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鬼印刷版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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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印刷版上册-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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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冽的风与战斗的亢奋都渐渐平息,风无释脸庞带着胜利的高傲和张狂,那狂野的双眸和先前没有半点差别,就算他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裳,他的身体是钻心嗜骨的疼痛,他却仍旧肆意地笑了。
  再深的伤口,对风无释来说都只停留在身体,攻击不了他的意识。
  “呵呵是你干的吧,趁我不注意把简的心血沾到我的身上,然后遮蔽了他的圣火引来部分瘴气的暴动,结果就让我沦为被攻击的对象。”重重地粗喘着,风无释稍微回过头盯着莫诀,他的眼神像是刚从炼狱里爬出来那样阴戾恐怖,痴笑着,他的一切都比战兽疯狂,比鲜血腥红,说:
  “莫诀,我这样的身手,这样的状况,不知道你现在看着满意不?”
  “可以吧,不过我真要代替简谢谢你。”无视他周身环绕着的杀意,莫诀从容地说道,他低眼望臂弯中昏迷着的简古明,亲吻着他的嘴唇,然后对这简直是灾难性的一切轻描淡写。“虽然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不过倒是让我看到那些瘴气的真实情况,这对以后会有不小的帮助。所以,还是谢谢了。”
  没有半点愧疚或者心虚,这些听着有些风凉的话,这样悠然淡定的态度,谁能界定他是在嘲弄,还是道谢?
  “不不不,这是应该的,别这么客气。”风无释的笑开始在冷凝,他的气势慢慢地融入更深沉的残酷,他利落地旋过身面对着莫诀,定睛死死地盯着他,站稳着将手中的极祭之剑插进地里
  一把极具霸气的剑,银亮的月色折射利剑的寒光,顷刻,地面一道龟裂开的口子延伸到莫诀脚下
  “你确定吗?”不闪不躲地望着风无释正欲攻击的动作,莫诀轻笑着提醒道,他的脸轻柔地摩挲着简古明的额头,神色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恋,却悠悠地说:“你伤不了我的,真的,可是他就不一定了。你现在要是想做了什么,而我又刚刚好不小心把手一放啧啧,无释,不好了,那他可就是你杀死的了。”
  每一个穿透耳膜的字眼甚至比剑刃还犀利,让风无释狂躁的心绪清晰得奇异,他静了,聚在手心的火焰也消失了。
  不由自主,风无释只是幻想了莫诀讲述的假设,可竟让他在浴血的苦战后都没丝毫晃动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的进击不攻自破,看着莫诀怀抱简古明逐步离去的背影,他硬撑着的四肢僵硬而冰冷最后,颓然地跪倒。
  这一秒锺,风无释根本没办法去思考莫诀刚刚的话里有多少的认真,这只是假设的幻想,他就已经怕得说不出话来。
  ※ ※ ※ ※
  强忍下了那股怒气,风无释强迫自己冷静,他想算不上后悔,只是有点烦躁。他想,他从以前就该私下多和莫诀接触,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不穿他的想法,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猜测人心,他一向不如莫诀。假若以精神交战,莫诀总能轻易把人看透,却不会有人能洞悉他的想法,因为任何人看他的眼眸,总会觉得像微风一样温柔。可是,风从来就是无形的。
  这里,房间的氛围凝重得叫人窒息。简古明安稳地睡下了,他不到天亮不可能会醒,莫诀坐在他旁边,指尖描摹着他俊朗的容颜,风无释则靠着墙壁站在他们对面,复杂的眼神充斥着各种情绪。
  他没有把破烂的外衣换下,血迹已经干枯,脸上的伤疤已经愈合得看不见了,身体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则在缓慢地痊愈,一些暖黄|色的光粒附在他的绽裂的皮肉上。
风无释好似完全不感觉到痛,明明就遍体鳞伤了。“莫诀,我们谈谈。”
  “嗯哼,有什么好谈的。”大概是能猜想到风无释想说的话,莫诀收回了流连的指尖,他把被子捻到简古明的肩膀盖好,接着道:“简吗?你瞧,他现在不还好好的么。”
  经过刚刚的事,风无释可以说是醒悟了,也可以说是心理产生了阴影。现在只要莫诀表现出来的模样越温雅谦和,越平易近人,他内心代表防备的那根弦就拉得越紧,他大脑所有的神经线就会无法松懈。
  所有的氧气都像是集中在了肺部吐不出来,这样的煎熬风无释认识到,他真的不如莫诀,很多地方都不如。他的性子不比莫诀永远都稳重沉着,也没有那么完美的自我控制能力,更没有那将所有问题搁置在心中慢慢去寻求答案的本事。
  “好好的?”风无释按捺不住冲动地讽刺道,说真的,他现在几乎就想大笑,“我问你,你是真的在乎他?你是真心待他好?”
  “你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不禁摇头嗤笑着,风无释灼灼的目光深望着莫诀,其中蕴涵着失望和愤怒,还有难以理解。他忍耐地闭了闭眼,索性豁出去地道:“我们摊开来说吧,我忍够了。”
  丝毫没有被影响,莫诀默默地侧头注视简古明,他淡漠的神色不改,平静地听着风无释终于爆发出来的质问:“我问你,当初,是谁一再和我强调不许伤害简的?是你。可你告诉我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什么?你拿他的命在开玩笑,这已经不止是一次了,哥哥!”
  “喔?是这样么?”莫诀的食指缠住简古明的几丝短发,漠不关心地问:“那你举点例子给我听听?”
  “第一,我的孩子,”忽然觉得没多大意思,风无释顿了顿,他忖想几秒,涩涩地续道:“行,这点我不说,是我自己疏忽我就说你化身成狼的那件事。那晚你故意把简折磨成那样,这点就早违反了我们的约定了吧,我们说过,谁都不能伤害他。”
  闻言,莫诀总算正眼看风无释了,不过他只是笑了一笑,并不说话。
  “没错,我们是会被野兽的本能控制,会产生另一种性格,可那是在几百年前的事,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是有选择性的东西。而你选择了被控制,结果让简受重伤。”风无释一点一点地抽丝剥茧,他回忆着,寻找着所有的可能性,“你把事情做得这么彻底的用意是什么?是想让他怕得不敢动孩子主意,还是想让他怕得这次过后再也不肯怀孕怎么?原来你要这一个孩子就满足了?”
  “唔,你还挺能想的。”他没有否认或者承认,莫诀沉吟了会儿,笑笑说:“其实别的我一概不感兴趣,不过按照你说的话,代表你也知道这个唯一的事实,那就是伤害简的并不是我,那是狼兽干的,我也确实控制不了它,所以也不算违反了约定。”
  “并且,你也看到了,这次怀孕简很乖,不吵也不闹。孩子也很好地保住了他的命。”说着,莫诀很满意地揉揉简古明的头发。
  莫诀的这几句所谓的事实,让猜测统统不成立。风无释哑言了,他又再觉得,莫诀对简古明的心态很诡异,也可以说是扭曲。
  “问你一个如果。假如,简因为他的右手失去了控制,他不听话了,但只要切除他的手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你会毫不犹豫把他的右手切除吧?”风无释冷冷地问,莫诀颇觉有趣地看着他,起身来到他跟前,道:“这听起来划算。”
  “呵呵我会宁愿他不听话。”顿时失笑了,风无释觉得他好像无话可说了,但还有一件事他非说不可。“你有的时候想找我麻烦,麻烦你换种方式,别像今天把简拖下水。在你遮了他的圣火时,如果我没有挡在他前面,如果你没及时开启护神之屏,你考虑过后果么?如果他受了伤,那你也算违反了约定,你一样要放弃他。”
  “无释,你不了解我,我做事从不会有如果。”莫诀答道,打量着风无释右肩上愈合很慢的伤,那绽开的肌理露出白森森的肩骨,他惋惜地在左手运起治疗的光搭上这个的伤口,同时在他耳旁叹息般道:“我从不担心我会违反约定,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挡在他前面。”
  “你这样来陷害我,就不怕我和简说?”风无释垂死挣扎似地恐吓,他有些虚张声势;莫诀却犹如一位极爱护弟弟的兄长那样张开双臂紧搂着他。
这拥抱仿佛充满了关怀,莫诀一边用自身的力量协助他疗伤,安慰地拍着他的背,一边微笑着说:“你觉得他会相信你吗?”
  彻底无力了,风无释无奈地再度摇了摇头,他望着正酣睡的简古明,清楚明白到他们现在不能内讧结果,又坚定了保护的决心。
  或者,莫诀其实并非真的能万事处之泰然,他只是有一个习惯。当有一些惹他很不高兴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会很小心仔细地把它原原本本地装进心里,他没忘,他无时无刻把这件事带在身边,然后偶尔兴起就为这件事安排上一个他喜欢的结局,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把它解决而他不会去在乎事情中的主角是否还记得这件事。
  一个能让他不再不高兴的结局,他没有不高兴了,那这件事他最终就会忘了它。这样的习惯,有时想想,确实有点可怕。
※ ※ ※ ※
  四个月后。
  生活不是在打仗。原本就有着最适合的模式了,当突发的一切也都上了轨道后,风平了,浪静了,隐隐之中,趣味些认为的话,会觉得有点像在栽培花朵。
  这平静的生活仿佛是某篇单纯的童话故事,故事里任何不起眼的角落都流溢着灿烂的阳光,讲述的是有个小王子准备好了漂亮的盆栽,还有蕴含着生命的肥沃的土壤,他小小的身子蹲在太阳下,然后将捧在手心的种子轻轻地放进土里,接着怀抱珍惜的心情浇上水,最终他兴奋地盘腿坐在旁边,每天只是守护着他以后会开出花朵的心爱的种子,开始下一个阶段等待。
  因为有所期盼和企图,所以等待的日子会是非常漫长,就像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转动时间沉重的齿轮,发着沉钝的声响,它每一次转动都那么吃力,那么迟缓。而这个过程可以是焦急的,可以是忐忑的,可以是消极的,也可以是享受的,但是它也是很容易过去的。
  偶尔蓦然地回想起,才发现已经这么多天了。
  “时间”这个东西,它其实就居住在锺摆里,从不停歇地随着锺摆持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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