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怒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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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怒拔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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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来,谁都知道他就是凶手,日後,江南雷家的人,决不会放过他,他这样做,无疑与雷门结下深仇。”.

“大堂主的意思是……了”

“白愁飞这样做,必定有他的原故,倘不是个蠢人。”

“以属下之见,苏:白、王叁人之间,不见得是相处得太好。”

何以见得?

“如果他们真的那麽肝胆相照、安危与共,王小石实在不必要在这风头火势下离开金夙细雨楼,去金石坊一边卖画一边替人专医跌打了。王小石当然也不是个蟊人。”

“北京城里的蠢人是越来越少了,资质差一点的人都沉淀下去,只剩下强者冒土来,冒的人多了,要互相挤兑,挤掉对方来挣一存身之地;”狄飞惊悠悠然的说:“苏梦枕也曾差杨无邪过来说项,条件是让我坐第四把交椅,并主掌六分半堂,但必须先解决雷损。我那时侯虚与委蛇,以便进行总堂主的反击大计。在那种情形下,我加盟与否对他而言举足轻重,但苏梦枕仍只让我当老四,可见得他对这两人的器重。王小石真要是无志於此,就不会仍留在城里了。天下偌大,卖字卖画,驳骨疗伤,那个地方不能干?所以,我觉得要毁金风细雨楼,得要先杀苏梦枕;要杀苏梦枕,就要先诛白愁飞。要杀白愁飞,先得解决王小石。”

他评断事情的时候,理路分明,有条不紊,语音也平静稳定,就像是在叙述一些跟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一般:“苏梦枕好比是北斗星之首的紫微星,领袖群雄,雄才伟略;白愁飞则是他的七杀星,为他破关攻城,而又能独当一面;王小石则似是他的破军星,冲锋陷阵,城镇边疆。至於杨无邪,则是他的天相星,替他掌管印权、运筹帷幄,而郭东神、刀南神印加性辅、右弼,守护呼应,所以,他们四人的组合,是一环接一环密接的,防护森严,在没有觑出他们的弱点与罩门之前,贸然发动攻击,就算以总堂主之才与盖世武功,一样得要败北。”

林哥哥小心翼翼地间:“那麽,我们现在只有静待时机了?”

“一面等,一面点些火、掘些土、洒些水,金风细雨楼就像一大堆扎在一起的木材,再坚固也耐不住长期的侵蚀,我们等下去,敌手会不耐烦,或会有疏忽,而时局也很可能会转向我们有利;”狄飞惊把双手拢在袖子里,这动作颇似雷损在世时候的习惯,道:“何况,现在就有人找上了王小石,王小石也找上了别人的麻烦。”

林哥哥自从在一年前受过大挫之後,变得很小心,事事谨慎处理,不间不该问的,该问的时候一定问,所以他稍微衡度了一下,才诫的间:“谁找上王小石的麻烦?”

他揣测狄飞惊这样说了,便是等他来问。

如果他问了,狄飞惊便会说下去。

狄飞惊果然回答:“龙八太爷。”

林哥哥不禁心里一亮:任何人惹上了龙八太爷,这一辈子只怕都不敢再惹麻烦,甚至不能再惹麻烦了。谁都知道龙八的背後是什麽人在撑腰。朝里上下都有这样的传说:宁可得罪皇帝,也不敢得罪这个人。

林哥哥觉得很庆幸。

他知道他问对了。

——王小石惹了这麽个天大的麻烦,狄飞惊自然很乐意告诉他人知晓。

是以他再问:“王小石找的是什麽人的麻烦?”

狄飞惊脸上微微带着诡秘的微笑,这使得他看来更邪气得好看。

这央他的同答就只有两个字:

“先生。”

“狄飞惊脸上微笑看,心中却省惕到:自己跟雷总堂主太长的时日了,他还是惯於作一个观察者,雷总重土问他意见时,他使不论断、提意见,可是雷损现在不在了,他却有意无意,造成部下对他求教徵询,他也藉机说出一些独到之见。”

可是这算什麽?

让部下多了解自己,会带来什麽好处?

而让部属太了解自己,却肯定会带来极大的危机(雷损死了,他现在就坐在雷损的位子上,做着雷损的事,互有与雷损同等的地位。”

“他就是雷损!”

“他怎能到现在还做狄飞惊!”

“就算他仍是狄飞惊,但狄飞惊已不是狄飞惊了!”

他在心潮起伏的时候,林哥哥似乎还被那“先生”二字所震愕,一时没说出什麽话、也没问得出什麽话来。

第三章跛脚鸭的出场

王小石几乎什麽话都能骂得出口来。

他已失去了好脾性。

更失去了耐性。

温柔说要来帮他店子里的忙。他本来还不算很忙,但温柔一到,他就真的忙了,因为温柔在短短半个时辰里,总共打翻了他两次砚台、弄脏了他叁幅字画、撕破了他一张绢帛勺打破了他叁只药瓶.一口药煲、两只药罐。

温柔还把方子对调给了不同的病人,要不是发现得早,这可要闹出人命:而温柔也确有过人之能,还能在同一时间,踏得王小石店裹那只老猫惨叫八大声之後,又蹂着了一个给耙齿锉伤了脚踝的病人,并且在人猫惨里声中,她撞到一个正在喝药镇胎怀孕十个月的妇人,其他搞砸的事情,还不胜枚举。

王小石几乎里喝叱她。

只是“几乎”。

他还没有

温柔已经嘴一扁、眉一蹙、快要哭将出来了

而且,已经哭出来了。

这一来,王小石就更忙了。

简直忙到不可开交了。

“你不要哭,你为什麽哭?你不要哭。好不好?你哭,人家以为我欺负你啊。”他一面要向温柔解释,一面要向人客赔罪,还要向他情急之际拿布给那孕妇抹揩时被人骂为“淫徒”而道歉。

“你骂人”

“我没骂:”王小石急得直蹂脚,因为门口又进来了一个手臂关节起码断了叁虚的伤者“我还没骂呀:”

“可是,你,你,你你,你你你……”温柔哇地希哩花啦她哭了出来:“你对人家变了脸色:”

梨花带雨。

状甚凄楚。

於是旁观者,尤其是刚进来,不明就里的人,就纷纷来指斥王小石的不是了。

王小石有冤无路诉,只好低声下气道:“你不要哭呀:”温柔哇的一声,哭得更响,王小石只好挨近了些,央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忽听“噗嗤”一声,温柔竟破涕为笑,她美得像沾雨盛露的花容,更清丽可人,王小石看得一呆,温柔道:卞看你以後还敢欺负我不?”

王小石喃喃地道:“你不欺负我已经很好的了。

温柔听不清楚,眉头一皱道:“你说什麽?”王小石吓得吞四口空气叁口唾液,忙道:

“我什麽也没说。

温柔歪看头去端详他,王小石被她看得混身不自在,双颊也有些烘热起来。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你别这样看人嘛:”

“怎麽?我这样看人不行啊?”

“不是不行……”王小石接下去只有长叹一声。

“那是什麽?”温柔居然仍不放过。

“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子?”王小石只好说。

“女孩子?女孩子就不能看人呀?”

“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王小石感觉自己像是被人逼供。

“我的样子?”温柔又一偏首,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双手背在身後,千指交缠着,花枝乱颤的问:“我的样子怎麽了?”

这时,又有一个伤者,左腕妞脱了臼,王小石如获救星,赶忙过去救治。

温柔却还不甘心,也凑过去,东看西着,都看得不耐烦,用手抽拍王小石的肩胛,道:

“暧,小石头,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去找那老阿飞玩,他可怎麽了?”

王小石低声道:“哦?你昨天找他玩来了?”

温柔又是没听清楚。一张笑靥又趋了过去:“嗯?”

王小石只闻一阵如兰似麝其实是她髻上那朵野姜花的香味,清得人心人肺,只说:“没什麽。”

温柔没好气地问道:“怎麽你们说话都像鬼吃泥一般?”王小石一个不小心,下手重了,那伤者竟闷哼了一声,却不痛叫出声,王小石连忙致歉,道说:“他也是跟你这样说话?

王小石又去看顾另一人足膝关节卸脱的情形,见温柔没同答便说:“那个会飞的呀,哼哼。”

“你说他呀”温柔一说到他就牙痒痒:“你知道他昨天怎麽说?他叫我别那样看着他,再看,他会把我吃了。我看他是饿疯了,天天在楼子里忙,跟你一样,全没点人味儿了。”

王小石哼哼嘿嘿的道:“你没看见吗?我是真忙。”刚好又进来了一个颈骨扭伤的,可是这个人忍着痛都不哎唷一声,一看就知道,都是在拳头上立得住桩子、叫得响万子的江湖好汉。

温柔嘟着腮道,“你们个个都忙,就我不忙,无事忙:”

王小石故作大力:“你可以找二哥玩去。”

温柔不屑得上了面:“我才不找他玩,一副感时忧国的样子,跟大师哥的杞人忧天,正好天生一对,他们自个儿玩去,整天都是一大堆字卷,每谈必是什麽战略,每个人都先天下之忧而忧,这辈子都甭想快乐了。”

温柔说着说着又开心起来了,摇着头满是自得的样子:“还是本小姐聪明,我实行先天下之乐而乐。”

王小石忍着笑,因为他正替人驳骨,虽然早已如抱丁解牛,娴熟至极,但温大小姐喜怒无常,总不能笑出声来,让人错觉以为幸灾乐祸,只说:“你何不去找雷姑娘玩?”.“她?”温柔耽心地道:“自从那天晚上之後……”陡然住口,并用手掩住自己的嘴,一副怕被人发现要责罚的样子。

王小石一皱眉:“什麽?”

温柔放下了手,样子同复到一个端庄成熟的样子:

“没什麽。”

王小石也不以为意。

他大为留意的倒是这时前来求医的病人,是愈来愈多了,而且尽都是些关节脱落、扭伤甩臼之类的“病人”。

这些伤看来都不是伤者不小心做成的,分明是为人所扭脱、震伤地。

这种伤并不难治。

王小石的接骨术本来就很高明。

伤者都很能忍痛。

下手的人,出手也并不太重。

只是怎麽忽然间来了这许多受伤的人?

这些人看来都是道上人物,难道京城里的各帮各派又发生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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