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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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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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乏好事之徒,从养心殿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那日皇帝自景和宫回了养心殿,不知因由何故,忽然大发雷霆。盛怒之下摔了好些贵重的物品摆设,不小心还割伤了手,张太医亲自去了趟养心殿包扎。也就是从那一日开始,皇上整日里不苟言笑,举止间甚至带着一股慑人的煞气。

至于传言是否真实可信,却又不得而知了。真相是什么大概也只有皇帝知晓,当然还有一人,那便是与皇帝形影不离的顾长顺。但是顾长顺的口风一向紧实,众人只好谨言慎行,唯恐触到龙须,平白被迁怒。

正值五月五端午节,阮凝湘大肆赏赐了宫人们一些节礼,就赶着去宫中赴家宴。

为博君一笑,后妃们可谓使劲浑身解数表演各自的才华。阮凝湘唯一的看家本领就是跳舞,腿伤不能再舞,便乖乖坐在角落里和赵婕妤欣赏着她们的表演。其实她对这些嫔妃表演的琴棋书画歌舞等实在不感兴趣,她的兴趣在案桌上的美食。

阮凝湘端正坐姿,一边听着赵婕妤低声对她点评那些女人的才艺,一边垂眸拈了点心趁人不注意偷偷塞进嘴中,吃得不亦乐乎。

吃了太多甜食,阮凝湘觉得有些腻呕,便推开点心碟子,将一盘子荔枝慢慢挪到面前。她极有耐心地一粒粒剥开果皮,还特意去了荔枝核,将莹白的荔枝肉一一码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

赵婕妤见她剥了一盘子荔枝肉,伸手想拈一颗尝尝,却被阮凝湘无情地拍开了,捂着那个盘子,她抛出一句,“想吃自己剥。”

阮凝湘脸上满是得瑟,拈了一颗荔枝肉有滋有味地砸吧起来。

赵婕妤鼓着脸颊,刚要伸手去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北边战事吃紧,将士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宫中如此铺张奢靡,岂不让天下百姓寒心。来人,将这些荔枝都撤下去赏给将士家属,往后也不用再运往宫中了。”

此话一出,众人诧异万分,虽然后宫不能打听朝政,可是也会传进来一些小道消息。赵将军骁勇善战,明明北边战事频频告捷,皇帝却说了句,战事吃紧。

皇后顿了顿,笑着道:“皇上体恤将士,是大宁之福。”

众人都起身附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人们得了吩咐鱼贯而入,将一盘盘荔枝撤下去,走到阮凝湘跟前时,只见她一脸肉痛地护着一盘子荔枝肉。小太监只好勉强示意:“阮芳仪,请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阮凝湘犹豫再三,感受到一道阴恻恻的目光盘旋在她身上,只能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小太监将那盘她辛辛苦苦剥了半天的荔枝肉端了下去。

然后,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皇帝近来看她极不顺眼。

33自负骄傲

五月五一过,天气越发炎热起来。内务府分派了冰块,不消说各宫领取的冰块大小,自然取决于嫔妃的受宠程度。

锦瑟端了一盆刚领来的冰块置于正殿中央,和竹烟各执一把团扇使劲扇着冰块,饶是如此,阮凝湘仍觉着身上汗涔涔的。

瞅了一眼脸盘大小的冰块,她无力地摊在躺椅上,听闻内务府新得了几架木制风扇车,它的原理是水力驱转轴轮带动叶翅旋转。只消让它对着一座冰山,整个大殿顿时阵阵凉爽。除了一后三妃,皇帝还赏了赵婕妤、傅婉仪、沈贵人各宫一架。

阮凝湘也只有干羡慕的份,毕竟她的吟霜阁连冰山都没有,就更别提风扇车了。

受宠与失宠间的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沉思间,一袭桃粉色裙衫的赵婕妤抱着胖兔跨进正殿,笑嘻嘻道:“阮姐姐,禹王爷上个月去了趟江南,前几日便回京了,现下正在养心殿跟皇上叙话呢。”

阮凝湘兴致缺缺,“他回京与我们何干?”

“听闻他此番游历江南,带了不少江南玩意,你就不想去养心殿瞧一瞧?”赵婕妤眨着眼睛怂恿道。

“可是皇上……”应该不会乐意见到自己吧。虽然不知道原因,就凭皇帝这么多天来对她不闻不问,那次家宴上特意命人撤下荔枝,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是有意针对她。

赵婕妤起了八卦之心,“姐姐跟皇上闹矛盾了?”

阮凝湘不由的苦笑,她哪有那个肥胆,敢跟皇帝闹矛盾。

赵婕妤见她言辞闪烁,便有些恨铁不成钢:“待会姐姐到了养心殿跟皇上服个软,然后撒撒娇,男人嘛还不就吃这一套。”

见她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阮凝湘憋不住笑出声来。

赵婕妤急红了脸,将胖兔抱给樱桃,拉着阮凝湘往外走,“难不成姐姐还想跟皇上老死不相往来?”

阮凝湘被她拉得踉踉跄跄,心底却对她的话深以为然,费尽周折博得了皇帝的欢心,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宠,实在心有不甘。指望皇帝回心转意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她早该主动出击找出原因,然后对症下药。

养心殿,楚禹兴致勃勃地畅谈着江南的风土民情、路途上的奇闻轶事,渐渐地,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索性停下来住口不语。他原以为皇兄定会对此极感兴趣,这也是临走前皇兄特意吩咐他留意的,故而一回京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宫中。

可是显然皇兄今天心神恍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对他诉说,又或者几大家族又有了什么新动作?这样想着,他便凝眉等待皇帝的下文。

面对最为亲近的皇弟,楚焱权衡再三,终于郑重地开了金口:“你说,一个女人如果不愿意给她的男人生孩子是为什么?”

楚禹怔忡半晌,扑哧笑道:“天底下哪有不想为丈夫生孩子的女人,唔,除非那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丈夫。”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笑容就换作了尴尬。皇兄会问这么磨叽的事情,铁定是在暗喻自己,那个女人极有可能是后宫哪位嫔妃。可是历朝历代,只听说削尖了脑袋想生孩子的嫔妃,就没见过哪个不想生的嫔妃。

不出所料,皇帝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眼底迸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案桌上的双手也越攥越紧。楚禹不想无端牵累那位嫔妃,更不想惹事上身,忙道:“臣弟就是随口一说,或者她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苦衷也未可知啊?”

很快宫人来报赵婕妤和阮芳仪求见。

楚焱极力压下满腔怒意,“传。”

阮凝湘跟在赵婕妤后面进了养心殿,顿觉凉风送爽,身上的炎热去了大半。

楚禹一见到赵婕妤,便不敢置信地指着赵婕妤怀中的胖兔,笑着揶揄:“赵雯悦,我对你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一箭射死它,省的如今被你折磨成这副熊样。”

“不许你这么说我家小玉!”赵婕妤轻抚着怀中的胖兔,眼泪婆娑而下。

楚禹没想到她这么禁不起玩笑,顿感头疼,连忙哄道:“行,我错了,你们家小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世上最可爱的兔子。”

赵婕妤破涕而笑,擦干眼泪,扬眉道:“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从小到大,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楚禹不禁感慨,皇兄要应付后宫三千佳丽,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又问道:“说真的,它这么胖还跑得动吗?”

赵婕妤见他质疑胖兔的敏捷,不服气地邀他一道去殿外展示小玉敏捷的行动力,相机又给阮凝湘使了个眼色。

待二人去了殿外,殿中只余阮凝湘和皇帝两人,活跃松快的气氛也瞬间烟消云散。

阮凝湘渐渐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只因她余光瞟见皇帝的视线一直焦灼在她身上,耳廓便有些发烫,倒不是害羞,而是害怕。炎炎夏日皇帝的眼神却令人觉得寒意侵骨,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楚焱看着面前这个沉默不语、一脸无辜的女人,没来由胸口就是一阵气短。

回想那日景和宫中,他分明注意到张太医异样的神色,还一度以为这个女人怀孕了,当时他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可是张太医却并未言明。他悬着一颗心把张太医召到养心殿,细问之下,也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那种兜头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的感觉。

“阮芳仪似乎长期服用避子药,如若再一直服用下去恐难有孕。”

憋闷、气短,愤怒,统统不能形容它当时暴躁的情绪,仿佛周身的气血在体内疯狂游走,急于寻求一个突破口,即便摔了所有东西也不能平复胸口的那股怒火。

她凭什么?多年帝王的自尊和骄傲,在那一刻瞬间分奔离析。

一向不喜欢过分聪明的女人,但是沈氏中毒一案,亲眼见识到阮氏的力挽狂澜,不但洗脱嫌疑还一举扳倒常贵嫔,他又觉得聪明些也未尝不可。至少她很懂得晓识大体、安守本分,又处处为他着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争,什么时候必须退。

这样的女人最得他的欢心,完全不用担心她会恃宠而骄,她不会向你索要不该她觊觎的东西,

然而现在他最气愤的就是她那份该死的识大体。

他也不愿再踏足吟霜阁,因为看见她张没心没肺的笑脸他就觉得分外窝火,而且如果他歇在她宫里过夜,就意味着避子药她还会继续喝下去。

顾长顺端着茶水进来,就看见觉察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息,说来,这一段时间养心殿阴霾蔽日,宫殿内空前的安静,人人揣着小心,唯恐行差踏错半步。

主子开心了,他们当下人的干起活来也带劲。只盼着这位阮主子开开窍,把圣上哄开心了,也就谢天谢地了。

“芳仪主子,奴才要往内务府一趟,烦你伺候一下茶水。”

阮凝湘起身接过茶水,笑着道:“公公尽管去吧。”

顾长顺目送着两位主子出了养心殿,急忙撩起帘子进内殿,却见皇上正埋首案间批阅奏折。只瞧那紧紧蹙着的眉毛便足以说明,余怒未消。他便长长叹了一口气,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跟着皇上这么久,他当然知道皇上极为自负,若能腆下脸来询问阮主子,那就不会独自一人生半个月的闷气了。

他心下忖了忖,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楚焱头也未抬,冷冷道:“有事就说,没什么事就滚出去。”

事到临头,也只能靠他了。顾长顺清了清嗓子,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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