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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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以后-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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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西言直接就去了刑墨雷的外科专家门诊,下午空,按他的习惯应该是休诊去宝丽金还是哪里打一下午麻将到误了晚饭,可今天还就真稀奇了,他在。不但在,而且正耐性十足的跟个小晚辈有说有笑研究一张CT片儿,跟看结婚照似的头挨着头。 
    佟西言敲了敲门:“刑老师?” 
    片子放下来了,两个人一起注视他。刑墨雷立刻站了起来:“有事?” 
    佟西言看了两个人半天说:“没大事儿,明天的手术病人,复查的血常规出来了,白细胞还是高,我正好到楼下配点药,就顺路过来问问您的意见。” 
    “佟老师,您要配什么药,我去吧!”那个叫王子君的小晚辈机灵的插了进来。 
    佟西言笑着说:“你别叫我老师啊,乱辈份了,你叫我一声师哥就足够。” 
    说完了,看了一眼刑墨雷,转身就走。 
    刑墨雷追了出去,在楼梯拐弯处捞住了他的手臂,无赖的笑着:“怎么了?” 
    佟西言无辜的看着他:“什么怎么了?都跟您说了啊。” 
    刑墨雷俯身凑他耳边说:“再这么说话,我可要在这儿亲了啊。” 
    佟西言反射性的推了他一把,差点没把他推的滚下楼梯。 
    佟西言说:“您不是最喜欢我这么叫您吗?老师?”一转身,憋着火走了。 
    刑墨雷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委屈,昨晚上他都把事情跟他老老实实讲清楚了,就看了几个钟头好脸色啊,怎么他又哪儿做错了?他使劲想也没想明白。 

    梁悦在睡觉以前捏着电话好一阵犹豫要不要给蒋良打过去,那天他走了以后,两个人就一直没有在联系。 
    他心里怨恨他,有没有搞错啊,敢情是玩一夜情呐。 
    前思后想心就烦了,本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这么纠结,觉得自己太不象个男人了。于是一丢电话,干咽了两片儿安眠药,拉灯睡觉。 
    才睡下没几分钟,电话突然嚎叫。他吓了一跳,接电话时很冲的喂了一声。 
    宋文渊似乎被吓了一跳,瑟缩说:“院长,是我。” 
    梁悦骂:“打电话不看时间啊?” 
    宋文渊说:“我这不是跟您汇报情况吗。” 
    “有屁快放!” 
    “蒋良跟祁主任一块儿吃宵夜呢,刚坐下的,您要不要来看看?” 
    梁悦一个鲤鱼打挺:“在哪儿?!” 
    “城隍庙百乐门。” 
    梁悦心想操,还真敢往人多的地方现!于是睡衣也不换了,随便抄了件风衣腰带一勒,下楼到车库开了梁宰平的大奔就出去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下肚的那两片儿安定。 


蒋良大概是在十点左右才发现祁放的十几通来电,那之前他一直跟同事们在工地忙碌,非常吵闹,根本听不见那点铃声,后来他惦记着梁家那少爷要会不会找他,拿手机出来一看,才知道祁放已经打了他一个多小时电话了。他做这一行二十几年了,自认为还算兢兢业业,如果不是自己年轻时荒唐了那十几年,现在早就不是一名普通园艺师了。 
    年轻时他好赌,父母留下的丰厚家产,尽数丢在赌桌上了,最后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全是咎由自取。唯一庆幸的是在那期间他遇到了刚上大学的祁放,祁放做了一份在场子里打扫的兼职,人很机灵,常常跟在他屁股后面捡他玩剩的,就这么有过一段际遇,后来自己去外地逃债了就断了。 
    之后再见到人,就是两年前了,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没想到他已经留学归来,是名堂堂正正的内科主任了,不但一眼就认出了他,竟然还愿意借他钱还那笔不小的赌资,虽然很久以前就知道这个人不错,但真正受了恩惠,还是感叹自己的幸运。 
    只是他没有想到,祁放对他来此地工作的事,反应会这样大。他几乎是声色俱厉的命令他中断工作回去,而且是毫无理由的。 
    他问他,是不是因为梁悦?我已经见过了。 
    祁放一下子就跟泄气了的皮球一样了,他说,那好吧,看你自己怎么处理吧,你跟他爸爸那么像,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是个偏执狂。 
    他又问他,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过,有人跟我长得那么像。 
    祁放淡淡说,我并觉得不像。 
    他隐约觉得祁放对他的感情特殊,可又不好说出来,再说人家对他是有恩的。所以自己也是很想早点离开,但一见到梁悦,所有的计划都没了,只想着别让这个小孩儿伤心。 
    那次祁放跟他说,既然已经见了,那就是逃不掉的劫数,你自己好好处理,没事不要联系我了,那小孩疑心重,让他知道我们是故交,我麻烦会很大。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没料到祁放会主动找他。 
    捡个僻静地方回电话过去,问什么事。 
    祁放在那头冷笑:“我以为你跟梁悦在一起呢,这么长时间不看一眼电话。” 
    蒋良说:“我在工地忙呢。” 
    祁放说:“出来吃宵夜吧,我们聊聊。” 
    蒋良怎么会拒绝,于是回宿舍换了身轻便的衣服,下楼时祁放的车早就等在楼下了。 

    两个人在百乐门里找了个清静的酒馆儿,坐下来慢慢聊。 
    祁放看起来心事很重,一连闷了好几杯,才问他:“最近经常跟他在一起?” 
    蒋良啊了一声,给他倒了酒,没说话。事实上他很愧疚隐瞒了祁放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就是他跟梁悦有了性接触,直觉告诉他一旦祁放知道这件事,后果会很可怕。 
    “感觉怎么样?”祁放迷蒙看他。 
    蒋良只有在他面前才敢说出实话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他,比看到小杰还要亲,有种感觉好像我们有血缘关系。” 
    “那是因为你跟小杰十几年不见了,况且他们母子都恨你。” 
    “可我从来没有见过梁悦。” 
    “梁悦本来就善于蛊惑人心,一个会跳钢管舞勾引自己的父亲的人,他对你亲,你自然就觉得亲。” 
    这话听在蒋良耳朵里,他下意识就要反驳,可又找不到什么话。因为现在看来一切正如祁放所说,他遇到梁悦以后发生的事情都不在他控制范围内,他一见到他,就变得不是自己了。 
    “不管他了吧,反正,再有半个月就回去了。”他自言自语,仰头把一小盅蕃薯烧喝干了。 
    祁放笑了笑,问:“这段时间头还疼吗?” 
    蒋良摸了一下脑袋,也跟着笑:“还好,很久不疼了。”他总不能说有一次疼晕在梁家餐厅里。 
    对话停顿了一会儿,蒋良才突然冒出一句:“那个欠你的钱,我还在赞,有一部分已经打进你的户头了。” 
    “那个啊,不要紧。我不急着用。你不去场子里混了,对我就是最好的回报。” 
    “呵,奇怪啊,现在我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去炒个股,还累得要死,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会犯那么大的错。” 
    “你这话什么意思?” 
    “” 
    “你是,什么意思?!”祁放凶狠的盯着他。 
    蒋良说:“你想多了,我只是随便说说。” 
    祁放依旧盯着他,直到窗外有个庞大的黑色的物体飞驰而过,轰的一声撞到了前头的店面里,外头一下子躁动起来。 
    祁放被转移了注意力,侧身看窗外,那是辆的奔驰车,车牌号有些眼熟。 
    没等他多想,蒋良却已白着脸忽的一下站起来,丢了一句:“叫救护车!”然后人就冲出去了。 

    梁悦很少开车,有一回他给梁宰平当司机,结果梁宰平眼镜都被迎面来的风吹掉了,那之后他就被剥夺了开车的权利。幸好他自己也不爱开,有司机在,一路上他还能做点别的工作。 
    所以他并不特别熟练刹车跟油门,一时踩错了,可以理解,况且他真没想把车撞进人家店面里。他只是有些困,尽管心里火的要命,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走神,差点撞到人,幸好及时拉方向盘,只要没伤到人,毁点东西他赔得起。 
    他想下车,可被困在安全气囊跟座位之间使不上劲,头又晕,还一直打哈欠。 
    有人猛拍车窗,他眯着眼看,是一脸惊慌焦急的蒋良。 


那样惊慌焦急的表情映入眼里,使梁悦突然有了试探的心思,这个看起来丢失自我丢失记忆的男人还能为自己付出多少关心,换个说法,他能在多大程度上接近梁宰平。 
    他在车门打开时闭上了眼睛,身体歪一边,倒在那个熟悉的怀抱里。 
    蒋良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一瞬间他觉得全身冰凉心脏都要跳不动了,他跪在地上,把梁悦半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脸,压着惊慌呼唤:“悦悦?悦悦?!” 
    得不到回应,他着急摸索他的四肢身体,摸他的脑门头发寻找伤处。 
    祁放在他背后说:“别紧张,你这款车子的安全系统一直很受好评,只是撞破个灯而已,他不会有事,或许只是受了惊讶晕厥而已。” 
    蒋良已经仔细检查了梁悦全身上下,连一处擦伤都没有,腹部柔软平坦,应该也没有脏器损伤,他松了一口气,把梁悦抱在怀里,找了一处通风好一点的位置,等着救护车来,他不断的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似乎是为了自己安心。 
    祁放站在车旁边,与那受损的店主商量着赔偿事宜,不时回头看他们。 
    处理完了,他走过来叫蒋良:“院长。” 
    蒋良不解抬头看他。 
    “好了不要耍我了。”祁放站在他面前,很平静。 
    蒋良又急又恼:“你在说什么?!” 
    “连自己的车牌号都记得,你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谁。梁悦对你的洗脑很成功。” 
    “什么车牌号?什么洗脑?你在说什么?这是车祸啊!你不看看,比我跑得快救人的有的是!” 
    “可他们没你紧张。” 
    “那是因为我看到里面的人是梁悦!我跟你说过,我看着这孩子亲!” 
    祁放没有说话,抿着唇看他们,听着救护车的声音靠近了,转身离开之前他说:“明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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