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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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围城-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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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来人脸上的神情,卢疼疼没有说话,林涛过去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卢姐我要走了,跟您过来道个别。”囔囔的鼻音。
卢疼疼轻轻叹息,
“…这麽快?”
林涛点头,
“都说清楚了,早走对大家都好…只是,不能送您了,对不起。”
卢疼疼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在压制著什麽,过了很久,
“嗯,我祝你万事顺意。”
“…谢谢您!”
眼泪蒙的涌了上来,生怕多留一秒锺就会改变主意一样再不说什麽转身出去。拿上刚刚放在楼道口上的行李,按了电梯,盯住那闪烁的数字发呆。电梯上来了,拖行李进去,回过头却发现外面站著面红气喘,撑著助步器将将立住的卢疼疼,
“卢姐你…”
“我来送你…”
林涛还想再说什麽,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对这个女人最後的记忆,就是电梯外那僵硬著身体鞠的躬…
卢疼疼拖沓著移回科室,已经在准备分发输液袋的护士看到她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住,
“卢女士您怎麽出去的?”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已经耗尽了女人最後的能量,一下子倒在护士身上,艰难的摆摆手,
“请帮我把X副院长还有我主治大夫找来,我有话要说…”
护士手忙脚乱的把轻飘飘的她往病房里拖──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位病人是院里高层亲自过问的病人,赶紧忙不迭的答应,
“您放心吧,等8点以後我就让护士长把他们都找来…”
卢疼疼虚弱的笑笑,
“给你们添麻烦了…”
──
好了,最难写的章节终於都写完了。各自的选择、挣扎也都这样了。谢不是没有感情,但是太理智,太不容易相信别人。卢终於做完了她能做、要做的。林涛鼓足最大的勇气尝试过了,做这些事情对於几个月前的他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得到了别人的尊重。
欢迎留言──还是看到留言写下章,虽然再一次的超章数了但是我早说了我的预计向来不准…





☆、第三十六章

谢之棠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动一下,发现手腕上的绳子已经被剪断。坐起来解开脚踝上的,然後发呆──动物般的直觉让他知道这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打开衣柜,属於林涛的衣物都已经消失,本来满腾腾的地方空出了一个‘洞’,仿佛一只眼睛在静静的看著自己;洗手间,林涛的牙刷也拿走了;客厅,昨晚的碗筷亦已经被收拾干净,好像那些明知故问的针锋相对从没发生过一般…老谢的头还有些晕,但仍梦游一般把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不是想看林涛带走了什麽,只是想看看他还留下了什麽。颓然的坐在阳台上那台赛车机上──这是林涛‘唯二’留下的东西之一,另一个是那台自己买给他的空气净化器──俯视外面街道上各自为生活奔波的人流,心里一片荒芜。
直坐到肚子叫起来,苦笑下,打开冰箱,里面还有林涛手包的速冻饺子,随便煮了几个食不知味的填了肚子,洗个澡,对著镜子细细的收拾了自己,然後才‘精神抖擞’的去医院──无论心情多麽糟糕,作为成年人出了这个门都不能展现出来。卢疼疼那边肯定还是要去露面的,无论会面对什麽,他都做好心理准备。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料错了,预想中的讥讽什麽的统统没有出现──
看著病床上已然陷入昏迷状态的女人,谢之棠彻底傻了。副院长听说他来了专程过来简单的做了说明,
“卢女士一直在大剂量输入人造血红蛋白…当然还有些镇痛的辅助药物。今天早上她主动找我明确表示要停止用药,她自己很清楚停药的後果…”
谢之棠听明白了他说的‘镇痛的辅助药物’都是什麽,能让副院长亲自出面要得到那些应该也不是什麽难事。胡乱的点点头,副院长看他理解了松口气就走了,只剩下科室主任还在旁边,
“…其实卢女士的病情恶化的很快,那些药的副作用也很大,一直是靠输血维持,但一个多月前就输不进去了,以我们之前接触类似病人的经验来说…刨去人体的奇妙,个人的意志力也真的是惊人啊…”
谢之棠呆呆的听著,忽然想笑──卢疼疼的意志力有多惊人没人比自己更清楚。林涛走了,她选择停止治疗必然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作为一个胜利者,连输家的失落都不屑於去蔑视,就这麽轻飘飘的陷入昏迷了。完美的潜逃,而且永无被抓获的可能性。
静静的在病床边坐了很久,无数次的冲动想狠狠把她摇晃起来却又堪堪按捺住冲动。直到外面的天色暗下来,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来电话的是主任,
“谢律师,今天晚上所里的尾牙会您没忘吧?要不要我去接您…?”
谢之棠拿著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回事儿,再看看病床上已经浑然物外的女人,尽力作出平静的声音,
“我已经出门了,待会儿就到。”
事务所的尾牙会选在离所里不远的一家酒店,不得不说主任专业不行但这些事务性工作处理得还是很好的──整场的节目衔接紧密,气氛也被烘托的恰到好处。谢之棠摆出完美状态坐在主桌,笑语晏晏,一点看不出失势的颓败。来参加的都是所里的人,虽然酒水一个劲儿的上但绝大部分人还是有分寸的,但也架不住个别没眼力价的,
“谢律师…听说您金屋藏娇,而且还是…哈哈哈。”
一个已经喝得脚步踉跄的下属过来自以为幽默的打哈哈,谢之棠倨傲的抿口红酒,轻轻抬高眉毛镇静的回望他,可那人已经喝得两眼发直压根看不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嘟嘟囔囔,惹得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有人已经在幸灾乐祸的等著看热闹,谢之棠暗暗注意到了,索性哂笑,
“我要说没有,你是不是也不肯信啊…这麽著,待会儿,你跟著我回我家瞅瞅好不好?事实高於一切嘛…”
那人傻了,刚要再说什麽主任已经端著杯子过来了,指挥著另外两个人把醉鬼架走,满脸歉意的对著老谢举杯,
“谢律师别跟他一般见识啊,来我敬您一杯,今年辛苦了…”
老谢随意笑笑跟她碰了杯。
尾牙会很快散了,主任忙活著盘结酒水跟酒店工作人员核帐,看谢之棠要走赶紧叫住,
“谢律师…时间还早,要不要再找个地方坐坐?”
老谢很诧异,不过看那女人恳切的目光还是点了头。
熟悉的雪茄室,老谢自顾自的抽著熟悉的牌子──尾牙会这一出‘演’完,他就真的可以在这个所谢幕了。主任的纤指不停的抚弄著面前的酒杯,沈默了很久,终於,
“…其实,以我个人的意见,对於谢律师您,是没有…最起码不想那麽快的。毕竟这个所里面业务最全面、又最肯多接案子的就是您了…”
谢之棠扭回头,静静的看著她,等著她接著往下说。
“…您可能也知道,所里有几个高级合夥人一直想重新分配股权,其他人的又动不了…如果您走了,从某方面来说我也算是既得利益者,所以,我也并没有表示什麽反对,但是真让他们…也包括我吧,真下决心动作快一点的原因是,大家知道了你约谈X老律师。那是咱们所的奠基人,如果他发话了,那麽之前我们找新股东进行扩充那些事情都只能停摆…”
谢之棠心里一惊,他是找那位老律师谈了几次,不过之後也并无下文,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能知道!不过,主任今天把自己叫出来说这个的用意他还是猜不出来…思考间,服务生上了份简易三明治,主任接过去对那人露出了个会意的微笑。望著服务生离开的背影,老谢忽然想到──这里是不卖简餐的,这份三明治应该是特别做出来的,再加上那个微笑…
主任叉起了一块儿不好意思的解释,
“刚才光忙著招呼大家了什麽都没吃…”
看看他渐渐了然的目光,轻轻点头,
“你不也从这里知道了我和资方见面的事儿了吗…这世上,没有人是真正靠得住的。”
谢之棠苦笑,也唯有苦笑──没错,自己能利用的,别人为什麽不可以?这世上,本就没什麽人是真靠得住的。心情怪异的开朗起来,索性直白的,
“你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
主任停住,犹豫了一下,
“因为,您刚走没几天,这几块料就为挣你那块儿几乎打破了头,我真的有些担心,不知道过了年所里会是什麽状况…也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毕竟女人嘛,话憋在心里总是难受…”
老谢点点头,没再说什麽,也懒得过多的去思考什麽。
主任看看他,小心的,
“刚才您说家里…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老谢微笑,英俊,坦然,
“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跟我去看看。”
主任的脸上先是尴尬,然後是震惊,又带著一丝理解,喃喃的,
“丢卒保帅…我明白,果然是谢大律师。”
谢之棠知道她理解错了,也不想解释什麽。之後再无交谈。结了帐,看主任实在喝了不少最後绅士一把送她回家,相比於上次的释放暧昧,女人这次倒是出奇的老实,坐在车里甚至有些拘谨。下车时,谢之棠注意到她先是充满希冀的朝上面望了望,然後望著他不解的目光笑得像个害羞的小女孩儿,
“我先生是海员,这次,终於调回来了…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说这是给我的新年礼物。”
谢之棠也随著她的目光向楼上看了看,万家灯火中,想到有一盏灯是为自己点亮的,尽管是寒夜,也足够让人温暖吧?!衷心的祝贺了她,离开。
时间已过午夜,手机响起提示音,拿出来看看,是条第二天的备忘,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一周年’
要想一下才记起来这是许久之前设置的──去年的明天,是林涛到来一周年,本来还想著好好庆祝一下呢…疲惫的感觉霎时间弥漫四肢百骸──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拖得他以为已经完半世,甚至都想到过了就此终老,却原来仅仅只过了一年!
谢之棠买了本《神曲》,最好的译本(注1),带去医院。即使知道躺在那里的人听不到,仍然执著的一遍遍读给她听──
‘哦,人类啊,你为何把心肠
放在必须禁止与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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