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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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妾-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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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文说者无心,徐卷霜听者却多心了:她也是一名妾室,也是被转手他人,却不知自己今后……

    徐卷霜不愿多想,些许难过,沉下脸来。

    却说皇帝一行人离了江滩,往皇宫的方向归去,边走边谈。

    皇帝似有意似无意同尚书萧献聊起:“王远乔去了也有十年了吧?朕瞧着,他那女儿无论立、坐、蹲,皆姿仪规矩,衣衫不乱。还知道帮子文这小子打圆场,上来献茶,尊卑懂礼,倒像是个通人情的丫头……且同朕对视时,却也目光坦荡,并无怯意。”皇帝沉吟数秒,忽然说:“庄妍靓雅,风度超群。堪为妻姿。”

    皇帝笑了两声,吩咐萧献道:“你去查查,子文这小子是怎么纳得她的,若是强抢民女,朕不轻饶他!”

    说不轻饶,但皇帝提到高文的表字时,情不自禁语气放轻便柔,一句话五六分恼怒,却有八}九分宠溺!

    段秦山随侍皇帝左右,自然将皇帝的话都听进去,他忽然就回忆起今天徐卷霜被高文拥在怀里,鬓发如云,褶裙绿波。

    绿波飘飘荡荡,段秦山的心绪有些不得着落。

    段秦山不知不觉就走慢了,渐渐同段燕山并肩,继而没有听到皇帝接下来同萧献说的那句话。

    亦或者是皇帝故意等段秦山走远,听不见了,才说的这句话:“不过既然是王远乔的女儿,为妾却也不冤枉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有点少,因为催着断网了,我赶紧发上来,怕等会就发不了了!

    大家周一见!

 27第二十六回(捉虫)

    皇帝那厢回宫,萧叔则这厢折返回来,见着高文和徐卷霜俱在等他。

    萧叔则抬眼轻扫红炉,炭灭火熄,再扫竹案,估摸是水冷茶凉。萧叔则就笑着询问另外两人:“要不我再沏一壶?”

    “喝什么啊,还是酒好!”高文忙摆摇头,示意萧叔则不必沏了。

    萧叔则便无声笑笑,先寻到竹椅坐下来,伸直双腿,缓解刚刚恭送皇帝回去路途稍长引发的阵痛。过会,萧叔则才善意同高文商量:“子文,别再似个稚童样撞圣上,总归改一改。你瞧着,我这建议……可行?”

    “只这一事不行。”高文果断拒绝。他未摇头,只喉头向下滑动一下,仿佛心也跟着沉:“我唯求皇上赐我一死。”

    “怎么这么大点事就说死呢?”徐卷霜在旁听着,不由自主插了一句。

    高文脸色瞬间变差,扭头直勾勾盯着徐卷霜:“你知道这事有多大吗?”

    徐卷霜刚想开口说国公爷那您倒是说说,这事究竟有多大?

    她一直很好奇。

    高文却又抢先扭回头去,不与徐卷霜对视。

    不告诉她。

    萧叔则瞧着高文和徐卷霜这一来一往,便微笑着打圆场,改聊别的话题:“时已过申,你们饿么?”他又温声补充:“若是饿了,我让亿仞和羽衣给做几道可口的菜。”

    徐卷霜闻声看天色:京中夜色来得晚,瞧着夕阳尚染江面,却不察觉已经过了申时啊……

    她又想到话中提及的“万仞”:高文是有多少仆从在萧叔则这啊……

    “萧三身子不便,得亏子文屡拔人手来这边,一直照佛着我。”萧叔则慢慢地说,不急不徐一句话,却时机不早不晚应上她的心思。

    徐卷霜禁不住就抬眼去望萧叔则:萧叔则的眸中仍是层烟淡雾,望着清宁,却又莫名带着一股万事万物都看得太穿的寂寥。

    她忽觉心中跟着也有三两分惆怅,挥之不去。

    还好高文高亢的声音打破了这惆怅。高文嗓音充沛地对萧叔则说:“叔则你跟我客气什么!”他握拳,似有愤懑:“实在是你父亲待你太差,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萧叔则摆摆手,眉目间皆很淡散,倒是高文一直站在那气鼓鼓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苦受气的是高文,萧叔则反倒是出言关怀安慰那个人。

    高文抖一会右耳,平静下来:“算了,今晚也别家吃了,我请你们出去吃!”

    萧叔则听了,停顿少顷,作答:“好,我也许久未进城了。”

    高文便擅自做主,自己骑马,命亿仞驾出来精舍里的马车,连带着羽衣也捎上,一行五人全部进城。

    亿仞驾车似乎比较慢,马车很行了一段时间,进城的时候天幕已经全黑了。

    大殷开国两百年,一直都设有宵禁。今帝登基后,却将这百年宵禁给取消了,虽着天黑,沿街却是华灯俱上,反倒比白昼里更亮丽堂皇。街边卖胭脂首饰的,卖小儿玩具的,卖各色五金的,纷纷俱在卖力吆喝,不少男女围在摊前挑选。除了摊点,各色铺子里也是灯火通明,尤其是几家打铁铺,因为生意兴隆,铁匠们全都上工,灼炉锤铁的声音乒乒乓乓,此起彼伏的传到街上。

    萧叔则坐在车厢里,规矩远离徐卷霜和羽衣数尺,他挑帘一直在观察街边摊点,瞅见巷口一家馄炖摊,热腾腾正冒着热气,又正好有一桌空位,萧叔则就隔空向高文笑喊道:“子文,我瞧着那馄饨摊不错。”

    高文循声一望,点了点头,命令亿仞道:“找个地方把车停了吧。”

    亿仞便遵命去寻不挡道的空地停车。车停稳后少顷,萧叔则向徐卷霜和羽衣做个手势,示意两位女子先下车。徐卷霜道声谢,同羽衣搀扶着下了车,徐卷霜两脚落在地上后,旋即轻声暗嘱亿仞:“去扶一下萧公子。”

    徐卷霜顾及萧叔则腿脚不方便,但她自己去扶,却是不妥。

    亿仞点一下头,立马上前搀住萧叔则,协助他下车。萧叔则双足也落了地,一瘸一拐经过徐卷霜身侧的时候,嘴角忽就勾了起来,漏一句话,轻轻飘入她耳中:“小食里面,子文最嗜馄饨。”

    徐卷霜也悄然笑笑,对萧叔则道一声“多谢”。

    亿仞去栓车栓马,高文领着其余三人先行去馄饨摊,四方的桌子四条凳子,高萧徐三人各做了一边,羽衣垂首不敢坐。

    高文伸手在桌上一拍,锃亮刚擦过的桌子也给他拍起了扬灰:“羽衣,坐!”

    羽衣乖乖就坐。

    高文便扭头喊过来摊主,吩咐让来五大碗馄饨,还特意咬重了“大”字。

    摊主应声“好咧”就赶去下馄饨。馄饨下锅不久,亿仞就安顿好马匹赶来了,一见四条凳子都坐人了,他没处坐,于是两手局促握在一起,在不远处站定。

    徐卷霜眼瞧着,便将身子往条凳左端挪了数分,同时对羽衣道:“羽衣,你坐过来同我一块坐。”

    羽衣似乎从不说不,遵命就慢慢起身,同徐卷霜坐到一条凳子上。

    五个人这才都有了位置,各自坐在不同角度看街景,道上人潮来往不觉,皆是缓行细看,几乎找不出谁有匆匆归意。

    就听见摊主端着一盘五大碗馄饨,嚷嚷着过来:“几位客官,馄炖来咧——”

    摊主拖长尾音,笑容喜气洋洋,仿佛同馄饨一样冒着蒸气。

    徐卷霜笑看一碗馄炖摆在自己面前,却突然表情一僵。

    她瞧见一人行色匆匆,隔着很近经过馄饨摊,又转弯拐进巷子里去了。那人似乎有很要紧的事要办,巴不得脚下走得再快些,没有左顾右盼,因此没有瞧见徐卷霜。

    但是徐卷霜却看得分明:那人的身形样貌,还有身上穿的那件鸦青色男装,都是徐卷霜再熟悉不过的了。

    匆匆路过的人是王玉容。

    王玉容拐进巷子,徐卷霜虽然不知道巷子里住的是哪些户人家,但是她知道,过了这个巷子再左拐,经两个巷口再右拐,就到了缀玉小筑。

    王玉容又偷偷溜出来看她娘了。

    要是让王老太太知道了,必然将王玉容打去半条命。

    徐卷霜关心色变,一碗馄饨吃得特别慢。

    高文风卷残云吃完一碗,悄悄瞟一眼徐卷霜碗里,吃了一惊:嘿!她居然还有大半碗!

    高文咽了下喉头,扭头喊道:“掌柜的,再来一大碗!”

    他照例咬重了“大”字。

    摊主很快给高文上了第二碗馄饨。这碗馄饨高文吃的速度远比上一碗慢,但是他第二碗吃完,嘿,徐卷霜第一碗还没吃完!

    她碗里还有三分之一。

    高文再瞟瞟萧叔则,亿仞,羽衣,三人碗里差不多都见底了。

    就忍不住问徐卷霜:“怎么就你吃这得这么慢?”

    徐卷霜心里着急:她还没见王玉容从巷子里拐出来了!担心王玉容出意外,她这一颗心一直悬着放不下,现在怎么能走……

    于是徐卷霜对视高文告诉他:“我胃不好。”

    肠胃不佳,细嚼慢咽。

    “子文,出来本就是闲逛的,坐看街景也好。”萧叔则启声道。

    高文想了想,扭头向摊主喊道:“掌柜,再来一碗。”

    “唉——”徐卷霜陡然失声。

    高文以为徐卷霜是拦她,回转头不解地问徐卷霜:“怎么了?”

    徐卷霜不敢告诉高文真相:就在刚才高文嚷嚷的时候,王玉容从巷子里拐了出来,依旧行色匆匆,风也似的赶路。但王玉容没有朝王宅的方向走,而是火急火燎进了街对面不远处的好彩酒楼。

    “子文,光吃馄饨有什么嚼味啊!”萧叔则又缓缓启声,他的话语总是起得很突然,就好似平缓江流忽然打了个浪,但这浪却不高不疾,所以也不令人感到突兀。浪翻一翻,又重新归于平静,再缓缓继续往东流。

    反倒让人觉着有一股特别的舒爽。

    “嗯?”高文听了萧叔则的感叹,回话一声。

    萧叔则抬手一指:“我们不如上那边再去饱餐一顿。”

    众人遵着萧叔则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不偏不倚,他指的是好彩酒楼。

    徐卷霜感激地望了一眼萧叔则。

    萧叔则收到徐卷霜的目光,含笑不多言。

    “也行。”高文首肯道。

    他麻利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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