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归果然很有担待地说:“谢谢党的宽容,我们才刚刚牵手,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日后分解。只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飞扬弹出食指晃了晃说:“说书呢这是,太简而略之了,还是找个时间去咖啡屋听你们好好坦白。”每当他做这个动作我就想到段誉的一阳指,只是这一阳指现在移花接木到萧大侠身上,总觉得很不地道。只见萧飞扬使完了一阳指,接着抓了抓头继续说:“我就别说了,三高,昨天喝了点酒,感觉又高了,过来随便看看。可是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啊,刚刚牵手的话不应该的啊”
我一听这话味不对,赶紧截住:“说什么哪,过来复查的。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某天夜里我突然得了病,然后就住了几天。”
“啊!”萧飞扬表情夸张地张了嘴巴。
叶子归再补上:“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开着车刚好遇到发病的白闲”
“啊,是真的啊!”
“可不就是真的啊!”我跟叶子归异口同声地说。
说完,三人不由大笑。
萧飞扬笑完斥责道:“白闲你这就不应该了,以我们的交情这事不应该瞒着我是吧,虽说我们重逢时间短,但朋友贵在知心啊,你这生病住院,我可是要提些烂苹果去慰问慰问的哪。话说到底什么病这么突然啊!”
我笑笑说:“就是因为不是什么大病所以就都没跟人说,慢性胆囊炎急性发作,打了几天点滴而已,总不能这样小的病还召告天下吧,说出来也太让人笑话了。”
萧飞扬听我说完又啊了一下。看了看我,伸出大拇指说:“掌柜的能人啊,这病要是急性发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我亲眼见我爸疼过一回,都在床上打滚了,真是把我们吓得半死。我才说怎么瘦了,受了不少罪吧!”
感觉手被紧了紧,我摇头说:“我这是轻的,真没那么疼。”才说完,手又被紧了紧,蹙眉抬眼看向叶子归,却见他眉头更蹙,随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了我的手复又握住了萧飞扬的手,萧飞扬闷哼叫了声疼,斥道:“干啥呢这是?”
见这副光景,我一下知道了叶子归的意欲何为,低头做舵鸟状,随后果然听见叶子归带着满是无奈却又有点心疼的口吻说:“白闲,到底要有多疼你才会说疼,我刚刚跟你们用的是同样的力。”
萧飞扬哦了一声表示他了解了。我瞅了他一眼说:“萧大侠久不练武,不受力。”
萧飞扬双手抱拳摆出一副甘拜下风的样子,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突然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哎,真热闹。只见萧飞扬听到那一声叫之后随即闭嘴,堆上满脸笑容转身迎上去,那神情,哪里还像一个大侠,根本就是萧公公恭迎皇后娘娘凤驾。
不过迎了十来步远,俩人已近在眉睫,萧飞扬携手将那人领至我和叶子归跟前,做介绍说:“我娘子,管旭琴。”
那被萧飞扬称做娘子的女子分明一副少妇打扮,体态丰腴,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杏眼嵌在如瓷的圆脸上,一种可爱的美。这样的女子美得不惊艳,却是越看越舒心。虽说萧飞扬长得不甚俊朗,身高也没叶子归高,但他此人却相当有气场,如此女子站在萧飞扬身边,竟觉得相当般配,正如他们的名字一般,萧琴合璧。
萧飞扬向他娘子介绍了我跟叶子归之后,我们三人很客气地寒暄了下,由此可见,叶子归也是第一次相见。
略略攀谈后萧飞扬和他家娘子去做另一项检查,复又剩下我与叶子归俩人。俩人一时无话。好在我的前方已只有一人,而那人正在抽血,这就意味着马上我就可以轮到了。
这个发现顿时叫人有点想要临阵脱逃的冲动,想着那冷冰冰的针又要穿进我的静脉中,心中就有些莫名的悸然,那是记忆中不堪忍受的疼痛残留在大脑中,平时不会觉得,但只要见到这些冰冷的器具,连心都会跟着疼起来。
想着还是跟叶子归说这全身检查还是免了吧,却又觉得这似乎有点矫情了。正两相为难时,手机铃声大作,接起听到一片吵杂声,有急促的声音传来,仔细分辩是舅舅在讲话,舅舅急急地说:“白闲,你妈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往人民医院送,你赶紧也过去那里。”
我拿着手机立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叶子归问我什么事,我张嘴却说不出口。前方那人已经抽好血,有医护人员叫我的名字,我却转身撒腿就往医院大门跑去。才跑了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手被叶子归抓住,身子踉跄站住。叶子归转身于我跟前,用安抚的声音问我:“白闲,镇定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这安抚的声音使我稍微平复些,随后听到自己带着颤抖的声音说:“我妈突然晕倒了。”
叶子归抚着我的肩膀说:“也许没有大事,老人晕倒也是有的,万一你妈没事,你这个样子倒会把她给吓着了。”
“可是我听见我舅妈在哭。”说这句话时我明显带着哭腔。如果不是很严重,一向坚强乐观的舅妈怎么会哭,舅舅的声音怎么会急成那样。
叶子归见我如此,更柔声问道:“是往这个医院送吗?”
见我点头,他随即拉上我边走边说:“去杨浦那里,把你舅舅的联系电话给他,让他问清楚你妈为什么晕倒,他好做必要的应急措施。”
他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当日疼得厉害时他好像曾打电话叫谁准备来着,只是当时疼得有些糊涂,搞不清这事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就是打电话给杨浦,说了我的状况好让医院那边做急救准备。顿时觉得这真是朝中有官好办事啊!
杨浦问了我妈的情况后,带上几个助理就去了急救室。我觉得还是不能呆在急救室门口等着我妈,于是又将将向医院大门跑过去,叶子归这次倒没拦着,只是一路跟着我。
在等待的时候,叶子归默默立在我身边,并不说话,只是一直牵住我的手。就是这样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我期盼了几多年华。原先我以为自己很坚强,所以并不特别仰望男人,于是总是逃避,总是回绝,可是在今天,在这刻,叶子归突然就成了我的依靠,因为有他在,我才不至于太过惶恐和无助。
救护车到来后,看着躺在救护床上的妈妈,脸白如纸,眼唇紧闭,很难想象这就是平时那个强悍的妇人。
一路小跑着跟着救护床,慌乱中抓住妈妈的手,却是那样冰凉。心里突然就感到害怕,害怕这种冰凉终不能回暖。于是只能无力地叫着妈妈妈妈,期盼她可以听到,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倔强的女儿,她唯一的骨肉至亲。
原以为我跟我妈如此冷薄的母女关系,就算有什么事,我也会淡然处之。可真正出了事,我才知道,我会惊惶,我会害怕。
被挡在抢救室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妈妈被推进去,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在门外等着。
又是等待。
焦灼。不安。祈祷。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杨浦终于出来。在他张口说话的瞬间,我是那么害怕他会吐出经常在电视里听到的那句经典台词,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或许苍天是怜悯我的,杨浦没有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同样也没有说出一句让人宽心的话来,他只是轻轻地说:“病人暂时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仍然昏迷,如果能醒来就没事,如果不能醒来,就”
谁都知道接下去的话会是什么,如果不能醒来,我的妈妈,甚至不会留下只言片语给我,就这样与我阴阳相隔。
接下去便是守护。我让舅舅他们都回去,我一人守着就行,比起我,他们受到的惊吓应该更大,听杨浦的意思是有可能不会在短时间内苏醒,所以舅舅同意先回去休息后再过来跟我换班。
我倒是没想着谁来跟我换班,只是觉得守护这种事是我这个做女儿的本份,无论多久都要守着。我要她在苏醒后的第一眼就能看到我,然后对她说对不起。
因为是昏迷时期,并不适合亲友探望,于是让舅舅暂时封锁消息,舅舅点头答应。只是很有探询意味地看着叶子归,叶子归会意,将舅舅舅妈送至门口。至于叶子归到底是怎样介绍他的身份,我就无从得知了。只是在叶子归回来之前我接到舅妈的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说叶子归是个好男人,让我这回别再错过了。
舅舅他们走后,病房里只留下昏迷着的妈妈、我与叶子归三人。三人都不说话,一时寂静无声。最后考虑到叶子归还有画廊需要照看,或许还有画作要赶,于是叫叶子归也回去。
叶子归怔怔看着我,并不说话。我以为他会很倔强地留下来,谁知他一声不吭转身便走,倒留下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我苦笑,原来到头来还是一个人。可是心里偏又生出一股执念,告诉我,叶子归很快就会回来。
叶子归果然没让我失望,一个小时后提着大包小包又出现在病房里。有换洗衣物,有洗漱用品,还有一些吃的食物。
叶子归淡淡说这是叫南乔收拾的,说我的胆囊炎复查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我讶异南乔居然连这个话都相信,要是有人跑过去说我被车撞了,叫她立马取钱,她想必也会照做。不过细想想,这人也不至于笨到这份上,她之所以信了,是因为跟她说这事的人是叶蓁蓁的父亲,并且这人只是叫她拿衣物,没有叫她拿钱。一切跟钱有关的事情,南乔还是相当小心的。
这样想着南乔的时候,南乔在这时候来了电话,问我的情况,我照叶子归编的再编了下。这人也是奇怪,这电话不是应该在收拾东西之前打个过来核实的吗?看来这些九零后,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叶子归将热好的八宝粥放入我的手中,可我却毫无胃口,虽然已是午时,虽然连早饭都没吃过。拿勺子将粥转着圈,却始终不往嘴巴里送。
勺子被人夺过去,舀了满满一勺粥送至我嘴巴前,抬眼却看见叶子归坚定的眼神,仿似在说,你敢不吃。
不敢不吃,可也觉得不方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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