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花火 大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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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花火 大合集-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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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脸猛得烫起来。我扑上去打他,然后被他捉住了手腕,说你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拉我的手,故意那么说的,对不对。 

  我不啃声,低头看脚趾。他就一把将我拉起怀里,说白白,我会想你的。不论我去哪里。你给我的欢乐,无人能及。 

  我的眼泪掉下来,湿了他的衣领。 

  那么胡小宁,我与柴静共享着你的那种悲伤,你看得到么? 

   

  {2001·小暑·街角} 

  我开始高考了。八点四十进考场的时候。楚格站在我的对面。他说白白,要加油。 

  我点头。然后他转身,我突然愣在原地,在楚格T恤的背后,那么大的一个头像,竟然是我。 

  是他那日在山上作的画,他印在了T恤上。 

  我连忙喊住了他,我说楚格,我不去北京了。所有的志愿,我都会报本城。 

  楚格的脸在那一刻定格。我转身进了考场。 

   

  胡小宁高考的前一天,他仍然站在我家的门口。像个执着的守门人。 

  离他几步远的距离我便笑得直不起腰,我说兄台,不参加高考了吗? 

  他说何止是参加。我还要与某人看齐,到首都去生活几年呢。 

  我走到他身边说,努力。胡小宁。 

  他说是。今天明天后天。等我三天。三天后,我会敲着你家的窗户叫你起床。然后一个月后,我考入北京某院校的通知书,会敲锣打鼓地由人送来……白白,如果我走了,你会不会记得我? 

  我说不会。需要记得东西太多了。司马光郑和左宗棠,哪有功夫记你啊…… 

  正说着,胡小宁的手机就响了,他示意我别出声,然后接起来,一分钟后,他的表情变得不耐烦,说是!不会变的。高考我不会参加的……你哭也没用。别再劝我了! 

  然后挂上电话。我看着他,不作声。他说是柴静。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天认识起,她就想主宰我的生活。白白,关于我会全力以赴高考的事。只有我们知道。我会让全城人民,为我惊叹。 

  我点头。胡小宁,你要加油。 

   

  在家待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也不见胡小宁的影子。我有些慌了。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于是晚上的时候又跑回学校去。迎面遇了欣然。她说白白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呀?今天咱们全校老师都快疯了。 

  我说出什么事了?跟胡小宁有关系吗? 

  欣然的脸上出现狐疑的神情,她说你好准啊。全校人都期望柴静可以考市文科状元呢,结果她四科全交了白卷。 

  天昏地暗。柴静。 

  欣然碰碰我,说你没事吧?听说是真是因为胡小宁哎。谁让他在前一晚还告诉柴静他不考大学的。哎,真可惜啊。 

  我扔下柴静去外面给胡小宁打电话,只响了两声他便接了起来,他说喂,声音哑哑的。 

  我拿着话筒突然说不出话,他继续问是谁,很快又接了一句,白白? 

  我说是。 

  他说对不起,我有事。没能去找你。 

  我说没关系。但是你考试…… 

  嗯。我全考了。可是柴静她,我刚从她家出来,一出考场她听我同学说,我答得满满的时候,她晕倒在楼道里了…… 

  我说胡小宁,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去照顾她吧……但是小宁,你要记得,忙完了,联系我。 

  他沉默了一下,算了吧,白白。我要给柴静一个交待了。再见。 

  电话那端响起忙音,我自电话亭里慢慢蹲下身去,没有一个理由可以再让胡小宁回到我身边。也没有一件事情,可以让我比过柴静的决心。 

  所以,胡小宁,我也只能和一声:保重了。 

   

  {2001·处暑·音响店} 

  最后一门结束的时候,楚格来接我。他说白白,多么巧,正好,第二十次。 

  他带我到星际网吧去,他说惊喜就在我的网吧里。 

  我们在晚上九点同时上戏。到那个华丽的网络游戏中去,他在消息里说白白,回帮里来。我们在大殿等你。 

  我便飞了回去。走进正殿。 

  厅的两旁灯火通明,满屋子的大红喜色,里屋里,大片的玫瑰整齐地排成白白两字,我惊喜地捂了嘴巴,帮众们全进来放起礼花,楚格从帘子后走出来,手里拿只玫瑰。 

  所有人都欢呼着,喊帮主夫人。 

  我的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一转身,楚格站我眼前,递上一把纯白的玫瑰,说白白,做我女朋友,我来不及拒绝,楚格已经在我的额头吻了下去…… 

   

  2001年七月后,我跟欣然就要进入高三。 

  八月初,学校的成绩单公布,胡小宁以五百五十多分,被北京的一个学院录取。我看着红榜,默默地掉下眼泪。 

  八月末的时候,我听说胡小宁会在第二天离开。于是前一夜便守在车站,为了可以为他送别。然而到凌晨的时候,我在侯车室发起了烧,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 

  所有去往北京的列车都已经开走。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我鼻子一阵阵的酸楚。 

  我一个人去走那条长巷,一个人去吃月亮船,一个人跳下站台,在长长的铁轨上踢着石子,终于在昏黄的路灯下,哭得不要抑止。 

  九月一日。我开学。那天晚自习时,电台里放了一首《盛夏的果实》。 

  主持人说,这首歌是一个叫聂楚格的男生点给他已经分手女友的,他想对她说,既然选择了去外地上学,那便已经走出了我视线,此后,盼望幸福。 

  盼望幸福。这四个字在那天结束的时候,无端端的触痛了我的心。 

  下晚自习后,我跟欣然到路边的店里买卡带,我问有没有《盛夏的果实》? 

  老板说只有一盒了。是留给一个老主顾的。我说我可以出高价。然后身后便传来一个男音,说小孩,你可以出多高的价,说来听听。 

  我不回头。被欣然握着的手心,却出了一层层的汗。我拉着欣然从他面前绕过去,径直出门。 

  他在后面喊我。欣然说白白干嘛啊?路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拉我停下,我回身很愤怒地吼她,你若不走,我自己走。放开我。 

  胡小宁从后面抱过来。直接抱了我,紧紧地,我快透不过气。 

  我挣扎,咬他肩,踩他脚,他不松手,说白白,我分手了。 

  我安静下来。他伸出手指给我看,说上一次为了躲老师时,你牵我手让戒指划到了吧?现在没有,再也没有了。 

  他的手指上从前是有一枚精致的戒,然而现在上面空空如也。我抬头看他,他捏我鼻子,说我答应柴静最后一个要求便是送她去上学。她在天津,花高价读了一个不错的学校。 

  白白,我终于还清。 

  白白,我已自由。 

  白白,别再推开我。 

  然而这一天之后,胡小宁再次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2002·白露·饭店} 

  而对于楚格,我一直愧疚。 

  转眼我跟欣然都踩过高考这道门槛。其实若不是那一天,我见到欣然,我想,我是会留在这个城市吧。 

  那天我正要在第一栏志愿上填写本城师范,结果欣然就气喘吁吁冲了起来,说白白,你等下。 

  她说白白,胡小宁他骗了你…… 

  还记不记得胡小宁去年音响店与你遇见的事情? 

  去年因为高考和胡小宁的背弃,柴静都快崩溃了。她瞒着所有人,吃了安眠药,送到医院的时候,是我舅舅接的诊,虽然保住了命,但是大脑严重受损,失去语言功能了,我舅舅建议到天津南开医院就诊。你见到胡小宁的那天,是他们临行的前一夜。 

我的脑子轰地炸开,我说那么现在呢?柴静好了没有? 

  已经转院回来了。前天听舅舅说柴静可以说些简单的发音,但是想恢复,怕是这辈子没有指望了。 

  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我终于明白那个夜里,胡小宁在我面前掉下的眼泪,他也是孩子,不堪重负的时候一样会逃开。而只有我,能让他真正的放松下来。 

  我握着欣然的手,说谢谢你。但胡小宁那天回来,是为了寻找慰籍,那不算欺骗。我将师范两字写进志愿中。 

  白白,欣然上来夺走我的志愿书,如果胡小宁在那一天,是为了与你做最后的告别呢? 

  我抢回表格,死死地握着笔,坚持着将志愿填完整。眼泪一颗颗掉下来。 

  欣然就蹲下身来,趴在我的腿上,说白白,你走吧,好不好?这个城市你留下来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残忍,柴静会永远的待在这里,胡小宁也休学回来,白白,我求你,你走…… 

   

  楚格在那天晚上宴请他所有朋友。我是最后一个被告知的。 

  我微肿着眼睛站到楚格身边,他抚着我的头说大家都过来,这是我女朋友骆白白,为了我,她很高的分数却只报了本城的学校。 

  人群中有啧啧的羡艳,他说,白白,我会用生命去爱你,真的…… 

  我终于抑制不了心中对他的愧疚,我终于鼓足勇气冲他说,楚格,我没有报本城! 

  我不能欺骗楚格,也不想对自己残忍。 

   

  {2002·秋分·站台} 

  我提着行李上了计程车,欣然来送我。她说白白,你走了,我会想你的。 

  我说嗯。我又不是不再回来。 

   

  当列车快要开的时候,我突然看到站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慌忙跳下车的时候,发疯般地在站台上奔跑,我的胡小宁啊,你藏到哪里去了呀? 

  列车已经鸣笛,我失了魂般的站在月台上,眼泪大颗地掉下来,大声地喊:胡小宁,你出来啊。再让我看看你啊。你出来啊……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列车员走过来,硬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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