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洗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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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洗剑录-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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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琰突然顿住笑声,道:“但是,我们之间必有出卖盟主的叛徒,不然盟主藏身的地方那么隐秘,又有谁会知道?但你我都不是,又会是谁呢?”
  无智沉吟道:“二哥萧独钟和四弟河落山自那一场突变后便不知所踪,这几年我苦苦探访也没有他们的消息。若不是大哥找到小弟,小弟也不知道大哥尚还在人间。”说到最后语气已有些悲凄。
  皇甫琰道:“我也是偶尔得知你隐身在少林寺,现在已是达摩堂首座之尊。”
  无智道:“惭愧,小弟只想徐图进取,暗中查出谁是真正的叛徒。唉,可惜几年来竟没有一点端倪……”皇甫琰道:“那也不必丧气,别忘了除我们四人之外,盟主身边还有两个很亲近的人。”
  无智脱口便道:“你是说西门夫人和殷管家。但他们自盟主被害后就下落不明了。”
  皇甫琰点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无智愣愣地看着皇甫琰,好半天才道:“你是说……”
  皇甫琰点头道:“没错,他们就交给我了。现在要烦三弟到一个地方走一趟。”
  无智问道:“那里?”
  皇甫琰抬头眺望远方,看着天边的云彩,缓缓地说出三个字:“凌绝观”。
  第四章 利惊四座镔竹出 技动江湖一剑行
  泰山,五岳之首,历来是文人骚客和豪侠之士趋慕的地方。《诗经·鲁颂》上赞道:“泰山岩岩,鲁邦所瞻。”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已成为英雄豪杰心慕不已的潇洒风范。泰山即所谓的“中岳”古昆仑,传说中是上帝和众神居住的万神山。古籍云:“昆仑之虚,黄帝之所休。”可见,四千七百年前的炎黄帝就活动在这一带,灿烂的华夏文明因此繁衍。泰山拔地通天,东临黄海,西襟黄河,以五岳独宗之尊,历来便是帝王封禅告祭之佳所。汉武帝登封之,颂曰:“高矣、极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
  而泰山剑派开山立派已百年余,历来人才济济,豪杰辈出。今日泰山山门外旗帜飞扬,鞭炮轰鸣,一些泰山派弟子列队迎接许多上山来的江湖豪客。他们一直把上山群雄延至泰山主殿旁一座气势宏伟的大堂外。大堂碧瓦飞檐,雕梁画柱,气魄本已极是不凡,高大的朱门之上一块金匾上三个草书“名剑堂”遒劲飘逸,银勾铁划,更增壮观。
  大门口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面上微须,正是泰山掌门殷黥,一幅笑脸恭迎众人进堂:“各位能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敝派的‘名剑大会’,实在是敝派的莫大荣幸。”众人都拱手回礼道:“好说好说,殷掌门太客气了。别说是邀请我们来赴会,就是掌门人随便有什么事通知一声,我们还不是搁下一切,紧巴巴的赶过来。”
  殷掌门哈哈大笑,领着众人进堂。堂中已布置停当,一切既不显得太过豪奢又庄重典雅。众宾客依次在一张张桌子边坐了下来,几个泰山弟子提来茶水给客人们倒上。宾客们边喝茶边扯一些江湖上的闲事。殷掌门宣布大会开始,大声道:“名剑大会乃是以剑会友,决出谁的剑更胜一筹……”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跟着是“哎呦!”一声痛呼,门外飞进来一个泰山弟子。
  殷掌门一怔,一个挑着一副担子的灰袍老者已经大步流星地赶了进来,他骂骂咧咧道:“狗眼看……看人……低,今天是泰山……‘名剑大会’,谁……不知道,不管什么人,只要能……能拿得出好……好剑,都可以来……来赴会,你却百般……阻挠,你这挨千刀的……”
  他边喘气边说,说完一句话已是极为不易,似乎一口气接不上来便会死掉。殷掌门笑着迎上前道:“老丈世外高人,倒是舍下弟子无知,身在泰山却有眼不识泰山了,老丈带来的宝剑可否亮出来让大家观瞻观瞻?”他知道许多江湖异人大多深藏不露,韬光隐晦,看起来貌不惊人,实则艺业惊人,是以说话之间不敢怠慢,礼仪有加。
  老人家听他说话客气,脸上怒色登时缓和,转瞬也露出了笑容,两只眼笑眯眯地,轻轻地把肩上用一根圆筒形竹杆挑着的两只箩筐搁到地下。大家见箩筐内是一把把破破烂烂的菜刀、斧头、砍柴刀……都是不明所以,一些坐得远的听不清楚前面说的话,还以为灰袍老者是进来卖菜刀给泰山派的厨子用的。
  老者十分珍重地从箩筐里拿出一把又钝又黑且缺了一个大口的菜刀,咳嗽道:“这就是我……带来的名剑!”他这一句话说出,满座哗然。有的大声喊道:“老伯,你那果然是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宝剑,却不知是伯母切菜用还是杀鸡用?”另一个接口道:“我看就是杀鸡也须使上‘五虎断门刀’的内功,不然那鸡决难杀死。”一时间大堂内呼哨声、喝喊声四起,闹成一团。
  老者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这……这是名……剑,怎么是……是……是用来切菜杀……杀……杀鸡的?”他一急之下说话吞吞吐吐,众人更是轰笑声如雷,直到殷掌门双手伸出向下按了按,堂内这才稍微安静了下来。
  老者却是极为不服,一张爬满皱纹的老脸胀得通红,花白的胡须抖动着,大声喝道:“笑什么笑?不是伯乐怎……怎识千里马?瞧我剑不锋利不是?有谁愿……愿意拿一把……出来比……比一比?”
  话声刚落,一个三十来岁的阔脸汉子恭恭敬敬地捧上一口青钢剑,嘻笑着脸道:“老伯,我这把劣剑破得很,不敢和你这柄古今第一名剑相比。”
  老者二话不说,握住阔脸汉子手中的青钢剑,挥起菜刀往剑身上一砍,“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半截金铁掉到了地上。众人本都伸长了脖子,屏息凝气地观看,这时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折在地上的一截,不是阔脸汉子手中的青钢剑,而是老者齐刷刷被削断的一半菜刀,那阔脸汉子的青钢剑丝毫无损。而众人见阔脸汉子的剑能削铁如切豆腐一般,也都在心里暗服确是柄好剑。
  殷掌门笑着摇了摇头,但还是吩咐弟子搬来椅子请老者入座。老人也不客气,挑着一担菜刀、砍柴刀……“哐当当”往座位旁一搁,便大咧咧地落座了。
  殷掌门朗声道:“适才太原太极门阎虎阎大侠已亮出了他的得意宝剑,不知列位有谁愿意取出宝剑上来比上一比的?”话音刚落,后座中凌空跃上来一人,稳稳落在众人面前,大声道:“吾剑虽钝,还愿一比。”一剑便向阎虎刺过来,但听“叮!”一声金铁相击之声,半截短剑落在地上。再看阎虎手中握着的剑,却只剩下了半截。
  原来阎虎于上来挑战之人一剑刺出之际,侧身一让,以手中的青钢剑相迎,究是小巫见大巫,他的“宝剑”还是被削断了。他想到几年来引以自豪的宝剑竟如此不堪一击,不禁黯然神伤,手中半截剑往旁边一抛,也不顾殷掌门的挽留,大踏步走出门去了。
  殷掌门转身笑道:“孟坚孟大侠,果然是名家名剑。”
  堂内一些人直到此时才晓得削断阎虎“宝剑”的大汉的姓名。孟坚谦逊地道:“过奖,过奖。”但泰山掌门如此盛誉他,他也不禁脸上尽是得色。
  突听“啪!”的一声,左首一张桌子边一个头陀拍案而起,圆睁双目,大声道:“汝剑虽利,吾剑未尝不利!”双手托着一柄剑身宽阔的剑,阔步走到前台,缓缓拔剑出鞘。众人但觉堂内陡然间寒气森森,头陀把剑全拔出来之后,剑气四射,白芒闪动。突然他右手一松,那剑脱手便落,无声无息地插入木质地板,直没剑柄。孟坚看得心惊,心道这柄剑无声无息地便破板而入,恐怕自己的剑也有所不如,脸上微微变色。
  头陀哈哈大笑,从地上拔起剑来,傲然道:“削金断玉有什么了不起,孟兄,能不能借你头上的一撮头发让洒家用用?”
  孟坚冷冷道:“借头发有何用?难道你不会拔你自己的?……”此言一出就知道大错特错了。对方是个头陀,头上光秃秃的,又哪来头发可拔?
  众人大笑,孟坚只得不情愿地拔下几根交与头陀。头陀笑嘻嘻地接过了,左手执剑,右手把头发轻轻按在剑刃上,众人但见他双腮微鼓,轻轻地吹了口气,那剑刃上的头发竟齐齐地断了,轻飘飘散飞于地。大堂内除那个挑箩筐的灰袍老者在自顾自地边喝酒边欣赏他的菜刀外,其余都不由得欢呼一声“好!”。
  头陀攥住宽大的袖口擦拭手中的三尺长剑,得意非凡。便在此时,店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要来要去无拘束,无牵无挂乐逍遥,剩饭残汤胜美肴,就是王侯也不如……”唱的正是乞丐行乞的“讨饭歌”,歌未歇,堂内已走进一个中等身材,穿着脏兮兮、拉里拉塌的四五十岁的汉子来。堂内诸人一见这个人歪歪斜斜地走进来,有几个已经恭恭敬敬地起身,准备让座了。
  殷掌门笑着迎上前道:“丐帮云长老大驾光临,泰山派不胜荣宠。”大堂内除挑担老人和那个头陀外,余人皆鼓掌欢呼。丐帮在江湖中号称第一大帮,帮主以下便是四个身负九袋的帮中长老。几个不认识云长老的,一听殷掌门的话,均在心里道:“哦,原来他就是丐帮四大长老之一的云长老。”心中立刻生出许多尊敬。
  便在这时,却听得坐在边上的挑担老人瓮声瓮气地道:“丐帮是干什么的?”
  头陀十分凑趣,立刻侧过头道:“要饭的。”
  云长老也不生气,呵呵笑道:“世人道我要饭贱,谁知世间唯有要饭高,莫如大师,你听说过这首要饭歌吗?”
  头陀冷冷道:“没听说过。”但听云长老居然识得自己的出家法号,心下也颇有些自得。
  云长老道:“但我却听说你有一柄宝剑,可以钻地断发,臭要饭的也有一把剑,敝帚自珍,自以为已经是柄天下无双的好剑了,还望能借你的剑,鉴定鉴定。”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柄黑黝黝的竹剑来,众人尽皆愕然。
  头陀哈哈大笑,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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