我不要这功勋,也不去丢人显眼!”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我的意见。
  “不去?”我愣了,“你不去就前功尽弃。”我低吼着,“厚积薄发!你就是要靠着这一次,彻底颠覆众人对你的看法!”
  “我宁可中庸,反正,只要您不故意,这事也扯不到我身上。”这小子,居然跟我顶嘴。
  “中庸?”我笑了,“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设计让那边开口的。”我恶狠狠的甩下了一句话,“到时你不去,也得去!”
  没几日,庞贵妃就吹了枕头风。
  有一江湖相士夜观天相,说只有真龙能压的住妖火,真龙一出,叛乱马上就能荡平。
  皇帝陛下,龙体欠安,当然不能御驾亲征了。再说,朝中也真的无将可派。太子,只能是太子殿下,出面壮壮士气吧。
  皇帝,故意的将此言论放了出来。
  东宫没有反映,中宫,也没有反映。
  从此,承乾不理我了。
  我去东宫找他,却听说他整夜在坤宁宫里待着。
  我知道,
  他在躲着我。他恨我。
  毫无征兆的一个日子,我在万玉堂外无聊的散步。
  突然,听到了一群衙门公人的闲聊。太子,明承乾,竟在一个朝会上自己站出来了,请旨为皇帝分忧,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主动去南方征叛,不仅如此,还奏请将兄弟全部封王,尤其令人震惊的是说了自己若是战死后,五皇子贤良,可接替太子之位我惊愕万分,挤进身去插了话,“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公人们嘲笑着我的无知,“那五皇子当场跪下对天盟誓对太子绝无二心皇上更是感动之至,下座抱着太子好一个痛哭呐”
  我干干的笑了。
  这孩子,还是想明白了也没有白费,我的一片苦心啊!
  两个月后,承乾凯歌大奏,班师回朝。
  我在龙门社包了茶座,看着一身金色铠甲的他,意得志满的端坐马上。
  承乾,从今后,你可不用再说那句,“生于高墙之中,养于妇人之手”了吧,大周的第一场胜利,属于你了!
  皇帝,皇后,文武百官出天定门列队迎接。
  “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沙场归来的血性方刚,齐声呼喊,响彻云霄。
  我凝望着承乾的背影,轻笑。
  这一刻的万人之上的迷醉,你永生,不会舍的了吧
  我的作品,成功了一半了。我舒了一口气,起身。
  目光回转的光景,我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
  日角堰月相?!皇后之像!
  我愣了!
  窗边,站着一位望着大军痴迷的闺阁少女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家境的雄厚与显贵。
  我急急的离开了。
  回到万玉堂,我将自己关在了密室之中。
  又一个日角堰月相?!这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一裱好的新书长卷被送到了我的手中。
  承乾写的《孙子兵法》九地篇:“施无法之赏,悬无政之令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他的字,写的规矩方圆,端正有力,只是,在“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的“生”字上着重了笔墨,换写了于其他字截然不同的字体。
  我笑了,让张青挂在了密室墙上。
  随后的两年内,
  承乾,哦不,太子。
  太子在我的教导之下,越来越有帝王之像了。好消息,接踵而来。
  太子带天子出使了,太子临朝听政了,太子监国了事情,在一步步完美的向着我的预期行进着,但是。
  我能明显的感觉出来,承乾对我,越来越生疏了。
  我太狠毒了。
  我逼他废了他的发妻,杀了他的老师,借弟弟的手害了他的父皇,嫁走了他唯一的亲妹妹
  我身体力行为他讲述的,是另一种“存天理,灭人欲”的实践——存的是欲望,灭的,是亲情
  天禧二十一年,冬至。承乾代天子祭天。
  快了时机,就要成熟了。我收拾了密室中的一切,有了新的计划。我突然想找他谈谈,可看了看沙漏。已经深夜了。
  巧合吗?子时刚过,竟是张德安,突然来找我
  在启泰殿耳房。
  我见到了一脸疲惫的承乾。
  他不是代天子祭天去了吗?怎么,一脸的郁郁寡欢
  “你怎么了太子?”我有些惊异。
  “师父”我至今,都记得他那时落寞的神态,“您说”他的声音悠长而孤寂,“等真到了那一天我是不是,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呢”
  “怎么?”我恻恻的笑着,“想收手?呵呵晚、了。”
  第一次,我觉得自己笑的就是一个魔鬼。
  “我要走了。”我径直转了话题。
  承乾惊恐的回了身,他煞白了脸,狭长的一双眼睛失神的盯住了我,“师父?!”他颤声呼唤着我,表情变的极度难以置信!
  “我要走了。去汉北。”我冲他宽厚的笑着,“天相有异,那里,更需要我。”
  “师父!”他突然冲了上来,抓住了我的肩膀,“徒儿从前是有不敬但徒儿不是那个意思师父”他摇着我,急的有些语无伦次。
  “承乾,”我笑着望着他,又重新叫回了这个称呼,“这么多年了,我想,该是留独立施展空间给你的时候了”
  “可是,”承乾急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师父,偏偏在这个关口我们隐忍铺垫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几个月吗您在最关键的时候离开您,我”
  “你见过老鹰吗?”我笑着拍着承乾的手背。
  “老鹰,都是筑巢于悬崖之上。”
  “雏鹰,一直都是受到无微不至的呵护的。可是,等到雏鹰长出练羽的时候,老鹰就会把它们衔出巢外。”
  “一定要是万丈悬崖。才能将雏鹰丢下去。”
  “要么粉身碎骨,要么一飞冲天”
  “小的风浪,师父都替你挡了。这个万丈深渊,一定要你自己来。”
  “你若是飞不起来,就不配做我的徒弟。”
  “你若飞的起来,就堪为大周的新君。”
  “师父——”承乾怔怔的,呆立当场。
  “师父,不能永远跟着你。承乾,出师之作,干的漂亮些。”我伸出手,迎着他目瞪口呆的视线,一点点,扯下了自己的假须、假发。“三十多年了我终于,表里如一了”我大笑着,转身离去。
  张德安,在外面恭敬的等候着。
  “扑通”。我听到了,膝盖碰地的声音。
  我笑了,这可能,是我有生最后一次,让这位徒弟来跪我吧
  下次见面,他可就是大周国的九五之尊了
  玄武元年。
  一切归于风平浪静。
  我推辞了承乾一切关于挽留我的美意。归老山林。
  我这个天目人,一生能顺应天意,扶一幼主正位,已是百世修来的福分了。
  我师父若能见到今日,也会含笑九泉吧
  我用了将近十年,将足迹,遍布了名山大川。
  想,自显圣十三年来,转眼快四十年过去了,我,蓬莱张嵇。也算经历了三代君王一甲子多风云,就在弹指一挥间。这一生,得愿所偿,功成名就;我意得志满,云游四海去也。
  远处,忽逢桃花林,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哦?我停住了脚步,这莫非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园不成
  一处茶社,几个村夫在饮酒闲聊。
  我凑上前来,要了一壶清酒,对着美景,细细品来。
  “这世上的事,真说不明白,有邪门的地方”
  “举头三尺有神明嘛”
  “说不定,神灵正在听我们说话呢!天命,说不准啊”
  他们,居然在讨论神灵天命。
  我淡笑着,慢慢咂着酒香。
  “要说这辈子最灵异的,就是桃园东边那家了”
  “怎么了?那家人好端端啊,也不生事。”
  “他们刚来的时候,建房子我和柱子狗子给他们家上梁。你们说怪不晴空万里啊!晒的人头都发晕!可是,就在上梁的那一刻,下雨了!”
  我突然愣了。我转过了头,望向了说话的那个村夫。
  “在场几十人呢!亲眼看到的,就他家那方正地儿有雨!邪门啊!一点都不多琳!当时村里的老人都说,保不准有龙啊!”
  我惊呆了。急忙的起了身,“这位老乡,”我笑着拱手,“您刚才说的,可是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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