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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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以后-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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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墨雷啊一声,痛苦的嚷嚷:“哎哟我的老腰” 
    佟早早赶紧滋溜一下落地,扶着刑墨雷紧张问:“大爸爸哪里疼?” 
    刑墨雷说:“大爸爸老啦,骨头脆啦,背不动你喽。” 
    “那我给您捶捶。”小丫头给人扶到沙发上坐着,卖力的上捏下捶。 
    刑少驹看父亲偷笑的样子,翻了个大白眼,走到厨房去跟佟西言说话:“佟叔,我带早早去听音乐会。” 
    佟西言挽着袖子头也不回说:“她坐得住啊?” 
    刑少驹说:“她不但坐得住,她还睡得着。” 
    佟西言转身看他,笑着摇头。 
    等他收拾完厨房,两个孩子已经出门去了,刑墨雷坐沙发上看电视,他过去挤在旁边,学他的样子,把腿搁在茶几上。 
    刑墨雷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眼睛盯着电视。 
    佟西言有些恍惚,好像老夫老妻似的,他觉得好笑。 
    “笑什么?” 
    “没什么。” 
    刑墨雷侧身吻他耳后,说:“是不是很得意摊上个大帅哥?” 
    佟西言笑着说:“帅又怎么样,老得都快咬不动了。” 
    刑墨雷似笑非笑瞪着他,一把把他压倒了:“咬一口试试!” 
    佟西言突然指着电视像发现外星人一样:“啊!” 
    刑墨雷说:“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啊。” 
    佟西言睁大了眼睛看着节目,结结巴巴:“院、院长!” 
    刑墨雷唰的扭头看,这是一档经济节目,大概是在讲近期股市的不景气,镜头对着证券大厅的交易牌,未见人影。 
    “你什么眼神呢?” 
    佟西言说:“刚才镜头对着大厅,有个人样子看上去真的跟老院长好像。” 
    刑墨雷放开他,又看了一会儿节目,但是一直到节目结束了,镜头始终都没有再调回去。 
    最后佟西言自己承认是看花了:“怎么可能呢,他都去世这么久了” 
    他亲眼看着他抢救无效去世,亲自在殡仪馆参加他的遗体告别仪式,看着他被推进火化室变成一捧灰,这是一两百个人有目共睹的,逝者如斯,梁宰平断不可能死而复生。 
    佟西言想自己大概真是被梁悦的情绪感染太深了。 

    梁家的司机在外面等了足够久,再不出发要误了机了,他急得不断看手表,又不敢鸣笛催促。 
    梁悦跟保姆一同坐在客厅沙发上,直盯着昨晚的节目重播,佟西言说,看到一个人好像梁宰平。 
    镜头终于扫过了人头耸动的证券大厅,停留了不过一秒多钟时间,梁悦在那一刻下意识的按暂停键,没作用,才想起来这是电视,不是录像。 
    保姆呆了半晌,说:“也不那么像,梁先生的颧骨没有那么高,而且也没有驼背,头发也不那样白,这人看上去老很多。” 
    梁悦没说什么,关了电视,捞起外套公文包出门,边走边给助理宋文渊打电话,说去电视台查查昨晚播的那档经济节目是什么时候录的,找到那个摄像师,看还有没有当时没有编辑过的录像,全部都留下来,一个镜头不能少。 
    哪怕只是像,他也要每天都看得到。 


梁家的保姆在梁悦出差后,并没有依言去医院体检。她每天很早就拎着盒饭出门了,去电视节目上面说的证券交易所,她仔细的找,很想见到那个跟梁宰平很像的人。 
    在第四天的下午她终于见到了那个在位置上抬头看交易牌的男人,她看了很长时间,坐过去打招呼:“请问您贵姓?” 
    男人侧头看看她。 
    她赶紧解释:“您跟我一个亲人很像,他离家三年了,他姓梁。” 
    男人说:“我姓蒋。” 
    “您也近视吗?” 
    男人把眼镜往鼻尖处拉,微微低头,目光从空档处望着她,说:“我老花。” 
    保姆哦了一声,点了个头,坐在他身边不动,跟着茫然的看屏幕上那些红红绿绿的数字。 
    男人好奇的看着她,问:“是你兄弟?” 
    保姆连忙摇头:“不是,其实是我主人家,我是他家保姆。” 
    “他没付你工资?” 
    “不不,他很大方,把我当自家人他跟您长得很像,也差不多高,但比您年轻几岁。他还有个儿子,今年27岁,他很想他爸爸。” 
    “是吗,我儿子今年也27岁了。” 
    “他跟您住?” 
    “哦,不,我离婚了,他跟他妈妈住。” 
    “您一直住在市里吗?” 
    “我是上个月刚搬来的。” 
    “哦,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园林养护。” 
    “您一个人住吗?” 
    男人突然警惕看着她,闭上嘴不再搭话。 
    保姆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说:“我们住在御景园,西大门直走进去东边第二幢就是,您要是有空,欢迎您来看看,这是家里的电话。” 
    男人奇怪的盯着老太太看了又看,才接过纸条。 
    保姆上了公交车才敢哭出来。 

    刑墨雷是第二个找到男人的人,他一见到那人便冲过去揪起了他的领子,气急败坏的吼:“你倒是真能跑啊!三年了!你没把老孙吓死!” 
    男人死死掰他的手,惊吓之余莫名其妙:“你认错人了!” 
    “甭跟我装!梁宰平,你他妈有种试试看烧成灰了我认不认得出你!” 
    “谁是梁宰平?我姓蒋,我叫蒋良!你认错人了!” 
    旁边的人渐渐围拢来看热闹。刑墨雷盯着男人茫然的眼神好几秒钟才把他甩开了,冲旁人吼:“都他妈吃饱撑了没见过活人啊?!” 
    蒋良看起来身体并不太好,被甩的踉跄好几步才抓着椅背稳住了,扶了一下眼镜框,跟刑墨雷对视,说:“你真的认错人了。昨天已经有人来找过我,我不姓梁,你看看仔细一点。” 
    刑墨雷压根不信这一套,拖了人就走:“跟我走,当着你儿子的面说!你去看看你把他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蒋良一直挣扎着,在证券交易所门口挣脱了,他很生气:“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已经告诉你我不姓梁!这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请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你个鬼!少他妈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刑墨雷发起火来跟只暴龙没两样。 
    看得出来这个叫做蒋良的男人很斯文,这个年纪了依然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像个老教师。他扶了一把眼镜,说:“我再说一遍,我真的不姓梁。如果你再坚持,我就要报警了。你不想把这么荒谬的事闹到警察局去吧?” 
    刑墨雷狠狠皱眉,等反应过来,人早就拂袖走远了。 

    梁悦一下飞机就联系宋文渊,问那电视节目的事。小宋说问过了,就是上礼拜才拍的,在桃源路的永安证券,没有多余的镜头留下来了。 
    挂了电话梁悦就直接让司机开到桃源路,他比前两位都要顺利,几乎是一进交易厅的大门就看到了蒋良。活生生的那么真切,他觉得眼前一阵黑,连忙扶着墙壁,等着眩晕慢慢过去后,才走近了说:“你好。” 
    所幸,他还能镇定的讲话。 
    蒋良侧头看这个陌生的年轻人,下意识说:“我不姓梁。”说完一愣,咳,都是昨天那人给闹的。 
    梁悦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蒋良说:“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为这个来的?” 
    梁悦说:“是,你长得很像我爸爸,他叫梁宰平。” 
    蒋良不耐烦的说:“他去哪儿了你们直接找他,不要缠着我!我说了我不姓梁!” 
    “他死了。”梁悦控制不住悲哀:“三年前就去世了。” 
    蒋良这才安静下来,看着这个年轻人悲伤的脸庞,他有些后悔之前自己的态度,连忙坐进去一个位置,说:“你坐下说。”这孩子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晕倒。 
    两个人坐了一会儿,蒋良突然说:“前天和昨天你家人来找过我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没有家人。” 
    “有一个女的,说是你家的保姆,还有一个男的高高壮壮脾气很差,很固执。” 
    梁悦突然打断,问:“你叫什么名字?” 
    “蒋良。我真的跟你父亲长得很像?” 
    梁悦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翻开了递过去,夹层里很醒目的一张父子亲情照,那时他十五岁,梁宰平正年轻。 
    蒋良对着照片摸自己的脸,说:“唔,真的是有点像。” 
    合拢了钱包递还给梁悦,他说:“我跟你爸爸是有点像,可你跟我儿子一点都不像。” 
    梁悦定定看着他:“是吗?” 
    “嗯,我儿子像我,他很高,你却不像你父亲。” 
    “别人都说我们像。” 
    “怎么会呢,光看脸型就不像了,我像国字脸,你有点像瓜子脸,而且你的眉毛也长得好看,鼻头也很小,你和你爸爸根本不像,是不是像你妈妈?” 
    “我没有妈妈。我是爸爸带大的。” 
    蒋良有些吃惊,梁悦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脸,他大概真的是很难过失去父亲。 
    “我能叫你爸爸吗?”梁悦说:“我只是很想叫一声,想有人能答应。” 
    蒋良动了恻隐心,他点了点头。 
    梁悦说:“爸爸,我不生你的气,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回来,回家。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你,爸爸,我很想你,你不要走,原谅我” 
    每一个字他都是哭出来的,他抓着他的衣袖,最后被眼泪哽得说不出话,任凭蒋良像梁宰平那样轻轻拍他的背,把他搂在怀里。 


梁悦问蒋良在哪里工作,得知他是做园林养护工作后,便说自己单位里正好是要一个园艺师,问能不能屈驾。 
    蒋良说不行。他这次过来这个城市,就是因为市政厅的城区规划中有个项目是在市中心偏东做一个省内最大的露天广场,他跟他的同事是应总工程师刘忠良先生的邀请从省会过来帮忙的,不能再接手做其它事。 
    梁悦说,市政厅我会去说,只要你愿意。 
    蒋良看了他半天,问:“你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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