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别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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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别经年-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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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赔个不是吧。”
  “他是他,你是你,你替他赔的哪门子不是?”拓跋烨深邃地一笑。
  拓跋炜愣了一下:“这不是自小同四哥在一处,习惯了么。”说话间,他又有片刻出神。
  “你想什么呢?现下已经三处征子,你处于劣势了。”拓跋烨提醒拓跋炜。
  拓跋炜苦笑:“跳进皇兄的陷阱里,臣弟可难力挽狂澜了。”
  不到半个时辰,拓跋炜便输了。颓势已成,确实再难挽回了。
  拓跋炜顽笑道:“皇兄跟三哥下棋的时候可也会这么快?”
  拓跋烨道:“倒的确少有,他没你下得好,与我是旗鼓相当。”
  拓跋炜道:“皇兄这是取笑臣弟了。”
  拓跋烨道:“话说回来,下次你要是再这么心不在焉,我可是要罚你了。”
  拓跋烨又问了拓跋炜府上的用度有什么缺的,又问了谨亲王府的和福寿宫的,拓跋炜一一答了,又谢过,方才离去。离开仁昭宫以后,他又去福寿宫拜见了毓贵太妃和平太妃。这几日,毓贵太妃的抱怨倒是少了些了。
  回到王府以后,拓跋炜坐在榻上,闭目养神,感觉身上乏得很。靳文婧默默过来,替他按了按太阳|穴。他握住靳文婧的手,顺势靠在她身上。
  靳文婧柔声道:“今日不过进宫跟皇上下了个棋,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拓跋炜叹道:“进宫的事,又哪有不累的?我受皇兄恩宠再盛,也终究逃不过一句‘伴君如伴虎’。”
  靳文婧转言道:“明日不是还要去四哥府上,我陪你去吧。”
  拓跋炜笑道:“也好,四哥府上女眷多,都是王府后宅的女子,你倒也能同四嫂们说说话。”
  靳文婧假意嗔道:“你若是担心我寂寞,便再求皇上赐你几个侧妃好了,我们姐妹之间日日说些闺阁私语,咱们府里倒热闹不少。”
  拓跋炜又笑道:“你这不是让我抗旨么?”
  靳文婧也笑道:“我怎么敢让你抗旨?”
  在门口侍候的侍女和小厮虽然早已练就了不动声色的功夫,心里却都是笑着的。自家的王爷和王妃如今成亲十多年了依旧这般恩爱,对他们来说,也都是福气。
  当初拓跋炜效仿当年的卓亲王,只娶一位王妃。拓跋烨便也效仿当年的孝武仁皇帝给自己下的旨意,也给拓跋炜下了一道旨意,让他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待王妃。
  次日晨起,拓跋炜和靳文婧皆梳洗停当,便双双坐着肩舆往谨亲王府去了。
  到了谨亲王府门口,他们下了轿,见垂手立在门口的小厮面色似乎不太对,他们知问不出什么,出了什么事也只有自己去看,遂让小厮免了礼便进去了。
  沿着廊子行至后院,他们便隐约听得女子的呵斥声,声音是从张氏所居住的荞园传来。他们都知道这位张妃一向性格跋扈,人到中年也未曾收敛,是以忙紧赶几步过去。
  行至荞园,果见张妃正疾言厉色地站在阶上,颐指气使地训斥着站在阶下的郑妃,讷儿和敏儿也立在郑妃身畔。寒风瑟瑟,站在檐下的张妃和同在檐下旁观的陈妃和轩辕妃都捧着手炉,而郑妃和讷儿、敏儿都冻得瑟瑟发抖,却还依旧直直立着。
  靳文婧见状忙笑着迎上去打圆场:“瞧这大冬天的,张四嫂的火气这么大,莫要气坏了身子,这是出了什么事,能否与我说来听听?”言语之间她竟是一丝也没看向郑妃,目光全然是在张妃、陈妃和轩辕妃之间交错着。
  张妃见是靳文婧来了,也不好继续发作,便道:“我一向知道,弟妹最是公允不过,那此事,弟妹便来评评理吧。”
  靳文婧道:“张四嫂请讲。”
  张妃道:“这不是,我前几日得了块羊脂玉,我家漱儿喜欢,我便让我的丫头打了个络子在上面。那日敏儿看见了,看样子是喜欢得紧。谁知讷儿竟不声不响替他妹妹盗了去,这孩子平日里寡言少语,不想心里去早就觊觎我这块美玉,竟做得出这种勾当,真不知郑妃是如何教导的!”她话里话外说的虽是讷儿的事,矛头却直指郑妃。
  讷儿辩驳道:“张母妃,婶娘,我没有偷漱姐姐的玉佩。敏儿喜欢的也不是漱姐姐的玉佩,是慎姑姑打得络子。那日我央母亲买了一块白玉,我才求慎姑姑帮我打了这个络子。”
  靳文婧心头一转,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谨王府和谦王府一向交好,这些四嫂的脾气秉性她也大约都知道。细细一想,她心中便有了计较,遂道:“张四嫂可是已经人赃俱获了?”
  张妃不假思索:“当然!弟妹也知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
  靳文婧道:“那可否将玉佩借我一观?”
  张妃一抬手,侍女便将玉佩送了上来,双手递给了靳文婧。靳文婧端详了许久,又是近看,又是远看,时而又眯着眼睛看看,半晌道:“张四嫂,这真的是你那块羊脂白玉吗?妹妹看这白璧有瑕,可不像是羊脂白玉啊。”说着她招了招手道,“王爷,你不是最喜欢玉石的么,你快来帮张四嫂看看,这块玉可是漱儿的羊脂白玉?”
  拓跋炜会意,上前接过那块玉道:“嗯……让我看看……”
  到此时,张妃的脸色没那么好看了。陈妃忍不住以手绢一掩面,似是要笑了出来。
  拓跋炜道:“张四嫂,这块玉的颜色倒也是纯白,可羊脂白玉应有油脂的光泽,这一块似是差了一些了,大约不是你那一块了。”
  张妃脸上一黑。这时候,她的侍女慎儿小跑着上前来,低眉道:“主子,奴婢该死。郡主的玉佩一时找不到了,奴婢方才打扫郡主的房间的时候找到了。前几日也确是讷公子求奴婢打一个一样的络子。”
  张妃见状,只得道:“你也真是糊涂,那便罚你一个月月银吧。”
  慎儿忙跪地道:“谢主子。”
  这时候,陈妃拿出了后宅之主的风范,朗声道:“大家都散了吧。”众侧妃、庶妃、公子、郡主、小姐才终于散了,院子里便只剩下了郑妃和一双儿女。
  郑妃朝拓跋炜和靳文婧微微屈膝,以示感谢。讷儿和敏儿也向拓跋炜和靳文婧行了礼,郑妃便让|乳母带着他们下去了。
  靳文婧执着郑妃的手道:“郑四嫂万事当心吧,后宅有时亦如战场。”
  拓跋炜突然说:“郑四嫂,恕我说句无礼的话,其实方才你什么有利的证据都没有拿到,如果……真的是讷儿的错,怎么办?”
  郑妃淡道:“不会是讷儿做的,他是我的儿子,我很了解他。当你特别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他会做,什么事他不会做,你心里面,就都很清楚。”
  听到此言,拓跋炜怔了片刻。倒是靳文婧适时地与郑妃说笑起来,化解了尴尬。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过了晌午,靳文婧问道:“方才你在想些什么?”
  拓跋炜喃喃道:“刚才她说,当你特别了解一个人的时候,什么事他会做,什么事他不会做,你心里面,就都很清楚。”
  “那你特别了解的人是谁?”
  拓跋炜没理会,兀自续道:“难道……是我还不够了解四哥?”
  靳文婧眼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回府以后,靳文婧便见拓跋炜径直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不见任何人,只吩咐周牧去见他。
  周牧才一进了书房,拓跋炜就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四哥离京的时候,府里的属官他究竟都带了谁去,具体带了多少府兵。还有,他捐出去修河堤的钱,到底是哪来的,究竟有没有到账。还有宫里,派人去福寿宫,看看能不能套出毓母妃身边宫女的口风。”
  “套……贵太妃宫女的口风?”周牧不解。
  “照本王的吩咐去做就是!”拓跋炜说得有些不耐烦,半晌又补了一句:“万万不要走漏了风声,否则本王必重罚于你!”
  “本王”,周牧心中一凛,方知事态严重。他自小服侍王爷,王爷视他如兄,他虽称一声“王爷”,王爷却很少在他面前自称“本王”。周牧忙道:“王爷放心,绝不会让谨王府觉察。”
  “更不能让外人察觉!”拓跋炜一拳捶在桌上。
  周牧谨身道:“是,我这就去办。”
  待到周牧掩上了房门出去,拓跋炜旋即便上前去把门栓插上,坐在椅子上,捂着额头。不是真的,希望他只是多心了,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宁愿是他,真的不够了解四哥。
  谨亲王到地方上任带了哪些属官自不难查,才是第二日上,周牧便向拓跋炜禀报了结果。果不其然,与拓跋炜的猜测□□不离十。同去的,除了拓跋熠身边的肱股之臣,还有几个同朝中大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这种事情,与他的猜测越是相近,他越是高兴不起来。
  一旦往这个方面想,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拓跋炜努力令自己不要想,确是越抗拒,越不由自主地想了下去。想那日去福寿宫,毓贵太妃朝着他好一通抱怨。用钱打点关系,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到了他母妃的耳朵里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可竟都传到了皇兄的耳朵里。再说,捐钱修河堤本是好事,何必这般藏着掖着?用一件不光彩的事掩盖的事实,那只能是一件更不光彩的事。他甚至在心里已经相信,四哥究竟要干什么,毓贵太妃心里原本就清楚,她散布这些消息,就是为了替四哥掩盖这个秘密。还有,那一日,四哥离开的时候把事情交待得那么清楚,就好像……回不来了一样。
  到了第三日上,周牧又来向拓跋炜禀报。说已经暗中派出去三拨人套福寿宫的话,得到的回报全部都是大同小异,无外乎就是毓贵太妃传出来的抱怨,还有后宫女子那些琐碎的小事。
  起初拓跋炜总以为毓贵太妃驭下疏忽,倒让些粗使的宫女都议论她的抱怨,可不想,毓贵太妃才是真正的治下有方,她身边的宫女,个个口风都严得很。若是这般计较起来,一个已经退居福寿宫的太妃,又何必这般谨慎小心?
  到第五日上,拓跋炜的心,真的沉到了谷底。那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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