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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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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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处,靳宸宁遂道:“至于哪位娘娘应当入主中宫,本是皇上家事,相信皇上心中早有圣裁,非臣等所能撼动。”
  沉默了半晌,拓跋烨朗声大笑:“你可真是像极了令尊大人滴水不漏的办事风格!”
  靳宸宁谨身道:“先父的教诲,臣从不曾忘怀。”
  早在靳宸宁年少的时候,靳呈青就曾教导他,第一不能结党营私,不能涉党争,第二不能功高震主。不过,纵不涉党争,蔚皇贵妃当上皇后,也是对靳府最有利的。
  拓跋烨又问:“对于世祖爷年间你伯父的事,你怎么看?”
  靳宸宁怔了片刻,回道:“皇上,老臣糊涂了,不解皇上之意。伯父事发之时,臣尚未出世。”
  拓跋烨顿了顿,笑道:“原是朕糊涂了,靳相可莫要见怪了。”
  “臣,不敢。”
  这一日拓跋烨处理罢了政事,黄信见敬事房的小太监候在外面许久,遂请拓跋烨翻牌子。拓跋烨看着盘中的绿头牌,思虑片刻,吩咐道:“去杏云台吧。”
  服侍皇上这么多年,黄信心里清楚,每次皇上心存惑事的时候,就会在深夜时分到杏云台小坐,有时,还会小酌几杯。杏云台虽然少有人迹,却是每一日都被精心打扫的。
  拓跋烨独自进入杏云台小筑当中,黄信候在外面。杏云台里布置了地龙,纵然外面寒风凛冽,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拓跋烨在里面坐了半个时辰,便默默出来了。每每这时,黄信都知道,皇上跟敬贞皇后已经说过了很多很多。这许多年来,唯有敬贞皇后一人是真正理解皇上的。有时面对此情此景,黄信也忍不住叹息,如若敬贞皇后尚在世,皇上还会不会让她成为真正理解他的人?敬贞皇后到底是幸,还是不幸?这种事,真的说不清楚。而管氏一族,却又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夜深了,宫墙之中却并没有静下来。伴着初冬的寒风声,还有那些未曾得到机会侍寝却不甘寂寞终老的秀女,在自己的宫中唱着小曲,幻想着皇帝的驾临。
  “皇上!是皇上来了吗?快服侍本宫更衣,本宫要接驾!”景福宫贤妃华嘉娴猛然起身,慌慌张张地叫来了宫女。
  华嘉娴的贴身宫女穗儿忙掀了帘子坐在榻上,抚着华嘉娴的后背,替她顺气,柔声安慰道:“娘娘梦魇了,皇上没来。皇上今晚没有翻任何嫔妃的牌子,是去杏云台与敬贞皇后说话了。娘娘放宽心吧,四爷和管大人都记挂着娘娘呢。”
  “你说!”华嘉娴抓住了穗儿的手臂,“穗儿你说,本宫会不会当皇后,本宫会不会当上皇后啊!”
  穗儿叹了口气,宽慰道:“娘娘,功夫不负有心人,您一定会当上皇后的。”她也知道,自家娘娘这段时日以来,身上的每一根弦都紧绷着。
  “对……对……本宫一定会当上皇后的!”华嘉娴握紧了被角,几乎要将其撕碎。
  管子谟回了府中,立时便有探子来报,收到了九台府谨亲王的来信。管子谟阅毕,将信投入火盆当中。
  右相府长子、禁军都尉管绍恒问道:“父亲,四爷那边,是什么意思?”
  管子谟道:“四爷那边一切安顿停当,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开始。你的人,都部署好了吗?”
  管绍恒道:“一切都没有问题。大统领尚未察觉异样。但是,若贤妃娘娘不能为后,我们的把握便由六七分降为了三四分,那……是否要建议四爷推后?”
  管子谟道:“不,要提前,提前到十一月十五之前。若要立后,这是最近的吉日,一旦皇上没有决定立贤妃为后,我们就必须在封后大典之前抢占先机。”
  管绍恒惶恐道:“父亲,这种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已是大忌,在少了一个筹码的情况下我们还要强行冒险,请父亲三思!也请父亲多劝谏谨亲王!”
  “混账!”管子谟拍案,“再等,你道是老夫还有多少年可等?现在的情况,咱们管府有什么出头之日!对,皇上是对管府子弟量才任用,但他根本就不信任管氏。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说,咱们管府今天的成就,全都是因为敬贞皇后!”
  “父亲息怒。”管绍恒深揖,随后关切地问:“信中可有说,素绫还好吗?”
  “素绫”是谨亲王妃管氏的闺名。
  听到幺女的名字,管子谟心中顿时软了,遂道:“四爷说……素绫她……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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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

作者有话要说:  被指导教师圣宠不衰以后的更文
  这一日钟离准提出要去渌河,钟离冰细想也知道钟离准的打算,就跟着他去了。他去看人,她去看风景。
  可是,他们看到的景象,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大一样。就比如,渌河的工事远没有想象中修筑得快。可是,谨亲王不是刚刚捐了一大笔钱吗?高大人不是异常体恤民情吗?
  钟离准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
  他们到河堤附近时是晌午时分,劳工们轮流在用午饭了。眼看着便有一人起身时站立不稳,双腿一软便倒了下去。周围的同伴忙上前去搀扶,只见那人猛烈地呕吐起来,呕吐物尽是喷射状。半晌,呕吐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竟带了些许血丝。这只是第一个发病的人。紧接着,又接连有三四个人发病了。这不是一个偶然,人们慌了。
  随行的大夫不过只有一位,同时有几个人染了重病,足以令他手忙脚乱。他凝重的面色让众人陷入了恐慌。大夫的诊断很快便传开了,渌河的工地上闹了瘟疫。而矛头,则全部指向了今日新来的几位蘅芷县的劳工。发病的人要么来自他们当中,要么是常与他们接触的人,如若说罪魁祸首不是他们,恐怕也难有人相信吧。
  前几日有几个来自蘅芷县的人走投无路,高大人又恰在工上,便授意收留了他们。一来工事上多些人手,二来也给他们一个出路,两全其美。但如今出了这等事,人们对高大人的赞誉,也多少成了怨怼。
  钟离准道:“今日出来的不是时候。这种事以他们的权力处理不了,必要上报,消息一经核实,府衙必定会立刻下令封城,咱们就是现在掉头回去,应也进不了城了。”
  “没事。”钟离冰不以为意,“反正以咱们的轻功,进个城还不容易。”思索片刻又道:“我觉得这事不太对,总觉得瘟疫不应该是这样爆发的。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走吧。”
  “等等。”钟离冰驻步,“让我先来给你编个假身份。”说着,她掐指一算,“你便对外宣称你姓宋就是。”顿了顿,补了一句:“夜罗刹对外宣称姓宋。”
  “对,”钟离准耸了耸肩,“你叫宋澜。”
  然后,钟离准和钟离冰就进了工地。钟离冰还提前戴上了帷帽,一个女子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这样显得略正常些。
  “干什么的?”监工见了他们,一来是应接不暇,二来是不想旁人再掺和进来,遂语气也难免是急了。
  钟离准作了一揖,谦恭有礼:“在下姓宋,是个游侠。这是舍妹,她是位医女。听闻此处有人得了急病,我兄妹二人或可尽微薄之力。”到此时,钟离准倒是无所谓是否与钟离冰兄妹相称了。
  而后知后觉的钟离冰,直到现在才隐隐明白,为什么当初钟离准不让她叫他“阿准哥哥”。是啊,现在确乎是无所谓了,她都成了他的王妃了。唉,原来阿准哥哥也这么狡黠啊。
  随后,钟离冰微微屈膝,行了女子之礼。她都惊异于这个彬彬有礼的淑女到底是谁,反正不是阿逆,也不是夜罗刹。应是又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吧,这里的人会称她为“医女宋氏”。
  钟离冰俯下身子,替病得最严重的那个人把脉。钟离准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还会切脉啊?”
  “我不会。”钟离冰掀开面纱对钟离准耳语道,“所以你还不快去问问那个大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症状,他觉得这场瘟疫是什么病。”
  几个得病的劳工看着钟离冰,眼中不禁流露出了深深的感激。大夫说他们染了瘟疫,所有的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只有面前这个宛若天仙的女子,毫无恐惧之意,悉心替他们诊病。就算,他们发现她不是个大夫,大约,也会心存感激吧。
  钟离准请了那位大夫借一步说话,问道:“敢问阁下,这些病患之前有何种症状,而您又诊断出此次瘟疫,是何种疾病?”
  大夫忧心忡忡,见现下是背着人了,又见钟离准是局外人,这才言明:“这些人腹中绞痛,腹泻不止,恶心呕吐,呕吐是喷射样,有的伴有血丝。他们的脉搏细弱而速,最严重者已出现神志不清的症状。在下认为,很有可能……是霍乱。但是在下自忖医术不精,是以未敢言明,只说是瘟疫,建议暂时隔离他们。只盼着城里能派来医术更高明的大夫。”
  “多谢。”钟离准拱了拱手。
  从大夫那里问来的一切,钟离准全都一一告诉了钟离冰。钟离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症状,确是霍乱的症状不假,可霍乱极具传染性,若是说句难听的,怎么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发病?
  面前这人一口呕了出来,已没有什么呕吐物,只有一口鲜血,全都落在了钟离冰雪白的广袖上。钟离冰的衣服布料特殊,不沾水,所以血水从袖上滚落,颗颗圆润,落在了地上。但是,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些。那位病患见污血弄脏了钟离冰的衣服,满是歉意。钟离冰微笑着摇了摇头。旁人透过她的面纱,能隐隐约约看见她的笑意。
  “宋公子。”大夫叫了钟离准一声。
  “啊?”钟离准险些没反应过来。
  大夫招了招手,示意钟离准过去。许是见钟离冰是女子,觉得不方便同她说太多,才总对钟离准说。
  钟离准问:“阁下有何发现么?”
  “倒有些不寻常。”那大夫略带犹豫,“这些人的脉搏细弱,不完全是霍乱应有的脉象。而且,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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