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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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荣耀- 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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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所虑极是,这我就放心了。”常遇春笑着说道,“看来陛下还准备将东北诸军士迁移到新四省来。”

“有这个计划,待新四省人口户籍统计完毕后,我准备将这些部族全部打乱拆散。安置在各省。然后再将十万东北将士迁移过来,他们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总要论功行赏不是。漠北现在有的是水美草肥的牧场。”

保甲制度最大的障碍就是原部族制度,刘浩然就是要打乱原本按部族居住的方式,各部全部分开,再将东北军士连同其家属一起迁移过来,安置在其中。经过数年的厮杀,年年到漠北执行任务的东北骑兵谁手里没有几条人命?而且漠南自从降服大明之后,也是组建了骑兵部队,屡屡北上参战,算是彻底与漠北翻了脸。现在这些人杂居在一起,互相仇视是肯定有的,等他们相处融洽了,数十年都过去了。至于这样安置方式会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和生产,甚至让某些人群处于“劣势”,这就不是刘浩然所考虑的,他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让漠北稳定下来,不能再生事端。在这个大前提下,牺牲一部分人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陛下,这漠北也是我大明的兵库,数十万骑兵用在西线,将是一把利器。”常遇春当然也知道保甲制度的另一个好处,它可以使官府将兵丁牢牢地掌握在手里,随时可以抽调出来投入到战斗。而这些生来就以骑马放牧为生的民族,骑兵作战能力比北方百姓还是要强上不少。做为大明陆军的高级将领,常遇春也知道在解决漠北之后,大明陆军的目光将投向西边,那里有强大的伊斯兰势力。加上与留在那里的蒙古人结合,的确是一个令人很头痛的问题。至于巴蜀和云南,大明陆军不是没有能力去平定,只是一直被漠北这个庞大的行动牵制着。现在漠北肃清之后,解决那两个地方就是顺手的事情了。

“我看陛下的意思,今后西征可能以二哥和徐达为大将,但是漠北还需要人镇守一段时间。不知陛下意属何人?”

“我想以国胜镇守漠北。大哥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处事缜密上还是差了一些。”

“陛下,我看还是以大哥镇守漠北,辅以几名能干的副手就好了。大哥虽然处事不够万妥,但不是急躁大意之人。”

“三哥,你为何不同意国胜坐镇漠北?”

“陛下,国用可是执掌了十几年枢密院了。”常遇春悠悠地说道。

刘浩然脸色一愣,明白常遇春的意思了。从他占据南京城开始,冯国用就开始执掌枢密院,十几年过去,在军中的影响可谓非常深远。现在他的弟弟又坐镇漠北,那里地域广袤,不仅统领有十几万镇戌大军,手底下还管着数十万能征善战的游牧青壮,而且漠北诸地建省初立,行政机构并不完善,加上保甲制度和漠北百姓生活习性。统军大将对地方的影响力更大,权柄可谓巨大。届时哥哥在内执掌军枢,弟弟在外镇守一方,只怕有些人会说闲话。

“我相信国用和国胜。”

“陛下,做为老兄弟,我也信他们。可是人言可畏,而且依照国用谨慎的性格,届时会提出辞呈的。”

刘浩然不由愣了一下,以他对冯国用的了解,恐怕真会如常遇春所言,辞去枢密院同知一职。可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能够接替他的人选。能够总领大局的将领还需要在外打仗,自己培养出来的新一代将领又还没有历练出来。而枢密院这一块他又不愿意让以刘基为代表的文官插手进来。真是有些纠结。看来冯国胜坐镇漠北一事真的需要再考虑一下。

正在这时,刘存玄端来了参汤。现在的常遇春已经难进水米,只能靠喝参汤,注射葡萄糖和盐水维持生命。

常遇春刚喝了两口,噗的一声就全吐出来了,而且连反吐出一些带着黑血丝的胃液。常遇春用手巾抹了抹嘴巴,又喝了好几口,然后又吐了一番,连续几次,好容易将碗中的参汤灌进去一点点。

而就是喝点这一点点山参汤,常遇春几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全身虚脱一般躺在椅子上,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一个医护兵拿着针筒给常遇春注射葡萄糖和盐水,在他的手臂上拍打了半天终于才找到一根血管。

常遇春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目半闭,一副神竭力尽的样子让刘浩然看得有些失神,眼睛也不由地开始湿润起来。

当年桃园结义,定远虎头山扯旗,南下滁和,鸡笼山血战,渡江南下,太平山血战,东南争夺战,西征陈友谅,南定方国珍,北伐中原,攻取大都,自己这位义兄哪一次不是冲在最前面,硬是在千军万马中杀出赫赫威名,天下谁知道常十万这员虎将。可是现在,他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刘浩然不由地紧紧地握住常遇春的左手,这只曾经持着兵器前无挡者的手现在瘦得跟鸡爪子没有区别了。

而常遇春由于刚才与刘浩然一番长谈,加上喝参汤的煎熬,精神已经极度疲惫,居然在医护兵还在继续缓慢注射盐水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刘浩然看着那张颧骨全现的脸,不由想起当初接到他病情报告时的情景。刘浩然接连下了几次命令。要求常遇春回南京治疗。可是常遇春回了一封书信,那份不长的书信刘浩然现在还记忆在心。

“陛下,臣出身粗鄙,唯有一身勇力为持,却常怀报国之志。随陛下征战十数年,立下一份薄名,天下不闻我常十万者少矣。而今,漠北大定在即,臣不甘临阵而去。古人曾云,青山何处不埋忠骨,武人能为国为陛下战死沙场,实乃幸事。臣自知时日不多,然大事未定,死不瞑目耳。请陛下成全臣一世英名,不留遗憾。”

刘浩然深知义兄的个性,自己真要是严令他退下来,他也不会违令,只怕在回来的半路上就会自杀,于是便忍泪收回了军令。

待到医护兵注射完,常遇春已经睡熟,刘浩然轻轻放下他的手,悄悄走出房间,然后再轻掩上门,轻声对等候在门口的刘存玄问道。

“存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回禀陛下,都准备妥当了。”

七月二十五日,刘浩然在北京行宫正殿宣读诏书,授予常遇春大明陆军元帅一衔,这样,常遇春从上将跃过上将和大将军衔,成为大明第一位元帅。

刘浩然亲自给身穿元帅军服的常遇春在肩章上扣上朱雀元帅军衔标识,并亲自授予大明最高荣誉勋章…大明金龙勋章,将刻着一只五爪金龙的金质勋章别在了常遇春的左胸口上。

虽然常遇春创造了两项第一,大明第一位元帅,第一枚大明金龙勋章获得者,但是在场的文武官员却高兴不起来,他们脸上强挤着微笑,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东西,只是拼命地鼓掌拍手。

授衔授勋仪式过后,常遇春的精神头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刘浩然也搬到了旁边的房间,只要常遇春一清醒过来,他就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事情,赶过去与常遇春说话。

常遇春的思绪很混乱,一会跟刘浩然谈起小的时候,一会谈起自己的母亲,一会谈起自己的儿女,对于此前的战事却是一字未提。

刘浩然静静地坐在旁边,紧紧握着他的左手,总是微笑着倾听常遇春的话语,偶尔出言附和几声。

明历六年八月初六,常遇春开始进入弥留状态,十几位医生束手无措,最后只能站在旁边无计可施。

刘浩然抓住常遇春的左手,眼泪无声地流淌着。几滴泪水滴落在常遇春的手上,他微微一动,又清醒过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刘浩然,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开口道:“陛下,臣此生无憾!”

听到这里,刘浩然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八月初八,大明第一名将常遇春在大明皇帝刘浩然的陪伴下,走过了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刘浩然将这一噩耗传遍天下,明军将士闻之无不悲痛,北至漠北前哨,南至南海军舰,在接到消息后均将军旗半降,以示对这位名将的哀悼。

刘浩然接着颂布诏书,封常遇春为郡王,谥号忠武,并宣布全国哀悼一个月,举行国葬,而其陵墓选在了合肥刘浩然初定的皇陵旁边。

八月初十,刘浩然亲自扶柩,护送常遇春棺柩南下。根据他的命令,除大明陆海军将士外,新四省、东北诸地男女皆戴孝,面向南以送英灵。

消息传到湖北沔阳,一个正在耕地的农夫听到后,不由放下手里农具,面向北默视了许久,方才徐徐言道:“大丈夫当是如此!”

第二卷 称雄江南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子之怒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天子之怒

九月初九,刘浩然扶常遇春灵柩从运河上回到南京。满朝文武官员皆出城到码头相迎。当八位陆军军官抬着常遇春的棺木出现在甲板上时,高氏和蓝氏控制不住了,一下子哭出声,尤其是高氏,近七十岁的高龄,想不到临了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年老体迈的高氏经受不了这打击,才痛哭几声便软倒在蓝氏的怀里。但是这位坚强的老人却没有因此晕过去,只是在蓝氏的掺扶下,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盖着国旗的棺木,就像是当年她给还年轻的常遇春搽拭伤口一般。

刘浩然走到高氏跟前,垂泪道:“母亲大人,孩儿有愧。当初是孩儿让三哥离开母亲大人,现如今只能带回他的棺木,我对不起你啊,母亲大人,我对不起三嫂和侄儿。”

高氏含泪微笑着摇摇头道:“陛下不必自疚,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走得没有一点遗憾,走得安心……”

听到这里,刘浩然再也忍不住了,伏在高氏的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九月初十。刘浩然身穿大明皇家陆海军大元帅服,左臂挂了黑纱,帽子上用白布条遮住了红色帽边,站在参加国葬的人群中间。

军乐队的一曲《安魂曲》让在场的所有军民肝肠寸断,凝重悲伤地气氛笼罩在整个南京城上空。当八名南京陆军军官学堂的学员扛着常遇春的棺木缓缓走出,迈着缓慢沉重的脚步走过半垂着国旗和军旗的旗杆时,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投向那里。那沉重的脚步像是踩在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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