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送我走,是吗?”她话音未落,舒童便绝望地一笑,惨淡开口。
柳宣皱了皱眉,“你太敏感了,童童。”
舒童低下脸去,片刻后,她仰起脸。“我想吻你一次。”
柳宣一怔,片刻后沉默地笑笑,“童童,别闹。”许是舒童脸上的坚决感染了她,抑或那忽然有些奇异了的气氛影响了她,她微微地后退,敛眉。“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转身的瞬间,有仓促而急迫的呼吸声紧随而来,柳宣来不及转回身去,后心便瞬间撞上了一片湿漉漉的温热。急促而毫无章法的心跳声彼此相依,惶急之下她来不及多想便肩膀一荡,然而瞬间大悔,只听那女孩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便向后仰去。
“童童——唔!”
她怕她摔伤,仓促地转身想要去稳住她的身体,却不防被她双臂一圈,跟着眼前一晕,身子便转了半圈,紧紧地贴靠在沁凉的壁砖上。
咚得一声闷响,对上那突然放大在面前的清颜,柳宣紧紧蹙眉。
后心一片冷凉,而胸前却是一阵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和小童童一样的某洛,黯然留笔。
第三十八章
“童……”
她的声音,结束在一个至柔至软的碰撞之下。
被强行启开的唇舌本能地蕴了三分抵抗的余味,柳宣低低地喘着气,全部积聚而起的力道却在手臂抬起,覆上那□而湿漉漉的肩膀肌肤时,于一个炽烫的临界点顿住,然后,瞬间倾塌。
好……烫……
心跳渐渐疾厉起来,而唇齿间那淡薄的酒气却被更深地渡入。花洒仍是开着,温热的水花淅淅沥沥洒落,柳宣的视线逐渐迷蒙起来,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果断而坚决地推开面前那女孩,然而属于内心那柔软的一隅,却让她怎样也无法积蓄气力,以着那样决绝的姿态推开那个满面泪痕的女孩。
直到,唇舌被彻底地侵占。
那女孩,其实未见得是接吻的高手,她的触碰虽然炽烈,却毫无任何技巧可言。滑腻的舌头只是单纯地追逐着她,缠裹着她,然而就是那样一种毫无技巧的生涩进攻,却让她赶在理智掌控之前,微眯了双眼,不由自主地启开了菱唇,甚至,主动地缠住了那抹滑腻温香。
她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深切的感受,可是她很清楚地知道,她不讨厌,她一点也不讨厌被那女孩这样子的亲近。为什么不会讨厌?她无心深究,许是这样的气氛太过于迷情,许是这样的厮磨太过于暧昧,许是……在那女孩一个更深的吞咽下,小腹一热,她惶然睁眼,对上那双黑得那样通透的眼瞳,雾濛濛的莹黑,像盛放在水晶杯中的葡萄,清澈,动人,而随之而来的,是她在那熙亮的瞳仁里,清楚地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盘发松掉了,濡湿的发丝软软地包裹在颊侧,肩头,白皙的两颊沁着两抹清浅而诱人的洇红,而那一贯清亮甚至凌厉的眼神此际却是透着浓浓的迷情,隐隐,可见似缕的慵懒与魅惑。
烟视。
媚行。
这是舒童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形容此刻身前那女子的词。
更深的一个挤迫,喉中发出喑哑的喟叹,唇舌之外,再没了心跳。满心满脑只想着更彻底地亲近这个女子,而辗转抱住她颈项的双手也再不受控制地下落,掠过那微微鼓动的脉搏,下滑,终于落在那急促起伏着的心口。那温软而柔到了极致的触感一蔓延过掌心,全身的血液也似在瞬间涌上了头顶,一时有些微的眩晕,她想也不想便分张了五指紧紧揉住,而另一手更快地滑落至她腿际,掌心一掠那早已濡湿了的睡裙,只觉脑中一热,反掌便探了进去。
掌心下,是火热的滚烫。面前那女孩遍身不着寸缕地紧紧攀附着她,熨帖的肌肤如绸缎的光滑,心跳声如擂鼓,而那不断升温的热情更如一波一波巨浪,几乎,就要溺毙了她。
在舒童的手掌揉上胸口的时候,柳宣再忍不住自喉中逸出一声轻吟,双手不受控制地自舒童肩膀滑落,沿着她细致纤滑的后背一路下滑,直至,指尖清楚地触到那滑腻而紧致的臀部肌肤,察觉那女孩纤瘦的身子明显地一颤——
“嗯……”她难耐地蹙眉,小腹处如有流电行过,身子竟是无法抑制地打了个哆嗦。待得眯眼瞧清楚面前那女孩微一喘息,紧贴着她的身子一滑而下,而濡湿的睡裙也在下一秒被掀到腰际——她心头一凛,在更深的燥热感铺天盖地袭来之前,蓦地并拢了双腿——“不可以!”
舒童没有抬头,动作虽是滞了一滞,几秒的停顿后她仍是固执地跪下了身去,一双手仿佛带着火焰,带着魔力,使力地便挤进柳宣虽然紧紧并拢,却根本难掩虚软的双腿之间。然后,毫无犹豫地,隔着软柔的蕾丝底裤,轻轻一覆。
“童……童童……不行……”柳宣只觉全身热烫欲沸,双手只能逆着发向死死地插入舒童发中,细致而线条优美的肩膀似要退缩,却又似邀约地微微一耸。她紧紧啮着嘴唇,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拼命抑制住了身体的颤抖,在那女孩温热的吐息渐至缠绵滚烫,几乎灼伤她的心魂时,她咬牙,在舒童将脸颊贴靠上去的那一瞬间用力地推开了她。
“不可以!”
随后,自己踉跄着一晃,脚下一软,险些便要摔坐下去。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架子,她喘息着,垂眸却见舒童跪坐在地上,被她推歪的身子一动不动,一脸似水的哀伤静默。
“童童、我——”她眸光难定,飘忽来去,就是怎么也不敢与那双忧伤的黑瞳对上。
片刻的沉默。
“对不起——我……我们不该这样!对不起!”
一语罢,顾不得整理自己被揉乱的衣裙,她深吸了口气,扭头便冲出了盥洗间。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爬起身了的,舒童只知道,在那声关门的钝响传来时,她听到胸腔里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这一次,她知道,有多么地彻底。
慢慢捡来自己换下的衣服一件件穿回去,身体仍是有些诡异地热烫着,她摆摆头,掬一把冷水扑上自己潮热的脸颊。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纵然此刻她厌透了这样的清醒。脑中有些烧灼的疼痛,提醒着她醉酒后必然的报应,抬手压了压额际一绺潮湿了的碎发,她直起身,慢慢走出盥洗间。
客厅是空荡荡的,倘若不是她打碎了的那只杯子躺在地板上散发出冷津津的幽光,还有那一滩幽幽的水渍,她几乎便要以为其实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觉,从未真正发生。
庄周梦蝶,究竟是庄生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生?
抬眼,而主卧的房门紧闭,她知道,那女子现下与她一门之隔,却更胜了千里。
手指微微曲了抬起,却在即将要碰到那扇门时顿住,几秒的犹疑,她收了回来。扭头,打开大门。
关上门的瞬间,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情很奇怪,想要靠近却又必须远离,那种撕裂的感觉。
第三十九章
迷迷糊糊进了电梯,按了一层,微微定了定神才蓦地察觉脚底下传来的沁凉,原来她一时心灰意冷,竟连鞋子也没穿就晃了出来。将身子软软靠在那透亮冰凉的电梯壁上,一个迟疑的当口,电梯已叮一声停住,门向两边打开的时候一股清风吹进,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好冷!
衣裙本来便是略有些潮湿的,加上她湿漉漉地就穿上了身,此刻冷津津地贴在身上,便很有些尴尬不适。怔了几秒,她抬脚走出电梯,顾不得大厦保安狐疑而不解的眼神打量,纸一样地便飘了出去,直到晃出小区,抱着双臂傻傻怔怔地立在路灯下,她才恍然惊觉自己什么也没拿,包括手机,钱包,都丢在柳宣家中。
而天空,却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怪道她觉得冷了。
一望而不见尽头的大路,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她迟疑了几秒,走进路边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许是她湿嗒嗒的头发,光着脚却又穿着一身明显价格不菲的礼服裙子的形象太惹人注意,一张小脸又生得太惹人爱怜,那店老板听她开口只是要借打个电话,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阿染的号码她早就是熟记于心了的,一手拿着听筒一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摁下去,在电话显示正在接通的瞬间蓦地一惊,啪一声便给挂断了,尔后顾不得那老板狐疑的眼神,抬手压了压额头的湿发,才重新拨了一个号码。
心里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酸楚,一浪更高过一浪疯狂摧毁着她不甚坚强的心防。她清楚地明白,刚才她第一直觉按出来的,根本就不是阿染的手机号,而是,她刚刚知道不过半天,便默念到纯熟的……柳宣的号码。
“喂?哪位?”艾染有点迷糊的声音很快传来。
“……阿染……”一声“阿染”出口,眼泪再次跌落。抬起一手死命地揉着早已哭到肿胀酸疼的眼睛,舒童拼命地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多异样。“是我……”
“……童童?”艾染的声音一下子精神了许多,带着疑惑与担忧,“是童童吗?你在哪儿?怎么是个陌生号码?”
“我……我在……”舒童本想说她在柳宣楼下,可转念一想,怕阿染个急性子的万一打电话给柳宣说什么,想了想,她折中道:“我等下打车去你家,你在小区门口接我好不好?”
“那当然没问题……”艾染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好奇与担忧。“不过童童,你现在到底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手机跟钱包都丢了,电话是借的人家的,不能跟你多说,你记得在门口接我。”舒童快速说完话不等艾染开口便挂了电话,扭脸望着一边一直在偷偷看他的店老板。吸了口气,“老板,谢谢你。”
那店老板这下子才似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