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旋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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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旋叶-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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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所有的落魄,只要挺过去,都会变成段子。

只有栾承咏是安静的。时光在他身上似乎未能撼动分毫。他依旧一身黑色西装,沉默站在那里,目光似乎在环视全场,似乎又只是在想自己的事,谁都没看。脸上偶尔出现微笑,是偶尔和前来敬酒的人碰一下杯。

似乎那个一身休闲装戴个框架镜的大男生,从未出现过。

她拍了张大家都在欢笑的照片,发给老陈:“我来过了,我很高兴。山核桃转赐你了,钥匙不用了。装在心的事,永远都不用告别。”

她抬头,最后看了那人一眼,转身离开。

出租车起步,将这片喜庆缓缓抛在身后,她靠在后座上,告诉司机绕一下路。车从一条小巷边经过,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巷口,黑色的铁铸大门紧闭,落地窗后垂着白色纱帘,院子里一片枯枝,大雪落在上面,宛如白色玫瑰一般。

毕竟已是深冬了。候鸟都去向了温暖的地方。似乎也有只候鸟在她体内醒来,在这严寒里扑棱着翅膀,却毫无方向。她冲回自己的家,将自己泡在热水里,那只候鸟终于安静下来。精油的香气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她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昏昏欲睡。

门铃声响起。她猛然惊醒,这才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疲惫淹死在浴缸里。靠着下意识反应跳起来,胡乱擦了一下,裹上睡衣,大脑还来不及反应,还未猜测是谁,便打开了门。

她直接呆在那里。门口的灯光投在那人身上,一身黑色西装,肩上雪花尚未化尽,掩盖着淡淡酒味。

她脑子彻底宕机,半天开口:“穿这么少,你不冷么?”

那人抬步向前,在身后轻轻关上门,低声答她:

“别告诉我你要走,就是因为怕冷。”

他拉起她的手,紧贴在自己胸前,然后拥住她,嗓音醇厚如烈酒,在她耳边低语:

“这里是热的。你要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你栾自荐枕席~





第55章 缠绵游戏
灼热如海啸将她吞没。

她的呼吸在吞噬般的吻里苟延残喘,连挣扎都发不出声音,双手被紧紧反扣在腰间,整个世界几乎向后仰翻过去,却又被抵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积攒了最后的力气,狠狠咬下转身要逃,栾承咏吃痛一哼,终究没能让她脱手。她只来得及迈出一步,便被重重推在墙上,连她的双手一起困在怀里,抬手关掉了屋里的灯。

满室晦黯,室外大雪辉映着唯一的微光,沉重的呼吸扑在她的耳边,汗水濡湿的发丝贴着她的脸颊,一缕幽香在黑暗里蒸腾。她想要破口大骂,出口却如无力的哀求:

“别拿我当你最后的战利品。放我走。”

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每一个起伏都与她的心跳绞在一起,他低笑着回答:

“这招对我没用。我不是他。”

热气扫着她的耳边,一环一环卸去她的铠甲,她紧紧闭上眼睛把头转向墙角,竭力不去听他的话语。

“你对我有感觉,你一直都知道。”他沿着她纤细的颈,一路向下吻着。脊柱上传来的酥麻让她几乎难耐出声,他的声音却依然平稳:

“我这么努力,清光你心里的杂草,不是为了要你再逃。”

柔软的睡袍被拉下,勉强挂在她的腰间,他的手像是融化了夕阳的海水,缓慢的海浪冲刷着她的躯体,描绘她的锁骨如灵魂里生来的倔强,描绘她的圆润如心底小心掩盖的暗涌,描绘她的腰线如此刻她不自知的媚眼如丝。欲望如喉咙间的呜咽,再无办法压制地从身体和心脏的深处,发生,滋长,翻涌而上,如春日涨满的汩汩山泉,如陆地碰撞擦燃的层层岩浆,如天堂,如地狱。

“公平点,给我一个答案,也给自己一个答案。”

这句话轻易地穿透她的灵魂如一只归墟中的老蚌,第一次在黑暗里打开坚硬的外壳,露出那颗明珠。整个世界充满皎洁的月光。她转过身来,在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喘息声中,双手缓缓扶上他的胸膛,轻轻踮起脚,吻了他。

星空开始旋转,宇宙失落方向。前一刻衣冠笔挺的男人,用欣喜的深吻和拦腰而起的拥抱,回应她走出的第一步。空落落的卧室被雪光映的一片洁白,她沦陷在身下柔软的床垫和身上连绵的火花里,却在最后的欢愉到来前,被冷酷而温柔的推开。

男人每一条肌肉的线条都如捕猎的狮子般凶残,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掌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眼睛,声音嘶哑蛊惑如塞壬:

“叫我的名字,乖,告诉我,你把心交付的人。”

她在尖锐的疼痛和极致的欢愉里几乎掩面哭泣,被迫看着他的眼睛,海水在翻涌,向她兜头压了过来,她别无选择:

“承,承咏……”

男人的睫毛颤了颤,前一刻如兽般的狂野,被她的声音,忽地点化,孩童般无辜而满足。他再次俯身下去,将整个星空赠予了她。

……羞愧捂脸的分割线………

“醒醒,醒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广播声低低在耳边回荡,残夜尚未褪去,雪光愈发晶莹,她从昏睡中醒来,看着窗外的世界。

航站楼Arrival门前几盏橘色灯火,已经开始有车运送来来往往的人。她沉默地拿出钱包付账,将司机递给她的大箱子放在手推车上,看车远去。

转身,她已是一名离人。

她抬头看看天空。雪已停了,无风,阴沉,正是适合人沉睡的天气。她打好登机牌,破天荒给自己定了一个头等舱。过安检的时候被要求摘下围巾,她这才后知后觉,要命的没穿高领毛衣。检她的是个稚嫩清秀的小妹子,还没等她尴尬,妹子已经先对着她颈边草莓和锁骨齿痕,露出满脸红晕。

她也只好装作老手,满不在乎地走到传送带尽头,收拾好自己的包。

然后逃也似地奔到登机口,第一个走进登机通道,走到头等舱最后排角落的座位,蜷缩起来。空姐甜美的声音穿来,她看着自己用了两年的手机,默默拔出了卡。

“关机就可以了,小姐。”空姐疑惑地看着她。

她回过去一个笑:“刚买了最新款的手机。请给我一条毯子。”

气流推他们攀升,第一缕曙光里,她拉下遮光板,将自己裹得紧紧的,终于闭上了眼。

顺利登机是个奇迹。在没有别的事情需要她分神,身体的酸痛终于泛了上来。昨晚他的疯狂和宠溺,在她脑中如电影般一遍遍重复。她把自己的脸埋进毯子里,记忆定格在他平静的睡颜。坚毅,沉静,让人忍不住去抚上的鼻梁和眉峰,却依然睡的那样沉。她把自己收拾干净,齐整,蹲下身来,在他额前印上一吻。

“荒芜是不配作为回礼的。原谅我。”

她的泪终于滴了下来,在万米高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为那曾有过的一刻确定的幸福,为这将要来的漫长未知的自愈,为一个倔强到在快要冻死的时候,依然从燃着壁炉的温暖屋子中走出的灵魂。

可她知道他会明白,正如他在第一次真正吻她之前辞退她那般用心良苦。他和她,要的都是茁壮干净的爱情,他除掉了那么多的杂草,接下来,该是由她,播上生机的种子。

如果有一天,她牵起他的手,一定不是现在这个苍凉的灵魂。并肩而立,站在夕阳或月色下,坦然相依,才是她要的。也是他应得的。

小明和小红相向而行,相遇的时间依然难解,只是已知小红的起点,就是脚下缓缓放大的城市,D城。

而D城,用绿荫河流,满城火辣,拥抱了从冰雪中逃离的她。

新手机上简简单单几个微信号,原先的旧友只存了晓鸥一个,就连老陈都只能通过晓鸥跟木彦单线联系,晓鸥也更乐此不疲地把老陈的愤怒投诉截屏给她看,她乐不可支却假装淡定地回复过去:

“对这种叛徒,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

然后处理她们新开酒庄的烦琐事项。庄园大片的田里栽上了细细的葡萄藤,周围也有玫瑰花丛。她和晓鸥选了红色的玫瑰,火红的,让人一看就联想到生命、活力、喜悦的那种火红。田地边上是一排小小的三层小楼,晓鸥推荐了一个朋友设计,盖起来后果然带着纯正的欧洲风情,又不突兀,而是很好地融入了这片熙熙攘攘的土地。小楼平时按照主题旅店对外开放,那个朋友包揽了所有内装,就连客房的挂画,都是亲笔画的。木彦看着下面那个简简单单的签名,问晓鸥这是谁。屏幕那边的晓鸥一反平时大大咧咧的常态,有些支吾地说:

“就,上次你见过的那个……”

木彦疑惑地一挑眉:“上次?谁啊?……那个画画的小哥儿??”

晓鸥斜着眼看地面,轻轻,却坚定地点了点头。这次换木彦爆发出一阵欢呼的笑声,晓鸥如一头误入陷阱横冲乱撞的小鹿,哼唧了半天,才央她换了话题:

“我会认真的。你也要加油。叔叔恢复得很好,他也在加油。那家疗养院最近又接到了……好心人的资助,引进了新的仪器和药品。他开始对叫他的声音有反应了。”

木彦对晓鸥笑笑:“多替我陪陪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过去常驻……”

晓鸥隔空拍了拍她的头:“他把重家打理地很好。重暮峰的生活基本以游山玩水哄老婆逗孩子为主,就连新闻报导重家时,放在大标题的,也已经是重柏的名字了。”

那个名字不在让她的心波澜起伏,只是像一片羽毛落在草地上,依然有着令人珍惜的美。

挂掉和晓鸥的视频,她走到窗边,看着柔和起伏的丘陵,微微笑着,梳理那些回忆。然后被敲门声打断。小助理探进头来,捧着一摞资料:

“彦彦姐,这是基金会接到的第一批求助资料,我整理好了。”

工作让她像个陀螺旋转起来,她从重重大幕后,走向自己的台前,披上战衣,开始真正地奋斗。

当然上天也给了她一点幸运。短暂的冬天过后,天气和风土都得到了不错的结合,葡萄藤长势甚至超过了预期。晓鸥在欧洲时颇结下了一些国内的人脉,国内的酒庄在初春的时候就接到了大大小小几个订单,直接减去了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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