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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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王和她的压寨夫人-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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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沐等了许久,伸手到:“褚二公子,公主在林河县等着您呢,请。”
  他用了褚云驰在京中的旧称,仿佛将他来了宁远的这些年一概抹去了似的。或者在他,他们的心里,这种际遇,本就不该存在。
  褚云驰终于挪动了脚步,不再回头看一眼,只说了一句:“我去,放过他们。”
  韩沐一揖到地:“自然。蝼蚁罢了,公主也看不上这些。”又招了人来,“追拿王氏的铁甲卫,叫回来吧。”
  褚云驰点点头:“那倒是多谢她了。”
  曹猛在他身后,想拉住他,到地是迟了那么一步:“郎君,可不能去!”
  韩沐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笑道:“你有你的主子,我也有我的主子,你说的不错,我是条听话的好狗,我看你却不是。若你是条有用的狗,也许你家主子也不至受着磨难呢,嗯?”
  曹猛叫他气得发抖,可褚云驰被骑着马匹的骑兵拥着,一下子就被淹没了似的,他发了疯似的扑上去想把褚云驰拉出来,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还是薛魁拉住了他,道:“曹郎,别冲动!”
  曹猛一把推开他,几乎将他推倒在地:“我去追!”
  薛魁也不怪他,只重又拉住他道:“我即刻返京,去请相公出手!”
  曹猛这才反应过来:“对!还得请京中相救!我与你同去!”
  灵泉县。
  追杀庄尧等人的铁骑早不见了,楚玄拖着伤势,喘气都费力起来。
  庄尧找了一处农家,原本农人不愿借宿给他们,但这么多人还带着兵器,农人也不敢拒绝,便借了两间房子给他们,众人各自包裹伤口,低矮陋室内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
  有人正与庄尧汇报:“咱们动手的时候也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并不肯多说,只管砍杀。”
  也有听见了一句半句的:“仿佛是得罪了什么公主……”
  庄尧哪里认得什么公主,却听楚玄虚弱地道:“阿姐……我有事对你说。”
  “你不要说话了。”
  楚玄摇头,冷汗直流:“有关他们……说的那个,公主。”
  “……什么?!”
  “我怕那公主,是与褚云驰有什么关系。曹猛与我说了,褚云驰……求娶阿姐……”楚玄用力喘了一口气,道,“是为了躲避这个公主。”
  “阿姐……我怕他们会再追来。只怕不能……善终。”楚玄忍着疼痛也要说完,“阿姐何苦为了褚云驰,受这番罪?”
  庄尧像是没听清似的,讷讷地重复了一句:“……什么?”
  楚玄挣扎着坐直了身子:“阿姐与我一道走吧。那公主与褚云驰之间的烂账,何不叫他们自己算去?我们死了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他见庄尧不说话,几乎是哀求道:“阿姐。”
  他声音低低的:“我不愿再看你受伤了。你若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来给你好不好?”
  

  ☆、第 92 章

  
  休沐日。
  禇靖年轻的时候,颇有些风发意气,喜欢的事物也是骑马游猎,连投壶做戏都瞧不上,当然也可能是他技术不算最佳,经常比不过妻子郑氏。
  到了这把年纪,禇靖的爱好就变得和一般中老年人差不多了,侍弄侍弄花草,与人聊一聊佛经。
  忽地想起郑氏,是因为夜里一个梦。
  他梦到次子小时候,叫他教骑射,郑氏就在旁边教他一些游戏。梦境十分真实,弄得禇靖醒来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一忽儿佳人已逝,一忽儿那个闹腾的小儿子已经似模似样的,要成家立业了。
  京中风言风语如今已经少了很多了,禇靖只要等待风平浪静了,便将儿子的婚事办了。他是不可能亲去的,褚云驰也不宜回来,这期间怎么弄,也是一桩麻烦。禇靖一边惆怅,一边侍弄着院子里的几颗观赏用的桦树,一个不留神,叫他剪了好大一块缺口,心疼的够呛,骂了褚云驰两句,把这个锅甩给了儿子。
  不过,禇靖每次梦到褚云驰,确实总要发生些怪事的。
  正琢磨呢,有小仆进来禀报:“薛郎从宁远回来了,想见一见相公。”
  禇靖一皱眉:“不过训斥了大郎一回,这是做什么?那是他的人,叫他自己见吧。”
  那小仆一脸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畏惧禇靖,扭捏半天还没说话呢,薛魁却已经闯进来了,一身风尘仆仆,脑门上全是汗,几乎站立不稳,连滚带爬地奔了过来。
  “相,相公!二郎在宁远出事了!”
  禇靖脑袋嗡地一声,手里的花具咣当摔在了地上。小仆连忙扶了他一把。禇靖强稳住精神,问:“说清楚些!”
  “公主,乐宁公主!她派人劫走了二郎!”
  薛魁颠三倒四地将经过说了,禇靖手都抖了起来,口中道:“……不像话!皇家怎么出了这么个孽障!”
  小仆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装作没听见,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薛魁见他盛怒,却也不敢不说完:“相公,公主派去的人……叫韩沐。”
  果然,禇靖愣住了:“韩沐?这个名字……可是江城韩氏的后人?”
  “曹郎查过他的底细,正是江城韩氏。”
  “……冤家路窄!”禇靖叹息一声,却也顾不上这些了,唤了人来:“备马,进宫!”
  底下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禇靖要骑马进宫?他那个品级,乘车都是一堆一堆的仪仗,骑马?
  可也没人敢质疑,匆匆备了好马,禇靖换了朝服就往外走。
  此时薛魁也有空跑去跟褚凤驰说一声了,褚凤驰听了,第一反应便是出去拦住了禇靖。
  禇靖一把挥开他:“你拦着我作甚?!”
  褚凤驰道:“阿爹便是进宫,也来不及呀!还是我亲自去安东郡一趟快些!”
  禇靖略一思索,便同意了:“舍人不止你一个,我替你告个假就是了。”又问薛魁,“你路上走了几天?”
  薛魁答道:“十一天。”
  禇靖脸色一滞,褚凤驰看着也有些不好。
  十一天……褚云驰从宁远出发,便是慢悠悠的马车,恐怕也快到林河县了。他一旦落到公主的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禇靖父子都不敢想。
  只看箫三,原本也是个风流倜傥的孩子,如今……看一眼都叫人不忍。
  公主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叫人不敢猜。
  “你带人分两路,一路去找褚奉春,叫他从郡府中拨人手,想办法速速去林河县。”禇靖当机立断,对褚凤驰道,“另一路,你亲自带着自家部曲,直奔林河!只要别伤着公主,旁的自有我扛着。”
  褚凤驰点头应下,即刻点了人就走。
  禇靖则跨马而上,直奔皇宫。
  此时,正临近太后寿辰,宫中十分忙碌,人人脸上都带着喜庆——太后寿诞,不高兴也得高兴。是以禇靖一脸肃穆就十分惹人注意了。
  皇帝听说禇靖来了,还高兴地招呼人备了好茶果。他削爵的心思,从来就没放下过,禇靖是他的支持者,禇靖的门生故旧里,也是有不少能给他打头阵的。
  哪想到,禇靖一进来就行了一套大礼。
  按说做到了尚书令这个位置,能叫他行大礼的场合,除了祭祀已经很少了,把皇帝吓了一跳,叫人搀扶也不好使,只得亲自从宝座上下来去拽禇靖。
  禇靖绷着脸,开门见山地道:“臣老病惭愧,还望陛下准了臣归田园做一桑麻老者吧。”
  皇帝听了,冷汗都要下来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禇靖这是唱的哪一出:“尚书令何出此言?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褚公若不在了,朕这千秋大业怎么办?”
  禇靖深吸了一口气,听皇帝这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这才缓缓地将公主的事情说了。语气也十分委婉,无非是儿子不懂事,不知怎么得罪了公主,如果公主生气,希望能让自己辞官恕罪。
  这个,就是禇靖的大杀器。
  封建君主制,就是皇帝一家都是傻缺,你也只能迂回作战,而不能直接问他:“你们家是不是脑残。”
  辞职要挟这种事,基本上也是只能做一次,效果才最好。禇靖把这张好牌用在了褚云驰身上。
  果然,皇帝傻眼了。
  他本就知道,褚云驰要娶一个山野女子为妻,如今,他家妹子连山野女子都不叫人家娶了。这不是不给活路么。而他心爱的老丞相,只能默默地忍辱含垢,用辞职来求个平安了。
  抬头看看,上午脸上伤还没好可能这辈子都好不了的箫三还来上班打卡了,下午另一个受害人家属就来辞职了。
  皇帝也很想找个人哭诉一番。
  外头是准备太后寿诞的宫人们,各个面带喜色;殿内是儿子遭了罪的老丞相,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
  皇帝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了禇靖的手:
  “卿受了这些委屈,我必是不能坐视的。”
  禇靖舒了一口气,却并不能放松。
  他回到家中,得知褚凤驰趁着城门还开着已经走了。在家中坐了一阵,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翻来覆去地算时间,可怎么算,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得了今上的保证,却发觉一切仍在原点。
  正如褚云驰知道,如果庄尧出事了,死在了公主铁骑的手中,那么他什么也做不了。皇帝不会因为乐宁杀了个山大王、女土匪,就处置了她。
  禇靖也知道,如果褚云驰出事了,哪怕褚云驰被乐宁公主治死了,皇帝最多也就是给褚家一些补偿,公主永远是公主,哪怕她被软禁,受责罚,除非她造反,否则皇室的身份永远都会让她悠闲地活着。
  褚家心急如焚,来不及了。
  只要褚云驰无事,褚家在不伤害公主的情况下哪怕做得出格一点儿,他也能在皇帝面前把事情圆回来。可是来不及了。
  便是褚凤驰星夜兼程,也来不及了。
  他甚至不知道,褚云驰是不是现在就已经落入了公主手中。
  尚书令禇靖,心中头一次生出了些许不忠不义的年头来。
  林河县。
  韩沐悠悠地骑着马,走在一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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