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敲响,东夏打开门,递进来一个袋子。与此同时,一个猥琐的脑袋挤进门缝,贼溜溜的眼睛,道:“嘿嘿,你也有这种江湖救急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有多三贞九烈守身如玉,哈哈哈,也只是和凡人呐”话未说完,他被门打着脸轰出去。
穿戴整齐,东夏再给床上的莫秀穿衣服,迷糊的女孩,毫无察觉。
抱着人出去,门外杵着几个“门神”,每一张脸都往他怀里探。
“啧啧,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刚才的猥琐男也就是这个头发毛刺一样竖起的青年啧啧称奇。
东夏带着人出了酒店,门外的车子漆黑如夜,待主人进车,便飞驰而去,枯留一地烟尘。
东夏的别墅很久无人居住,莫秀是第一个客人。
黄昏,黑夜,黎明,清晨,她经过漫长的睡眠,睁开了眼。
空阔的房间,她从未见过的独特设计,还有敞开的阳台,微风吹拂,外面是个好天气,让人很舒服。
身上的衣服是陌生的,莫秀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有气无力地出门,下楼,旋转楼梯似是没有尽头的循环,看得她眼晕。
终于走到楼下,除了蒙尘的大厅,积灰的家具,只有一张略微干净的的桌子,放着一次性便当盒。
盒子下压着一张纸,苍劲有力的字迹:
留在这里。
轻轻放下纸,打开便当盒,外卖叫来的粥还温热着,她是学校附近那家粥记坊的常客,所以认得。
慢条斯理喝完粥,莫秀把便当盒处理了,擦了桌子,又清理了厨房,最后从杂货间找到扫帚拖把水桶等一系列大扫除工具,于是闲着没事干的莫秀勤劳地打扫着这座陌生的房子。
主人回来时很晚了,午夜,是个万籁俱寂的时刻。
屋子里很暗,不过电视机无声地亮着,他打响指,声控灯亮起。
沙发上缩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裹着毛毯的莫秀。
焕然一新的房子里还有水汽的味道,每一块地砖都是闪闪发光,她究竟有多能干?
东夏不懂亏欠,这一次虽不是他的错,但他们是互相连累,谁都逃脱不了罪责。
若是别人,他或许用金钱打发了,只是这个女孩他有些彷徨。
受到灯光的影响,莫秀睁开眼,她看到了天鹅般的美丽颈项,削尖的下巴为何,很眼熟?
东夏正准备俯身抱她,却不想她醒了,退开一些距离,他说:“你明天可以回去了。”
莫秀茫然点头。
“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他坐在她身旁,用手机播放了视频。
波澜壮阔的音乐和触目惊心的画面,莫秀的眼睛突然睁大,睡意全无。
“恶心吗?”他关了视频。
莫秀不说话,他起身上楼,没有再看她一眼。
莫秀抱着膝盖,将脸埋起来,有什么地方,好空好空。
隔天,她被送回学校,生活接回正轨,唯一变了的,是有些恍惚的莫秀。
导师很不满意莫秀今天的表现,画出来的建筑物仿佛要倒塌,没有骨架,没有灵魂,他让莫秀自我反省三天。
无事可干,她会坐在大学的湖边,看看天空,看看草地,看看湖水,看看湖水中的自己。
东夏正在批阅荷兰新开发项目的报告,考虑是否去一趟,看看情况有没有上面说得那么糟,一通电话让他中断思考——莫秀自杀。
一整瓶安眠药,还好,她的室友发现了,不然这大学的名声会一落千丈。
精神压抑过大导致崩溃,可见莫秀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莫秀再傻也知道自己遭受了什么,只是她太过懦弱,她不懂反抗不懂还击,哪怕面对东夏,她也只能选择听从,痛苦与委屈通通往心里憋。久而久之出现了精神方面的问题。
东夏过去时,毛刺脑袋正在手术室门口那干着急,嚷着:“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关心一下,咱未来的嫂子就要一命呜呼了。”
“知道这件事的还有谁?”他盯着红色的“手术中”,拧起了眉毛。
“就你啊。”毛刺耸肩,又把莫秀的手机递到他面前:“要通知她家人吗?”
东夏拿到手机,翻了翻,只有几个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莫秀与东夏的“犟爱”写的并不多,因为不想太过曲折,就作为年底各种节日的礼物吧O(∩_∩)O。
☆、2
莫秀睁开眼,看东西很模糊。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想哭就哭出来,忍着给谁看?莫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表姐?”莫秀想伸手去触碰什么,手臂抬不起来。
记忆中,表姐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小小年纪便能独当一面。
“羌镇那边,还没人知道,说不说,由你决定。”模模糊糊的声音,不真切。
上帝不欢迎她,让她回到现实,直面人生。
“想哭,就哭吧。”同一句话,不同的人说出来,却让她潸然泪下。
压抑的情绪决堤,恐惧,悲伤,痛苦,委屈,无助太多太多,她不是个坚强的姑娘。
望着病房里相拥的两人,荏苒默然。
手机振动,她接起,缓缓道:“莫秀生病,我过来看看她,晚饭前就回去。”她悄然离开。
莫秀被带回别墅,美其名曰“精神疗养”。
一个月后,她站在了荷兰的飞机场上。
“为什么带我来?”她一路上都不敢问,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将行李送去安检,他过去拉住她的手,道:“你已经站在这里了,原因不重要。”他牵着她,过了安检,几个西装革履的黑子男子把行李拿走。
莫秀第一次进五星级酒店,很拘谨,全都是金发碧眼的美人,她在东夏的身边,缩成了一团。
房门一关,莫秀放松,下一刻紧张起来,她和东夏一个房间?!
去阳台抽烟的人丝毫没有觉察到莫秀的异样,只是望着远方的景色,神情冷漠。
有人敲响房门,服务生送来餐车,后面很进来莫秀打过几次面照的毛刺男。
毛刺男很大方地给了小费,然后朝莫秀挤眉弄眼,打招呼:“哟,美女。”
莫秀脸红,点头回应:“你好。”
“我是张绍良。”毛刺男名字响当当。
莫秀想着要不要也自我介绍一下,对方就跑到阳台和东夏沟通了。
看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搭着话,为何有种感伤?
莫秀把餐车上的东西一一摆好,倒饮料却发现只有红酒。
两人交谈完走进房间,莫秀已经把所有吃的搬上桌子,透明的高脚杯里酒色通透的液体荡漾。
“嫂子很能干啊。”张绍良鼓掌。莫秀面红耳赤,不知手脚该往哪里放。
东夏举起酒杯,张绍良也举了起来,碰杯,预祝这次出差圆满成功。
张绍良吃饱喝足就出去了,东夏用笔记本噼里啪啦打着字,静静的房间,莫秀看阳台外的天空,放空。
“你可以出去走走。”东夏并不限制她的自由。
莫秀轻轻摇头。她怕生,在不认识的地方尽量减少出行是上上策。
东夏合上电脑,走过去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她,居高临下。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
样子长大了,脑子怎么还是一样迟钝?东夏弯腰敲了敲她脑壳,在她捂着脑袋疑惑时,道:“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很晚回来,早点睡。”说完,他拿了外套出去。
莫秀盯着门合上,那个身影消失的时候,她想哭。
看不懂荷兰的电视,她打开房门,才发现门口有两个男子守着,吓了她一跳。
“你们”她很想问他们辛不辛苦啊,该不会东夏离开这么久,他们就一直杵着吧?
“有什么吩咐?”两人异口同声。
莫秀转个身回房,倒了两杯水给他们,太辛苦了!这年头保镖不容易啊!
在酒店里转了一圈,看到几个亚洲人,一个是日本,一个是韩国,语言不通,她只用微笑表示友好。
身后跟着一个保镖的感觉很不好,莫秀走走停停,回到房间,她想好好休息。
东夏真的很晚回来,莫秀都睡迷糊了,还唱歌,似乎是一首童谣,很好听。
床面塌下一角,他上了床,与她同衾而眠。
莫秀在东夏躺下的一瞬间惊醒,四肢僵硬,冷汗直冒。
“做噩梦?”他的声音自黑暗而来。
莫秀摇摇头,也不知他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温暖怀抱,莫秀整个人紧绷成石头,记忆深处的恐惧蔓延,她颤抖如筛糠。
东夏松开手臂,莫秀大口呼吸,麻木的四肢回血,她心痛,痛出了眼泪。
东夏打开床头的灯,柔和的光线,他清楚地看到莫秀惨白的脸,空洞的眼睛,没有焦点。
他坐起身,自嘲道:“我才是你的噩梦。”
莫秀蜷缩在被子里,痛得苦不堪言。
荷兰风车很美,莫秀拍照,被拍照,画写生,阳光普照的天。
“你喜欢建筑设计?”东夏看着莫秀兴致勃勃地画风车,忽然问。
“嗯嗯。”莫秀点头,落笔精准,线条优美。
任何人认真起来都是迷人的,无论是作家画家书法家,认真写生的莫秀,世界里只剩下纸笔与风景。
忘了昨晚的不快,忘了沉痛的记忆,忘了一切,只有画画,然后在脑海里构思新的设计图。
后天就要回国,他今天抽空带她出来走走,然后,她迷上了大风车,拍了很多照片不说,掏出素描本和笔就开始画画,全神贯注得忘了边上还有游客。
回国的飞机起飞,她靠窗,云层在下方凝聚成海,她在窗玻璃上写写画画。
“红茶还是咖啡?”东夏在她身旁问。
“啊?”她回过神,才发现空姐推着车在等她的决定,慌忙说:“红、红茶。”
东夏喝着罐装咖啡,莫秀微微侧头,能看到他不输女子柔美的脸部线条还有抿成一条线的唇,薄如蝉翼。
东夏的眼睛瞥过她,偷窥的视线收回,莫秀缩了缩他们,在交往吧,交往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他们都做了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