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耿凤凰把信发往打工的顺帆,顺帆不但没有记恨过去的事情,反而感谢凤凰给予她的机会,要求凤凰去她那里做工。第一天,耿凤凰没有去,躺在老槐树下那间破屋子里,哭红了眼睛,老师们走了,干娘来了,谁劝都没有用。第二天,好几个村的村干部找上门来。他们说任教的代课老师嫌工资少,大都不干了,村里的孩子没学上,山外的教师嫌这里条件差,不愿意来。只要你来,我们给你双分的土地。他们知道耿凤凰没有吃饭,派孩子们送来她最喜欢的,好几个年级的学生围在门口。第三天,耿凤凰站在老槐树下向大树诉说自己的辛酸:“现在,我没有资格参加转正,我是一个编外教师。我为之奋斗的教育事业,就这样永远的将我拒之公办教师的门外?我不想这样就把教育生涯画上了句号,我多么想和那些年轻的女教师一样穿得漂亮,活得潇洒啊!老槐树啊,我知道村民都希望我教他们的孩子,如果我不教,那他们就只能失学了。”
乡亲们自发地从各村赶来跪在她的身后,一位拄着双拐的乡亲说:“老槐树啊!耿老师留下来是我们的意思,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们吧!”
当时当地,各村的劳动力出门打工去了,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妇女儿童,他们种好自家的地已经不容易了,但是他们还是要替凤凰种好土地,“孩子,你安心教吧。你的地我们给包了!”他们用小龙河人最原始、最纯朴的方式表示了对她的挽留。这是多么令人难忘,使人感动的事情啊!这使她又怎能忍心离开她日日相伴的孩子们啊?耿凤凰哽咽了。
耿凤凰被留下了,刚好不久一个叫凤凰的老师失踪了,她顶替了凤凰的名额先后参加了高考和公务员考试,顺利当上了小龙河副镇长。
耿凤凰走了,她教过的学生没有谁通知,没有谁下发黑纱或白花,她们不约而同从黑龙岭,从县城而来,从四面八方而来,聚集在耿凤凰的灵前,听着哀怨、悲壮的掉词。
起初,孩子们和大家一样沉默着,到后来就有人泣不成声了。到最后的鞠躬,就有人站不起来了。这群孩子并不是认为她是街道主任,街道书记的夫人,也不是因为她曾是开发区乃至龙城市赫赫有名的名校长。更不会因为她事后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代课教师,而是因为她为了他们的学校,为了他们所付出的一个教师都难以付出的心血。
“默哀完毕。”龙天翔一声宣布,把大家从沉痛的回忆中拉了回来。风仍在刮着,狂风传来龙天翔的声音:“下面有小龙河开发区龙天昊同志致悼词”
正文 第190章 告别魂灵(一1更)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57:51 本章字数:2185
追悼仪式完毕,与会人员依次退出,由耿兆麟的叔伯兄弟们陪同去了追梦山庄用餐。耿凤凰的重要亲戚和关系密切的好友,在伤者的灵前吃中午饭。临时搭建的布棚足有二十间房子那么大,里面排满了近30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比农家办喜事还要高档的饭菜,酒全部用的地方名酒——槐花特酿。
过午1:00,大家吃过午饭,等候在耿凤凰的灵前,准备出棺。一声长号,歌舞团吹起了哀乐。伤者生前领导、同事、好友按新潮的出殡仪式向耿凤凰鞠躬
五年前,耿凤凰还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农村姑娘,她文静而清纯,但是似乎有一层厚厚的茧束缚着她的青春活力。她每一天在茧中酝酿着,积蓄着,她无法把自己的激情和积怨喷涌而出,这不是因为她的长相,而是因为她的职业——民办教师。为了破蛹而出展翅飞翔,她告别了槐树园小学的那棵老槐树远走他乡,而今天回来的,站在教学楼筹资会议台上讲话的,不再是那到死丝方尽的春蚕,不再是那民办教师,而是一名挂职锻炼的国家干部,一只火凤凰。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要在这里建开发区乃至全市一流的小学。建一流的小学就需要一流的教学楼,一流的师资队伍。龙三婶离开了民办教师队伍,她有病,街道没有给一文的退休金,家里还有四五万的债,可她对学校有那样深的感情,这次捐款没有少交一文。就是流浪江湖的那个‘无毒蛇’也每一年给我们捐资助学。目前,有些人,有的是企业家,有的是国家干部,还有的是公办教师,别说捐款,就是欠我们的都不愿掏腰包。说来怪了,对那大槐树,对那枯朽的‘根’,他们当神敬仰,当祖宗崇拜,伸手就是千儿八百的。其实,教育文化是发家致富的‘根’啊!他们不为这‘根’浇水,还在煽风点火,把个炎热的小龙河越点越热。”耿凤凰酣战在演讲之中,那山涧泉水般清纯的目光,把会场扫视了一遍,问:“庞仙荟承包的微机室,多年没有收费,怎么就没有人去要?”
现在,就是这样一位即将翱翔于小龙河街道天空的火凤凰,她没有怜惜自己美丽的羽毛,没有惧怕天空的乌云和高远,而是顽强地飞翔着,然而,她没有想到正是给予她一只翅膀的丈夫,却毁了另一只翅膀。
耿凤凰静静地躺在用那块大槐树干做成的房子里,倾听着歌舞团伴奏的音乐,望着她的同事、好友在哀乐声中为她鞠躬。起初围观者、家属们没有见到龙山会的影子,在猜疑、在担心、在埋怨
等他们退出的时候,龙山会来了,头戴着孝帽,胸上佩带着白花,肃立在席子上,在音乐的伴奏下,没有鞠躬,而是按农村最隆重的送葬仪式送行:他双手五指并拢,弯腰90度,等双手快落地的刹那,握成两个拳头,虎口向上。左右腿先后跪下,挺直腰杆,双手扶在地上,叩头,然后将手收回腰间,叩头,再叩头。起身后照此两遍,到了供桌前,再跪下,端过酒杯将酒洒在灵前
龙山会越过了假山,迈进了另一道门坎,进了花园。通往正屋的是一条弯曲的玫瑰小路,虽没有梦碟飞翔,狂蜂采蜜,但也花儿朵朵,香味扑鼻。晚风过来,花儿响起悦耳动听的声音,多么像美人儿的笑声啊!他走在这并不陌生的路上,突然想起:“芳香使人愉悦,也能使人沉醉”的句子来,可是花儿的主人早已去了另一个世界里。他想着这些,脚步有些颤抖,走着,抬头一看,不觉来到正屋门前。
“谁呀!进来啊!”龙山会好久没有听到甜甜的、柔柔的但热辣辣的叫声,难道人世间真的有鬼吗?如果真的有,他愿意和她厮守在一起,让她的鬼魂吸进他的血,吃进他的心肝,他愿意为她牺牲自己的全部。但是他清楚地知道:世上是没有鬼神的。莲子早已变成地下的蛆虫,有她的坟墓为证。想到这里,她转过身,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山会刚要走。哗哗是水的声音,是从门里传过来的。哎,走吧,河水又响起——哗哗——哗,每一声水声都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每走一步都揪着他忐忑不安的心。龙山会幽手幽脚地挪到门口,锐利的目光透过门缝,看见不远处闪光的水晶鞋,一双长长的袜,一件太阳裙挂在绳子上。月光像清清的河水静静地泻在院子里。水池热气蒸腾,在月光的照耀下,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空气里弥漫着荷花的馨香,女子揭开胸襟,退去外裙,唯有后背一条绷带,月光下臂膊肌肤光滑如水,肩头珠圆玉润,腰是那么纤细,脖子是那么修长。龙山会又想到她胸前的挺拔的山峰,真是又惊又喜,连气也不敢喘。他苦思冥想,颤抖的双脚踏进了屋门。
“你也真是,也不看看我啥样子?”那女子下身贴肉仅穿着一条天蓝色短裙,见山会进门,羞涩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龙山会说:“请坐啊!”说着转身回里间去了。
不多时,女子穿一件红色的紧身绸衣和一条足以呈现出线条的折叠裙,慢慢坐在沙发上,悠悠地打量着龙山会。“喝杯咖啡吧。”女子打破了沉默,这种沉默是很难受的。
“来,我来,庞书记不在啊!”龙山会问。
那女子倒满了杯子,端在龙山会的面前,正好触着他端详的目光,“莲子姐,你比以前更年轻,更漂亮。”他把女子当做他的雪莲了!这不是因为他看好了眼前的美丽女子,而是对雪莲思念的痛苦。
“这是那给那啊!你的眼睛不会出问题吧?”女子脸一红,垂下了头。“别客气,校长。这里有什么不妥之处,望多多包涵。”
龙山会似如梦初醒,似乎认出了这位女子
正文 第191章 告别魂灵(二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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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姐走了好几年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你看看我是谁?”那女子向龙山会靠近,心跳加快,好久她没有和他这么近说话了。
龙山会也觉得心血来潮,忙把目光转移到屋子。墙上是各种各样的媚态的电影明星、歌星、舞女,美人儿的油画,有的跷起一条白腿,有的突出一对**,有的露出一段白白的肚皮。北面是一张床,床上放着好象未来得及收拾的男女用的东西,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鱼腥味。靠东墙是一张桌子,桌子上上塞满了巴黎的香水、香精,马赛的香珠、香粉,日本的发水、发蜡,美国的唇膏,英国的粉蜜,瑞典的雪霜,保加利亚的玫瑰油,峨眉的黛笔
“那庞书记该回来了吧!”龙山会问。
“你脑子不会有水了吧?他进城泡二奶去了,在城里买了别墅。这又不是他的家?你说他该来吗?”
“既然庞书记不在,我该走了——”
“我买下了,他不可能回来了!这院子里的一切都不在属于他。”
“他会缺钱?他卖房子?”龙山会惊讶起来。
“他的小说出版了,需要资金。等书卖完了,他可以再买更高级的。我10万元买下,先付2万。”
“这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的好事,不会另有他图吧?”
“你今天怎么啦?神经兮兮的。”那女子将手放在龙山会的额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