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黑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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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黑社会-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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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冬去春来;东升又为〃舅母〃置办春服及钻戒首饰等物。某日;东升忽对丐妇道:〃昨晚接到京都来电;授我要职;必须即日上任。并顺道迎接母亲一同前往。请舅母也从速准备;一二日内即须动身。〃于是;又叫丐妇随其到首饰店购买首饰;预备插戴。他们乘轿至小东门某金铺前;早有东升所带两仆令轿夫停轿;一仆扶老太太;一仆提水烟袋紧随东升走入金铺。店员迎入客室;即取出金镯簪戒等任丐妇自选;仆人在旁装烟。店员见此光景;以为是贵官下降;自然恭维有加。拣选毕;东升又笑着说:〃还请舅母代二姨太选择几件。〃丐妇依言。店员计算总值1900余元;开出发票;双手送交东升。东升遂从皮包内取出一大卷钞票点交店员;尚未交出;东升忽又吩咐仆人道:〃快将这些首饰送往旧公馆交二姨太过目;看是否合意;免得再来掉换;多费一道手续。〃一仆即带首饰离去。坐待片刻;又吩咐另一仆人道:〃你快去大姨太那儿;叫她在第13号官箱内取2支金条送来;我还要买点零星饰物。〃仆人又应命而去。这东升又与店员天南海北闲扯起来;历半小时犹不见二仆回来。东升作出一副等得不耐烦的样子;对丐妇道:〃舅母;他们迟迟不来;大约因为取不到金条。你在此稍候;皮包内有2000元;如二仆来;即将钞票点交店员。我去取金条;即刻便来。〃说完;并不招呼店员;即举步而出。到了门口;又对轿夫道:〃我有事乘东洋车回去;你在此小心伺候老太太。〃店员见有舅太太在此守候;且留有内装2000余元之皮包在此;因此决不怀疑。可怜那位〃舅太太〃呆坐到傍晚;尚不见东升人影;始稍起疑心。待到各店号关门闭户;店员便盘问丐妇。起初她还以舅老太自居;直到午夜仍不见她的〃外甥〃到来;就打开皮包;原来是一大卷假钞。于是;店员押了丐妇轿夫赶回公馆;早已虚掩大门;室中并无它物。不得已而押至警察局;丐妇经警官审讯;始将前因后果供招明白;闻者无不捧腹。无独有偶。天津发生的〃冒认婶母〃的故事;与上述骗案有异曲同工之妙。天津有个叫罗声百的骗子;一日偶行僻巷;遇见一个50余岁的老妇向他求乞。他注视许久;故作惊骇之状;含悲而言道:〃你不是我的婶母邹氏吗?10余年不见;你怎么穷到这番田地?想当年拳匪之乱;侄儿年方9岁;全家出外逃难;父母被害;婶母也不知下落。幸亏遇一布商救了我;收我为螟岭之子。去年布商去世;我继承了他一笔遗产;也还过得去。今幸遇婶母;真是喜出望外;不如到侄儿家吃碗现成饭吧。〃罗边说边泣;哀痛不已。乞妇知是误认;乐得将错就错;故作欢容道:〃真是我侄儿;离别10余年;倒叫老身认不出来啦。〃遂随罗回家。罗专门打扫一室供其居住;朝夕殷勤侍奉;老妇感恩不尽。凡有左邻右舍前来;老妇总是娓娓动听地把〃侄儿〃夸耀一番。数月之后;老妇面转丰润。罗声百便以婶母名义;为老妇向某保险公司保寿险银3000两;一切手续完备;罗对老妇完全换了一副面孔;粗活重活都叫她干;衣食不周;时受冻馁;一次忽染危疾;罗置之不顾。老妇于是辗转床席;旬日而逝。罗赶忙赴公司报告;经检查确是病故;即照规定如数赔偿。罗获此巨款;居然娶妻置产;成了富家翁。
(3)装富行骗。
上海就曾有一种专门装富骗商店的女骗子。某日;一辆轿式马车嘎然停于一大布店门前;车中巍巍然走出一位30余岁的贵妇人;衣长坎肩;登高底鞋;口操京音;随从男女二仆。进入店堂;端坐椅中;二仆分立左右。那贵妇人命店员取出各种最新出产的绸布;任其选择;合意者问价即剪;并不还价;好一副大家气派。计所剪丝绒花、海洋罗等布匹值百余元;复选购最上等的各种化妆品若干。事毕;即命男仆书一字据;并付大洋10元;一并交与店员;出门上车而去。视其字条;上书:〃乞将货送至西门外某里某公馆;余洋径向帐房支取。〃店员遂携货前往。至则见大门上悬〃铁公馆〃三个斗大金字。叩门挟货而入;只见公馆内当差、车夫、帐房、随从一呼百应;阔绰豪华。当即有人招呼店员至帐房取钱。帐房先生开给他一张百两庄票;他即持票向某钱庄提现;不片刻;如数提归。店主店员都十分高兴;盼望这等大好主顾时常惠临。此后;那贵妇人果然时或一至;或以货名通知;送往选择。货价或现或欠;习以为常;从未生疑。年底;店员奉命至该公馆收帐;则见大门紧闭;敲之不应;无法而还。次日又去;远远望去;大门上有纸片纷飞若蝴蝶乱舞。店员感到奇怪;近前一看;原来都是各商店的发货票。按当时上海习俗;每逢商号倒闭;债主就以所欠货款开出发票;贴于借户大门之上;以备法院宣告借户破产之后;好补回损失。那〃铁公馆〃大门之上所贴发票以金饰、绸缎两项最多。〃铁公馆〃的女骗子用装富的伎俩;向各行各业的商号骗得的货物;价值超过万金。
无锡也曾发生过一起女拆白党巨骗案。无锡郊区某乡冯姓;饶有资产;为本乡赫赫巨绅。生女名瑞;丰姿绰约;楚楚可人;嫁与同乡吴某为妻。吴本商人;家虽小康;而俭朴成风。无婢仆使唤;家务须自己操劳。婚后三年;生一子一女;冯瑞要丈夫雇个婢女;丈夫不允;从此夫妇经常口角;后来终于闹翻了。一日;冯瑞乘夫外出;囊括首饰细软;携一子一女;偷偷出走;至锡城赁屋居住;雇仆佣婢;举止豪阔;严然一副公馆气派了。邻近的宦家闺秀、富商眷属;莫不以一识冯瑞以为乐;一时间裙屐满门;珠光宝气;居然名噪锡城了。
冯瑞见时机成熟;便使出了拆白手段。她频频向女友租赁金珠首饰;声称代人租借;自己作保;并出巨额租金。那些女友不知其底细;纷纷将首饰拿来出租。冯瑞一件首饰到手;即质之当辅;把钱拿来挥霍。起初还时当时赎;以昭信用;没有人怀疑她。如是两年;无锡妇女界在冯瑞这里出租首饰的;已有一百七八十人之多。其中有直接出租者;有的并不认识冯瑞;只因贪图高额租金而由别人介绍前来出租者;总计租金竟达七八万元之巨。后来渐露马脚;有的女友就向冯瑞索取原物。冯便搪塞道:〃首饰散在四方;租有定期;怎能随时取还呢?〃出租者听这话也有道理;也就不复怀疑她是骗术大家了。及至租期既满;各户纷纷向索;冯瑞愈益周转不灵;一再支吾;终于图穷匕现;席卷而逃。后经县署详细检点;当票300余张;当本3。8万两之巨!
(4)装神行骗。
即是借迷信行骗;这里名堂也多得很。江湖骗子曾把这套骗术专门总结成文;作为〃师门〃法宝;传授给徒弟。其一曰《扎飞篇》;专门叙述如何舞神弄鬼的做法与经验。包括画符、念咒、扶乩、祈神禳鬼的仪式;以及怎样用化学药物来愚弄和恐吓群众等。饶有趣味的是;其中有这样一段自供:〃鬼神无凭;唯人是依。一犬吠形;百犬吠声;众口烁金;曾参杀人;虽明智之士;亦所疑惑;何况'一'哉。〃意思是说:鬼神是没有的;一切所谓神迹和鬼事;都是人制造出来的。即使那些有知识的人;也会被谣传弄得疑神疑鬼;何况那些迷信鬼神的〃一哥〃(江湖骗子侮辱行骗对象的隐语)呢。这就明白告诉人们:装神弄鬼的人;他们自己其实是不信鬼神的!
还有一篇叫《阿宝篇》;叙述的是如何通过〃做阿宝〃即〃种金种银〃
来骗取钱财的骗术;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叙述了〃做阿宝〃的原则;叫做〃博观而约取〃。所谓〃博观〃;就是要调查清楚行骗对象的底细。第一、要查清楚他的身份、社会关系、被骗之后有无势力追究等。第二、要查清楚其财产来源是不是〃不义之财〃;浮财有多少;实业有多少。如果骗取的是〃不义之财〃;则被骗人不会轻生;甚至不敢对旁人吐露;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果骗取的是血汗钱;被骗者一定不肯甘休;要拚命追究;这样就会使骗局败露。第三、要查清他的至亲好友中;有无〃江相派〃师爸和江湖黑帮头子。如果有这种人;那就会〃光棍遇着没皮柴;赔了夫人又折兵〃。即使骗到手;也会被迫吐出来。何谓〃约取〃呢?就是不要过分贪婪;骗得过多;最好只骗其浮财。如果骗得他变卖实业;倾家荡产;事情也容易败露。〃博观而约取〃的原则当然不是表明这伙骗子有善心;而主要是表明他们怕事情败露;不能继续行骗。
那么;这些骗子是怎样〃做阿宝〃的呢?这里举一例来说明。
江相派中有一个〃前无古人〃的大师爸叫李星南;约生于光绪初年。表面上;他是个正当商人;是一家药材行和一家进出口商行的经理。他的两个儿子是从日本留学回来的牙科医生;各有一间设备齐全的私人医馆。谁会怀疑这样一个富商是一个〃做阿宝〃的大骗子呢?然而;正是此人;在1915—1925年10年间;就做过七八次〃生意〃;所骗不下10余万。我们来看看他是怎样行骗一个香港富商之子的。
香港的一个富商死了;遗嘱将其全部生意都交给大儿子;小儿子陈某只分得几千元现款、2万元股票以及价值3万元左右的几座洋房。此人是个不务正业而又好享乐的角儿。常到一些俱乐部搓麻雀、赌扑克;输赢虽然不大;但年把下来;那几千现款就耗去大半。在俱乐部他结识了两个朋友;一姓朱;是家洋杂店老板;一姓胡;据称是某家洋行的高级职员。一天;朱某突然向陈、胡两人借1500元买便宜货。胡某一口应允借500;陈某也就答应借1000。个把月后;朱某告诉他们那宗货已抛出;获利甚丰;现在璧还借款;并且请他们吃饭;顺便往汇丰银行存款;一下存入2万元。事后;胡某密对陈说;姓朱的不像做生意;好像另有秘密。两人计议把朱灌醉;套出他一句话说是〃轰天雷〃指点。陈某找到相士〃轰天雷〃;先算得一个发横财的命;〃轰天雷〃又点香请神;拿出一只神秘的碗;碗内只有一泓清水;让陈某凝神注视。〃轰天雷〃一面念咒;一面由红葫芦倒水添入;陈某就突然看见自己的形象;后面有三堆金子和两个看守的恶鬼;但一霎那又不见了。这时〃轰天雷〃说必须设法禳解;他的道行不够;须请师伯出马。那师伯四海为家;好容易才到香港来;并带有一个年轻漂亮的三姨太。师伯当陈某面把10块袁头(银元名)放进〃法坛〃;盖上盖子;贴道神符;然后焚香念咒;半个钟点;揭盖一看;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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