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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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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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地上跳起来,却一阵晕眩,两腿一软,我向后倒去。
  楚炎翔伸手接住我,把我搂在怀里,紧张地看着我。
  我把头埋在他颈间,喘息了片刻。
  “我没事,现在走吧。”




☆、第 17 章

  出租车载着我们在公路上行驶了很久,最后停在了B区的码头旁。
  我一下车就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空地上来回走动,子安坐在一旁的集装箱上抽烟。
  夜空被城市的灯光照的恍如白昼。
  汽笛声响彻云霄,白色的波纹翻卷着从油轮下挣扎逃生。
  空气很污浊,头上逡巡着的海鸟,叫声嘶哑的像丧钟。
  子安看到我,挥了挥手,把烟扔在脚下碾灭后,跳下集装箱向我们走来。
  我顾不得遍地的石子和玻璃残渣,飞快向他跑去。
  子安被我撞得险些跌倒,一阵手忙脚乱后,他指了指百米外的一个大仓库。
  “人应该是被带到那里了,老板带了兄弟过去。”
  “我。。。。。。我能做些什么吗?”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等吧。”
  
  在清冷的寒风中,回忆清晰的像刻在血脉里的烙印。
  我突然觉得很绝望,深深的绝望。
  我总是在等,等了一次又一次,在身边的人最困难的时候,我却缩在壳里,懦弱地窥视着外界,除了哭,除了叫喊,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我受够了等待,受够了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可我还能做什么?
  “子安。。。。。。”我抓着他的手,无力地哀求道:“让我做些什么吧,我快疯了。”
  我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沉默不语。
  我紧紧地抓着他,就像在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身后突然伸出来了一只手,轻轻揽住了我,手掌抓在我的手臂上,有些冰冷。
  我抓过头,看见了楚炎翔放大的脸。
  他轻声说:“过来。”然后就拉着我走向码头的边沿。
  我们站在混泥土搭建的桥架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看着远处,眼也不眨。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我吓了一跳。
  他伸出手,苍白的手指沿着海岸线的轮廓慢慢移动。
  “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海军。”
  “为什么?”这个到是新鲜,从来没听过楚炎翔谈论他的梦想。
  “站在威武的舰艇上,航行在无垠的天地间,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海洋,奉献给国家,你不觉得。。。。。。”他的目光追随着来往的船只,笑得很温暖:“这很美好吗?”
  “呃。。。。。。梦想是美好的,道路是艰辛的。”不过,听他这么说,做海军还像还真的挺不错的。
  远处突然传来抢声,尖锐地划开寂静。
  子安扔下烟往仓库的方向跑去。
  我的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本能地冲向了仓库。
  紧接着又有两声枪声响起。
  仓库的大门敞开着,有人从里面跑了出来,子安抓住他问了一句什么,就焦急地跑了进去。
  我刚一到门口就闻到了呛人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又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撞在我身上,我推开他,却意外的沾了满手的血。
  仓库里泾渭分明的分成两帮人,互相撕扯着,疯狂地挥舞着刀。
  有两个人扑向我,我抓过一旁废弃的铁棍,狠狠地向对方颈部打下去。
  扑向我的人越来越多,我已经分不清敌我,只能凭本能毫无章法地将棍子向对方身上挥去,棍子打在肉体上的闷响成为唯一存在的声音,我像困兽一样剧烈挣扎,忘了自己是谁,整个世界都是血色的,腥臭的味道夹着海风,令人作呕。这里仿佛不再是人间,而是修罗地狱。
  手臂越来越酸,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已经筋疲力尽,腰上突然一阵剧痛,然后是背、头、腿,疼痛的部位越来越多,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在流血,很红很鲜艳,在倒在地上前,我还在想,无论一个人的肉体如何肮脏,他的血都依然是干净鲜艳的吧。
  
  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色,白的墙、白的地板,还有白色床单。
  看来,我应该是在医院了。
  不过我为什么会在医院?
  对了,梦梦!
  我猛地直起身,立刻痛的一阵抽搐,只能“砰”的一声倒回床上,不,是砸回去的。然后四肢像失去了知觉般无法动弹,我像跌落在地板上的虾一样,扭动着身躯挣扎了半响,最终宣告失败
  我认命的躺在床上,两眼一翻,装尸体。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
  我把右睛微微打开一条缝,看向门口,楚炎翔的脸渐渐占据了视野。
  我向他眨眼,他轻笑着将手里的袋子提高,摇了摇。
  “什么东西?”
  “蛋糕。”
  “咦!!”我两眼变星星状“你怎么会买这个?”
  他像看幼稚园的小孩子一样看着我笑:“杜梦说你喜欢吃这个。”
  “啊!梦梦他没事了吧?”我又猛地直起上身,然后在抽气声中,僵硬地倒回床上。
  楚炎翔笑得眼睛弯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他在床边坐下,小心地扶着我坐起来,把我半抱在怀里。
  我肆无忌惮地倚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心跳声,肌肤的热度隔着衣料传出,很温暖。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盒子,放在我腿上。
  我打开盒子,里面有三个被切成三角形的蛋糕,款式不一,但都非常精美。
  
  我从小就很喜欢吃蛋糕,可惜她连我的一日三餐都不关心,更不会给我买蛋糕这类对我们来说算的上是奢侈品的东西。
  我第一次吃蛋糕,是在一个小学同学的生日上,有一天下午,一个女生在班会课的时候站在讲台上说,今天是她生日,她要请大家吃蛋糕。
  然后班主任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拎出了一个大盒子,红色的圆形盒子,上面绑着蓝色的彩带,在盒子的顶端被打成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老师拆开蝴蝶结,打开盒子。
  我看着里面渐渐显露出庐山真面目的蛋糕想:它真漂亮。
  它的样子早就在记忆的风霜中被磨砺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像,我已经忘了它的颜色,它上面的花纹,唯一记得的只有它给我的感觉,那种细腻的精致的美,像魔法一样。
  它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蛋糕。
  我把自己如此丰富细腻的感情投注在一个蛋糕上,确实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但我喜欢蛋糕是不争的事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就是迷恋那种味道和样子,从我见到它的第一眼开始。每一个蛋糕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情,细细品味的时候,它就像你的情人,温柔的包裹着你的味蕾,你的灵魂。
  我有时候想,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说不定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蛋糕师。其实这个理想也很伟大,不是吗?能为孩子们制造味觉的盛宴。可惜主流社会不这么认为,我们的学校不这么认为,所以,我也只能假装自己不这么认为。
  我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问:“梦梦没事了吧?”
  他点点头:“今天早上他来看过你。不过他哥哥伤的很重,现在还在抢救。”
  “哥哥?喔~你说老板啊,那无所谓。。。。。。不是,你等等”我瞪大眼睛:“那老狐狸竟然受伤了?不会吧。。。。。。〃
  “是枪伤。绑走杜梦的好像是他爸爸。”
  “爸爸?梦梦有爸爸!”我石化了。
  楚炎翔笑着摇了摇头,把僵硬的我放在床上躺好,开始收拾东西。
  我抓着他的衣角,死死不肯松手:“炎哥。。。。。。不带这么吓人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继续整理东西,头也不回地说:“每个人都有爸爸。”
  “不是。。。。。。”我哀嚎一声:“这么多年梦梦从没跟我提过他爸,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呢?还用这么。。。。。。这么江湖的方式,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 18 章

  “怎么,才死里逃生就又不想活了。”
  随着这句欠扁的话,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他身穿白衣,带着一副无框的眼镜,打扮与一般医生无异,往那一站,颇有几分玉树临风之姿,但是,那脸,为何我会觉得如此熟悉?
  “怎么?”他笑着走过来:“才半个月不见,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的大脑搜搜搜倒带,停,锦越!
  他看着我张了半天也合不上的嘴,笑着说:“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像一个医生吗?”
  “像,当然像。”像个抢遍各大银行的抢劫犯,我扯了个笑脸:“这世界还真小。”
  他摇摇头:“睿只要受了伤都会送到我这里来。”
  “这样啊。”我点点头,这两人果然有□。
  
  “锦叔叔好。”
  一直背对着我们的楚炎翔不知何时已经转了过来,看着锦越,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瞬间,我又石化了。
  这次,连锦越都有些意外,他看了我和楚炎翔半响,说:“这世界真的很小。”
  楚炎翔似乎并不意外,很平静地告诉我,过去几年,锦越一直是他们家的家庭医生,后来锦越升职做了主任,才辞去了他们家的工作。
  然后他们两个把我抛在一边,聊了起来。
  根据他们的谈话内容和我自己的猜想,楚炎翔的爷爷去年好像去世了,而他的妹妹好像身体也一直不太好。
  护士进来后,锦越拿过一堆仪器,亲自帮我量了体温、血压,还有其他一些奇奇怪怪的检查。离开的时候嘱咐我说,尽量保持情绪稳定,不要大喜大悲。
  这句嘱咐让我油然生出一种看周星星电影时的感觉——无厘头。
  虽然我不懂医学,但我受的是外伤,关情绪什么事?不应该是嘱咐我不要剧烈运动,伤口小心水之类的吗?
  我把我的疑问告诉楚炎翔,他笑了笑说:“锦叔叔是个很出色的医生,听他的不会有错。”
  
  和楚炎翔聊了一会儿天,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日光灯苍白的光照亮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我扭了扭脖子,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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