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无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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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足无错-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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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耀南不甘心还想再说,秦桩栋却劝他离去。
  此时楚耀南进退两难,他本想快刀斩乱麻将此事言明,再负荆请罪,求秦老大救出春宝,他宁愿替秦溶去送死。只是秦老大闭目养神不再睁眼,楚耀南只得强忍泪水,被二叔拉走。 
  
  “春宝儿,春宝儿,你跑去了哪里,别吓三奶奶呀,宝儿。”三姨太扑闯来,看到楚耀南忽然问,“宝儿,是你把春宝儿带去玩了?”
  春宝儿这个名字让楚耀南听来刺耳,心怦怦地跳,不知母亲发得什么神经。他摊牌给二叔,就是要求二叔设法救出春宝儿,可是如今,日本人若嗅出异样的味道,怕小春宝儿凶多吉少,他如何向九泉下的大哥交代?
  正在凄然神伤,却听到一个稚嫩熟悉的声音:“奶奶,我要寻爷爷去骑毛驴,我在找驴鞭子。”
  噔噔噔的脚步声跑上楼,楚耀南愕然在原地不敢回头,他生怕猛一转身,那寄托希望的唯一的声音也消失了。
  
  “小叔叔,小叔叔。”一双小手从后腰伸到他身前,紧紧搂住他的大腿,那双稚嫩的小手,楚耀南一把紧紧抓住,眼泪倏然落下,惊喜的问:“春宝儿,真是你吗?”
  “小叔叔,再不要送春宝儿出国坐大游轮啦,春宝儿不要离开小叔叔和爷爷,那些人是坏蛋,他们打春宝儿还拿针扎春宝儿。”
  孩子贴在他身后抽抽噎噎的哭,楚耀南猛转身跪在地上抱住春宝儿上下打量,眼泪模糊了视线却惊喜地问:“春宝儿,是你吗?春宝儿,你怎么回来的?”
  
  “哼”的一声不屑的声音,秦老大的声音传来在身后不远处:“当你爹是吃干饭的呢。”
  楚耀南回头眼巴巴地望着父亲,那份无颜以对的愧疚和自责令他抽噎着哭个不停,跪行到父亲面前。
  秦老大负手站着,也不看他,用痒痒挠掏着后背左顾右盼漫不经心地说:“你什么都不必说,秦溶平安归来前,爹什么都不想跟你讲。走吧,去吃饭。”
  
  楚耀南抱住春宝儿坐在自己身边,秦老大却说一句:“春宝儿呀,来,爷爷给你吃你喜欢的灌汤包子。”
  小春宝儿笑逐颜开,仿佛重新掉入蜜罐儿一般,跑去秦老大身边被秦老大抱起放在腿上,祖孙二人亲热无比。楚耀南低头不语,众人面前极力克制那份神伤。听大娘牛氏在问:“溶儿这是去哪里跑买卖,这些天都不见个人影的,也不说一声。”
  霎时间父子叔侄都无言以对。
  “儿子吗,圈在屋子里哪里可以,出去跑跑也锤炼一下。”秦老大说。
  
  “南少,你的电话,一位小姐打来的。”娄管家进来通禀着,楚耀南一惊,倏然起身,望一眼二叔,随即淡笑了说:“我这就去。”
  楚耀南大步离开餐厅去接电话,秦老大望一眼秦桩栋,似乎眼色中有些不安。
  不多时楚耀南进来笑眯眯地说:“爹,儿子有位国外的同学回来,大家要聚会。总是不好推辞掉,儿子去去就回。”
  见父亲猜疑的目光看他,就顿了顿又补充说:“可能去喝酒跳舞,会回来晚一些,若是太晚,儿子就去西陵码头那边去睡一晚,明天再回来。”
  
  秦老大就直视他,似要看穿他的谎言又寻不到确凿的证据,那目光犀利地逼视他。
  楚耀南抿抿唇说:“爹要是不喜欢,儿子就不去了。不过是包董事长的女儿包惜惜是她表妹,也要去的。”
  
  秦桩栋起身说:“我去送送耀南。”
  转身随楚耀南出门,低声问:“有情况?”
  楚耀南摇头说:“我想明天主动去三和洋行联系他们,把假情报透露给松本再说。今天晚上真是朋友聚会,二叔,南儿也是成|人了。”
  那羞涩的小模样低个头,让秦桩栋将信将疑。
  楚耀南从楼上更衣下来,依旧是衣服光鲜,头油抹得光亮,从里到外都透着贵气逼人。
  五妹在身后拉拉他说:“哥,身后沾了根鸟毛。”
  为他粘着,欣赏地看着他说:“哥,和哪位美人帕托呀?”
  
  “看看,那头发抹得,蚂蚁都能在上面劈叉。”秦老大骂着,“裤子包得这么紧做什么?一迈步不怕裂开?”
  逗得几位姨太太掩口在笑。
  楚耀南开车出去,心里异常沉重。
  父亲绝不是如此宽容大度之人,他眼见多少人死在父亲手下,如今他的背叛,父亲似有所觉察,怕绝不轻饶。可是父亲为他寻回小春宝儿,应该不是这几日开始动手,怕是早就察觉出事情异样,不同他讲就遍地撒网了,父亲要做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是他无礼在先,是他背叛罪不可恕,他极力压抑心中的彷徨愤懑,冲向黑夜,他要去见惠子,去见那些约他出来的人,他要只身解决这场惊心动魄的暗斗,要保住秦溶平安归来,哪怕他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听说,秦老大曾经还有个小弟弟,年轻不懂事,吃里扒外拿了点帮会里的钱养女人,竟然被他给毙了。心狠手辣的,把他老爹气死了,老娘给气病了卧床三年不起。黑帮里的人,都冷血无情的。”惠子搅动咖啡说。
  “彼此彼此吧。你们向小春宝儿下手,也是干脆利落呀。”楚耀南冷笑奚落,愤怒的样子。
  “不是我们做的,你为什么怀疑是我们?松本君不是一直在帮你筹措钱救春宝儿吗?”
  “老秦说是你们做的。”楚耀南手中咖啡杯蹲在桌案上,惠子一脸委屈:“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是,我们想方设法让你筹钱,让你搜集情报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可以不答应呀,松本就可以求别人。松本是我的好朋友,你也是,你们两个都要逼我。再说,若是秦阿朗同此事无关,怎么松本动用这些人都不能救出小春宝儿找到绑架者的下落,偏偏秦阿朗轻而易举地找寻到?”
  
  楚耀南说:“我不同你废话了,你知道他那个人恩怨分明,破镜重圆也有裂痕了。我想拿笔款子就走,蓝帮谁当少主同我楚耀南无关。不过,你们东北开多少价钱,我要掂量,要够我养活春宝儿和自己的,我要让春宝儿富贵极人。我要建立比蓝帮还大的基业。好了,谈条件吧。”
  惠子说:“这么就对了,商人吗,谁当皇上同你有什么相关?”
  楚耀南笑了,挑挑眉头说:“那我就信你一次。我只要黄金,不要现钞。”
  “那要看你的情报值不值钱?”
  
  楚耀南说:“听说,秦溶带那位神秘的客人去了胡子卿疗养的地方。”
  “这个我们知道。”惠子不屑道,“你的消息晚了些。”
  “我昨天为了你们的情报,特地去寻我二叔打探。听说,秦溶他们今天还是要去,去送什么药,而且,那位人物马上就要离开定江,今晚的轮船就走。”
  “今晚?不是说明晚吗?”惠子脱口而出,神色大惊。
  “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明晚?”楚耀南责备道,“只你不肯信我的,胡乱去打听。今晚蓝帮上下都行动起来,若是秦溶有个三长两短,老爷子拿人头试问。西陵渡口码头一带戒备森严。”
  “不是走三江口吗?”惠子又问。
  “那个消息过时了,这些人狡猾。还是我刚才听老爷子同二叔嘀咕时才透露出的,偷听来的。”
  
  看惠子将信将疑的目光,楚耀南说:“我本可以不和你再合作的,小春宝儿回来了,钱对我来说可有可无。不过是多多益善。”
  惠子骄傲地扫他一眼矫情道:“哦?是这样吗?若是秦老大知道他的养子吃里扒外为日本人做事,若知道他的养子私自挪用蓝帮的款项谋私,不知还能否让他活?”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楚耀南暴怒道。
  “所以,你别无选择,只有跟我们走。”惠子得意道。
  楚耀南如泄气的皮球,坐回椅子,托腮冥思。
  “算了,我也不想胁迫你。你要的金子,我们给你,快些行动吧,我们要你亲自带我们去。”
  
  “好,我带你们去胡子卿的住处。”楚耀南答应道。
  惠子这才笑了同楚耀南同出了三和洋行,晚霞斜晖光线刺眼,楚耀南伸手挡眼,有些目眩。
  五辆车簇拥了惠子和他的车开在中间,一路沿江边那林荫大道向克林西路胡子卿休养的那个诊所而去。
  只是行到一半时,惠子忽然喊停,车刹住,十分意外,楚耀南回头看惠子,她却改变主意说:“改道,今晚去西陵码头。”
  “不行,那里戒备森严,鸟也飞不进去。”楚耀南制止。
  “旁人飞不进去,但你是楚大少。起码现在还是。”惠子去摸他的面颊,挑逗般,徐徐沿那朦胧的曲线摸下,把玩般挑逗道:“楚大少如今没少什么,应该是威风不减昔日吧。成了,好处有你的,不成,帝国对付那些小人的刑罚,你总不想去开眼试试吧?”
  楚耀南面红耳赤僵坐在那里,开车的司机目不斜视,反光镜里却看到他的狞笑。
  
  楚耀南甩开惠子说:“女人真是烦人。”
  车就向西陵码头开去。
  车到西陵码头,已经齐集了许多蓝帮的人,进进出出在押送货物。
  楚耀南嘱咐女扮男装的惠子说:“低头,不要斜视。你的那些人,若不想露马脚,分别从旁边的丙字号和戊字号货舱进入,登船的地方在丁字号货舱前。船在吴淞口,正往这边来。”
  惠子带来的手下有八位神枪手,各自找好位置。
  
  “南少,您怎么来了?溶哥吩咐过,西陵口码头最近有要紧的货,不许外人参观。”拦住他路的人是西陵码头的小头目西皮,过去曾经是他手下。
  “西皮,我是外人吗?”楚耀南不快地驳斥道。
  拦路的人看看惠子满是狐疑。
  “新入帮的,你没见过,听说西陵口私匿鸦片,特奉老爷子的命令来查。”楚耀南引了西皮到箱子后隐蔽的地方说。
  西皮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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