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1-3部全 by偷偷写文(古代 君臣 强强 虐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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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令1-3部全 by偷偷写文(古代 君臣 强强 虐恋)-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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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突然听到山顶轰隆有声,脚下大地震动。

  众人都惊讶抬头。却见山上无数滚木礌石倾泻而下,直朝追兵压下来。匈奴骑兵们骇得面无人色,立刻调转马头,可时间上哪里还来得及。那木石巨大,只是略擦上一擦的便是手折脚断,更别谈压过去是如何的血肉模糊。

  律延听山上众将士惨叫连声,脸色瞬间变了,立刻从马上半立起来,大声呼退。

  几乎是鸣金之声响起的同时,被滚木追赶而下的败军已经如同倒流的河水席卷而来,一头撞入大军中。

  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只一瞬间便被冲乱了。律延急忙着人到各处呼喊,各军将领遥相应合,眼看还是能重新集结成军的。

  然而,不等他露出笑容,从阵后猛地插入一支部队,四下驰骋,挥刀乱砍,彻底打乱了这支已经混乱的大军。

  那正是先前陈则铭败退时佯装走散的骑兵团。他们如同鬼魅般消失,又如同鬼魅般归来。

  律延咬牙痛恨,突听身后呼声震天。

  律延僵硬回过头,坠马山头上漫山遍野的旌旗摇曳,震耳欲聋的战鼓轰鸣,山林中冲出无数的伏兵,朝山下俯冲而来。

  阳光下,那些刀枪剑戟的寒光不断跳跃着,如同风中水面的波光潋滟。

  而身前,人马早如乱流,各奔所向。

  匈奴此役大溃。

  律延之前的战果被抹杀得干干净净。而几个月前匈奴军对汉人的残酷杀戮此刻如同镜像一般反了过来,飞溅起的血遮住了天日。

  最终,只有律延及其子乌子勒带着一队人马和寥寥数将逃出生天,跟随他十数年的猛将耶禾亦丧身于突围之时。律延又惊又怒之下引发旧病,而逃亡途中的追兵不断,导致他的病情很快恶化。

  最终回归故土的将士只余万人,跨过两国边界之时,律延频呼叫停。

  此刻他已经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由乌子勒搀扶着下车。望着自己驰骋过千百次的草原,想着跟随自己多年却一役殆尽的十万好儿郎,律延大哭了三声,又大笑三声,最终咳血而亡。

  这一战,陈则铭的用兵如鬼神和敬王麾下的千里急行军,都成为了此后史书上浓墨重彩描叙的片段,而陈则铭的反设空城计,更是一举击败了自持身经百战的匈奴第一名将律延。

  律延做梦也不曾想到,多年之后,自己依然会再次败在陈则铭的诱兵之计下。

  回想当年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交锋,那一战似乎就是个预言,在两人都还风华正茂的年纪,便已经昭告了他冥冥中注定好的将来。

第九章

  陈则铭得到律延的死讯时,正在追杀律延的路上。之前,陈则铭已经派出了五队人马从各个方向用各种方式堵截自己的宿敌。

  这是第六队。

  这样赶尽杀绝的做法在他的用兵史上绝无仅有。

  他眼中那种彷佛有深仇大恨非要斩对方于戟下才肯干休的杀气让众人都觉得讶然。

  紧跟他身后的路从云则深感忧虑。

  追击的这一路上,陈则铭很少休息。

  每每路从云从睡梦中睁开双眼,左右张望,总寻得到陈则铭骑马立在坡前的身影。

  他不知道在望什么,那修长的身躯似乎化成了一块顽石,在星空前一动不动,与他身旁不断被吹起的袍角形成了鲜明对比。路从云顺着他的视线,只看到无边无际的一马平川,那是一片平静而广阔的大地。

  身为近卫,他委婉提到过这件事情,陈则铭回答说自己倒下来也无法入睡,大概是太兴奋了。说这话的时候,陈则铭坐在大石上微笑,目光中有什么在隐约闪烁。

  路从云看得出他确实是激动的。习惯了战场的人都有种嗜血的本能,这本能使得陈则铭面上的神情生动异常,与在京师时的沉默寡言判若两人。

  而让路从云诧异的事情还不止于此。

  野战中的陈则铭与守城时相比就像是从冬眠中苏醒了的毒蛇,他突然间恢复了灵巧和生机,一露齿就能正中敌人的要害,那种频频出现的精确度足以让所有人心生畏惧。他安排的每一步看起来都平平常常,毫无奇特之处,然而事到临头,你会发觉敌人正按着他的所想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一步。

  那么多的可能性,他就是能看出敌人将要选的那一种。

  这种对对手的揣摩让人叹为观止。

  路从云自幼熟习兵法,他知道要做到这样的境界,暗中不知要花多少心血。所谓举重若轻,并不表示那东西真是轻的,而是举的这个人手段与旁人不同。

  路从云觉得自己很幸运,天朝第一名将和匈奴第一名将,这样的高手对决不是所有人都有运气遇上的。

  他仔细观察陈则铭每一个部署,揣测其作用,再在实战中一一印证。同样匈奴方律延的即时应对也让他大开眼界。每当空闲下来,他会想象如果是自己该怎么化解陈则铭的布置,这其中的所得和乐趣让他兴奋不已。

  这样的思考方法一旦固定下来,便成为了一种良好的习惯,他因此而获得一步步往前走的能量,超越自己的对手和朋友。

  若干年后,当他也成就传世威名的时候,他依然能从中获益。

  而此时,在探子回报了匈奴主帅病故的消息后,路从云却没能在陈则铭的脸上看到预料中喜悦的笑容。

  陈则铭在片刻的沉默后,平静地挥手说收兵。

  他的声音中固然是如释重负,却同时也有掩饰不住的黯然。

  路从云惊讶地看他,这数日以来,无论如何都要置律延于死地的人不正是他吗。

  在京城中,几天后萧定得到了同样的消息,他反复看着那张纸,面上渐渐浮出笑容。他召来杨如钦,给他看那张急报。

  杨如钦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律延的死平衡了匈奴单于之子安图和阿斯之间的实力落差。”

  萧定道:“敬王请奏,要求佯装退兵八百里,给匈奴一个内讧的机会。”

  杨如钦道:“殿下想得甚是周详。”

  萧定道:“也未必是他想的。”

  两人都沉默下来,杨如钦忍不住抬眼看万岁,萧定面上阴晴不定有些出神,那样子说不清是喜还是恼。

  很快萧定发觉了杨如钦窥视自己的目光,他感觉不快,招手叫他过来:“你怎么看陈则铭打的这一仗?”

  杨如钦叫苦不迭,不过看了两眼而已吧居然扔这么个烫手山芋折腾自己,这问题却要他怎么答好,他思索片刻:“以五千牵制十万,真可谓用兵如神”

  萧定笑了一声,那声音显然是嘲弄而非赞许。

  杨如钦顿了顿,想想继续道:“可真正重要的是,这一战居然逼死了匈奴右贤王律延,这才是真正的战果。律延是匈奴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偏向谁,谁就可能做匈奴的单于。如今这个格局已经破了。接下来的匈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无论是哪一个,臣以为对天朝都有益无害。”

  萧定低声道:“你觉得,他出征时是不是便有这样的想法。”

  杨如钦道:“这个臣就不知道了。”

  萧定叹息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局势十天前谁又想得到。”

  杨如钦看他一眼,应道:“纵然想到,也不是人人做得到,陈将军不负天朝第一名将之名。”

  萧定突然想起陈则铭临行前那一吻来,皱起眉冷笑道:“他里子面子全不要了,这么大的决心做什么做不了。”

  杨如钦一愣,正想这话什么意思,旁边太监来禀,说是御医到了。

  萧定复辟后,身体一直不佳,整天手足都如冰一样冷,天稍微冷一些便咳嗽。

  御医诊断之后说是肺腑间有股古怪的寒气,萧定才说自己大概是中了毒,到底怎么中的,他不提也没人敢问。

  好在那毒虽然古怪,却似乎并不致命,御医们用尽手段慢慢调理,居然好了很多。

  每日御医院都要派人过来,萧定与杨如钦再继续聊几句,那边御医已经开了药方。萧定将那御医唤过来,取药方看了一看,皱眉道:“怎么又加了药。”

  御医恭敬解释:“圣上近期劳累,需要多休息,是以加了两味安神的药。”

  萧定点头,与杨如钦道:“你去政事院与他们商议,可以让军队佯退敬王叫敬王带些兵马回来吧。”

  杨如钦大是惊讶:“万岁要留陈则铭独掌此后的情况?”

  萧定觉得疲乏,天还早得很竟然就有些倦意,心想只怕真如御医说的近来是太累了点,听杨如钦这么问,随口道:“陈则铭刚逼死蛮子们的右贤王,威名大盛,拿来放在边境上威慑他们可不正好。”

  杨如钦暗道,让他独自掌兵这可是莫大的信任,陈则铭这一战居功甚伟,居然打动了万岁。政事院只怕还是要哗然一片的,不过,萧定既然这么对自己说了,自然是要自己摆平那些老顽固的意思。

  只是这些话居然是萧定自己说出来的,真让人想不到。

  待出了殿,杨如钦唤住御医,询问情况。

  御医道这毒很是奇怪,并不霸道,似乎是分次服的。所以万岁心肺间中毒最深,其他三脉次之。如今已经护住心经肺经,正用药慢慢将毒拔出来,这其间也不知道到底要用时多久,但圣上的情况还是一天好过一天,就是要记得忌口,戒大喜大悲,戒辛劳伤神。

  杨如钦这才放心让他去了。

  萧定躺在榻上朦胧睡去,隐约又看到陈则铭站在丹陛之下,甲胄未除,一身尘土也没拍干净。这一幕似曾相识。正是出征前,他来请战的那时候。

  他也知道这是做梦,心想,接下来自己似乎是吻了他。

  这么一想,心中大动,忍不住伸手要去摸他的脸颊,临到面前,却改了主意,将那人的双眼挡住,低声道:“若是敷衍应付朕,便诛你九族!”

  对方被他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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