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痛楚的巨大快感潮水般席卷而来,呼啸着冲破了最后的堤防。林迁颤抖着闷哼了一声,便再支持不住,火烫的白液喷泄而出,沾了祝载圳满手。
浑身登时被抽去筋骨一般,他瘫软着放松身体,闭目沉沉喘息着,头脑一片空白。忽然而觉得自己被翻了个儿,反身趴在地毯上,双腿被他的身体撑开,一个炽热的硬物就直抵在股间。
他心头猛地一抖,撑着手臂就想爬起来,却被他伸手死死按住了。
祝载圳一手扣住他腰,一手扶住自己挺胀的男根,凭手上那点体液的润滑,便硬生生挤了进去。
林迁沉闷地叫了一声,浑身肌肉都绷紧了,手指深深抠进地毯里。
此时祝载圳也极是难受——他身体里面太紧了,又烫得厉害,他每前进一寸,便觉得火辣辣地勒疼。可是仍咬着牙,把自己沉沉地都挺进他体内,和他的血肉凝在一处——就这么让他因为自己而痛,也让自己在他身体里痛。
等到合根没入,林迁已是全身发着抖;他停了一会,教他和自己都缓过口气,便牢牢按住他腰背,胯下使力,快速抽动起来。
他像一把匕首似的,一次次刺进他身体又拔出,未几便有几缕鲜血顺着这凶器缓缓流下,和方才的浊液一起,把身下地毯浸湿一片。林迁瘫在绵实的地毯上,毫无出路地承受周而复始的冲击和痛苦,渐渐痛到麻木,痛到不再盼望几时会结束——他本就是吃痛受苦长大的,自小学戏捱的苦痛比这沉重得多,只是没有一种像眼下这般,如此地犀利、刻毒,像一条蛇似的直钻进身心最深处,又带着邪恶的引诱,绞缠着整个人都沉沦下去,万劫不复。
等祝载圳终于抽离他身体,林迁已是半昏迷的了。祝载圳微喘着气,坐在他旁边,默默看了他移时,便起身整理下衣服,走了出去。过了片刻再回来,手里拿了块浸了热水的毛巾,轻轻捂在他身下,擦拭血污。
撕裂的口子乍一遇上热,登时刺痛钻心。林迁身上抖了抖,月光下的脸色更白了一分。祝载圳一怔,便丢下毛巾,又出去一趟拿了些什么。林迁闭着眼睛,忽然闻见一股辛香的中药味道,跟着温热的手掌便抚上伤处,缓缓揉搓着,激起一层新的痛麻。
林迁不由一挣,祝载圳按住他,手底下接着给他上药,低声道:“别动……疼一会儿就好了。”
林迁睁眼看他一霎,便合上双目,一动不动地由他折腾——他已然是被他揉搓到极处了,生死都由他去。祝载圳沉默地给他上好了药,拿起毛巾擦擦手,便伸手扯过方才一起拿来的毯子,展开来将他整个儿严实地裹进去,这才也躺下来,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他。
此时林迁只觉身后的疼痛渐渐轻了,身上却开始起了一层浮热,发低烧似的畏冷,即便裹了毛毯也丝毫不觉温暖。只有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是热的,不时伸手拂拭自己的额头,带着那股让人不安却又摆脱不得的热度。
这般昏昏沉沉地,也不知躺了多久,寂静中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惊得人心头猛地一跳。祝载圳抽出手臂,一跃而起,抓起桌上的电话听筒。
胡宪贞的声音在静夜中清楚传来:“松本死了。”稍一停,又道:“那个兄弟也死了。什么也没说。”
祝载圳扣上电话,躺回他身边,重又搂起他。
林迁眼前忽然又浮起路灯下那片黏血——就洒在他们身后,几步之遥。
“为什么不救他?”
祝载圳微一怔:“你说什么?”
林迁重复道:“今天那个人……你为什么不救他?”
祝载圳默了一霎,低声道:“因为救不了——不能救。”
19
19、第 19 章 。。。
林迁回到庆云社已是次日的午后。他让祝载圳把车停在远处的巷口,祝载圳只看他一眼,自顾自地一直开到戏楼对面的街上才停下。
正是人间四月天。午后暖阳慵懒,街头人行熙熙。林迁下了车,脚步再次落在踏实的地面,反而有种做梦似的虚浮不实感。
只有身上隐秘的疼痛固执提示着,自昨晚到现在,绝非一场虚幻迷梦。
祝载圳坐在车里,看着他缓缓没入人群,想是疼痛的缘故,步伐凝滞缓慢,脊背却挺得笔直,仿佛专程撑给他看。
他默然看了一霎,便下了车,两步赶了上去。一伸手揽住他肩头。
林迁挣了挣。祝载圳收紧手臂,低声道:“别动。”
林迁就真不动了。倒不是顺从,街头人来人往,两个男人勾肩搭背倒是寻常,可要是拉扯起来,真太过难看。
所幸走了几步就进了庆云社后院的侧梯。一闪进昏暗的通道,他便重重甩开了祝载圳的手。
甬道狭窄,两人脸对脸站着。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四目相对,连呼吸也缠在一处。
祝载圳抬手抚上他额角,顺着脸颊缓缓划下,最后落在赤露的颈子上——他自己的衣服经了昨晚一气折腾,自然是不能见人了;眼下只能穿着祝载圳的便装。他身材比林迁高了不少,烟灰色的西式衬衣罩在身上有点大,领口露出整片脖颈,喉结上痕迹狼藉——是给他生咬出来的。
他拉了拉衬衣领口,微低下头,慢慢地给他系上最上头的扣子。口中低声说:“晚上别上戏了。到时过来接你。”
林迁道:“祝旅长,除了陪你做戏,这边儿的戏我该唱还是得唱。”语气平常,话语却颇冷硬。
祝载圳手停在他颈间,抬眼望着他:“你还能在台上撑得住一出?”
怎么撑不住?这辈子最难熬的一出戏他都撑住了。现下依然好好在那人跟前站着,输戏不输场。
“别逞能。”祝载圳沉沉地瞭他一眼,一语道破他心计:“听我的,少受罪。”
明明是自己巧取豪夺,说来却仿佛都是对方的错。仿佛招惹上他,都是他自讨苦吃。
真不知这是可笑,还是可恨了。
然而却足证他对他的态度:顺从时,未必没有温存;不顺从时,便给些罪受。还要让他清楚知道,这是你自讨苦吃。他是将老林子猎人熬海东青的那一套搬到他身上,势必要磨去他骨子里的倔强,训成他手底下服帖的宠物——或说是玩物。
昨晚还在忐忑这人要拿自己怎么办。如今林迁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他默了默,便冷笑道:“祝旅长就那么拿得住?”他压低声音,却字字清晰道:“如果我去告诉日本人……”
这戏文说得格外生涩。他可从没要挟过谁,倒还是跟祝载圳学的。何妨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你不会。你就去说了也不能怎么样。再说……”祝载圳见他这形容竟是真笑了,凑近他耳畔,低道:“天底下有几个去出首自己男人的?”
林迁蓦地转头,和他冷冷对视着。祝载圳扳过他脸颊,低头重重吻了下去。
楼梯上忽然传来“咣当”一响。林迁悚然一惊,猛地推开他。
晦暗的光线里,一个人影呆呆站在楼梯拐角处。
是楚流云。
林迁不知自己一个人在楼梯下站了多久,才木然一步步顺阶而上,又停在阁楼房前,靠着门槛半晌不动。
门是虚掩着的,只遮着薄薄一道月白棉布帘子。微风一起便见帘角翕动,他却怎么也没力气揭开。
直到门里头猛地传来“噼啪”几声急响,夹着些许闷在喉咙里的粗喘。他才像是被什么抽了一下似的,一抬手撩开帘子踏进屋里。
楚流云半敞着长衫襟口,袖管卷上一半,手里攥着把两指宽的竹板条,没头没脑地照着徒弟叶青身上抽过去。叶青俯身趴在长凳上,身子绷得直挺挺的,手指死死抠着凳子,竹板每抽过一下,脊背便是一抖,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敢出。
“快停下!”林迁两步上去拉住楚流云,一把夺过他手里竹板:“这么着要把人打坏了!”
楚流云嘶声喊了句:“不用你管!”便用力挣开他,又要上前赤手接着打。林迁忙伸臂把他紧紧勒住,一壁对叶青喝道:“还愣什么?快走!”
叶青感激地望他一眼,咬牙爬起来走了。楚流云却极度暴躁地困在他怀里又挣又打,反手一掌重重砸在他脸上:“放开,你放开!——别碰我!”
林迁头脑一懵,踉跄后退两步,后腰正磕在桌角上,登时带得那处也一阵撕裂的疼。他脸色蓦地发白,只能放开手,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别闹了,流云……别闹了。”
楚流云转过身,目光定定地盯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
林迁缓了口气,望着他低声说:“你就是对我有气,就是恨我……也不能糟蹋别人。”
“糟蹋别人?”楚流云凄冷地笑了一声:“我这是糟蹋别人,还是在糟蹋自己?——可你呢?师哥,你自己呢?!”他逼近半步,一手指着他,厉声道:“看看你这模样!你可不是在糟蹋自己?”
林迁闭上眼睛,连嘴唇都白了。楚流云见此心底更是痛恨,不依不饶续道:“……当日谁和我说的,说我们这样的人,自个儿得对得住自个儿——师哥,你和我说,难道你这都是骗我的?!”
林迁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楚流云呆呆看着他,忽然扑上去半跪在他身前,手抚着他膝头,双眼祈求地凝望着他:“师哥,师哥!你跟我说,是不是他逼你的?都是他逼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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