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列传 作者:by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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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精列传 作者:by工作室-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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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结婚。”三言两语就把一团乱麻理清了,还让一大堆人豁然开朗。

又或者说起某个思想家,他的评说是:“一个人不管移动到哪里,都能发表意见,就是最大的自由。”……他用词直接,寓意却极有深度。

他的风度学识,以及人生态度倾倒粉丝无数,尤其是女生。胡朝静倒有点害怕他那种光芒,总坐在最角落的地方。为了害怕,她甚至不敢把作业做得太好,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现在想来,冥冥中许是真有注定,又或者出自人的本能,初相逢时,胡朝静对自己人生中的某些“危险”已有预知。

那一刻来得很突兀:杨绪生在某天上课的时候提问,把名册一翻,就叉开了话题:“先不管尼采了,来看看这位同学的名字,胡朝静,很别致哦,每个字里,都有一个‘月’呢。咦,这位三月同学,有没有来?”

胡朝静在那一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那张密密麻麻的名册上,他挑出了三个月亮,并大声地告诉全场他这个发现。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看到这个名字,或者翻过了就翻过了。他很自信,从来不点名,偌大的阶梯教室坐满了人,他用话筒讲课,点个名要花上半小时吧。他身边那么多献殷勤的学生,积极地自报家门,他上课提问都用随机抽取的方式。

在此之前,胡朝静根本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多别致,她一直认为名如其人,平淡如水。

但从此以后,胡朝静“荣幸万分”地得到了一个绰号“三月”。

数年之后,在职场,有个叫戚豫飞的男子也发现了胡朝静这个名字的特色,并同样毫不犹豫地召告天下,使得胡朝静在职场里也得了一个和学生时代一摸一样的绰号。

这是个美丽的绰号,叫起来,令人亲昵。起绰号的人,一定是带着几分的喜爱。

杨绪生就此记牢这个爱坐在角落里的女生杨绪生就此记牢这个爱坐在角落里的女生,尽管坐在角落里,可杨绪生还是知道她是个好学生,成绩很是优异,是被保送入校的高才生。

不知为何,上他的课,她清秀的面庞总是显得有点紧张,于是他更加喜欢逗弄她。瞥见她上课打哈欠,就提问到她:“来来来,小三月,这个问题我看还是要麻烦你来告诉大家,你一定知道答案,否则你就不会那么笃定地打哈欠了。”小小一段论文里,还经常把她的错别字挑出来,用红笔调侃一番。胡朝静免不了抱怨:“哲学读得比主课还累。”她不知道,她抱怨的语气是那么幸福。

她和其他的女生一样迷恋这位老师,杨绪生在场的时候,大家都特别注意仪表和姿态。

他那间办公室不间断地飘出咖啡香味,因为时不时就有一两个学生去拜访杨老师。

陆续地就有了关于杨老师更多的传言。有回来的学生说和杨老师讨论爱情,杨老师说,你们二十岁,懂什么爱情。他说话的样子真的是太帅了。又有人炫耀第一手情报,杨老师的太太是个法国人。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他在欧洲结识了他的妻子,一个法国女人,有浅栗色的头发和灰绿色的眼睛。

一个外国女人!这个答案对于杨绪生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杨不太谈起他的家人。

只有一次,胡朝静记得很是分明,杨靠着窗,看着窗外的落叶,不知道谈到了什么,神情寂寥,低声说了句法语。胡朝静问那是什么意思。

杨笑了一下,说,那些落叶就象她的眼睛,那样深邃。

啊,他原来有着这样深爱的人,看见落叶,竟也思想起爱人的眼睛。

胡朝静一下子情绪低落无比,几乎想哭,但又觉得美丽。她一直觉得,深爱一个人是件很美的事情。

那阵心痛过了很久才得以平复。因为后来她知道他们夫妻似乎并不生活在一起。他妻子在国外有自己的事业,只是节假日大家来回地探亲。

于是,有了大胆的女生跑去主动约会他,回来后在宿舍里添油加醋地描述他们之间的一切。可惜,从来就没有实质性的内容,杨绪生像春风一样,温和却永不可捕捉。

但是,这阵风,对胡朝静是不同的。

他总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她,看她有些胆怯的身姿。他会“很老师”地与她交谈,说些没醋没盐的话。午后的阳光穿过教室的玻璃窗,光线里无数的小灰尘在舞动,两人都沉醉在这样的氛围中。

别的同学都在抓紧时间谈恋爱,公然地成双作对。不是没有男生追求胡朝静,她皎皎如同明月,人长得好看,成绩好,不骄傲不娇气。但男孩们都无功而返。他们的热情都似撞到柔韧的蜘蛛网里,应声而破,没有响应。

胡朝静的大学生活是那么规矩和沉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不动声色下面,是如何地波涛汹涌。杨也知道,一定知道。他看她的眼神会突然忧郁,令她心涩而享受。

不过,没有等胡朝静毕业,杨绪生就弃文从商,他仅在学校里挂了个职,就跑出校门,进了一家非常着名的国际咨询公司,并做得有声有色。传说是他妻子帮了很大的忙。

大家都没有见过他的妻子,在公众眼里,偶像人物是永远单身的。

离开学校的杨绪生并没有完全中断和胡朝静的联系,两人都十分小心和谨慎地保持着一种若无其事的姿态。重要节庆日,他们会以师生的身份相互致电祝贺一番。好事的几个学生倒时常惦记着要找杨老师讨咖啡喝了,在学生的眼里,他就是那种最令人向往的成功男士了,有高薪、有智慧、忙碌充实、懂得人情世故、在社会上游刃有余,且何时何地都风度翩翩。

可能因为不再是师生关系,聚会的气氛更轻松了不少,学生们当他是指路大哥,谈话间少了很多忌惮。胡朝静仍以沉默居多,杨的那双眼睛透过芸芸众生,会安静地落在她的身上。

胡朝静有点模模糊糊地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等众人散去,杨随便找个借口,就把胡朝静留下。他们坐在咖啡店里,直至深夜。谁也舍不得离开谁。胡朝静毕竟年轻,嘴边的笑,根本掩饰不了心里的快乐。杨就有点贪心地望着她的笑。

他们相差十五岁,一个阅历老练,一个是冰雪聪明。

他努力地扮演那个老师、兄长、知己的角色,她更是加倍小心,听其言,观其行,是善解人意的学生、小妹。

胡朝静跟他说学校里的人事,他帮她分析世故。他跟她说,一个人最要紧的就是明白自己的局面。所谓局面,就是审时度势,知道轻重。

杨绪生是个中高手,他已看过太多山水,经历过许多起伏。同学或师生间的故事,往往被他料到八九不离十,胡朝静愈加信任和崇拜他。

他常约她共进晚餐,反正他也一个人,“一个人吃饭比较麻烦”,“总是要吃饭的,不如一起吧”。广东餐厅、意大利饭、日本料理……那份刻意经营出来的舒适浪漫,起初常令穿套头线衫和牛仔裤的胡朝静感到拘谨,好在杨总能很快让她忘记她那不合时宜、“小朋友式”的装扮,他鼓励她自在地享受美丽的晚饭和美丽的自己。

谈笑间,他指点她如何优雅地使用刀叉,怎样品评好的红酒,还有对食材的讲究……胡朝静落落大方地听着,一点都不矜持造作,对她来说,杨绪生就是一座宫殿,华丽的大门正慢慢地打开。

她正想看见更多风景。

有时,他们谈些很大的话题,比如女人理应独立,不仅在物质上,更应该在精神上之类的。杨绪生语重心长地对胡朝静道,学会同寂寞相处,就不会受伤。

胡朝静很细声地问:杨,你是在说你自己的经验,还是给我打预防针?

这话很中要害,连杨绪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心境。他微微有点恼怒,却不发作出来,闲谈几句,便结帐离开。胡朝静知道得罪了这个男子,也小心地不再说话。

她并不后悔得罪了他。她喜欢他为此生气的样子,仿佛恋人间的怄气,而不是师生。

过了一个礼拜,胡朝静给杨绪生打电话。告诉他,她从家里搬出来了,租了个小房子。

父母也很赞同她独立生活。好在离父母家不远,母亲会定期带阿姨来打扫。

杨,我是听你话的。最后,胡朝静在电话里说,表现出娇憨的屈服。

杨绪生所有的负面情绪消失了,带着大把的姜花来到胡朝静的家。那是一栋老式新里的二楼,不大的一间,却有一个半园的铸铁镂花的阳台,对着马路。

房间有一人高的护墙板,浅色的天顶,宽条的木地板,似乎刚打完蜡,有股松香。杨绪生暗自喝彩,难为这个孩子找到这样别致的住处来。

他指着房间中间的空地说:“这里还可以摆张单人沙发,以后我来就坐这里。”

胡朝静问:“杨,那我呢。”胡朝静正在阳台上摆弄那捧白色的姜花,已入深秋,不知他从哪里寻来的这最后的一束。

杨绪生道:“你就靠着阳台立着,从我这个角度看你,后面是梧桐树,再后面是月亮。”

胡朝静把脸埋在花间,香气浓郁,这算不算最好的时光?

可惜最坏的时光马上来临,杨绪生又道:“这个花瓶就是暗号,你放在窗口,就表示你男朋友在,我不便上来。如果没有花瓶,表示你一个人,我就上来。”

他说得那么轻松自在,却又隐含了莫名的挑衅。他抗拒又诱惑,到底想听到什么回答呢,是承诺吗?

胡朝静“啊呀”一声,花瓶失手跌在阳台的瓷砖地上,那是只粗陶花瓶,打碎了。

杨绪生怔一怔,胡朝静叹口气:“现在,没有花瓶了。你可满意?”

杨绪生一语不发,走到门口,停顿了身形,回过头道:“三月,我们是师生。”

胡朝静也硬气地道:“谢谢,我知道。”

第二天,杨绪生叫人真地送来一张单人沙发,藏青色的,木脚。轮廓硬朗。

他自己没来,也没有电话。胡朝静有点生气了,花瓶的碎片并没有被扔掉,胡朝静努力把它重新粘了起来,重重地放在窗口。

沙发一连摆在那里几个月,都没有人去坐。

上海很少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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