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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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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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玄月这小女子故意使坏,对他说“大哥好力气,你看这……”她装出一付对装车为难的样子。

“不要紧,不要紧,你们一边去,我来。”那良家子十分巴结,大咧咧地说。

当洗心玉她们三个走到一边去的时候,“你呀!”洗心玉看到那良家子看不到了,便忍住笑,狠狠地戮了一下玄月说“净欺负老实人。”

“是吗?他那么精明能干的,难怪连你都不帮我。”玄月捉狭地说。

“苦须,快,快,撕她的嘴!”

玄月跑到一边去。突然她站住了,“呀!”了一声。洗心玉看见她正用手捂住嘴。

“什么?”苦须归宾不解。

玄月也不回答,好像在对谁下意识的摆了摆手。然后就急匆匆的走了回来。洗心玉看她这付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别响!”玄月低声说。左右看了看,确信没人注意到她,才放低声音说“北门晨风在这。”

“飘零子!”洗心玉差点没叫起来。“在哪?”她张望着,不相信。

这时,果见一役夫打扮的走了过来,洗心玉不用看,用心就知道他是谁。她的心“怦怦”地直跳,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羞,只感到脸在热辣辣地烧。

“来,砍这!”玄月对北门晨风说,她指着一棵椴树。“你到大车那边去。”她对苦须低声说。

“我去。”苦须归宾明白她的意思。

玄月又拉开了嗓子,对那良家子叫道:“大哥,我们在这里,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这里那里还不一样。”

“大哥就是通情达理……”玄月故意恭维道。

“你怎么在这里?”洗心玉一边削着枝丫,站在正在砍树的北门晨风身边。她突然想起了美丽居,就问“美丽居呢?”

“她不在,我们不说她。”北门晨风好像不愿谈美丽居。他现在想起美丽居,就心烦。

“吵架了?”玄月好像听到北门晨风语气中有什么。

“不说这个,还是长话短说;我想救你们出去,你们商量好,给我一个回信。我好准备。”

“这不正好吗?小玉。”玄月说。

“什么正好?”北门晨风不懂。

“我师傅也是这个意思,你来了不正好?”

“那你们呢?”

“我们?我们你就别管了。小玉不同,这你知道,不用我说。”

“这不行,他们会为难你们的。”

“这你放心,我们又没走。小玉是她自己,跟我们没关系。”

“你怎么想?”北门晨风一边举起斧子,“嗵嗵“地砍,一边问洗心玉。

洗心玉此时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来,“我不知道?”她说“我总得问过师傅。”

“这个自然,今天也没打算好,我一直在找你们。今天总算找到了。”

“容我们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告诉你”玄月说。

“要快,省得夜长梦多。”

“可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洗心玉有些为难的说“比如,我们三个能出来,可师傅、田姑娘都不能。对了,还有齐云,她病得很厉害。”

“齐云病了?”

“还病得不轻,”

“那怎么办?……好了,不多说了,以免引起别人注意。记住,明天,……什么?你们这几天不走?那好,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们!”

“你们哪儿砍得怎么样了?”那良家子似乎砍得差不多了,叫了起来。

“来了,来了!”玄月应付道。

“你们去吧。”北门晨风也知道不便多说,正对着一棵树,说“明天,记住,在这里。”

洗心玉和玄月走出林子,回到自己大车边。这时,那车夫和良家子、苦须已把车快装好了。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坐在高高的柴堆上。赶车的赶着那大牤牛,三人也不说话,反而不像来时那么快快乐乐、吱吱喳喳,都沉默着。苦须归宾还用肘抵了抵洗心玉,洗心玉急了,对她摆了摆手,玄月则死劲地瞪了她一眼。苦须不知道她们都谈了些什么?干着急。玄月的沉默是难过。她知道,这一来,小玉真的要离开自己了,她和小玉的感情很深。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小玉,就感到很难过。

洗心玉则在一遍又一遍的梳理着刚才见到北门晨风的情景,想到北门晨风是为自己来,就既高兴又有些艾怨。高兴的是北门晨风心中果然有自己,艾怨的是这么多天来,自己苦苦思恋,自己的痛苦,一下子有了回应,这本是该高兴的,但她却感到特别委屈伤心。她记起了玄月那句话“吵架了?”这句话在她的印象中极深,想到这句话,就有些痴騃起来……。“一定是这样,他和美丽居吵架了,他们一定在闹意见。”她这样想,感到快乐。但突然又不这样想了,因为这时另一个洗心玉站出来,指责自己:“你这人真不要脸,别人来救你,你却在想这种事!”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热辣辣的,偷偷地瞥了一眼苦须和玄月,见她们没在意,就狠了狠心,不去想了。但随着这沉默,随着这颠簸的车,她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她对自己说:“不就是想想吗?想想也有罪?”她总是这样为自己开脱,然后就尽情的去由自己去幻想、去着迷。

大车到了厨舍,洗心玉去找师傅,见师傅不在,三个人只好和大家一道卸车。她知道师傅可能在大棚内看顾齐云,卸完车,三人匆忙回大棚,也没见到师傅。问胥郑。胥郑说,在另一棚屋,齐云移到那里去了。她们便赶到另一棚屋,只见这棚屋里都是病人。上古师和田悯都在。三人来看齐云,齐云似乎病得更厉害了,脸烧得通红,人也沉沉迷迷的。洗心玉忙问:“怎么样?”田悯说,又叫了一个营医来,重新开了方,用的是姜半夏、白芨、蛤粉、南天烛、百部、血余炭、蒲芸,刚服了药,在昏睡。洗心玉就轻轻拉了拉师傅,问:“不妨事吧?”上古师就明白了,说:“我来说与你听。”于是,二人装着避开齐云的样子,走了出去。

“什么事?”到了屋外,上古师知道她有事,问她。

“我见到北门晨风了。”

“是吗?”上古师听了洗心玉的述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有了着落。想了想,对洗心玉说“这就好,你和他走!”

“那师傅你们呢?”

“别管我们,你一个人走,也只能是你一个人走!”

“师傅不走,我就不走。”

“糊涂!”

“我不!”

“怎么这样不听话,气死我了!你要知道,不是不得已,师傅怎会叫你走?这里不要紧,难的是你,你能逃到哪里去?现在不是从前,都是大秦的天下。所以我和苦须、玄月不必去选择那条路。再说,还有田悯、齐云呢?你远在琅琊郡的辛利姨又怎么办?这点,你懂吗?”

洗心玉当然明白,点了点头。

“现在是难得的好机会,原先我还担心,现在有了飘零子,就不担心了。你随他去,他对你……”

“师傅想哪里去了?”洗心玉还以为师傅在说她和北门晨风的感情事。忙否认。

“我想哪里去了?你想哪里去了!”上古师狠狠地盯了洗心玉一眼“你别胡思乱想,我是说,他对你有救命之恩。”

“弟子知道。”

“什么知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是在至简堂,不是!是这一次,在博阳!”

“在博阳?”

“是那夏禄文,那淫贼自己找死。但如果事情真像那样发生了,我们至简堂就会遭到灭顶之灾。我说给你听,是要你记住,别误会了人家,败坏了我们至简堂的名声,要知恩图报,出去后,代为师的谢谢他。然后,到邛崃剑庭去。”

“弟子怎离得开师傅?”

“不说这个了,师傅又何尝舍得你?去吧。记住,明天,你去。”

“师傅。”

上古师看着自己的爱徒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很难过。但她毕竟是上古师,再说,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遂狠了狠心说:“明天走。”掉头就走进了棚屋。

洗心玉跟着师傅进来,心里有些忙乱、紧张。苦须归宾和玄月都不敢看她。她来到齐云身边,看着病重的齐云,心里只发酸,泪水就禁不住的流了下来。玄月默默地扶着她,跟着流泪。

晚饭时,单膺白来看视病员。驰道两侧扫了一天雪,沿途各乡亭也在扫,再过个几天,应该可以上路了,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么多病员。胥郑炖了两只鸡,端了一只到章启、胡宪那里去,她得知章启也染上了风寒。见单膺白来,也端了一大碗来,单膺白正在看齐云,他注意齐云,当然是因为上古师和洗心玉。上古师是他崇敬的人,洗心玉就不要说了,这个女子,在他心目中,以他对皇上的狂热崇拜,唯恐自己招待不周。当然,也因为田悯,因田悯而注意到齐云,齐云的举止谈吐和识大体,使他也有些佩服。他叫胥郑把鸡端过来,倒了碗鸡汤,叫玄月喂齐云。自己就和上古师、田悯等坐在一起吃。吃饭间,无非是上古师问问单大人的身世经历,单膺白问问上古师当今剑坛上的一些逸闻。单膺白从不说自己被贬斥之事,但正是因为有了那次贬斥,他才有了如今对沦落人的关注。这话说着说着,自然而然就说到洗心玉身上,这事也太离奇了。单膺白仔细打量了一翻洗心玉,问上古师:

“人说,洗姑娘长得像姜弋,是真的吗?”

上古师回答:“我也不清楚,老妇没见过姜弋。”

“那这是怎么传出来的?”

“有人见过。”

“真有哪么像吗?我是说,像到什么程度?”

“也许,我想,可能是无稽之谈。”上古师想淡化这谈话。没想到单膺白一口否定道:“不,不,不……”

“怎么,单大人见过燕姜夫人?”

“我哪能见到燕姜夫人?只是……,好吧,是这么回事,”单膺白想了想说“我虽然没见过燕姜,可我见过她女儿。”

“许多年了吧?是不是季姬?”上古师自然想起了北门晨风。

“师尊,你怎么知道季姬?”单膺白奇怪了。

“也是偶尔听闻,不敢当真。”

“我看洗姑娘,说来还不信,季姬还真的长得有点像她,越看越像。”

“季姬不是早就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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