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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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怜-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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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以后。
  ……
  赵博阳来到尹斻的住所,那里是楠央区的一处公馆,自从尹斻回来S市以后他就在这里落脚扎根,似乎是爱上了那些法国梧桐和上个世纪的遗风。
  赵博阳当然很清楚,现在的那个尹斻并非原本的尹斻。但是他无能为力,甚至有的时候也常常会想,这样的结局或许也不错?
  尹斻没有迎接他的朋友。他正在画室里完成一幅画,画上面的是一个女人的背影,穿着血一般鲜红的曳地长裙,有着一头浓密而柔顺的深棕色卷发……赵博阳从见到这幅画一开始就已经猜到了那画中的女人的身份,只可惜现在正在作画的那个人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种种行为的意义。
  尹斻对他曾说过:“我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
  是的。梦——但是那并非是梦,现在的他才是在一个梦里!
  赵博阳没有说破,只是沉默的看着尹斻在画纸上娴熟的勾勒着,他发现,他对朋友的了解其实并不完全的透彻,甚至都有很多地方还不了解。
  “你来了。”尹斻完成了最后的一笔,看不出对于这副画的满意与否,只是轻轻皱着眉头,思量着画中那个女人的事情。其实,出现在我们梦境中人每一个都是我们见过的,只是我们忘记了罢了。
  难道他也忘记了这个女人——不,不对。他的眼睛并不看向站在身后的好友,就只是盯着那幅画。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很重要,并不应该是可以轻易忘记的那种……
  “时间快到了,我们走吧。”赵博阳突然出言打断了尹斻的思路,实际上他并不希望尹斻想起来过去的那些事情,又变回以前的那个颓废潦倒的人。
  一年以前,在尹斻回国以后他正式地出面了,同时也洗清了种种罪责,但是一场闹剧,一次谋杀和一张录像却让这一切都走向了崩溃与偏激。赵博阳做了那个残忍冷静的旁观者,如尹斻所愿的那般。但是最后却只是换来了那个人失去了自己从前的人生……
  其实,那种人生失去了也好——他这样暗中安慰自己,以减轻那些罪恶感。
  “他失忆了?还是人格分裂了?”
  “局部性失忆……你也可以看成他原本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文涛和墨愠在病房里有些不悦的瞪视着刚刚醒来的那个病人——尹斻。他们熟悉的名字,现在却换成了不熟悉的一个人了。原本,这个人是不会这样做的……
  “你们是什么人?”大病初愈的人紧蹙着眉头,同样的一脸的不高兴,似乎还带有着咄咄逼人的审视和不屑。他的眼睛扫过了文涛脚上的那双休闲鞋,又扫过了墨愠的那件蓝色细条纹的衬衫,像是一个苛刻的女人那样撇了撇嘴,斜睨着。
  “你他妈……”装什么糊涂!——这句话文涛并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刚刚和主治医生谈过话的赵博阳给拖出了房间,只留下了一个“不高兴先生”和另外的一个“非常不高兴先生”。
  墨愠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尹斻那种打量和警惕的目光,他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的左则边上,沉吟了一会儿,最后问了尹斻很多问题。
  “你是警察?”尹斻狐疑的快速扫了一眼墨愠。
  “不是。”
  “那我就没什么可和你谈的,方便的话我想要休息一下。”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以后,他冷淡的下了逐客令。墨愠没有走,直到文涛重新回到了病房,赵博阳关上门,自然地走到了起居室里倒了一杯水给尹斻以后,他们才没有尴尬的一直沉默下去。
  “他们是谁?”尹斻转头问赵博阳。那副表情和面对文涛、墨愠两人的时候完全的不一样。他能够感觉的出来文涛对自己的厌恶,墨愠对自己的憎恨,同样的,他也不喜欢那两个没品位的廉价货色——他变得刻薄恶毒,颇有些势利眼的意思。
  “你中学时的学长,文涛。你的朋友,墨愠。”赵博阳一一重新介绍给尹斻,而已经得知了对方失去记忆的文涛则是保持着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来看待这些,墨愠则收敛起来刚刚窜上来的怒气——他总是会因为尹斻而生气,他清楚自己的想法,并且永远也不会改变。
  “别骗我,我最讨厌说谎。”尹斻有些严厉的同样审视赵博阳。
  他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做……
  就像是现在,赵博阳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尹斻对待他的态度。从前的朋友现在变得冷硬和不近人情,似乎是只要稍微发觉出来一点不对劲的地方都要从头开始找到根源。偏执、固执、神经质,甚至伴随着失忆的同时,那些或许隐藏在他灵魂深处的性格都被曝露了出来——苛刻、严厉、禁欲、孤独以及轻微的洁癖。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本来这些性格应该是更能和赵博阳合得来的,但是却事实上截然相反,只有互补的原来的尹斻才更让他轻松起来,而现在,他面对的似乎还不如原本的那个荒唐的朋友。
  他的朋友……现在是一个“暴君”。
  “这是什么?”出院以后,尹斻被赵博阳带着回到了他原来的公寓,在他逃亡(失踪)的那几年时间里,每周赵博阳都叫人定时打扫,所以才没有让他更及时的发现尹斻的变化。从言行举止到衣着品味和日常消遣以及一些细小的癖好中,赵博阳第一时间的尽可能的去了解一个全新的好友,但是却只得到了更多的冷漠。似乎是这样的——尹斻信任他,但是却排斥他。
  “很显然,这是一件T恤衫……”紧身大V的……
  赵博阳去吧台给尹斻倒了一杯酒,酒是他从家里带来的。
  “不用了,可以的话给我白水。”——尹斻不饮酒了——这是他的又一发现,曾经那个嗜酒如命的人现在竟然滴酒不沾……
  很快的,他也发现了更多。
  这个“尹斻”不吸烟,不饮酒,不沾染毒品和抗生素,他每个星期都有两天会变成素食主义者,定期健身和打拳,喜好古典乐和歌剧,不读波德莱尔,更喜欢捧着一本相对论过一整天。
  还有……绘画。
  他从来都不知晓尹斻有这个天赋。
  “我想要搬家。”
  出院的三个月以后,那个完全性情大变的尹斻这样对赵博阳说。原因是他觉得他讨厌自己的家装风格和“恐怖”的衣帽间和吧台。
  于是,就在现在,赵博阳站在公馆二楼的会客厅的木质地板上来回踱步。他不知道自己的焦虑来自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他不喜欢现在的尹斻以及那种严苛冷漠的性格。
  不够轻佻,不够迷人,不够热情,欠缺了那种浑浊邪恶的魅力——他的朋友,只是一个木头人。
作者有话要说:  

  ☆、2、

  
  2、
  我想要
  Ooh 我想要做/爱
  快过来
  Ooh 让我抱你起来
  就这样
  Ooh 喔把心打开
  e on now
  Ooh 我们一起get high
  (——小安《我想要做/爱》)
  ……
  酒吧,灯光暧昧炫动,闪烁出的是饥渴和寂寞空虚的灵魂。
  这里曾经出现在过尹斻的梦境当中,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一个人?”
  “嗯。”
  「一个人来?」
  「是啊……」
  当他真正的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在和一个男人在酒吧卫生间的隔间里互相抚摸,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了恶心……「给我咽下去!」——他的噩梦正在呼应着他现在的动作……
  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的?来一间这样混乱不堪的夜场……还随随便便地就和人……这样?
  “啊!你可真……”陌生的同性,他却熟悉每一步他所作的一切……
  “唔……呃……全吞下去!”
  那些喟叹着的低吟被压抑在了男人的喉咙里,尹斻有些迷惑的抬眼看了看那个男人——短寸头、五官英挺硬朗,穿着气质都很普通,却像极了一个梦中的人。
  「尹斻!……尹斻!……他妈的!看着我!」
  梦中的那个人似乎和自己现在所作的是同一件事,他在为那个人口/交。他不反感这么做……“唔啊!”——随着那个陌生人的射出,他离开了一些,站起身来,同时,他发觉自己吃下了那个陌生人的精/液。
  心理上的排斥和生理上的习惯。他更加的困惑。
  为什么要做那种春梦(或者噩梦)?为什么?自己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他率先出了隔间,并不理会后面跟着的人滔滔不绝于耳的那些话,他尽可能的使自己恢复冷静,漱口,洗手,慢慢地擦干每一根手指……
  “去我那儿?”陌生人向他发出邀请。
  “……好。”思考片刻,他点了点头。长期禁欲孤僻的生活,使得他对自己生活本身产生了质疑。他想要做一个实验,说服自己一些事情……
  或许,你可能会习惯于将一个陌生同性的性/器/官含在嘴巴里深喉,在那之前你以为自己疏于欢愉,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异性恋,但是那只是你没有发现自己的本质罢了……一切的一切,不过就只是可悲又可怜的一场梦境,一段虚假的谎言。
  人们利用编织的谎言保护自己,伤害别人。
  ……
  一个手刀敲晕了自己的一/夜/情对象,尹斻走到阳台上准备换换气,顺便还在人家家里泡了一杯茶。S市的夜景,看多了就腻了、麻木了,从而开始逐渐忘记它的繁华与无常,忘记了它的自由与桎梏,忘记了它的奔放与冷漠。
  从连接了主卧的房间的阳台上可以望得见一座高架桥,车流来往川流不息,那些点点光亮使得那座桥像是银河一般闪耀美丽。尹斻其实对于“美”有着一种固执的执着——当然,他不是那种会涂脂抹粉的娘娘腔,更不是什么苛责艺术的老顽固,他只是对于漂亮的事物和人都有着本能的依赖和需求,正如许多人有烟瘾酒瘾那样,他对于一切美丽漂亮的事也有不可救药的瘾……
  他喜欢精装的古董书,喜欢手工定制的西装和皮鞋,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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