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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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逐鹿 作者:金龙鱼- 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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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你这个人啦,明知道奴家就是‘艳眸邪魅’,还敢与奴家结伴同行,有恃无恐。你若真是名门大派峨眉的道士,奴家愿意赌上一文钱。”莺羽黄嫣然轻笑,名门大派门下爱惜羽毛,大都惧怕遭人物议之下令名受损的后果。不知她的底细尚有可说,若是已然知道她的底细,又怎敢与她这江湖道上人所传闻的邪妖魔女结伴同行走在一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后果,并不是一般的峨眉门下弟子可以承受的。这个所谓的‘雷宵道长’,身份可疑得紧。
  “贫道就值一文钱?不赌,不赌。”雷瑾摇头,心说厉害。
  莺羽黄先揭开自己的身份,以示坦荡无欺,要是毛头小子一下受激不过,就该礼尚往来,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也对她告之以自己真正的身份,这却是正遂了她的愿。其实她的‘身份’在雷瑾已经知晓的情形下,揭开不揭开,对她都无关紧要,利害是一样的,还不如揭开来干脆利落。
  “你还是不是男人啦?连句真话都不敢说?”
  莺羽黄一双媚眼,楚楚可怜的看着雷瑾,眼波柔顺,宛若粼粼春水,涟漪无尽,虽则带有几分气馁的神色,但并不沮丧,仍然要做最后努力,绝不言弃。
  她已然看出,这个所谓的‘雷宵道长’有一付铁石心肠,软语相向对他并没有什么大用,硬来则以她的灵慧又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强横,很不好对付,无论是武技修为,还是狡猾心计,她都没有绝对把握可以战而胜之,何况这个男人又如此的警惕戒备,对她时刻提防,使她完全没有下手的空隙。她虽则跃跃欲试,奈何对方早已森严壁垒,苦无破绽可供着手。
  “相逢何必曾相识?知道敝人的真正身份对你并没有好处。”
  雷瑾无奈苦笑,这个女人完全没有修习过什么内媚惑心之道,但就是凭着天赋本钱,已经足以迷惑人心,令人颠倒不能自已了。
  “嘻嘻,奴家知道你是谁了。”
  一声娇笑,莺羽黄一个踉跄,似欲横跌,身形一旋一转,突然扑入雷瑾怀中,双臂轻舒,勾住了雷瑾的脖子,就在雷瑾一呆一怔的刹那,送上了火热如炽的朱唇
  突然而至的柔软温热,涌入鼻端的沁人体香,狂野的丁香小舌,令雷瑾有些酥麻的感觉,一时之间竟有刹那的意乱情迷。
  就在他醒觉的一刻,脖项上剧痛入心,身子不由一滞,方才恢复原状,哼都不哼一声,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死撑。
  莺羽黄松开一双玉臂,歪着脑瓜儿细细觑看着雷瑾脸上的神色,眨了眨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嫣然轻笑起来,笑声犹如醇厚馨香的女儿红,清亮醇红中带着纯粹至极的无邪磁性,令人初饮之不觉如何,倏忽已经沉沦迷醉。
  “明儿早上见!”
  轻笑声倏然远去,莺羽黄裙裾翻飞,凌空如蝶,款款飞退,隐约只见棠木屐上的如霜秀足闪了一闪,消隐在夜色当中。
  虽然已看不到邪魅美人妖娆妩媚的笑靥,随风轻轻入耳的一缕笑声却仍是令雷瑾心中一荡。
  “阿弥陀佛——”身后清香,微薰袭人,“爷是不是觉得有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虚无缥缈,不可捕捉之感?”
  “说什么风凉话啦,又不见你帮下手?光在一边看爷的笑话。”雷瑾一脸的不满,倪净渊隐身于一旁自是瞒不过他的神通灵识。
  “嘻,爷在这儿幽期密会,奴家哪里敢中途坏了爷的好事?”说着话的工夫,柔软的手轻轻抚上雷瑾的颈脖,倪净渊倚在雷瑾身旁,轻轻揉捏着被莺羽黄刺伤的地方,慢慢起出一根短小纤细弯曲如钩的牛毛毒刺,“一定很痛吧?”
  雷瑾满不在乎,笑道:“呵呵,艳眸邪魅的蝎钩毒刺,蜇人一下,剧痛难忍,痛彻心扉,深入骨髓,传言果然不假。”
  “还笑?痛死你,看爷还勾三搭四不?你看满头满脸都出汗了,还硬撑。”倪净渊嗔怪道。
  “这点痛算什么?”雷瑾呵呵一笑,“皇家密探锦衣府的分筋错骨抽髓裂脉酷刑求问供术才是人间炼狱之极痛,痛至极处,是要受刑者痛悔百世为人的喽。这蝎钩毒刺,痛虽极痛,却是不碍事儿,直如搔痒一般。”
  “早知道这样的话,奴家就不用巴巴的赶着替爷起出毒刺了,让爷多痛一会,岂不更好?反正爷被蝎子蜇一口只当搔痒的,净渊又何必多事?这毒要是能致命怎办?”
  倪净渊不乐意了,白了雷瑾一眼,手下便揉得重些。
  “净渊的小手这么一揉,百毒不侵,哪里还能致命?”雷瑾反手拍了拍倪净渊的手儿,打趣道。
  “不揉了。”倪净渊跺脚说道,娇声腻语,完全是一付打情骂俏的格局,哪里还有昔时静参佛禅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都是近朱那个赤,被熏染出小儿女的情态了也。
  “好了,好了,夜了,还是回去歇着的好。净渊也累了。”伸手捏了捏倪净渊光滑白皙的脸颊,雷瑾笑着说道。
  雷瑾其实相当宠溺倪净渊这个性情温婉、随遇而安、知足常乐、无所奢求的还俗俏尼姑。虽则她修过峨眉巫媚秘术,小有所成,却也只是以气质清婉胜人而已,在雷瑾内宅一众美妾娇婢中,论姿色并不如何出众,不是那种天香国色以娇艳妩媚胜人一筹的绝色尤物。但以雷瑾的霸道,偏就多宠着她一点,哄着她,让着她,迁就她,轻易没有高声大气的时候。以至她同门同室的姐妹,同样被雷瑾宠着爱着的翠玄涵秋看着眼里,有时都难免打翻醋坛子,话里话外带刺有骨头,时而透出些少的酸味。
  “算你啦。”倪净渊娇嗔地白了雷瑾一眼,一付看你还识相的样子,奴家也就不追究了的意思,此番小战交锋,再次得胜回朝,便也不为已甚,轻轻放过,揽过雷瑾的一只胳膊偎依过去,如小鸟依人。
  2007-1-31


第四章(一)张网以待 谁为黄雀
  成都。
  辰牌时分,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外郭羊马城东门的城墙雉堞在阳光下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但仍然显出几分岁月的沧桑,夯土包砖的城墙虽然经过战后修补,弹痕箭创犹在,只是曾经的烽火仿佛已经远离。
  回望了一眼雉堞上显示西北幕府威权的火红纛旗和威武甲士,满腹心事的四川执政府兵房车驾主事程沂脸色阴郁,紧了紧缰绳,脚跟一磕马腹,扬鞭走马,一路轻驰,径自在官马大道上带起薄薄的烟尘。
  宽阔的官马驿道连贯成都内外三重城墙,内城、罗城、羊马城,熙熙攘攘来去匆忙的商旅路人,远远见到身着青色圆领官袍的程沂出城策马而过,连忙下意识地闪开。
  程沂在西北幕府挥师东进四川之前,是前四川巡抚洪正的同乡,前四川巡抚衙门的幕僚干员。
  西北幕府掌控四川军政大权之后,巡抚洪正生前所提拔任用的文武官僚,除了已死或已弃官逃走的,大都被西北幕府留用,升迁贬黜,与西北幕府随大军入川的官吏一视同仁。
  程沂就是留用的官员之一,但他在四川执政府一众官员胥吏中,地位比较特殊而尴尬。
  这主要因为程沂乃是甲科赐同进士出身的缘故。
  当年帝国二月春闱会试,他得以科举‘出贡’,考中贡士,后在同年三月十五的殿试中名列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他虽中进士,却因朝中苦无奥援,在京待选,多方打点,仍然淹滞数年不得选官,资用乏绝,借贷多时,债台高筑,贫窘交加,无可如何。恰四川乱起,巡抚殒命于阵前,其同乡洪正君前应对得宜,得以越级擢升,就抚四川,主政方面,遂来信诚邀其入幕擘画军机。程沂此时穷极无聊,一咬牙未及从正途选官入仕,便入川作了洪正幕宾,在四川巡抚衙门中干办,以任事干练著称,人皆视其为巡抚大人洪正的心腹亲信。
  但他这甲科出身的幕宾,在巡抚衙门中自是非常特殊而颇显尴尬,其他幕僚顶多是乙榜举人或贡生、监生、生员秀才等,象他这样的甲科幕宾是绝无仅有的例子。
  现在则更是腆面事‘敌’,在四川执政府中作起了官僚,别人不说,他自己都觉尴尬,每每心不自安。
  在四川执政府,他因为任事干练,自然仍相当受重用。但他满腹的心事,内心的矛盾纠结却是日深一日,难于排遣。
  这个中原因,一则因了他幼受庭训,其内心秉持多年的儒家信念与西北幕府治民理政的诸多举措扦格难通,不相符合者甚多,任事之时他每觉与自己秉持的信念冲犯违逆,只能勉强迁就为之,因事属两难,身处其间之人难以自处平衡,无以求解,不免迷惘痛苦;
  二则还与程沂当年在京师待选时所加入的‘东林党’有莫大关系。这东林党和这些年新兴的‘复社’一样(复社是由帝国大江南北许多儒学士人会社统合而成的联盟社团),是朝廷之上内廷的阉党,以及外朝的齐党、楚党、浙党、宣党、昆党等执政官僚势力的对头,在朝野上下清流士人中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但服膺程朱一派理学、倡导实学、崇尚气节的东林党,早年因与韦仲贤一派阉党激烈政争,东林党人的领袖和主力干将多因阉党专权而被构陷入狱,为阉党所戮,以致势力萎缩,这些年一直被压制而显得萎靡不振,反不如后继而起的复社振作有为。但东林党在朝野仍有很大声望,其中一些激进的东林党人甚至屡屡致信给身在四川任官的‘同道’程沂,措词严厉的向他施加压力,欲其致力于匡正平虏侯府的‘残民恶政’。这一直以来也令程沂心事重重,忧从中来。
  程沂很清楚东林党人的‘同道’为何‘憎恶’平虏侯的西北幕府,除外西北幕府地处西陲,消息传播到江南两京等处难免歪曲走样,从而使人易生误解的这个原因之外,则主要是西北幕府的一些具体施政,大不合东林党人的眼眉,让他们很是看不顺眼。
  其中大要之一,即是西北阴抑科举而代之以官吏学校,使考不中官吏学校的西北儒学生员几绝仕进之途,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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