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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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镇-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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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没错。”这位老绅士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斜看着邻座的吉姆·海特
把头理在胸前。“我这辈子没接过这种案子!”他爆发道,“没人肯告诉我任何事
——被告、那个姓罗伯茨的女人、莱特一家人奇怪,现在连帕特丽夏那小妮子
也不把事情告诉我!”
    “帕特丽夏”
    “帕特丽夏要我传她上证人席,但我连这样做到底干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法
律,是疯狂。”
    “星期六晚上,她神秘兮兮地出去了,”埃勒里嘀咕道,“昨天晚上也一样,
而且两天都很晚才回来。”
    “在罗马城着火的时候!”
    “而且她还喝了不少马丁尼酒。”
    “我都忘了你是侦探——你怎么发现她喝了马丁尼,奎因?”
    “我吻了她。”
    马丁法官大惊:
    “吻她?你?”
    “我自有方法,”奎因先生说,样子有点不自然。但随即咧嘴笑着说,“可是
这一次没有用,她还是不肯告诉我她在玩什么把戏。”
    “后宫香水,”老绅士吸口气。“假如帕特丽夏以为一点甜蜜的香气就能扭转
年轻的布雷德福我觉得他今天一早上有点不高兴,你觉得呢?”
    “一个坚定不移的青年,”奎因先生局促地表示同意。
    马丁法官叹口气,回头瞥瞥栏杆内那排座位。其中,诺拉小巧的下巴抬得高高
的,脸色苍白地坐在她爸爸和妈妈中间,流露祈求之色的目光盯着丈夫动也不动的
侧面。如果吉姆知道她今天在场,也没有表现出来。莱特家人后面的座位全部满座,
众人耳语着。
    奎因先生偷偷地仔细观察帕特丽夏·莱特小姐。帕特丽夏·莱特小姐今天早上
有奥本海姆的风格——细长眼睛,嘴巴带着神秘难解的表情。昨天晚上,奎因先生
曾因科学的兴趣吻了那张嘴巴但一无所获。也许不算完全一无所获
    他猛然感到埃力法官在碰他手肘。
    “起立,起立,想必你懂得法庭礼节!纽博尔德出来了。”
    “祝你好运,”埃勒里心不在焉地说。
    马丁法官这天为吉姆·海特辩护所传的头一个证人是荷米欧妮·莱特。荷米欧
妮经过法官席前面的空地,踏上阶梯,走上证人席;她在这段路程的表现,如果不
像皇后登基,至少也像皇室成员登上断头台。做庭誓时,她的声音虽然带些悲凄,
至少还算坚定。埃勒里心想,把荷米欧妮传上证人席,聪明。荷米欧妮,诺拉的母
亲,应该是除了诺拉以外,吉姆·海特在世上一个最严酷的敌人——让荷米欧妮来
为这个试图杀害她女儿的男人作证!整个法庭和陪审团看到荷米欧妮以尊严迎向众
人的注目,都印象深刻。噢,她是个斗士!埃勒里看出她三个女儿睑上带着骄傲;
吉姆脸上有着奇怪的羞愧;而卡特·布雷德福则有不明露的钦慕。
    老律师技巧娴熟地引导荷米欧妮重温那个晚上的罪行:先提一下当晚的“欢乐”,
每个人怎么开心、诺拉和吉姆怎么像孩子般起舞;顺便也提到弗兰克·劳埃德——
他是布雷德福的首要证人,见证派对的经过情形——大家怎么痛快地饮酒;然后,
尽管荷米欧妮的回答混乱而没有什么助益,法官仍力图给陪审团留下一个印象,那
就是:当晚所有参加派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确定鸡尾酒的事到底如何,更别说弗
兰克·劳埃德了;这些人当中,只有奎因先生例外,因为在众人为1941年举杯祝贺
之前,他只喝了一杯酒而已。
    




    然后,马丁法官引导荷米欧妮讲出吉姆·海特和诺拉蜜月回来后不久,荷米欧
妮和吉姆·海特的一段谈话,当时吉姆怎么私下向岳母透露,诺拉和他怀疑诺拉可
能怀孕了,以及诺拉希望保密到能够确定为止;但吉姆因为太快乐了,再也藏不住,
必须跟什么人讲才行,但他盼望荷米欧妮别告诉诺拉他已经向她泄密了。另外她还
讲到,有希望当诺拉孩子的爸爸,吉姆是怎么地欣喜;吉姆曾经说,这件事将怎么
改变他生命,带给他一股新动力,推动他为诺拉和孩子努力迈向成功;还说到,他
怎么一天比一天更爱诺拉
    卡特·布雷德福放弃盘问时,神态中表现出明显的和气。荷米欧妮步下证人席,
法庭中响起一小阵鼓掌。
    马丁法官继续传唤证人,所传名单之长,与纽博尔德法官拉长的脸相仿佛:在
银行工作的洛里·普雷斯赖和冈萨雷斯先生,公共汽车司机希里克·米勒,马·厄
用姆,小剧院的年轻经理路易·卡恩——他是吉姆单身时代的密友,卡内基图书馆
的艾金小姐——传她作证令众人大吃一惊,因为众所周知,艾金小姐从来没讲过谁
的好话。但是,这回作证,除了做“人格”证词时碰到技术上的限制以外,她倒是
讲了吉姆·海特一些好话——这一点,埃勒里怀疑是因为吉姆以前曾资助过图书馆,
而且不曾打破艾金小姐无数规定中的任何一条所致。
    被传唤的人格证人,人数之多、社会背景涵盖之广,实在令大家吃惊,因为他
们不知道,吉姆·海特在镇上竟有这么多朋友——不过,这正是马丁法官想造成的
印象。 到了约翰·F.爬上证人席,简明直接地表示,吉姆是个好男孩,他们莱特
家族全心全意支持他时, 大家都不由得交头接耳说,这几个月下来,约翰·F.看
起来老了许多,真的——于是,对莱特家的同情浪潮,悄然涌进法庭,这阵浪潮实
际上已经让吉姆·海特感到了触动。
    进行人格作证那几天,卡特·布雷德福对莱特一家人保持相当的敬意——只是
合度的尊重和体谅,但另一方面又有些冷淡,那态度仿佛在说:“我无意欺负你们
一家人,但也别指望我和你们家的关系对我在法庭上的行动有一点点影响!”
    接着,马丁法官传唤洛伦佐·格伦维尔。洛伦佐·格伦维尔是个小个子男人,
长了一对伤感的眼睛,沙漏般的面颊,从16号胡佛高领中凸出来的脖子,好像凋萎
的小树根。他表白身份时说自己是笔迹专家。
    格伦维尔先生表示,从本案审理起,他就一直在庭内旁听;所以他已聆听过检
方笔迹专家的作证,也就是:据称为被告所写的那三封信,笔迹确为被告的笔迹。
事后,他有充分的机会检查那三封信——亦即公认为被告真实手迹无可争议的三个
范例——但是,根据他的“专家”看法,他有充分理由怀疑已列为证物的吉姆·海
特三封信的真实性。
    “身为一个公认的笔迹分析权威,你不相信海特先生写了那三封信?”
    “我不相信。”
    检察官瞄瞄陪审团,陪审团也瞄瞄他。
    “为什么你不相信那三封信是他写的,格伦维尔先生?”
    法官问。
    格伦维尔先生于是做了一番细微之极的分析。由于他所做的结论,与日前检方
笔迹专家证明吉姆·海特写那三封信的论调完全相反,有几位陪审员自然显得相当
困惑,这反应很让马丁法官满意。
    “格伦维尔先生,你还有其他理由相信这三封信不是被告写的吗?”
    格伦维尔先生有很多理由,那些理由总的编辑起来,是关于作文上的疑问。
    “信上的用句夸大、不自然,一点也不像被告平常的写作风格。”
    格伦维尔先生朗诵吉姆·海特证物信件中的段落和句子。
    “对于这三封信的真实性,你有什么看法,格伦维尔先生?”
    “我倾向于认为它们是伪造的。”
    奎因先生本可对此看法觉得放心,但因为他刚好知道在另一个案子中,被告曾
写了一张支票,但洛伦佐·格伦维尔先生却曾严正地作证说,那是伪作。在埃勒里
心中,他对吉姆写了那三封信没有一点怀疑,它们是吉姆·海特写的,无可置疑。
他不知道马丁法官对这个不可信赖的格伦维尔先生要如何收尾。
    他马上就知道了。
    “格伦维尔先生,你认为,”埃力法官满意地说,“要伪造海特先生的笔迹,
是容易,还是困难?”
    “哦,非常容易,”格伦维尔先生说。
    “你能伪造海特先生的笔迹吗?”
    “当然可以。”
    “你能现在当场伪造海特先生的笔迹吗?”
    “晤,”格伦维尔先生歉然地说,“我得先研究一下他的笔迹——大约两分钟
吧!”
    布雷德福咆哮而起,然后在纽博尔德法官面前有一番冗长但听不见的争论。最
后,法庭准许当场表演。于是,笔、纸、墨水、还有一份吉姆·海特手迹的影印本
——那是四年前吉姆在银行写给诺拉的一张便条——提供给证人。法庭上所有人都
拭目以待。洛伦佐·格伦维尔斜睨那张彩印本两分钟整,便拿起笔,沾了墨水,看
似随意地在纸上写起来。
    “假如用我自己的笔写,”他对马丁法官说,“会写得好一点。”
    马丁法官急切地测览一下他的证人写好的东西,然后带着微笑把那张纸和吉姆
笔迹影印本拿到陪审席间传阅。根据陪审员比较影印本与格伦维尔伪作时的惊异表
情来看,埃勒里知道这一招奏效了。
    盘问时,卡特只有一个问题要问证人。
    “格伦维尔先生,你学习仿造笔迹花了几年时间?”
    格伦维尔似乎花了一辈子时间。
    维克多·卡拉地上证人席。是的,他是16号公路旁一家叫寻乐园的夜总会老板。
那是一家什么性质的店?夜晚俱乐部。
    问:卡拉地先生,你认识被告,吉姆·海特吗?
    答:我常见到他。
    问:他是否曾经去过你的夜晚俱乐部?
    答:去过。
    问:去喝酒吗?
    答:晤,偶尔喝一两杯,那是合法的。
    问: 卡拉地先生, 曾有人在庭上作证说,海特太太承认吉姆·海特在你店里
“赌博输钱”,你知道这件事吗?
    答:那是卑鄙的谎言。
    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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