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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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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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沈傲却是哈哈笑着踱步进来,朝着班讽行礼道:“班大人日理万机,却还要屈尊来见下官,下官惭愧,惭愧得很。”

班讽站起身,侧身不肯去受沈傲的礼,和沈傲热情寒暄几句,却绝口不提京畿北路的事,只是问沈傲武备学堂就要开学,兵部这边尽量给些方便之类,又谈及将来校尉的安排,最后道:“沈大人,武备学堂是我大宋中兴的希望,将来学堂里要什么,尽管下条子来兵部,只要是老夫能办的,一定尽量给予方便。”

沈傲板着脸,目光幽幽地道:“大人这句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大宋中兴,如今我大宋在陛下的带领下已是繁荣昌盛,足以与贞观、文景之治相媲美,还中兴个什么?大人说笑了,不过嘛,武备学堂将来要麻烦大人的地方还真是不少,大人今日把话说得这么满,将来可不能后悔。”

班讽讪讪笑道:“沈大人说得对,说得对。”班讽显出一副受教的样子,随即叹了口气又道:“盛世不盛世不好说,哎……京畿北路那边却是出事了。”

“出事?”沈傲含笑,不动声色地问道:“能有什么事?我大宋天兵一到,贼军避之不及,如今已接连传回几封捷报,贼寇指日可定,还有什么事?大人多虑了。”

班讽讪讪然对哦道:“问题就出在捷报上,那高俅的捷报奏疏……有假!”

沈傲动容道:“班大人请说清楚些。”

班讽道:“冒功这种事,其实哪里都有,今日送来的捷报,猫腻太大……”说着,便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来,他久居兵部,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比谁都清楚,最后分析道:“依我看,这一次非但不是大捷,极有可能是大败了一场,那高俅为了掩人耳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报个捷上来,等来日贼寇若是荡平,也没人敢挑他的错,只是这高俅是个什么出身,沈大人也应该知道吧?骑军司松弛也不是一天两天之事,如今遭败,要想荡平贼寇……难,难如登天,到时候东窗事发,那高俅是陛下的玩伴,深得圣眷,他是不打紧的,大不了丢了官,做他的富家翁,可是老夫身为兵部尚书就……哎……”

第469章 第一位拳手出场

班讽将禁军中的猫腻都说了出来,实在有些触目惊心,最后得出的结论已经可以猜测,高俅必败,而一旦禁军大败,后果是什么?

沈傲想都不敢去想,虽说他与高俅之间有嫌隙,却并不希望京畿北路的事闹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沈傲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如此,班大人为何不上疏,反而替高俅遮掩?”

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多余,班讽苦笑着摊手道:“蔡太师都没说话,老夫去说,岂不是自讨没趣?再者说了,马军司的好处,蔡京没少拿,高俅和蔡京也是老交情,我要是上疏,过几日必然要遭弹劾的,这是自寻死路,所以只能替那高俅先遮掩着。”

沈傲呵呵一笑,道:“所以你来找下官了?”

班讽正色道:“眼下当务之急,一是明哲保身,这其二,就是要准备扭转危局了,沈大人,若是高俅再遭惨败,其后果可想而知,得早做完全的准备。”他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道:“沈大人,我就开门见山了吧,只要沈大人点个头,我这就上一份奏疏上去,弹劾高俅,这官,我也不做了,只求大人能站出来为老夫说几句公道话,留个致仕的名份。”

班讽确实有些心灰意冷,他这个兵部尚书,到了这个境地只有给人背黑锅的份,还不如及早致仕,图个干净;怕就怕蔡京和高俅那边不肯干休,所以才请沈傲做个靠山。

再加上现在不说,高俅惨败,那才是真正的震动朝野;到了那时,他班讽就成了真正的罪人,做了这么久的官,治国平天下的雄心早就淡了,可是这件事的后果实在太严重,他担待不起,倒不如先说出来示个警,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班讽期待地看着沈傲,希翼沈傲点个头,沈傲却巍然不动,淡淡然地道:“既然大人求到了我的头上,那我就直言了,要想明哲保身,大人就上一份奏疏去吧,只是不是弹劾奏疏。”

“请沈大人赐教。”

“就以论兵部部务的名义上疏去,说高俅那边有几个疑点,请陛下恩准兵部派员去核实即可。”

班讽暗暗摇头,道:“沈大人,这奏疏若是上到了门下省,多半是要留中的。”

所谓留中,就是寻常的奏疏因为事情并不严重,或者门下省那边认为自己可以处置,于是自行批阅,而后送至中书省那边存档备份。班讽上的不是弹劾奏疏,有蔡京在门下省,这奏疏八成会当作寻常的奏疏处置,如此一来,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功夫?班讽显得有些焦灼,不知这沈楞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沈傲呵呵一笑道:“留中应当不会,不过这份奏疏也不会让陛下看到。”

班讽一时愕然,满头雾水地问道:“陛下不看,这奏疏上了又有什么用?”

“救你等到东窗事发时,你既已上疏,要求核实捷报,好歹也算是尽忠职守了,谁还能拿这个说事?蔡京那边,因为你没有弹劾,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为难于你,如此一来,大人不就能明哲保身了吗?”

班讽叹了口气道:“沈大人这个法子倒是可行,怕就怕真要出了事,时局糜烂,老夫虽是跳出了火坑……”

沈傲摆了摆手道:“糜烂就糜烂,脓疮早晚要破,趁着今日,干脆就把它们挤出来,怕个什么?京畿北路,说来说去还不至于让我大宋阴沟里翻船,那天一教能蛊惑一路的百姓,还能鼓得动天下人?眼下边患至多也不过是西夏那边闹出点动静,朝廷眼下国库充盈,一次剿不了贼,还可以第二次、第三次。现在挤出脓疮来,也好让陛下下定整顿禁军的决心,越是触目惊心,越是紧急关头,才是不破不立的时候。”

沈傲顿了顿,很是深意地继续对班讽道:“班大人,今日我和你说的,都是肺腑之词,这番话出了我的口,进了你的耳,你自个儿心里掂量清楚,不要传出去,就为了你自己。”

班讽还在咀嚼着沈傲方才的话,不破不立,说得倒是轻松,到时候那一屁股屎让谁擦去?愣愣呆坐了一会,又觉得沈傲的话有那么一点道理,眼下禁军成了这个样子,不闹出点幺蛾子来,谁愿意痛下决心去整顿?

班讽的脑中突然乍现一丝灵光,沈傲的话透露出一个信息——除高俅!

要破,就要见血,这个血,自然不能流别人的,现在放纵高俅去犯错,到时……

班讽不敢想下去了,突然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深水潭,一边是沈傲,一边是蔡京,自己和高俅,原来都只是棋子,是自己背这黑锅还是高俅来做整顿禁军的垫脚石,全凭着这两人之间的能耐。

班讽叹了口气,道:“沈大人,老夫明白了,老夫这就回家去,就按沈大人的意思去做。”

沈傲笑呵呵地起身将班讽送出去,回到后园,仍旧去看陈济和唐严下棋;这一次唐严步步为营,最后逼得陈济撒手认输。

陈济抬眸道:“沈傲,方才兵部尚书来寻你,不知是什么事?”

沈傲将方才的话复述了一遍,陈济颌首点头道:“不破不立,亏得你有这样大的魄力,这样也好,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必有什么幻想和侥幸了,只有将自己逼到绝处,才有逢生的机会。不过蔡京那边,你要小心些。”

沈傲呵呵一笑道:“我怕他什么,这老狐狸一看我风头正劲,立即就蜷缩起来了,让人不知该从何处下口。”

陈济正色道:“不要小看他,把他逼到绝处,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不过眼下,还是尽量与他少点冲突;那你的意思,是要先除掉高俅吗?”

沈傲道:“高俅这个人尸位素餐,又是蔡京的左膀右臂,趁着这个机会铲除他,唯有这样,禁军才有整顿的机会。”

一旁的唐严突然道:“沈傲,做人留一线,事情不要做得太绝,否则会遭人嫉恨的。”

沈傲与陈济相视一笑,道:“在国子监里,做人自然要留一线,可是这是朝堂,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唯有遵从斩草除根才行。”

唐严捏着胡须摇头:“哎……明明你们读的是圣人的道理,口里都是仁义礼义,却无一人肯去按圣人的教诲去做的,罢罢罢,你的事,我不管。”说罢又捉着陈济陪他下棋,陈济输了一场,颇有些不情愿,二人斗了几句口角,陈济拗不过,只好继续与唐严对弈。

……

门下省。

因是过年,所以值堂的书令史不多,只有七八个在案头整理着奏疏,好在近来递上来的奏疏大多都是贺表,因此工作也不繁重,只是奏疏分类一下,再挑出几样重要的送到录事那儿去就成了。

有几个闲下来的书令史也都在一角围着炭盆儿喝热酒,就着几粒花生米,闲扯起来,这些书令史虽然官职卑微,可是权柄却是不小,能进门下省,在京里头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哪个人背后,都至少有个尚书级别的大佬撑着,因而他们的消息最是灵通,几杯热酒下肚,便忍不住说些犯忌讳话。

他们今日谈的自是佩章的事,说是门下省拟了诏书,令工部去制造银章,所谓银章的式样倒也别致,一个深红的星型,里头刻了一个仁字,仁字的中心,却又是一柄长剑插下。

制作佩章的作坊,正是工部的造作司,这里头的含义就值得人玩味了,那金鱼袋、银鱼袋和佩章在同一处造作,岂不是说这佩章与鱼袋一样?眼下坊间也有议论,说是有了这佩章,可以见官不拜,甚至还可以免除赋税诸如此类。

其实能进学堂的,大多都是监生和秀才,这些人本身就有特权,佩章真正的作用还是以示尊荣,天子门生,单这四个字的份量就足够他们消受的了,不说别的,将来这些人要是分派到边镇或者禁军,又有谁敢打压他们?便是上官见了他们,也得客客气气的,否则人家真要闹将起来,谁吃得消?

这里头的门道,书令史们算是看清了,他们今日议论的,无非是哪个亲戚恰好有个秀才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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