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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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歌行-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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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玉讪笑,心想这位爷脑子最近是不是有点问题。
  “走了。”他终于起了身。
  涵玉跟在他身后,一直将他送到殿外的回廊。
  “殿下慢走。”一阵冷风吹过,涵玉哆嗦着绷紧了单薄的身体。
  “有事,派人来找我。”明振飞背着手留话。
  涵玉有些苦笑,她突然胆从心生——“我若有事,您一定能来?”她轻轻的在他身后低笑着。
  “当——然。”他竟听到了,回头笑的如春风拂面,“不信你可以试试啊。”后一句又转成了戏谑之音,他哈哈的扬长而去。
  是夜,太子回来的依旧很晚。不知怎么了,涵玉觉得他这一阵子突然清瘦了不少,她在心里暗自嘀咕着,监国就这么累,要是当了皇帝,还不得成一把骨头可是,也没见当今陛下操心成这样啊
  明承乾走到案台前,捧起了尚食局加献的供粥。
  “殿下,急要件只有大理寺的几份密件”涵玉赶紧将要务呈上,“奴才未拆,未写条陈”
  太子将粥一放,面无表情的撕开了黄封。扫了一遍,他的眉头就微微皱起来了。司礼监的太监知趣的向后一缩,将身子隐藏在太子平视的视线之外。
  “那个”太子还是瞧见了他,“今天不叫了。都退吧。”他挥手将一围人撤下。
  涵玉知趣的矗在当地,她知道,这个“都”,不包括她。
  “本宫今日很累”明承乾靠在椅背上,将奏折向涵玉方向一扔,“我说,你写。”
  涵玉瞪大了眼,天啊,自己难道在梦中吗!
  “怎么?”明承乾有些讽刺的望向了她,“别说你这么些日子都没摹仿明白本宫的字迹”
  涵玉面色一红,她确实闲极无聊时临摹过太子的字体,可这听着怎么有些居心叵测的味道呢她真不是为了什么啊!她就是无聊而为啊!
  “殿下奴才不是”她支吾着开了口,皇家的人疑心重,她哪能不惶恐?!
  “写。”明承乾简练而不容置疑的开了口,“邹福喜一党,其行奸诡,其心可诛,其朋党诸如户部侍郎孙世成等,着锦衣卫下北镇抚司严加”
  涵玉心一抖,停在当场。
  户部侍郎孙世成这不是孙云骅的父亲吗
  “怎么了?”太子用眼瞥着涵玉的神情,“你最近怪异的很啊,胆子越来越小了?”他换了很是嘲弄的口气,“打个雷能怕成那样怎么,又狠不下心写这样的字了?”
  涵玉很是尴尬,她赶紧放下了笔,“扑通”跪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太子永远没有废话。
  “奴才”涵玉心想,撒谎也没时间编排了,她一咬牙,叩了个头,“奴才在窘迫时,曾受过孙侍郎公子的车费资助今日一听,顾而有所触动,奴才不敢欺君,奴才万死!”
  太子竟在上面笑出声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涵玉跪在地上,隐约有些后悔,自己也太控制不住情绪了,这么简单就表现在举动上不过,想起那温文儒雅的孙公子,她又释然了。他是陆重阳朋友中唯一一个不用蔑视目光注视自己的人;是唯一一个肯用心帮助自己并且倾听自己的人她垂下眼眸,不仅想起自己和陆重阳第一次在东城见面的情景。陆重阳将自己撇在了大街上,还是孙云骅热情护送自己上的车,还陪着自己聊天打发等车的时间
  ——“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自己曾如此天真的问过他陆重阳的事
  他那时的笑容她至今都忘记不了,像瞧一件稀罕物一般温润的望着自己,眼睛像闪着星光的月牙,这表情太丰富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甚至她还感觉到,还有些许湿热的味道含在里面现在,她明白了,如果今日也有一个人也问出那样的话,她也会那样笑的。
  那时的自己,真是纯的可爱,可怜,可悲啊
  “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的”太子终于笑着开了口,“好,”他点着头,“诏书该怎么还是写怎么写,明日你拿着我的牌子去趟北镇抚司”
  涵玉惊愕的抬起了头,正对上了太子玩意十足的目光,“你去见孙世成本人,告诉他你今日对本宫说的话。就说本宫准了,将他改判流放。不过,本宫的恩典可不想送给一个死人。记下了吗?”
  涵玉目瞪口呆,她没要求什么啊?!这
  “继续吧。”太子又肃穆如常。
  十四日,涵玉一头雾水的拿着太子的玉牌再次光临了锦衣卫北镇抚司。
  这次,并没有事先通知,涵玉只挑了嘴紧的吴德远跟着,坐着太子的便轿晃到了这血腥之地。
  守门的锦衣卫见了明黄流苏的小轿有些愣神,在涵玉出示了太子的玉牌后一溜小跑的将提督杨闻远、副提督扈江涛叫了出来。
  涵玉只能和扈江涛交换个笑脸,便直接下诏狱见到了孙世成。她屏退了所有人,将太子的玉牌送给了这位户部侍郎。
  “我我曾在窘迫时受过令公子的恩惠,太子殿下口谕他将您改为流放”涵玉面对着血肉模糊的人实在是说不流利,“殿下说了,他的恩惠不想送给一个死人”
  在孙侍郎大声的痛哭嗷嚎中,涵玉飞快的逃离了如人间修罗场般的诏狱。
  “真是难为你了。”扈江涛俊朗灿烂的笑容晃入了涵玉眼帘,“喝杯茶压压吧。”
  涵玉哪里喝的下去,她难受的笑着,“算了吧”她强行压抑着想呕吐的感觉。
  “你越来越利害了啊,”扈江涛取笑着涵玉,“真是恭喜!看来日后还得仰仗您多关照啊。”他端正抱拳。
  涵玉苦笑,“若是有一天我也到了这里,还求您下手狠些,一下送我归西,拜托了!”她也拱手作揖。
  扈江涛大笑着将涵玉送了出来。
  “对了,”涵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狡谲的问向了他,“若是有一日我出了事情,你会不会来救我?”
  扈江涛的脸色瞬间变的惊愕,“你怎么了?”他紧盯着涵玉,“怎么今天说的话都这么奇怪”
  涵玉笑了,“没怎么啊,就是问问。”她低下了头,“别认真成这样。”
  扈江涛掀开了轿帘,“小心一些”不知怎么,涵玉觉得他的笑容和以往不太一样了,她笑着点头,轿子起身了。
  自己保重吧涵玉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夜里,涵玉向太子禀报了白日的情况。
  太子眼皮都没抬,不知从哪儿发出了个“恩”的声音。
  “对啊,老六最近来的挺勤啊,”太子突然冒出了一句,“他没打听什么事吧?”
  涵玉心里一抽,嘴都有些结巴,“是,殿下,六殿下他好象说,”她赶紧理顺了思路,“他要去送亲?奴才也听不明白,也不敢乱问”涵玉心虚的垂下了脑袋。
  “噢。”太子继续翻着奏折。
  涵玉的手心已经让冷汗浸湿了,她偷偷的在案台下裙子上擦拭了两把,才翻开了新的一页。
  还是专心写条陈吧,她定了定神,心无旁骛的开始动笔了。
  一本本奏折从一边转移到了另一边。因为太子的存在,殿内被太监们烧的暖意十足,写完一叠,涵玉舒缓了一下手腕,还是习惯性的用嘴轻轻的在并拢的手指上哈了一口气。
  “呋”一声从鼻腔发出的轻笑毫无预期的飘了过来。
  涵玉吓了一跳,猛的抬起了头。
  太子不知何时换了身姿,他舒服的斜倚在龙椅上,歪着头正好直直的注视着自己
  她的脸腾的红了,睫毛赶紧垂了下来,他看了多久了自己竟一点都不知道
  “过来。”太子的嘴角弯着很柔和的弧度。
  涵玉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强行添了几分精神,才陪着笑谦顺的垂手前行。
  “还真是凉”他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她微透凉意的手指,一用力,竟将她就势拽倒在自己的身上。
  涵玉的脑子忽的一片空白,她坐在太子的腿上,觉得自己全身都绷的像一张拉满的弓。
  “又不是第一次承恩”他含笑吻向了她的玉颈,声音轻的如彼岸飘渺的歌声,“你紧张什么”
  涵玉只觉得头脑僵硬的利害,一股热气顶了上来,盘旋在脸颊耳边,可她的手脚却还是冰凉冰凉的,甚至可以轻微打着冷颤
  他的手轻松将她外面棉装撩开,熟练的自她单薄的丝绸小衣探入,丝丝的冷气伴着温暖而有力的揉磨一起袭击着她裸露的肌肤,她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本宫还是喜欢在水里的你”他喘息着扯开了她的卫裙,蛊惑的手指轻轻的撩拨着那一处柔密
  红烛在独自燃烧着。
  涵玉自黑暗中颤抖的走出,觉得心里空的利害
  空,空,空,空,
  还是空。
  愈激烈愈空虚。仿佛自己就是一具躯壳她忘记了自己,也不想记忆起自己是谁,她甚至想,就只有这瞬间,然后就死去
  他将她当做了什么,她又何尝不是
  两行泪自脸庞滑落。好热
  还能麻醉自己多久她蹲坐了下来,环住了自己单薄的身躯。

  山雨欲来风满楼(下)

  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了。
  冬月一过,天僖廿一年就快要过去了。涵玉不太出门,但驾车的太监们都知道这位地位不高所谓“姑娘”的脾气,出去办差时都贴心的从同心、昌乐、流光街繁华地带绕一下,以慰籍这位久闷宫中的“红人”寂寞之心。
  只有涵玉自己知道,她想看的是什么。
  敏儿也知道,只能心里徒添伤感而已。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读不懂小姐了。
  涵玉变的沉默,心思也不可琢磨。敏儿试着问过她将来的打算,却被她失神的凝望无言的拒绝了。
  “小姐,为什么”敏儿望着涵玉将尚宫局发的待描的九九消寒图摆在桌上,终于忍不住了,“您心里明明有,却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你们两个这样苦着耗着,图个什么啊”
  涵玉苦笑着,不住的摇头,“我貌似的胜利,是以‘先退出’赢得的。”她幽幽的坐下身来,接过了敏儿递来的暖手小炉,“若真到了一起,我就成了无根的浮萍,不,连浮萍都比不上至少,浮萍还知道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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