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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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以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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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墨雷低头吻他,恶意笑着说:“要干嘛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佟西言想我要干嘛你一会儿也会知道了,还就不信收拾不了你这根老淫棍。 

    任凭刑墨雷怎么弄,佟西言是死都不肯合作了,他在浴缸里奋力抵抗,踹了他裆部一脚。 
    刑墨雷吃痛:“真踹啊你!” 
    佟西言瞪着他,要不呢,你以为是增添情趣呢。 
    刑墨雷没脸没皮的笑着凑过去,佟西言冷冷开口说:“离我远点。”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佟西言说:“没心情跟你做了,我赶时间洗澡,有约会。” 
    “约谁?” 
    “管的着吗。” 
    “嗯?!”什么态度啊。刑墨雷要用暴力了。 
    佟西言往后退了退,警惕盯着他,说:“敢,有种试试,我明天就搬出去!” 
    刑墨雷求饶了:“哎呦喂祖宗,又怎么了呀,我哪儿错了你说,我改还不行吗!快给我吧啊。” 
    “你改不了的!” 
    “我一定改!除了戒烟。” 
    “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我?” 
    “老院长明明活着!” 
    刑墨雷一愣:“谁告诉你的?” 
    佟西言朝他脸上猛泼了一把水,气愤的跨出浴缸,说:“饭你自己吧啊,我在房间里,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来叫我!” 


刑墨雷在客厅大概足足坐了个把钟头,烦躁的上楼推卧室门。 
    佟西言穿了简单的家居服坐在灯下翻几本厚薄不一的专业书,见他进来,只是瞟了一眼。 
    刑墨雷无奈说:“怄气也不能不吃饭吧?” 
    佟西言不作声,继续翻书,手里的笔走走停停。 
    “好,那都别吃了,我陪你。” 
    “随你便。”佟西言淡漠的说。递了一本最厚的肿瘤学给他。 
    所谓一物降一物,必定就是这样了。十几年的相处,这个看似迟钝的小徒弟,早已把他每根筋骨都摸松了。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确定,梁宰平还活着。”那么谈吧,说出来,总好过他每天为这个秘密多抽好几根烟。 
    佟西言合拢书说:“不是我,是梁悦说,他确定蒋良是老院长,我相信他,他不会认错自己唯一的亲人。” 
    刑墨雷哼了一声,说:“就这点儿定力,还跟我们要死要活。” 
    佟西言顿了一下,突然说:“其实你们做的也并不是毫无破绽,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想问你,但想着人已经不在了,也就没往细处推敲。那天晚上在ICU,你们宣布抢救无效以后,我也是第一时间从龙泽园过去,可等我到时人已经送去殡仪馆了,做什么要这么急?而且我听说当时随车去的就你跟孙副两个人,王副先去安排之后大伙儿才陆续过去的,那一两个小时内,只有你们三个人跟老院长在一起。” 
    “再说老院长走得太突然了,那之前的一个星期,全院大会诊的时候,相关科室的几个主任还说他有好转,张明远亲口说的,不排除有再次苏醒的可能。明明是转好,怎么会走得这么突然。” 
    “你我手上都有过抢救无效的病人,我虽然不能像法医一样准确的判断人的死亡时间,但怎么都还能比较得出刚去世跟去世几天的区别, 
    “还有就是,遗体告别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躺着的人跟老院长不像。我当时还想着是化妆师的问题,可你想想,只有把遗体美化的,怎么可能往老了去化?” 
    刑墨雷似笑非笑看他,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推理行家。” 
    佟西言说:“你少跟我打哈哈,说吧,怎么回事。” 
    刑墨雷拉过他的手揉捏,说:“就这么回事。他确实醒着,我跟孙副去看他的时候他吓了我们一跳,之后就说他要走,要离开。你是没见他那表情,跟看破红尘了要出家一样。老孙头怎么可能答应,可他非逼着他答应,说是要不答应,就趁咱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推点氯化钾。” 
    “什么?!”佟西言坐正了:“孙院长也知道?!” 
    刑墨雷说:“你当我三头六臂,没有他,我一个人怎么演这场戏?” 
    佟西言呆呆的看着他说:“院里没有能相信的人了。” 
    刑墨雷笑喷了,说:“他也是被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梁宰平那份忠心。不能怪他。” 
    “那你呢?你干嘛让老院长胡闹?” 
    刑墨雷说:“我?我欠了他一屁股债,不还给他,难道要拿你抵债?” 
    佟西言默不作声,良久才感叹:“那时候,他应该很伤心吧,梁悦那么任性,伤他那么重。” 
    “去,人呐,都是犯贱,你看他还不是自己忍不住又跑出来了。” 
    佟西言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我真服了你们,瞒得了三年,把人藏哪儿了?” 
    刑墨雷说:“我们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佟西言不解。 
    刑墨雷说:“葬礼以后我们就找不到他人了。” 
    “你们怎么这么粗心啊?!” 
    “不是我们粗心,是一开始他就安排好了,我跟孙副只是受了利用。” 
    佟西言接受不能,脸上的表情怪异。 
    刑墨雷说:“我真要佩服他,蒋良?哼,才三年,你看他演得多真,跟洗了脑似的。” 
    佟西言说:“我觉得他不像是在演戏。” 
    “哦?” 
    “前段时间梁悦住院,他过来探望,我跟他说过几句话,倘若真是老院长,梁悦出事了,他走路说话的姿态都不可能那么轻松。你还记不记得梁悦念小学的时候,有一回我们在开会,他打电话来说膝盖磕破皮了,老院长丢了我们一大帮子人就往学校跑,不知道还以为出命案了呢。蒋良就是个陌生人,演戏,演不到这个境界,老院长又不是学表演的。” 
    “你又说相信梁悦的感觉。”刑墨雷指出他的前后矛盾。 
    佟西言慎重开口:“所以我的意思是,老院长会不会失忆了?” 
    “失忆?”刑墨雷咀嚼这个词半天,突然表情一变抽走他手上的书,一把把人扔到床上:“你先管管我失不失意吧!” 


 第二天孙副去院长办公室签几张合同,进门见佟西言也在,随意点了个头没在意。 
    梁悦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文件夹,却没动手,双手交握在腹部,靠在转椅里微微笑着看这个以正直出名的元老太傅。 
    孙副瞧着他这样子跟梁宰平不怀好意时的表情那是如出一辙,他警惕的分辨办公室里的气场,瞟了瞟边上淡定喝茶的佟西言,没好气的点点文件说:“你瞧着我做什么?签吧!” 
    梁悦咧嘴一笑,那两排小白牙锃锃发亮,看在孙副眼里,越发恐怖。 
    他说:“孙伯伯,你太让我惊讶了。” 
    孙副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喉咙,梁悦的脾气自梁宰平走了以后就一直暴躁乖僻喜怒无常,而且他从来不在医院里叫他伯伯,这个称呼只在他还上学的时候,在梁宰平面前为了维持教养而叫过。他心里慌张,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看这小孩到底要说什么。见过蒋良以后他就时时刻刻担心着要出事,哪怕那人不是,可他这么像,梁悦是不会罢休的。 
    就这么绷着,梁悦先打破沉寂,边摇头笑边看文件,说:“行了吧你啊,我都知道了。” 
    孙副说:“你知道什么?” 
    梁悦说:“你说呢?” 
    儿子比老子还会玩这一套。孙副一瞬间啥念头都跑出来了,有种冲动要抱腿忏悔说你原谅我吧我是一时糊涂,或者痛哭说你爸爸当年真的是就剩一口气了你不孝哇,或者就是说我既然这么做了这三年来我就没后悔过! 
    但到底是元老了,是梁宰平一手带出来的人,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在心里已经做了各种铺垫了,但他依然端着老臣的姿态问:“说什么?” 
    梁悦用耐人寻味的目光一直盯着他,最后一挑眉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永远不知道了?我是真想不到,你这把年纪这个身份,居然也做得出这种事!” 
    “什么?”冷静冷静,千万不能让这祖宗看出来! 
    “就是院歌儿啊!”梁悦一抛水笔,笑咪咪把手臂枕在脑后,说:“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他们不跟我说,我还以为是请哪个作曲家写的呢,屈才了屈才了,曲子歌词儿写得这么好,我说,你是不是原来练过啊?” 
    孙副一颗冷汗顺着太阳|穴下来了。 
    梁悦说:“怎么出汗了?冷啊?” 
    孙副揉着胸口说:“没事,没事,我这半路出家的,让你看笑话了。那行没事儿我还去趟银行呢。”捞了签好的文件兔子似的没了影儿了。 
    梁悦仰头大笑,调皮的转了一圈椅子,把腿架在桌上。 
    佟西言说:“你好好跟他说白了不行?孙副心脏不好,你别给他真折腾出事儿来。” 
    梁悦轻哼了一声,说:“放心吧,这帮老家伙比你想得坚强的多。” 
    佟西言不苟同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说:“我回病房了。” 
    梁悦叫住了他:“哎你等等,我听说你男人要收个新徒弟,有没有这事儿?” 
    佟西言刷的抬头看他:“你听谁说的?” 
    “哦,市府里头梁宰平一个熟人,昨天特意来了一趟我这儿,轮转的一个叫王子君你见过没?说是他儿子,让我给他定你们科,这人跟你男人是麻友,私下都说好了让他收他做个关门弟子。哪个王子君?有空我见见人。” 
    佟西言很快在脑海里找到了那个清秀腼腆的新人,原来是在科室里待着,这几天刑墨雷说他门诊忙,拉去帮忙了。 
    “你想见,叫他来一趟就是了。”佟西言的口气听不出情绪,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旋出一个小圆弧:“我回去了。” 
    梁悦心情大好,恶劣的笑着想,别怪我啊刑主任,你欠我爸的钱,可我不欠你的钱。 

    佟西言直接就去了刑墨雷的外科专家门诊,下午空,按他的习惯应该是休诊去宝丽金还是哪里打一下午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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