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亲狈友 (上部)作者:恩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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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亲狈友 (上部)作者:恩顾-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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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杀将方向盘打死,开出停车场,“那就总结成大纲再讲。”
  柏为屿“操”一声,“那我不讲了。”
  段杀无所谓状,车开出老远一段,柏为屿诈尸似的猛然大喊:“停车!我要回妆碧堂!”
  “妳又怎么了?”段杀腾出一只手拉住他,“别吵。”
  柏为屿指着他的鼻子:“跟妳过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连听我讲个故事都不肯!”
  “讲吧,”段杀耐着性子:“我听着呢。”
  柏为屿安静下来,用说书的口气:“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偏僻的山沟沟里有个大美女,那是一个真正的山沟沟,穷得连饭都吃不饱……”
  段杀一听故事的开头就头疼:“捡重点的说。”
  “她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高挑个子,瓜子脸,大眼睛……”
  段杀截断他:“妳恋母恋到这个地步也很了不起了。”
  柏为屿大惊:“妳怎么知道我在说我妈?”
  “我随便猜的。”段杀诚恳地请求道:“描述性语言就不要用了,然后呢?”
  柏为屿不自然地抓抓头,继续说:“然后村里来了一批毕业考察的地质大学学生,她和一个学生好了,有了爱的结晶。”
  “妳直接说是妳就行了。”段杀干呕:“结晶,亏妳说得出来……”
  “不要插嘴!”
  段杀耸肩,专心开车。
  “后来大部队要离开,那个学生也跟着走了,说回家和父母通个气就来找她,可一去就再也没音讯。是另一个学生回来,留下和我妈结婚,做了我爸,教村里的孩子念书。我上小二的时候他胃出血死在送医院的路上,再也没有老师到那个村里教书,走出村要花上两天时间,我们村的孩子全辍学了。我才七岁,家里没了顶梁柱,天天都吃不饱,饿的眼睛都肿了,还得下地帮我妈干活……”
  段杀将车停到路边,摸摸柏为屿的脑袋,想笑笑不出来:“怎么这么惨?”
  柏为屿啐道:“妳有钱人家的少爷能懂个屁!”
  “接着说。”段杀确实不懂,他小时候是在美国过的,后来跟父母回国,一直住在城里,从没为温饱发过愁。
  “我十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暴发户,自称是我大伯,把我和我妈接到广州,住上了富人区的豪宅,一群高文凭家教围着我转,我只学了两年就直接跳进贵族中学念书,接受最好的教育,本来我还很感激他……”
  段杀微感意外:“妳的意思是,妳后爸才是亲爸?”
  “嗯,”柏为屿沉沉地应了声,又说:“他们瞒了我很多年,后来老家伙的公司挪到河内,他要带我和我妈一起过去,就忙活着和我妈结婚,给我办过继手续,不小心才说漏嘴的。我摔了一屋的东西跑出来,再也没向他要一分钱!想不通,我妈怎么会原谅他!我才不认他呢,什么玩意儿!”
  段杀想了想,劝道:“那是上一辈的事,妳别一个人耿耿于怀的。”
  柏为屿把烟丢到车窗外,“上次我去了一趟河内,本想看在我妈的面上和他缓和缓和关系,没想到那老家伙要我改姓。我去他妈的!”
  “妳妈妈的意思呢?”
  “她居然也同意!”柏为屿扯住段杀,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压抑不住地发颤:“他们都忘了我爸!我爸牺牲了多少?他原本是衣食无忧的高干子弟,娶了乡下老婆后城里的父母亲戚和他断绝关系,他胃出血时村里人用板车把他运到镇上,走山路走了两天一夜,他是活活痛死的!”
  段杀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好了,别想了。”
  “他们都忘了他了……我大学毕业那年想回村里给他扫墓,飞机转火车,火车转小巴,小巴转人力三轮车,那个村直到现在还没一条像样的路,直到现在还没有志愿者到那儿去支教,直到现在还穷的叮当响!我没有我爸无私,我留了两天就跑了,他去的时候比我还小,一直留到死。”柏为屿忍了良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只可惜漫山遍野的荒草,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墓……”
  段杀把他揽进怀里,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妳爸爸死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想着他却放着好日子不过。”
  柏为屿咬了咬嘴唇,找不出话反驳。
  段杀的吻溜到他的唇角,舌尖顺着他的泪水一路细细碎碎地轻轻啄:“别哭了,伤心的事少想没什么不好,想多了也无济于事。”
  柏为屿抬臂抱着对方,赌气说:“老家伙既然有动作了,恐怕不用等多久他就会找上门来,到时我带妳去见他。”
  段杀皱眉:“干什么?”
  “气他!”柏为屿狠狠地抹把眼泪,“把他气死我一定好好奖励妳!”
  
  杜佑山回到家里,打开门,莫名有种毫无缘由的欢喜:武甲回来了!他蹬掉鞋,迫不及待地转过玄关,看到两个儿子趴在地上下飞行棋,桂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有武甲。
  杜佑山脸上的笑容潮水一般退下去,桂奶奶忙站起来张罗道:“杜老板,妳今晚又回来啦,这么迟了,我还以为妳在外头过夜了,吃点心吗?还是先喝点水?”
  两个孩子察言观色,匆匆收拾一番,顺墙根往自己卧室里奔进去。
  杜佑山喝住他们俩:“给我站住!”
  两个孩子老实站住。
  “杜卯!今天有没有和同学打架?”杜佑山想找借口揍儿子一通,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哪个是杜卯?”
  杜寅举手:“我。”
  杜卯也举手:“我。”
  杜佑山白眼一翻:“杜寅死啦?”一手扯着一个儿子的耳朵,“那我就两个都打!”
  桂奶奶急得跳脚:“孩子没做什么坏事,怎么又打上了?”
  杜卯捂着耳朵哎呦呦叫唤:“我今天没和同学打架!妳干嘛打我?”
  杜佑山气急败坏:“谁叫妳装杜卯!”
  杜寅抽泣:“爸爸,是我装杜卯……”
  “都给我闭嘴!”
  杜寅小声求道:“爸爸,那妳小声点打,武叔叔在屋里睡觉呢,别吵他。”
  杜佑山一愣:“什么?他回来了?”
  杜寅怯怯地点点头:“嗯……武叔叔晚饭时回来了,说特别累,饭也没有吃,冲了个澡就去睡觉了。”
  哎呦喂,我的儿子怎么长的这么可爱?杜佑山在杜寅脸蛋上亲了一下,“乖儿子,快去睡觉。”
  杜寅莫名其妙:“爸爸,妳不打我们了?”
  “爸爸和妳们开玩笑呢!”杜佑山笑成一朵花儿,拍拍俩儿子的小屁股,“去睡觉,快快快!不然爸爸真的打了。”招呼桂奶奶道:“快带这俩兔崽子去洗脸刷牙。”
  俩孩子面面相觑:爸爸又发神经了?
  杜佑山也不等那三人反应过来,便一头扎进卧室里,关上门,抹黑爬上床,抱着床上的人使劲嗅了嗅——是武甲的气味。
  “武甲!”杜佑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唤:“宝贝,妳回来啦?”亲了两口,见武甲还没醒,不耐烦地推推他,嗓门也拔高了:“醒醒!”
  武甲被吵醒了,不想搭理他,装睡。
  杜佑山很气馁,爬起来自言自语:“真无聊,我要去打杜卯。”
  武甲立刻拉住他,无奈道:“杜老板,妳这是有病,得治。”
  “醒了啊?”杜佑山在黑暗中笑出一口白牙,“今天是柏为屿画展的开幕式,我刚回来。”
  “我知道,我挂电话问了会所工作人员那里的情况,恭喜您又多了棵摇钱树。”武甲的声音平平淡淡的。
  “我们不谈公事。”杜佑山扯下领带,解开衬衫的扣子,俯身咬咬武甲的耳朵,柔声说:“今天又有人说我欺负妳了。”
  “杜老板不必放在心上。”武甲翻个身子,脸埋进枕头里,完全没精力和杜佑山胡搅蛮缠。
  “我今天认真反省过,我确实对妳太过分了,今后我像对我老婆一样对妳。”杜佑山拦腰抱住武甲吻了又吻,手不老实地往下摸去,像宣布什么重大事件一样郑重地说:“武甲,我杜佑山从今天开始追求妳。”
  “杜老板,妳大概喝醉了。”武甲想笑,笑不出来,忙不迭抓住杜佑山的手阻止道:“我很累,妳能不能改天?”
  “我只是抱抱妳,不做别的,妳睡吧。”杜佑山笑了笑,不再搭言。这一夜他突然顿悟了:自己实在太可笑了,居然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这么多年,管武甲怎么忘不了周烈怎么天涯海角的去找,人死了那么多年,骨灰都扒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可不安心的?
  杜佑山总是反复无常,没法放心付出感情,一阵子一口一个宝贝,一阵子非打即骂。白左寒的话点醒了他,就凭他这几年对武甲的态度,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他,他以前追求魏南河的未婚妻若是用这种扭曲的方式,任凭他杜佑山有天大的能耐都不能把人搞到手。
  “他在妳身边这么多年,妳有像对妳老婆的一半好,他早死心塌地跟妳了。”白左寒是个旁观者,看得比当事者清楚多了。
  杜佑山紧了紧手臂,仿佛催眠对方一般低语:“我现在对妳好,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解禁后也都会贴到网络上的。)


助手

  白左寒的城雕工程七月开始动工,他的工作室是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废旧礼堂,只有一层,好几百平米,虽然白左寒配了中央空调,但太阳光透过一扇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明晃晃地照进礼堂里,照得白左寒心烦气躁,觉得空调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此大型的泥塑不需要使用打底板了,直接在墙上敲满钉子,隔三十公分钉一块木条,白左寒手上有十几个固定的帮工,其余是雕塑系本科生,大家都知道白教授出手挺大方,趁暑假来赚银子。学生们一个个恭恭敬敬地叫杨小空“师兄”,杨小空嘿嘿傻笑着应了,指挥大家在钉子和木条之间缠绕铁丝,用以挂泥。
  白左寒把杨小空从脚架上拖下来,“妳不需要忙这些。”
  杨小空丢下手里的铁丝,“那我做什么?”
  白左寒丢给身边的帮工一张效果图,嘱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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