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怎么啦?神经兮兮的。”那女子将手放在龙山会的额头,“你不会有精神病吧?”
听老人们讲过,大凡鬼的身体是冷冰冰的。可是放在额上的手热乎乎的,“莲子老师!你还活着?”龙山会紧紧抓住了女子的手,随着一阵突突的心跳,浑身的热血燃烧起来,他想起了莲子,想起了芦苇荡,想起了他们的拥抱和亲吻。此时此刻把她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抱里,她那小馒头,那锦绣乾坤里的小丘、草原、小溪将不再遥不可及,那渴望已久的、即将来临的触摸如闪电的感觉激荡着全身的神经“莲子,你为什么这样折磨我?我想你,爱你!你陪我喝了这杯酒!”
“龙山会,你醉了!我是耿凤凰!”耿凤凰狠狠地推开了他,“你挣开你的眼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同学!”
“耿凤凰,副镇长!请原谅我酒后失态,请原谅我。我该走了!我听到电话,本来想开会,糊里糊涂地来到这里。”
“多谢你提醒我,差点儿忘了!这里条件差,改在追梦山庄了!你看你把酒洒哪啦?”
如果说,龙山会给耿凤凰行的“三拜九叩”的大礼非常地标准、庄重,没有想到这祭酒的时候,由于想着往事,竟然把最后一杯泼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痴呆呆的样子,让陪跪的孙子们禁不住发笑。
龙山会转过身去,照着发笑的青少年就是每人一记耳光。按照风俗,亲朋行礼的时候,伤者的晚辈是不能发笑的,却往往这个时候,有些叩拜的人稍有不慎,哪个动作不标准,就会让那些忍俊不禁的人发笑,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笑的陪跪的晚辈白白地挨打。
下午2:30,主持有一位老年担任。他手举一个盛满纸灰的瓷盆,高高举过爽爽的头顶,啪地一声,盆摔在翠槐的面前。按照小龙河一带的丧俗,一般百姓人家,在为伤者举行过遗体告别仪式后直接送往安放骨灰的地方,不可能再举行骨灰安放仪式,然而近今年,红白事越来越烦琐,越办越大。根据庞海燕的要求,还非办不可。
龙天翔向庞顺行请示。庞顺行来电:如果情况特殊,确有必要,完全可以,但一定尽量从简。
向来懂得揣摩领导心思的龙天翔,没有征求治丧委员会的任何同志意见,决定举行骨灰安放仪式。
伤者的生前好友一一退去,由龙天翔安排,伤者的亲属参加。但是由于所扎的纸草过多,临时决定治丧工作人员全部参加。
一声长号,鼓乐队奏起哀乐,吹吹打打走在前头,8个劳力抬者棺材向前行动,重要的亲属带着各式各样的孝帽,或披斗篷,或束腰带,或穿着草鞋,或拖拉着麻绳,哭哭啼啼凭着感觉前进,再后面抬着“金库”、推着“宝车”、赶着“骏马”、领着“童子” 浩浩荡荡向槐树林前进
耿凤凰的坟墓早已砌成,上面是圆锥体,顶上是闪亮的琉璃瓦;主体是汉白玉石砌成的圆柱,上面刻有大大小小龙凤图案。远看就像一座典雅、庄重、气派的古塔。走进一看,却比老百姓的房子要豪华。
棺材刚刚放下,民政局在龙天昊的陪同下来到了。前些年,狠刹了一阵子,但近今年,“富不富看坟墓”在小龙河一带越演越烈。以至于民政部门请来公安部门协助解决。
“政府一再强调用火葬,你们就是不听啊!把尸体烧了!”龙天昊毫不含糊地命令。
“这是我们的镇长,小龙河群众都敬仰她,老师们也敬仰她,就是中小学生都悼念她。她才25岁,就让她一个全尸走吧。”耿家有一位老人过来求情。
“正因为她是你们的好镇长,我想她也不希望你们沿袭旧的葬俗,她也希望殡葬改革。”龙天昊耐心地劝阻。
然而,百姓们并不理睬纷纷将龙天昊他们围了起来,坟场一片肃静。最后有人喊道:“她是庞书记的女人!”
“谁也不能搞特殊!必须火葬!”龙天昊对身边的民政干部说,“你们担心什么,庞顺行那里我去说。”
“凤凰你的命这么苦啊!尸检都动过两次了,像给你留一个全尸”庞海燕扶着棺材又大哭起来。
庞顺行爬起来,给民政局领导一支烟,面向那几个抬棺材的,说:“能让局里的干部开官也是庞家的福气啊!”
“除了伤者的骨灰盒,什么也没有?”验棺的说。
“请量一下外面和里面的高度是不是一样。”民政局领导吩咐,验棺的量了外面,去量里面。望着领导说:“没事!”
在这种场合,尽管龙天昊知道这里的问题,在世俗和法律面前无能为力,只好陪他们离开了
正文 第192章 告别魂灵(三2更)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3…11…6 14:57:51 本章字数:2362
花圈摆放在棺材的左右,遗像的前面布置了些鲜花。鼓号们又演奏着哀乐,亲属跪在坟前,所有前来参加骨灰安放仪式的治丧委员会,在向耿凤凰同志默哀三分钟。
故事再回到过去。
夜11点,追梦山庄灯火辉煌,生意兴隆。耿凤凰放下摩托车,龙山会下了车,直奔大厅。翠槐从总服务台过来,给耿凤凰、龙山会亲自沏了一杯咖啡,甜甜地说:“耿凤凰,今天庞书记在这里召开庆功大会。刚走了半个钟头,有什么指示?我可以转告庞书记。”
“没有什么?我们等他有事。”
“恐怕他今夜不会来。要不,明天来?”
“山会,想什么呢?今晚陪我喝点啤酒吧。”耿凤凰毕敬毕恭的一副姿态,邀请山会。
“我怎能拒绝人家的好心好意呢!你知道这老板是谁?他是我的姐夫,但我不是他的大舅子,我和他妹妹顺帆离了!你不怕别人说你就喝酒”龙山会端着酒杯。
“你就尽情地喝,我倒要看看他们怎样去说?”耿凤凰举杯再次相邀。
龙山会拒绝不过,只好仰脖而进,又夹了块橘子贪婪的放在嘴里。耿凤凰微微一笑,“喝了这一杯,我告诉你。”说笑间,耿凤凰先干了一杯,“自从我来到故乡,你为了清理欠款和募资,帮了我很大的忙。据庞主任讲这些资金基本到位,这是一杯感谢酒。区里、街道用了各种手段,阻止村民不要维权保树。规定党员、村干部、教师不许参与保树维权,希望你回去教育好槐树园的老师和学生,并通过他们向社会宣传。”
“我下午喝了,已经醉了,我需要回去看校。”龙山会本认为耿凤凰谈及他个人生活的事情,没有想到休闲的时间耿凤凰仍是谈工作。他想清净清净,不想再谈工作。于是一种难捱的沉默,整整沉默了半个小时,握住了她那柔软而富于弹力丰腴滑腻的手,“我们换个话题好吗?”
“我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庞书记向群众许诺只要同意削枝,就给村里补偿。在利益和纪律面前,群众终于和街道‘认识一致’。明天就动工。还有什么不放心,再喝一杯吧!”
“真的不行了。我该走了!”
“呵呵,我可是第一次听你说不行。三杯合万事。”耿凤凰拍着山会的脖子,“你不行,给我。你不是希望换个话题吗?嫌工作烦,我谈个人生活的事情,谁怯场不是英雄?”说着,倒满酒,端起来。
“那叫交杯换盏?”山会把酒杯给耿凤凰,站起来。
耿凤凰也站起来注视着山会,那含情脉脉、撩人勾魂的眼睛,终于激发起龙山会那种火山即将迸发的激情。龙山会血液奔腾,呼吸急促,还是要喝。
“我敢说庞顺行不会再要你的钱,他只是变法子送给你。小龙河框架桥一定与这房子有关。”
“据说他的小说出版急需要版面费。”
“我敢给你打赌,危改办的钱他用了。”
耿凤凰握着龙山会的手,一个趔趄,正倒在龙山会的肩头,发现不对,向后一仰。耿凤凰顺势被山会拉向怀里,羞涩的看着山会把酒饮了!她安详的像无风的夏夜里的一棵睡莲,倾听龙山会胸中像波涛的心的跳动。“龙山会你不能再喝了!”
“谁说我不行?哪次庞顺行结婚,他让我全喝趴下了。我去方便,莲子站在那里,我的心就跳得更厉害,她高高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羞涩的更加艳丽动人。她把秋波大胆地送过来,我就想为爱发疯,想得到她销魂荡魄的温柔,我心甘情愿。喀嚓——坏了!”
“怎么啦?”
“是我把腰带栓在一棵小槐树上,把树给挣断了!哈哈!”
耿凤凰听到那笑声里隐藏着揪心的痛苦,那唇际掠过一丝淡淡的苦笑,一抹红晕染上脸颊,脸上挂满了泪水,是伤心,是乞求?是难过,还是激动,她难以克制自己感情的奔涌,她一面抽动着唇泣,一面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
龙山会用手笨拙地抱着她的躯体,“等我转正的日子,我会娶你。”说着,又狠狠地搂紧。
“山会哥,你把我当莲子吧?”耿凤凰闭着眼睛,等待他的长吻。
“你不是莲子?这是为什么啊?”山会推开女子,走出屋子,呆呆的望着月亮和星星,月亮离西天只有一树多高了,“凤凰!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因为我爱莲子姐,我才学习她的样子!我知道这样没有了自己,我想替莲子去爱你。”
“舅舅!你喝醉了。她是耿凤凰,开发区派来的耿凤凰!”燕燕跑过来,“你怎么到这里来?娘让我看爹爹。我大学毕业了!叔叔不管我,爹不管我,你也不管?你们让我也当一辈自代课教师啊?”
“你们为什么要合伙骗我?”龙山会连外甥也不认识了,醉得浑身瘫软。“你这没有出息的东西。滚!”
“其实,是你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我怕你伤心护校的事我早安排好了。如果想莲子老师,你就到小龙河,到老槐树下大哭一场;如果想回我的别墅,这是钥匙。由你自己选择。”耿凤凰说着递给山会一把钥匙。
“我到小龙河去,那里我永远忘不了。”龙山会说着,酒吐了一身,溅了耿凤凰的衬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