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洗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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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洗剑录-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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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陷阱之中,让你不能自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记得你的一生就是断送在美丽女人的手里的?你现在独自一人逍遥自在,要是哪天被女人绊住了,要想脱身也脱身不了了”他虽然自我克抑,但脑中一出现那十三妹的身影,心里便隐隐作痛。
  这时旁边一阵响动,无智从地上爬起来,伸伸懒腰,看到对面桌上一大桌几乎没动的酒菜,眼睛一亮,笑嘻嘻地奔过去,双手袍袖一卷,便大吃大嚼起来,连声赞道:“好吃!好吃!”
  颜必克奇道:“怎么?你没有被她的毒蜂蛰倒?”
  无智翻开右掌,掌心一只僵死的蜂,正是刚才十三妹放出的大黄蜂,哈哈大笑道:“我只是不想被她如鬼附身般地缠上,这只大黄蜂在蛰我之前早被我捏死了。”
  颜必克这才知道他的痛苦状都是假装,心想,以他少林寺达摩堂首座之尊,原也不必怕了一个小姑娘。他这样做,倒有七分是故意让十三妹的。
  突然“嗖”一声破空声响,一只钢镖穿透窗子飞了近来,钉在无智对面的墙上,钢镖上缚着一小块白布片,卷起来飘了几飘,平平展了开来。但见布片上钢劲有力的楷体字书道:“泰山山腰崖边,敬候君临”落款也是三个刚劲有力的楷体字:“皇甫琰”
  十三妹驾马向泰山驰去,枣红马脚力甚快,载着十三妹像一团火一般疾奔如飞。只需过了这片树林,再行不远便到了泰山脚下,此时已经天色将暮,树林中一片灰沉沉的,十三妹放慢速度,按辔徐行。
  突然不远处一声大喝,白芒如织,十几柄长剑挟风迎面扑到。十三妹“啊!”一声凌空倒跃而出,刚好落在一棵桃树上,但听一声凄惨的马嘶声,那匹心爱的枣红马已然被十几柄长剑一齐刺死,鼓鼓突起的马腹被刺出了一个个透明的窟窿,殷红的马血像喷泉一般一股股激射而出。
  枣红马“砰!”一声闷响倒地死去。十三妹心中一凛,心道,今晚多半是遇上了剪径的山贼,可得加倍小心,大声说道:“哪里来的山贼,不要命了吗?”
  下面十几个人全神戒备,十几柄长剑齐齐护在胸前,一个人的声音道:“听声音是个妞们,看来她不会是‘花影剑’。”旁边的人道:“‘花影剑’狡猾奸诈,我们可得小心提防才是,说不定他是故意发出女人的声音的”
  十三妹迟疑了一下,突然大声道:“下面的人可是泰山派的吗?左清虹左师哥可在下面?”
  人群中一个少年的声音道:“姑娘如何识得我?,我就是泰山弟子左清虹。”
  十三妹哈哈一笑,从树上跃了下来,不想那十几个人却“啊”的一声一齐后退了好几步,似乎十分怕她。
  刚才的少年声音突然道:“你是十三妹姑娘吗?”越众而出,迟疑地走到红衣女子跟前。十三妹笑嘻嘻地道:“是啊,我就是十三妹,怎么?左师哥就用这种方法迎接我上山啊?”
  左清虹欣喜地朝背后摆了摆手,大声说道:“误会,一场误会。”众人满腹狐疑地围了过来,左清虹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恒山十三妹小师妹,小时侯我们经常在一起玩耍的。”
  十三妹道:“我有事上山谒见殷伯伯。咦?你们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什么?要不是我躲得快,早给你们乱剑刺死了”回忆起适才之险,她犹心有余悸。
  左清虹叹口气道:“几天以前一个红披风少年上山来挑战,投下一封战书,约定十日后要与师父比武。听说这个少年生性极为残忍,已有不少人死在了他的剑下,师父才派了我们几个伏在这里提防。”
  十三妹笑道:“所以你们一看到我一身红衣出现,便不由分说地都扑了上来吗?”
  左清虹脸上一红,不好意思道:“是我们鲁莽了,冲撞了你。我们这就接你上山去见师父,我亲自举杯给你赔不是。”
  十三妹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好几年没上泰山了,这一次我要悄悄地上山去,事先不给殷师伯知道,然后再给他一个惊喜。”她生Xing爱玩,如此做正在她的性情之中,左清虹也不阻拦,笑道:“那等你自己去见了师父,我回到山上,这才给你赔不是。”
  荒凉的山道上,几株长得亭亭如盖的大树在猎猎山风中摇摆不定。这就是泰山绝险的地方,前面下临深渊,一块石子掉下去也能摔成齑粉,几只大鸟在谷中振翅盘旋,凄厉地鸣叫了几声,叫声在山谷中回响,远远的传了出去。山道上寸草不生,全是经年累月被风吹日晒侵蚀而成的光秃秃的岩石。
  但在这样恶劣的地方,此时却有一个灰袍老人盘膝坐在崖边一块大岩石上。他双目炯炯有神地凝视着远方。远方是变幻莫测的云霞,太阳从云彩缝隙透射出万丈金光,云层缝隙边缘像镀上了一层金子一般,闪闪发亮。蓝天之下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在苍穹之下像一条静卧在那里歇息的巨龙。泰山之下是一大片核桃林,山风吹过,核桃林从这边向那边此起彼伏,看起来像大海的碧波一般。核桃林和山峦之间是星星点点的农舍,有几间炊烟袅袅,显然是在生火做饭了。如果眼尖的话,还可以看见山村中孩童在小道上追逐嬉戏,隐约似乎还可以听到他们发出的银铃般充满童稚的欢声笑语。而农夫们牵牛荷锄,口中吆喝着,正准备开始一天紧张的劳动……
  灰衣老者显已届花甲,眼却比寒夜的明星还要亮。他俯望着山林中的一切,在这温馨甜美的景象中,他想起了少年时的光景。那时侯,他有很多梦想,相信很多事也坚持很多事。然而现在他性情大变,已不如以前那样温和内敛。他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突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冷淡而仇恨,两道目光简直像两枝利箭一般,随时要激射而出。他猛地举拳狠劲向地下砸去,那里立刻给他砸出个窟窿来,石屑翻飞,而他的拳头连皮毛都未损伤一点,似乎他的拳头是铁做的一般。大石上搁着两大壶酒和两堆叠得高高的牛肉。他提起放在身边的一壶酒,“咕噜咕噜”仰脖子大喝几口,酒水流了他一身。他突然举拳猛击自己的胸口,似乎那里有一团火在炙烤他一般,或是有一团淤气不得释放。他长身而起,看起来病恹恹的躯体站起来却极为魁梧,整个人立在那里像一座铁塔钉在悬崖边一般。他张大喉咙仰天长啸,啸声悲戚激愤,如猿啼一般,又如一匹受伤的狼在长嗥。啸声在山谷中回响,远远地传了出去,就是几里外的人也能听见。他一部斑白的胡须在风中飘舞,加上他干瘦的躯体和手上虬曲百结的青筋、脸上枯叶一般贴着的面皮,看起来更有一种悲怆苍凉之感。
  他突然收住啸声,淡淡道“你来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大石旁已多了一个粗布和尚,手中提着一柄铁剑,粗布和尚正是在酒店中接到钢镖的无智,而那枚钢镖也正是面前的灰袍老者——皇甫琰射出的。
  无智也是淡淡地道:“我来了。”在大石另一边坐了下来,抓起牛肉便吃,一大壶酒一会儿就给他灌了个精光。皇甫琰重新盘膝坐下,微微笑道:“你还是那么嗜酒。”陪着他喝酒吃肉,两人不再说一句话。而看他两人一幅全神吃喝的模样,似乎他们是相约来此会饮的老朋友一般。
  酒尽肉毕,皇甫琰掷壶于地,轻轻跃到一旁,对着无智平静地道:“出招!”
  无智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却不询问,慢慢地横剑当胸,道:“你是大哥,你先请。”
  皇甫琰也不相让,灰袍下摆往腰间一扎,晃身便上。他运掌如风,空手对无智的铁剑。打起来甚是奇怪,别人出掌都是击在对方躯体,他的双掌尽往无智的铁剑击去,掌中吐出的劲力都逼得无智的铁剑偏离了方位,不能伤到他的双手。
  无智脸色微微一变,然而还是一剑一剑不紧不慢地击出,并不见痛下杀招。无智站在崖边,被皇甫琰逼得几乎无处立足。突然皇甫琰凌空跃起,迎面一掌扑到。皇甫琰这一招无疑于同归于尽的打法,他胸口破绽大开,无智一剑刺出便可以要了他的性命,而且纵然被皇甫琰避过了,他也不必被一掌击下崖去。然而他竟不出剑,迅速地向旁边一闪。皇甫琰一掌击了个空,身子凌空向崖外飞去。无智“啊”的一声,飞身跃出,猿臂疾伸,抓住皇甫琰的后背,另一只手迅疾地向崖壁抓去,牢牢地攀住绝壁上突出的一块崖石。
  皇甫琰仰面看了无智一眼,放声哈哈大笑,身处如此险境,他竟还笑得出口!
  无智吃力地道:“你再……笑,我……把你……放……了。”他虽如此说,却紧紧地拉住皇甫琰,左足在下面崖壁上一点,猛一提气,提着皇甫琰窜上崖来。
  二人重新站在崖边,面对面相视而立,都不发一言。
  良久,皇甫琰首先道:“你不是。”这三个字在别人听起来当真是莫名奇妙,但无智却已会意他言中之意,笑道:“我本来就不是,但你怎么知道?”
  皇甫琰平静地道:“第一,我约你来,你便毫不戒备地来了。”无智道:“谁说我毫无戒备,我不是拿着柄宝剑吗?”皇甫琰哈哈大笑:“那柄剑在我眼里简直比面粉做的还脆弱。”顿了一顿,道:“第二,你一来就毫不迟疑地用我备下的酒肉;第三,你有机会杀我却没有杀我;第四,你在危机关头出手救了我……。”
  无智打断了他的话,道:“第五,我功夫比你差却现在还站在这里,小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哥就是近来威镇江湖以掌代剑的无剑剑侠,疾恶如仇,诛了江湖上不少大奸大恶之徒,令不少人闻风丧胆。小弟猜的不会错吧?”
  皇甫琰道:“小弟太过胜誉,只不过我看见别人作恶就管不住自己。”二人相对哈哈大笑,都十分豪放不羁。
  皇甫琰突然顿住笑声,道:“但是,我们之间必有出卖盟主的叛徒,不然盟主藏身的地方那么隐秘,又有谁会知道?但你我都不是,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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