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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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镇-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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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勒里说:
    “是的,我已经知道。”
    布雷德福面露惊讶——几乎是怀疑之色。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埃勒里告诉了他,布雷德福的惊讶转变成满意。
    “在什么情况下知道的?”
    这个问题突然地提了出来,而且惨着蔑视的味道。埃勒里温顺地回答了。
    “那么,你早就知道海特太太的丈夫要加害于她?”
    “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三封信这样暗示。”
    “晤,你相信那三封信是被告写的,或是不相信?”
    马丁法官一动,像要表示抗议,但奎因先生对他使了个眼色,极其轻微地摇头。
    “我不知道。”
    




    “帕特丽夏小姐有没有为你验证过她妹夫的笔迹?”
    坐在十五英尺之远的帕特丽夏·莱特小姐,以不带个人感情的表情看着这两个
人。
    “是的,她验证了。但这也不能就让我相信那些信是被告写的。”
    “你自己有没有检验一下?”
    “是的,但我不敢自称是笔迹专家。”
    “但你一定有自己的某种结论吧,史密斯先生?”
    “抗议!”马丁法官不能控制地大叫。“他的结论。”
    “取消该问题,”纽博尔德指示。
    布雷德福微笑:
    “你也仔细检查了属于被告的一木书,埃奇库姆写的《毒物学》——特别是七
十一页到七十二页用红蜡笔划了线的,讲到砒霜的部分?”
    “我检查了。”
    “根据书中红蜡笔划线的部分,你知道,假如有罪行要实施,将会是有人因砒
霜中毒而死?”
    “我们倒是可以先争辩一下‘确定的事情’和‘可能的事情’之间的差异,”
奎因先生遗憾地说,“不过,为了减少一些争论,我就回答你——是的,我知道吧。”
    “法官阁下,”埃力·马丁以不耐烦的声音说,“我认为这种质询似乎完全不
恰当。”
    “为什么这样说,律师?”纽博尔德法官问。
    “因为不管史密斯先生的想法和结论是确定的、猜想的、怀疑的或是怎么样的,
都和本案无关。”
    布雷德福又笑了笑,纽博尔德法官要求他将他的问题限定在事实和对话上时,
他只随便点点头,好像根本无所谓。
    “史密斯先生,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第三封信提到海特太太之‘死’,是要
在新年除夕发生?”
    “我注意到了。”
    “新年除夕那个晚上,只要被告一离开起居室,你是不是就一直跟着他?——
    “是的”
    “你整个晚上都在监视他?”
    “是的”
    “你看着他在餐具室调制鸡尾酒?”
    “是的。”
    “你还记得午夜前被告最后一次调制鸡尾酒的情形吗?”
    “记得很清楚。”
    “他在哪里调酒?”
    “在厨房外的餐具室。”
    “你是不是从起居室跟随他到那儿?”
    “是的,在大厅里。那大厅从门厅一直通到房子后部。他走进厨房,然后从厨
房进餐具室;我一直跟在他后面,但只是站在厅里的门旁边。”
    “他看见你了吗?”
    “我一点也不知道。”
    “但你很小心地避免被他看见?”
    奎因先生微笑:
    “我既不小心也不粗心,只是站在门厅通厨房那扇半开的门边而已。”
    “被告有没有转身过来看你?”布雷德福追问。
    “没有。”
    “但你能看见他?”
    “看得很清楚。”
    “被告那时候在做什么?”
    “他在调杯里调了些曼哈顿鸡尾酒,把调好的酒分别倒进托盘上那些干净的酒
杯中。他正在找樱桃雪利酒时,有人敲后门,他放下鸡尾酒,从餐具室走进厨房,
去后门看是谁在敲门。”
    “那就是刚刚作证的洛拉·莱特小姐和被告在交谈的时候?”
    “是的。”
    “被告和洛拉·莱特在厨房后门讲话时,你完全看得见餐具室托盘上的那些鸡
尾酒杯?”
    “是的,一点也没错。”
    卡特·布雷德福犹疑了一下,继而直截了当地问:
    “从被告放下鸡尾酒,到重新回到餐具室,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看见任何人
靠近那些鸡尾酒杯?”
    奎因先生回答:
    “我一个人也没看见,因为那儿一个人也没有。”
    “在那段时间里,餐具室完全是空的?”
    “是的——没有有机生命。”
    布雷德福快藏不住他的欣喜了;他试图抑制,却没有成功。坐在栏杆内最前面
座位上的莱特一家人表情都僵住了。
    “史密斯先生,洛拉·莱特离去后,你有没有看见被告重新回餐具室?他做了
什么?”
    “他拿起樱桃雪利酒的瓶子,朝每个杯子滴几滴,并用一根象牙牙签搅一搅。
然后他双手捧起托盘,小心走过厨房,经过我站的地方,我装作偶然在那里,两人
一起走向起居室。一到起居室,他便立刻在家人和客人中间分发鸡尾酒。”
    “他手捧托盘从餐具室走到起居室的过程中,除了你以外,有没有人靠近他?”
    “一个也没有。”
    埃勒里泰然自若地静候下一个问题。他看到胜利感在布雷德福眼中聚集。
    “史密斯先生,你没有看到餐具室有其他事情发生吗?”
    “没有。”
    “没有其他的事发生?”
    “没有其他的事发生。”
    “你已经把所见的每件事都告诉我们了?”
    “每件事都告诉你们了。”
    “你没有见到被告把白色粉末倒进其中一个杯子?”
    “没有,”奎因先生说。“我没有看见那种动作。”
    “从餐具室到起居室的路上也没有?”
    “当时海特先生双手捧着托盘。反正,他在调制过程中、捧鸡尾酒到起居室的
路上,任何时候都没有倒任何物质到任何一杯鸡尾酒里面。”
    室内一时出现一股叽叽喳喳的暗流,莱特一家人松口气地互相交换目光,马丁
法官揩拭额头。卡特·布雷德福几乎冷笑出声:
    “会不会你刚好转头两秒钟没看见?”
    “我两眼一直盯住那盘鸡尾酒。”
    “你连一秒钟都没有向别处看,嗯?”
    “连一秒钟也没有。”
    奎因先生遗憾地说道,仿佛他希望当时看了别处一下,以便现在可以让布雷德
福先生开心。
    布雷德福先生朝陪审团咧咧嘴笑笑——男人对男人。而其中至少有五位陪审员
对他咧嘴笑笑以示回应。是嘛,对一个“莱特家的朋友”,你能指望什么呢?镇上
每个人都知道卡特·布雷德福为什么突然没再和帕特丽夏·莱特来往。这个叫史密
斯的家伙和帕特丽夏·莱特有一手,所以
    “你没有看见吉姆·海特把砒霜倒进其中一个鸡尾酒杯?”
    布雷德福先生又问一次,这回微笑得更惬意了。
    “虽然我的回答也许有烦人之处,”奎因先生礼貌地说,“目我还是得说,没
有,我没有看见。”
    但他知道,他已经失去陪审团的信心;他们不相信他的话。他知道这一点,虽
然莱特一家人不知道,马丁法官却知道,——那个老绅士又开始冒汗了。只有吉姆
·海特照旧死气沉沉,一动也不动地坐着。
    “晤,那么,史密斯先生,请回答这个问题:你有没有看见其他掌握这个下毒
机会的人?”
    奎因先生提提精神,但在他尚未回答之前,布雷德福紧接着问:
    “也就是说,你有没有看见任何人在其中一个鸡尾酒杯下毒——除了被告以外
的任何人?”
    “我没有看见其他人,除了——”
    “换句话说,史密斯先生,”布雷德福叫道,“被告吉姆·海特是不但有着最
佳位置,也是掌握着唯一位置,去给鸡尾酒下毒的人?”
    “不是。”
    史密斯先生说,然后微笑。他暗想:既然你要这个,我酒给你吧。问题是,我
也同时给了我自己一个难题,真蠢。他叹口气。无疑地,他父亲奎因警官正在纽约
的报纸上读着这个案件,一边猜测埃勒里·史密斯是何许人物。等他终于发现“史
密斯”先生的身份,并读到这种孩子气的逞强行为时,不知道会做何表示。
    卡特·布雷德福露出茫然表情,接着大叫:
    “你清不清楚这样是作伪证,史密斯?你刚刚才作证说,没有人进餐具室!他
捧着鸡尾酒到起居室途中,也没有人靠近被告!让我重复一两个问题:被告手捧托
盘走向起居室时,有没有人靠近他?”
    “没有,”奎因先生耐心地回答。
    “被告在后头和洛拉·莱特讲话时,有没有其他人进入餐具室?”
    “没有。”
    布雷德福几乎不能言语。
    “但你刚才却说——史密斯,根据你的见证,除了吉姆·海特以外,还有谁可
能给鸡尾酒下毒?”
    马丁法官已经站起来了,但在他将“抗议”两个字说出口之前,埃勒里平静地
说:
    “我有可能。”
    一时,他面前哄地发出一片喘息声,而后是死寂。于是他又继续说:
    “你知道,从厅里那扇门穿过几尺的厨房到餐具室,而不让在后门的吉姆或洛
拉看见,然后把砒霜倒进其中一个鸡尾酒杯,再从原路回来,这对我只需要十秒钟
而已”
    巴别塔又整个竖立起来了,奎因先生从他搭起的高塔塔尖俯望底下制造嘈杂的
人群,宽厚地微笑。他心想:这个塔到处是漏洞,不过,这么短的期限,用手边现
有的材料完成这样一座塔,已经是最棒的功夫了。
    在众声喧嚣、纽博尔德法官的敲槌声和记者的忙乱声中,卡特胜利地大吼:
    “那么,你有没有给鸡尾酒下毒,史密斯?”
    接着又有几分钟沉寂,在这片沉寂中,可以听见马丁法官软弱的声音说“抗议
”以及奎因先生的声音盖过法官的声音——他声音爽利地说:
    “根据宪法——”
    霎时混乱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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