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作者:药十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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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凉作者:药十九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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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度回到桌面时,发现聂源已经往那边歪到快和地面平行了,坐在我们後面的人都在偷笑(还包括聂源觉得很可爱的那个女生),我赶紧又把他给拉回来。
  散会後,聂源直接趴在桌上睡起来,我推他他也只是闷声咕哝道:“等一下等一下……”
  人群都渐渐涌出会议室,我直接把聂源给撵起来往外推,他还在不满地说著:“等一下啊……”
  沈言泽却突然从背後把我拉住,我脚步一停他又立刻松开我的手。
  他低头一边拨弄刘海,一边低声说:“一起去吃饭吧?”
  微微带有请求的口气。
  “不了。”我果断拒绝,就和聂源出了会议室。
  沈言泽又追上来,像个犯错後的小孩子拉住我的袖子。
  “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聂源此时也清醒了,不解地看著我们,我只好让他在楼下等我。
  他走後,我冷静地向沈言泽说道:“那件事我不会怪你,毕竟最後也是我妥协了。只是我希望你觉得够了,这以後,我们还是兄弟。”
  “所以说你还是讨厌我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你比以前更讨厌我了。”
  “别这麽幼稚。”我尽可能地轻描淡写回道。




17

  17
  
  在学生会待了两个月,做过的事情就是,换灯泡,换灯泡,和换灯泡。
  我其实倒不觉得有什麽,聂源是极其不爽,总是抱怨怎麽能让他这样的人才来做这种事。
  我挤兑他,说不是你当初要死要活一定要加入学生会的麽。
  其实大学生活很是无聊,有的时候想不出来要去哪里,就会去图书馆抢位子,基本不是去看书或是写论文,而是占个好位子睡觉。
  有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在打球休息时,坐在球场旁听歌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这样空虚乏闷的日子总会给我一种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的错觉。
  和沈言泽之间也再无任何深度交流,上了大学後总是难得碰上他一次,这对於现在的我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比较紧张的日子大概也就是期末考试前两天,周围的人都在四处借笔记,考试前夕则是都伏案急笔做小抄。
  大学里考试不像以前都是两天全部考完,而是今天考一门,过两天再考一门,这样大概所有科目考完得花上半个月。
  考英语前聂源要我考试时把答案用短信发给他,他英语一向不好。
  而以前一向是优等生的我高数也是靠了他才勉强及格。
  这让从不作弊的我心里蒙上了小小的阴影,只是这阴影在看到成绩的那一刹那就烟消云散了。
  考最後一门之前沈言泽跟我打了个电话(我接起电话的瞬间突然想起我们有好久都没有通过电流讲过话了),跟我说买回去的火车票的事。
  平时在学校还可以互相躲著,可是回家还是得一起回,不能让父母看出任何破绽。
  他说他们外联部有些事情还要办,可能得晚几天才能离校,我说那就按你的时间吧,我无所谓,然後他又问我们谁去买。
  我说我今天去买吧,正好聂源今天也去买票。他沈默了一下,又说道那麻烦你了,就挂了电话。
  在春运高峰期之前买火车票是件痛苦的差事,我和聂源花了一个小时才排到窗口前买了票,之後又各自回去清东西。
  聂源是按正常时间回去,他走之前还非要我去送他。我说又不是生死离别,我不马上也就回去了吗?
  他翻翻眼:“你当我真是舍不得你啊,我是行李太多拿不动。”(他有整整一大箱都是脏衣服,这孽障除了内衣和袜子从不洗衣服,穿脏了就直接塞进箱子里准备带回去给洗,他衣服足够多)
  我也翻翻眼:“苦力我就更不会当了。”
  我嫌麻烦硬是不肯去送他(S大离火车站特远,我又很晕车),最後还是他一个人去的火车站,走之前他怨怨地对我说:“哼,你会遭报应的!”
  没想到我还真遭报应了。
  寝室里的其他三位也都各自回家了,那几天寝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要离校的前一天下午我不知道是在那得瑟什麽,一手拿著一大摞书一手攀著上铺的梯子(我们寝室也是那种四张上铺床,下面则是各自的书桌和衣柜),一个脚滑就给摔了下去。
  立刻空旷的寝室里就发出我落地的沈重响声,本来在我手上的那摞书也落了一地。
  落地那一霎那右腿散出一股钻心的疼痛,我连喊都喊不出来。我摊在地上想要爬起来,可是身体只要稍一移动就会扯到右腿,疼得我脑袋一阵空白。
  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去一定要把聂源那张乌鸦嘴给缝起来。
  然後就想到得打电话叫人,我右腿八成是骨折了。现在这时候学校人基本都走空了,我也只能打给沈言泽,可是我抬头看著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第一次发觉原来两米的直线距离是如此遥远。
  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只好先靠著对铺的柜子上先坐一下,看待会腿会不会好一点。
  人在受伤和生病时,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尤其当一个人忍受伤痛时,连平时最鄙视那种淡淡的哀伤调调的人都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我一个人瘫坐在寝室冰冷的水泥地上,腿很痛,胳膊肘也擦破了皮,我忽然觉得很无助,一种没由来的难过吞噬了我。
  我又试著扶住一旁床铺梯子的钢架看能否站起来,扯动右腿时又疼得我颓然放弃。
  然後我眼泪就流出来了,我很快用袖口擦去。
  我自己的亲弟弟对我做那种事的时候我都没有哭,现在不过是从上铺摔了下来,居然哭了,太丢脸了。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机身在木质桌面上震动发出的响声格外大。我只能盯著它看,直到它停止震动。
  过了一会它又震动起来。
  我从身旁散落的书中随手抄了一本往桌上扔过去。手机被砸中,一下滑到桌在另一边的边缘。
  我又扔了一本书过去,“!”,它终於从桌上掉了下来,在地上继续震动著。
  虽然很对不起手机,但是我也没办法,反正诺基亚的直板机又特别经摔。
  我爬到手机掉的地方(真的是用爬的,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还得很慢地移动,一不小心扯动右腿又是倒吸一口冷气),我伸长手臂把它拔过来,到手的那一刻总算松了口气。
  它已经不震了,我打开看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沈言泽。
  我想也没想拨回去,听到他声音时想到刚刚自己那样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怎麽了?”他见我没说话,问道。
  我平静了情绪,问道:“你现在有时间麽?”
  “嗯,我本来就是想问你这的。”
  “你到我寝室来一趟吧,我现在动不了。”
  他有些慌了,问我出什麽事了。
  “我得瑟地摔了一跤。”我说得很轻松。他说他马上来,就挂了电话。
  等待是备受身心煎熬的事,可是每次与人有约时,我几乎都会迟到。其他人在我迟到时无一不是把我数落一顿,只有沈言泽,以前不管我迟到多久,他看见我时还是笑眯眯的。
  我又想起高中时他逆著人流贴著墙站在楼梯口等我,那一抬头的笑颜,分明没有过多久,却仿佛是年代久远到要泛黄。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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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言泽推门而入时(此时我太感谢自己没有锁门只是将门掩住的明智之举,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样去给他开门),我正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哈欠。
  他扶著门框喘气,八成是跑过来的,看著瘫坐在地上的我和周围一片狼藉,愣了一下,“怎麽搞的?”
  我对著我的床铺努了努嘴:“爬上去的时候太得瑟了,给摔了下来。”
  他蹙起眉,好像是想说这样你都可以摔下来,不过还是什麽都没说,弯下腰来要扶起我。
  我左臂搭住他的肩膀,右手扶住一边的架子,他用力托著我的腰,好不容易我才站起来。
  刚一起身右脚点到地上让我痛得不得不靠在沈言泽身上一阵抽气,他搂住我让我慢慢地在椅上坐下,又帮我把散落一地的书捡起来摆在书桌上,然後背对著我蹲下来。
  “我背你到三号门(三号门是离我的宿舍楼最近的一扇校门),然後我们拦个计程车去医院。”他淡淡的语气,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我意识到他的意思,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呃,不用了,你扶我就可以了。”
  “你这样子从五楼(我的寝室在五楼)下下去然後再走到三号门估计都得半夜了。”他继续蹲著,只是把头微微侧过来跟我讲话。
  “你背不动吧……”我很担心下楼时滚下去了。
  “我比你高。”
  身为男人(生),实在是很介意身高问题,这关系到男性的自尊。
  我也不再和他争辩,索性趴在他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只高两厘米而已。”我不爽地喃喃道。
  “是三厘米。”
  “……”
  他背著我步伐缓慢,我脸颊贴近他的後颈窝,感到他似乎还是感到些微吃力,我说不行就算了吧,他说没事,你别跟我说话,我一说话我就喘不上气。
  我在他身後翻了个白眼,我才说一句你就顶三句,还说自己一说话就喘不上气。
  幸好此刻还留在学校的人不多,一路过来也只遇上寥寥数人,不然这一路上的关注的眼神都会让我抬不起头。
  走到一半沈言泽停下脚步,我以为他走不动了,没想他说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对著我的脖子呼气,好痒。”
  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恨不得干脆转个一百八十度。
  S大虽说地理位置并不是荒凉之地,但是也只有大门和东门南门外比较繁华,而像三号门这种小侧门外面则鲜有人烟,只有一个小小的生锈的站牌守候著的公交车站。
  沈言泽背著我站了好久,才终於有辆空的计程车过来。
  到了医院後就是挂号拍片子,我们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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