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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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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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才是他真正的本性。
  看他这副沉沉的睡容,要醒来只怕还需一段时间,我在床前立了片刻,转身准备出门,过上一会儿再来。才迈出两步去,却听得他忽然轻唤了一声:“灵歌”
  边转回头边应道:“我在。”
  半晌听不到他的下文,重新走回床边,却见仍睡得像条死狗,方才那一声竟是梦呓来着。
  望着他眉头有些微皱的面孔,不知这家伙梦境里的我是否又让他为难了,难得在梦里也能折磨他的身心,心头不由升起了那么一丁点的快意。
  又立了片刻,估摸着这个梦境缠身的家伙不会太快醒来,正欲再度出门去,却听得他的唇内又轻轻地念出一声:“灵歌”
  我不禁有些怔,便站定了脚步望住他,一柱香,两柱香,一盏茶,两盏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十八声“灵歌”真真切切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一时不知是该觉得好笑还是该苦笑,方才不是才说了么,人只有在睡着时才会显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没有假象,没有防备,没有心机然而梦里的东西又岂可当真?他唤我的名字,许是、许是梦到了我又被拖累进某个案件当中去,令他很是无奈很是头疼。可不是还有那句话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当然知道他日间思的是什么。是我对他的不谅解,是我对他不可能不产生的怨怼。我心内其实很清楚,做为岳明皎结义兄弟之子的他,对我是相当照顾的,他是朝廷命官,为朝廷办事是理所当然,他是岳府世交,为岳府命运考虑是情之必然,在逼死大盗这件事中,从头到尾他没有一点错,于公于私他都已尽量做到了将伤害减至最低。
  尽管如此,他却还是认为对不住了我,于是舍了命的将我从山贼的手中救出来,他想补偿,却始终未能得到我明确表示的原谅。
  我这才明白了方才岳清音为何突然问起我是否还恨季燕然,明白了他为何让我进来探望他只怕季燕然昨天一整个晚上就是这么唤着“灵歌”昏睡过来的
  我望着季燕然时而舒展时而微皱的修眉,心内叹了又叹。我知道大盗的死怨不得任何人,这件事中谁都没有错,他们只是不明白一个孤儿对家的渴望,一个没有姓名来历的人对于存在感的追求,他们只是尽已所能地保护了大多数人的安全、安稳,而我却一直怪他们未能站在我的立场上去体会我的感受,可我自己也没能站在他们的立场上去揣摩他们的念头。现在想来,若我是季燕然,只怕只怕也会像他那样去做的。
  我心里很明白自己对于季燕然和田幽宇的怨怼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地用这样的心理这样的方式来分散自己所要面对和承受的失去大盗的痛苦,若不如此,我怕我会因无法独自承受而崩溃。我承认我自私,我无理,我脆弱,我唉。
  偏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默默地望住地面上那双大大的靴子。扪心自问,我还想怎样呢?大盗已经不在了,我百般苦恼千般纠结万般怨憎,除了令自己颓废、令关心我的人担忧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怀有恨意的人生是残缺且扭曲的人生,佛祖的姓氏为何第一个字是“释”?那便是因为人世间最难做到的事情即是“释然”。倘若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释然,那样的人生才是真正逍遥的人生,真正极乐的人生。
  所以嗳,所以,我还在执拗什么呢,难道当真要将自己逼得性格扭曲才罢?所以嗳所以,就这样吧,罢了罢,放下那本不该存在的怨恨,让自己健康些,让那份有着大盗的记忆只包含纯粹的美好罢,莫让我幼稚庸俗的恨意玷污了它。
  “灵歌”耳旁传来第十九声梦呓。
  “嗯我知道就这样罢,我原谅你了。”我轻轻地开口,既说给在梦中的他听也说给自己听,“我想重新开始从一个无恨的岳灵歌重新开始”
  “唔莫非为兄仍在梦中?好像听到灵歌说原谅为兄了?”耳旁的声音带着哑哑的低笑。
  我睁大眼睛扭过头去望住他,却见他躺在枕上正偏了脸望着我笑,眼睛里的睡意尚未褪尽,但显而易见那第十九声“灵歌”是他由梦中醒来后叫出的。
  见我的表情捉摸不定,季燕然原封未动地又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自语着道:“许是还在梦中”
  我起身向门外走,临出房前又听得他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没说什么不当说的才好”
  掩上房门,立在栏杆旁仰面望天:大盗放下了怨恨之后,这思念竟汹涌得难以招架了呢从今往后,就要□裸地去承受它了,给我些勇气吧,让我可以微笑着去想你。

  关爱·圆满

  重新回至岳清音的书房,见他正负着手临窗立着,便轻轻走上前去,至他背后,低声道:“哥哥可以放心了。”
  岳清音没有回头,只道了声:“知道了。”
  我望着他笔挺瘦削的背脊,迎着被近午的日光晒得暖暖的秋风,忽然有种格外安心的感觉。我知道,无论我经历了怎样的波折、遭遇了怎样的痛楚,我的这位哥哥始终都会在我的身后用他那比金刚石还要坚强的意志和并不强健的身躯来保护我、温暖我。
  心内不由升起一阵愧疚,想起了自己同他顶嘴、同他犟筋甚至害他扯裂了后背的伤口等等恶迹我还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这兄妹两人的母亲早逝,父亲岳明皎又是个工作狂,一切以朝廷和百姓为重,对这对兄妹的关爱少之又少,岳灵歌倒还有岳清音这个哥哥疼着护着,可岳清音自己呢?谁来关心他的冷暖?谁来在乎他的喜怒?岳明皎名为一家之主,可实际上这偌大的岳府中大大小小繁杂诸事不都是岳清音一个人扛着的么?他是凡人,不是神仙,他一样会疲惫会生病,可他自始至终都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倦怠与怨尤来,他一直就像现在这样站得笔直,任何事任何人都打不垮他。
  越是坚强的人就越易令人心疼,我恼火于自己的没心没肺,这么久了也没有主动地关心照顾过这位哥哥的日常生活。也许是因为从小缺少亲人关爱的我也不大懂得如何去关爱别人,心里只知感激却不能付出相应的回报。
  我轻轻走上前去立到岳清音的身边,偏了脸仰头望着他,道:“哥,谢谢你。”
  岳清音偏下脸来看我,道:“什么?”
  “谢谢哥哥对我这么的好。”我柔柔地笑着,用现代人的方式坦白直接地表达着我的想法。
  “乱说些什么。”岳清音板着脸轻斥,转身准备回几案后坐下。
  我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他的一条胳膊,他停下脚步,我将额头抵在他的大臂上,他便立着不动。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完全信赖的依靠了,失去了爱情的我,至少还有这份弥足珍贵的亲情,我比相当一部分的人其实要幸福得多。
  “怎么了?”过了良久,他低下头来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想同哥哥这样子待一会儿。”我仰起脸来望住他,弯眸浅笑,“好暖。”
  岳清音的眸子在那一刹那仿佛是被春风拂过的一潭静水,微微地泛起涟漪,然而却是转瞬即逝。大手伸出来盖住我的眼睛,轻轻地道了声:“不许调皮了。”
  乖乖地放开他的胳膊,看着他走至书架前背对着我在那里选书看,我便坐到窗前的小榻上,道:“哥哥背上的伤怎样了?让灵歌瞧瞧可好?”
  岳清音也不回头,只用久违了的死人语气干冷干冷地道:“有什么好瞧的,你能瞧懂什么?”
  我轻声道:“灵歌若不看一眼哥哥伤口的愈合状况,心里头始终不安。”
  岳清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翻了翻,又放回去,仍不回头地道:“你只需顾好自己便可,为兄的事不用你操心。”
  “哥哥的事不就是灵歌的事么?”我认真地道。
  岳清音去抽另一本书的手在半空顿了顿,随即将那书取下来,转身至几案后坐下,瞥了我一眼道:“既如此,过来磨墨。”
  嗳?
  唔既说了他的事便是我的事,那磨墨一事也只好
  于是走至他身边,就了砚台磨墨,却见他只是捧着那书看,便试探地问道:“哥哥研磨是要做画么?”
  岳清音淡淡地吐了四个字:“不合时宜。”
  说得是,隔壁还躺着一位垂死挣扎的病人,我们兄妹两个却在这屋里诗情画意,确乎不合时宜。那,不是做画是要“哥哥是要练字?”
  岳清音抬起头来看我,道:“说到练字,灵歌很久没交来临摹的字帖给为兄看了,明日起恢复一日一帖的规矩,每晚饭后拿来我看。”
  “哥哥这件袍子旧了,明儿叫长乐请霓裳老店的裁缝来给哥哥做几套新衣可好?”我十分自然地换掉话题。
  岳清音莫可奈何地重新低头看书,半晌方道:“不必。”
  时间近午,日光愈发地温暖,穿过窗子晒在岳清音和我的身上,而比这日光还要温暖数倍的,是静静地流淌于研磨的我与看书的他之间那简单而无忧的至真亲情。
  这样贪婪地享受了许久无声胜有声的幸福时光,我有些不舍地轻声开口道:“哥哥,墨磨好了。”
  岳清音放下书,由案旁的一叠雪白的纸中拿过一页,拈了支狼毫,蘸了墨在纸上走笔如龙。我凑过去观看,见是一封书信,信首称呼却是“姨父、姨母”,至看他写完落了款后方才问向他道:“哥哥,姨父和姨母到咱们家来可有事么?”
  岳清音放下笔,轻轻吹干纸上墨迹,道:“方才收到他们的来信,只说过来探望爹,许是要小住上些时日,届时大表兄也随同前来,大约三日后便到。”
  唔麻烦事又来了,这素未谋面过的姨姨家一家三口要到府中做客,对我来说又是一个考验。也好,有事做总比无事做好,免得一旦空下心来就会无法控制地去想去怀念,去痛去伤神。
  于是下午我便有了安排,午休起来后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晒着太阳,向绿水等几人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些关于那三位即将到来的亲戚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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