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花火 大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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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花火 大合集-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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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列车员走过来,硬拉我上了车,车开动的那一瞬间,柱子后面一个瘦高的人影慢慢的蹲下身去。 

  我的眼泪便被这个城市最后一场大风,吹散去了。 

   

  {2004·小雪·北京} 

  大二的一天,楚格带着他的新婚妻子,蜜月旅行顺道来看我。 

  他大方地将我介绍给她,说这就是骆白白,那天你在小区里看到我哭的不成|人样时,就是她抛弃了我。 

  我笑捶他一下,我说你这是记仇,还是感恩哪! 

  楚格笑,说白白,你走后,有一个叫胡小宁的人来找过我,第一眼看见他,真以为我们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呢。他问我你的电话和地址。被我一拳打出去了。楚格不好意思的搔头,那个时候,我是太冲动,谁提起你,谁就是找死。 

  我说我知道了。声音却无端的低落下去。 

  他歪着头看我表情,说后来我打听过他,知道他特惨,因为一个女孩子,大学都没上成。哎,不过白白啊,咱们那儿医院有个特骄人的成绩,这事你知道吗?海内外都震了…… 

  我说楚格,我们先去吃饭吧,一会说吧。 

  楚格终于闭了嘴。关于那个城市的事情我真的不想再听。 

  下午送他们上车,临行前,我上前拥抱他跟他的妻子,说楚格,我会一直盼望着你们的幸福。 

  楚格原本咪着缝的眼睛突然瞪圆了,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止住,只是紧紧地捏我肩。然后拉着妻子走了。 

  地铁上,我收到楚格的短讯:是不是注定呢,我在追悔前者的时候让你记得我,又在痛失你的时候,遇上了我的妻子。没办法亲口唱那支歌给你听,但白白,市医院成功的医治一例语言障碍病人。胡小宁,他自由了。 

  最后四个字,是我们共同熟悉的,盼望幸福。 

   

  {2005·立春·街口} 

  2005年的春节,我回了老家。 

  欣然带着她胖胖的男朋友来我家拜年。我妈坐在沙发上,坐得跟亲丈母娘似的,听人家小伙子叫他干妈。 

  给红包的我妈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说瞧我们家白白,一直还就自个儿呢。 

  欣然跟他胖男友同时沉默了。我挪到我妈跟前,说您还真的怕我嫁不出? 

  我妈挤了我一下,说这么多年,胡小宁给你写了多少信,打过多少电话啊。你回过一个吗? 

  我的心一下子就不跳了,我转头看欣然,没等我说话,欣然说拉着她男朋友往客厅走,说干妈家的鸡特能下蛋,咱们去看看。 

  我追出去,在院子里堵住她。只字不说,只是瞪着她。 

  她就立马败下阵来,说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遇上胡小宁了。那个时候柴静已经在好转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胡小宁去找你。可是我觉得你好容易有了新生活,就告诉他假的电话和地址。白白,你已经忘了他吧? 

  那么他现在呢?现在这里吗? 

  白白啊。我大概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大年初三的时候,我去了柴静家。她见到我,眼里有昭然的惊喜,然后上来紧紧拥抱我。 

  我听到她含糊不清地说,白白,对不起。 

  我们坐在一起,只字不提胡小宁,她告诉我,她可以上大学了,到珠海一所大学去,她说白白,我也应该出去走走了,那个地方四季如夏,有宽阔的海,对面可以看到澳门。 

  她说白白,瞧瞧我的青春里,都做了些什么。其实所有的那些,都只是负气做给胡小宁看的。我承受不了输的痛苦,然后她低低地笑,女孩子的情谊也可以百转千回的。 

  我上去拥抱她。离开的时候,她给我一个字条,说他在北京。 这是他的地址。 

  我捏在手指。与她告别。 

  一出门,将它扔进了湖里。 

  就算相见,那又如何。 

  又有几个2001年。可以让一切重来,可以让我们彼此紧握的双手,不再分开。 

   

   {2005·小满·地铁} 

  我将二十四节气写了大半的时候,这个故事终于也到了结尾的时候。 

  这是我最真实的,发生在2001年的一场故事。 

  胡小宁。柴静。聂楚格。其实我都爱他们。 

  谁的青春不曾犯错呢。 

  只是胡小宁,事至如今,我都不敢再回那座城。每一条巷子,每一个街头,每一盏路灯都会让我触目惊心。 

  这便是我留在北京的原因。 

  属于我的,终于会来吧。 

   

  2005年,我大学实习开始。 

  其实这四年中,我接受过很多男孩子的追求,我跟他们牵手,跟他们拥抱,跟他们在长长的巷子里行走,在轰轰地铁轨边奔跑,我指给他们看我家的方向,告诉他们,我有所深爱着的人们。 

  他们大多失望。大多遗憾,大多离开。 

  我与他们讲与你的故事。讲你蹲下身来给我递一块奶糖,自人群中将我拉走,讲你在吃完一块冰后与我告别,讲你的眼泪襟湿我的衣,要我别再推开你。 

  我把他们当做王小宁刘小宁张小宁,我想像他们变成你的模样,也穿瘦瘦的仔裤,大大的衬衫。 

  然而他们都不是你。 

  于是2005的地铁边。我望着SONY“不曾有过去,将无法铭记永恒”的广告词,哭的不可抑止。 

  彼时,地铁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二分。有黑色西装的男子蹲下身来,从口袋掏出一块阿尔卑斯奶糖,说白白以前哭的时候,我会给她糖,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话不曾说完。他的眼泪便落在地上,与我的汇集成河。 

  我抬起头,他微红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浅小的酒窝,一如往日的俊朗面孔。 

  地铁轰隆隆地驶进来。车门开启,人流从我们身边走过,穿过,淌过。 

我站起身来,深深地看胡小宁一眼。然后毅然地走上地铁。我们中间隔着一条细小的缝隙。却仿若是盘古开出的天与地。 

  我们中间隔出了天与地,隔出了四年的光阴。 

  他看着我。然后冲上来一把抱着我,眼泪再次放纵,我们竟真的,还能遇见啊…… 

  我自泪光中看他,然后捉住了他的手。 

  2005年的小满,我们思念太久的双手终于再次紧握。 

  门合上。车便飞一般的驶出了站台。 

  车窗影中的两个人,并肩相拥,泪光无暇。 

  地铁广播里在报:下一站,复兴门。 



我在你身后轻轻地歌唱 文/纪小纯(1)


  车道口,三向路,没完没了的红绿灯。 

  黄、红、黄、绿、黄…… 

  珂檬单脚蹬地,斜跨在那辆老破26自行车上,拢了拢左肩的书包带。还是拂晓,天边隐隐透出晕染的日光,深幕云朵像被随意泼洒上紫黄|色,一层一层叠纸般渗透。 

  晨星渐没。 

   

  斑马线过去是一条40度的斜坡路,珂檬停了踏板笔直朝下冲,风很凉,吹起她眉角的卷翘发梢。半山腰那一幢幢斜坡式屋顶的别墅随着周遭风景的一路后退,在视野里愈发地清晰起来。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天没睡过懒觉了。5点半起床,6点出门,然后穿越大半个城镇送早报,7点半再飞车党似的朝学校赶。虽然每月不过三百来块,但足以作为大部分日常补贴,况且,想到小佳潼,就觉得再怎样辛苦都值得。 

  七想八想的珂檬回过神,像往常一样滑翔着降速,却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后车胎陡然往下一沉,被吓得慌乱了方向的龙头几秒后重新扶正,她下意识地捏紧车刹,跳下车来。 

  大抵是昨日气打太满,亦或是寿终正寝,车轮爆了胎。 

  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种时候。 

   

  盯住后车架上只送出五份的早报堆,珂檬踢一脚报废的自行车,一时没了主意。就是送到附近的修车摊,至少也需要半小时,即使来得及送完所有报纸,但铁定会错过今天的英文早读课。她简直想咆哮了。环顾四周,这一片“爱丁堡花园别墅群”又没有她认识的朋友……呃,不对,等等—— 

  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名字顿时鲜明地跳进了她的脑海。 

  苏沛辰。 

   

  也纯粹是凑巧,登记班级调查表时留意过这个戴黑边眼镜的田鸡男生,成绩优异却木讷少言。珂檬记得看到家庭地址一栏时同桌阮问夏还凑过脑袋说,“我的天,爱丁堡花园的市价是每平方9800元哎,我爸都没舍得买起,苏沛辰真是深藏不露!” 

  是的,怎么看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走路上学,除却制服也都是穿叫不出牌子的平常货。珂檬不太喜欢张扬过头的男生,当然,像苏沛辰这样仅仅在发成绩榜时让人记起的男生更不讨喜。不过不管怎样,此时此刻,他于她,已经成了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站在雕花镔铁院门前仔细研究了新式按钮的门铃半晌,珂檬决定采用最古老的喊门方式。她仰起头走到二层露台的正下方,“咳咳”几声。 

  随后中气十足的粗嗓门,在这个薄雾刚刚散去的静谧晨曦刹时惊起槐树上的飞鸟扑翅盘旋,甚至还能听见看门狗充满敌意的吠叫。珂檬通通不理,只顾扯开嗓子杀猪似的喊:“苏沛辰,一年十班的苏沛辰——快点给我出来——” 

   

  彼时苏沛辰正躺在被窝里做梦,刚梦见自己骑在一头长着双翼的猪身上轻盈地飞翔,不知从哪飞来一个巨无霸喇叭,哇啦哇啦地嚷他的名字:苏沛辰,苏沛辰!飞猪当场被震晕,然后潇洒地垂直朝湖面坠落。苏沛辰猛然一惊,差点没翻下床。 

  却还是醒了。 

  而且传进耳膜的叫喊怎么听也不像是场幻觉。 

  他睡眼惺松地拉开落地窗,把头探出阳台。晨曦的天光,只隐约瞧见下面有个小人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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