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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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容乃大-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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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震,胸口绞过一阵痉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她面无表情。“贝勒爷,如果没事,请您回去。您不城要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对一个已经被丈夫休离的女子,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谎话,开不值得的玩笑。”
  “你不是我休离的妻子!”他沉眼,一字一句吐出声。
  “休书还在我阿玛那里,我怎么可能忘记当初收到那封休书时,我是如何地求过你?”那痛记忆犹新,她永远不会忘记。
  她眉心的轻摺掐住他的咽喉,拧住他的胸口,看到她痛,他的痛比她还甚。
  她别开眼。
  “你走吧,任何话我都不想听。”她躺回炕上,闭起眼,不再看他。
  他僵凝在床前。
  “好好休息,晚一点,我再来看你。”他粗哑地低道。
  她不动,躺在炕上冷漠地背对着男人。
  他又凝立了许久,最后低叹一声,终于移动沉重的脚步离开房间。
  ☆☆☆
  回到厅内,兆臣对英珠夫妇说:“暂时,我不会带她走。”
  他改变主意,让英珠夫妇松了一口气。
  他们明白,如果兆臣现在就想强将女儿带走,他们很难拦他。
  “你永远别想带她走!”英珠震怒。
  他不答话,眉心拧紧,似乎在思索什么。
  “听见了没有,我说你永远都别想带她走!”自己的话被彻底忽略,英珠怒不可抑。
  “她不走,我也不走。”抬眸看英珠一眼,他淡声道。
  英珠瞪大眼睛。“你——”
  “除非她愿意跟我走,否则我不会离开这里。”他徐声答,态度笃定,仿佛这屋、这屋里的人与这屋里的事,全都他说了算。
  英珠赶不走他,还得为那十名王府近卫安排住房与吃喝,简直气煞了他!
  舒雅则是为女儿抱不平,气得根本不看那负心汉一眼,何况与他说话!
  ☆☆☆
  兆臣住在老翰林的宅中,已经有十日。
  他其实没有时间再等下去。
  安贝子尚未捕回,追捕的近卫在山上发现一具焦尸,却不能肯定那块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焦炭,就是安贝子!在逃的人犯未抓到,还有丢了新郎新娘,早已翻天覆地的礼王府
  一切都还待他回京城后解决。
  但他就是不走。
  只要她一天不原谅他,不与他一起回京城,他就是不会走。
  馥容知道,他每一天都守在屋内,守在她的炕前。
  怕打扰了她,怕惹她生他的气,怕伤了她有孕的身子,他每夜等在屋外直至三更半夜,待她入睡才悄声走进房内。
  每一夜,这个男人坐在她的炕沿,沉默地陪伴直到她睁眼
  才从她眼前消失。
  她知道,他没有一夜离开过她身边。
  她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敬长告诉她:
  “贝勒爷不听劝!夜夜不睡就是要进您屋里,您不叫他进屋,他就等,等到您睡了再进去,可进去后他又不歇息,睁眼守着您,等您眼皮动了他就出去,出去了还不睡,看着您吃饭看着您喝茶,眼皮一刻也舍不得闭,再这样下去,奴才要提头回去见王爷了!”
  卫济吉也告诉她:
  “贝勒爷不让咱们守着,怕吓了您,怕拧了您的情绪,可他就这样一人守着您,日也守、夜也守,再这样守下去,卫济吉的爷就是铁打的也撑不下去了!”
  就连阿玛与额娘也告诉她:
  “他疯了,胡渣子都快把他给埋了也不理,一个贝勒爷,为你做尽奴才才肯干的事,怕你烫着怕你饿着,菜要热着才许挟到你碗里,茶要亲自吹凉了才叫丫头递给你,十名近卫规定离你半里,任何人经过你身边脚步要轻、走路要缓,竟然连阿玛额娘也得守他的规矩!容儿,他疯了,他肯定失心疯了!”
  所有人都来告诉她,他对她有多呵护、多疼惜、多小心翼翼
  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她不明白他不走的原因。
  王府里有娇美的新妇等着,他为何不走?
  这里有的只是他不要的弃妇,他为何不走?
  她不懂,他为了什么?
  他为了什么要再来这样招惹她?
  况且,现在再多的呵护与疼惜,她也不可能原谅他曾经那么深重的伤害。
  她不能。
  她做不到。
  就算孩子必须失去阿玛,她也永远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你出去,我不需要你的看守。”
  这夜,她闭眼又睁眼,冷漠地这么对他说。
  他来不及避开,听见这话,僵立在她炕前。
  “你不肯离开这座宅邸,随便你,但是不必为我折磨你自己,因为对你,我已经没有感觉,你的行为只带给我困扰。”她一字一句,如吐冰珠。
  他沉默,布满胡渣的脸孔,没有表情。
  “你待在这里,打扰了我,让我睡不好,所以,请你离开。”她冷冷地用话逐出他。
  话里没有一丝暧昧,只有冰冷与无情。
  他不说话。
  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让她受了伤。
  她的心痉挛起来。“请你现在就出去,不要造成我的困扰,麻烦你。”她的声调却冷漠客气,如对待一名陌生路人。
  他身躯震动了一下。
  她视若无睹,重新躺下,背对他。
  他依旧凝立在炕前
  “茶就搁在炕阶上,夜里渴了不要起来,房里没灯,我怕你摔了有事喊一声,我就在房外。”他低嘎落寞的交代,心里只牵挂着她。
  之后,他才僵硬地转身,举起沉重的步伐,离开这间不欢迎他的小房
  门打开,又轻轻合上。
  她窝在炕边,泪已坠下。
  ☆☆☆
  这夜,天际黑沉得没有一颗明星。
  窗被推开的时候,没有人察觉。
  被追至穷途末路,只能放手一搏的男人爬进房内,蹑手蹑脚地走到炕边
  就是这个女人了!
  就是这个唯一能拿来威胁兆臣的女人了!
  他想通了,他花了十天才想通,大阿哥为什么要把妻子休离!
  当时派来追捕他的人,却不见最重要的卫济吉!直到他偷听见那几名近卫说话,才知道卫济吉竟然被派往保护这女人!
  他这才终于想通,原来当时大阿哥故意休妻,诡诈地骗过真儿,是怕真儿对付这个女人,大阿哥目的无他,就是想护住他的妻子!
  黑暗中,男人无声地咧开嘴,露出一种夹杂着报复与残佞的冷笑,慢慢伸出肮脏的十指,攫向炕上的女人
  “呜!”
  颈子被箍住那一刻,馥容倏地睁大眼——
  她不能喘气了
  这个人想要她的命!
  她的手被压在床沿,对方浑身的力量,全都施加在她纤细的颈子上。
  “把你弄死了以后,埋在后山,干干净净!”男人的声调阴沉又粗哑。“他以为你是人质,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不会知道他最心爱的女人已经死了,不活了,永远都不会喘气了!”他发出一串磔磔怪笑。
  但那笑声被压抑着,他一直很小心。
  因为小心,所以他可以躲过这十日的追捕,但他们已经把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追捕。
  但他不甘心!
  就算做鬼,他也要抓一个人陪葬!
  而这个女人,这个大阿哥最心爱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知道追捕自己的近卫里面,哪个是卫济吉的人,这个人必定要找到大阿哥回报,他得杀人诈死才得以反过来跟踪,即便如此,还是花了他整整十天功夫才找到人。
  他怕死,不敢露面、不能乞讨,只能吃沟边发霉的馊食,喝茅房里肮脏的污水
  这十天如十年一样漫长!
  他慢慢加重手指的劲道,嗜血地佞笑着,想像着他正在掐的,是大阿哥的脖子
  孩子,她的孩子
  馥容挣扎着。
  她的孩子还没出生,还没长大
  她不能死!
  母性的本能让她没有晕厥过去,反而促使她的脑子疯狂而且快速地运转
  她不能死,她不要死,她一定得活下去!
  兆臣!
  她知道他就在房外,她知道他没走,她知道他守护着她,她知道
  可是她偏偏发不出声音。
  茶杯!
  她瞪大眼睛,把窝在心中所有的愠怒全都集中在双眸上。
  安贝子愣了一愣。
  他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女人被他压制了半天,竟然没有昏死过去,还有力气睁大眼睛瞪住他。
  他暴戾的怒气被挑起,决定拔出那把揣在腰间的短刀,一刀解决女人的性命。
  “去死吧!”
  他空出一手拔刀
  匡当!
  那瞬间女人两腿一蹬,踢翻了炕阶上那只在黑暗中被他忽略的茶杯。
  安贝子瞪大眼珠子!
  房门被踢开时,安贝子手上的刀也落下——
  “容儿!”兆臣狂吼,目眦欲裂。
  安贝子一愣,刀锋调转,回身将明晃晃的白刃戳在扑过来的兆臣腰眼上——
  同一时间,安贝子肥胖的身躯被兆臣打飞到石墙上
  安贝子像只软绵绵的布袋缓缓滑下,全身的骨头俱裂,触地时已经断了气。
  亲眼确认威胁已死,危机已解除,兆臣跪下
  他粗重的喘息,半个沉重的身躯压上馥容的身子
  一股湿黏的稠液染上她的双手。
  她惊恐地圆睁双眼
  他忽然卧下,当沉重的身躯整个压上馥容时,她终于撕心裂肺地叫出他的名字——
  “兆臣!”
  ☆☆☆
  “您离开王府后,贝勒爷即派我暗中跟随,一路保护您,还命我必须每日遣人回禀,钜细靡遗地报告您的状况。”卫济吉站在炕边,嘴里说着,眼睛却直盯住躺在床上、腰上已缠了布带的主子,心里焦急。
  “他,派你保护我?”馥容喃喃问。
  受到袭击后,兆臣昏迷已经三天,这三天她衣不解带,一直陪在他身边。
  “是啊!”卫济吉故意说:“爷明知道奴才这人天生就爱打架,却偏偏派我来保护您,不让我到参场去大干一场,实在太委屈奴才了!”
  这三日卫济吉与敬长轮流来看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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