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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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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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水溶眉峰轻拢,隐隐不悦:“你,捕头?顺天府到这里做什么?”

“回王爷,小人是顺天府的捕头,张万。吴大人接到国舅府上的状子,奉命缉拿国舅府上的一位逃奴。”那人尽管着急,可面对这位主儿,却不得不堆起满脸讨好的笑容,耐心解释。

“逃奴?”水溶负手而立,目光温和里透着出犀利的冷芒道:“这可不是小事。本朝律例,逃奴者轻则脊杖,重则处死。窝主……与之同罪,有爵者削爵,寻常百姓必下狱以问。锦乡伯府上的逃奴,那可更不得了,怪不得这么兴师动众,大半夜的令顺天府倾巢而动,吴唯庸倒是勤谨的很。”

话里话外都是讽意,那捕头莫名其妙,却仍然谄媚的笑道:“不敢当,不敢当。如果王爷没什么吩咐的话,小人,要办差了。”目光刁钻,捕捉到水溶身后若隐若现的一丝裙角。

“慢着。这座宅邸,本王刚刚搜过。”水溶一喝:“这里没有你要找的逃奴,要找,别处找去。”

那人愕然:“什什……么?”

“巧的很。本王今日接报,在这城南寻到了前次刺客的踪迹,恐其对皇上不利,特带了人来追查,这一带的府邸,都已经查过一遍。”那一丝隐在唇角的笑意顿时弭然,水溶语气冰冷,截铁斩钉:“并没有见到你们所说的逃奴,所以,可以不必再劳顺天府来查一次了。”

张万结舌瞠目:“搜,搜过了?”

“本王不喜欢把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水溶清隽的面容霎时变的冷峻,眸中锐芒凛冽如霜。

一袭雪缎白衣迎风,颀若玉树,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挡去了全部本该是自己一个人去承受的风刀霜剑。

黛玉神思恍惚了一下,眼前倏然出现了那日马车上,弩箭飞来的一瞬。

两个完全不同的情景,却在这一刻有了契合点。是什么时候起,每每这样的关头,总有他在。

------题外话------

好吧,竹子想,这段内容如果是v章节,就可以一下子放上来了……咳咳……



 第四十四章 翻手为云

“可是,王爷。”张万被水溶冷冽的目光一刺,浑身哆嗦了一下,想了想,又硬着头皮开口:“王爷,您又没见过那位逃奴,怕是就算见了,也不认得。”

“怀疑本王?好大的狗胆!”

水溶眯眸,声色一厉,那张万哆嗦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可是,王爷,事关国舅,请不要让小的为难,否则……”

“否则什么?”水溶袖手而立,眸色深寒凛冽。

“否则,会以为王爷有回护之意。”戏谑里透着阴鸷的声音横插进来,接着,一个锦衣华丽的年轻公子进来,看年岁比水溶略小些,面容白净清秀,嘴角噙笑,眉眼却透着轻佻:“淳于赫见过北静王!”

旁边还跟着个唯唯喏喏的吴惟庸。

水溶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绝冷的轻笑,声音放缓,冷若玄冰:“原来是淳于大公子,你到是说说本王回护谁?”

淳于赫,国舅淳于忠的儿子,也就是皇后的内侄。本朝为免吕后之祸,若有女为后者,其兄弟皆只虚领爵位而已,所以眼下,淳于忠爵封一等锦乡伯的虚衔,至于淳于赫,也只是个世家公子,无爵位也无功名,可这京中不乏取巧之辈,谄媚讨好,以至于令他养成个目中无人的纨绔脾气,自谓皇后的内侄,无人敢得罪,此时听见水溶问,笑了一声道:“喏,就是北王身后的那位姑娘,难道不是么?北王还真是怜香惜玉。”

“哦?那淳于公子要不要向皇上上一道折子,参奏本王一本?”水溶淡淡的道,好整以暇整着衣褶,密睫之下潋过嘲弄:“哦,本王记错了。淳于公子就算写了折子,恐也难达天听,要不,本王代为转交?”

不露痕迹的讥嘲,令淳于赫脸色瞬间青红不定,他哼了声,奈何这个问题他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咬了咬牙道:“不磨牙了,北王,请你让一让,这个地方,藏了我家的逃奴,今晚本公子奉命一定得捉拿他回来。”

水溶非但不退,反倒是向前踱了两步,面容沉冷如霜雪:“奉了谁的命?”

“奉……”

“拿的什么逃奴?如何证明,可有画影图形,可有官府文书?”

“这……”

“若都没有,你无爵无职,深更半夜,擅自征召官府兵丁,惊扰街巷民宅,是何居心?说不出来,本王只好上一本折子,请国舅爷御前辩辩了。”

“我……”淳于赫语塞,这件事,临来之前,淳于忠再三叮嘱他,隐秘,不得惊动不相干的人。

可是现在,不但惊动了,还惹来了这么一尊位高权重的煞神。

但若就这么算了,岂不是丢尽了面子。

想到这里,淳于赫梗了梗脖颈:“看来,北王是打定了主意要阻止了。那就恕我无礼了。”

“请便!”水溶眯眸打量他,那神情就像在看全无威胁的小丑,冷冷道。

“哼,来人,给我进去!”他抬手,呼喝的是吴惟庸。

吴惟庸本就是个得自保时且自保的人,前头见这双方对上时已经觉得不好,他在朝中龟缩多年,比那淳于赫更懂得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本事更是早就练就的,虽不敢得罪淳于家族,却更害怕开罪御前第一人的北静王。水溶刚才说的那番话,与其说是说给淳于赫听,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那私令官府兵丁几个字,如惊雷般把他劈的呆住。如果北王当真一本参上,淳于家族不会有什么损失,自己别说乌纱了,小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想到这里,他便犹豫着没动。

淳于赫见没人动,顿时怒道:“吴惟庸……”

吴惟庸怯怯的望了眼水溶,见水溶瞥过来时似乎有些满意,便更壮了胆子,立着不动。

“你!”淳于赫怒极之下,已经失去了理智,呼喝着自己府中带来的人乌乌泱泱的便要硬闯,却被北静王府铁塔似的侍卫截住。

“顺天府的兵?你们吴大人可在?”门外再度传来一个声音,却是虞清方,他跨步进来:“哎?怎么这么多人!”一见水溶惊了一下道:“灏之,你在这里,伤好了么?”

“这不才好些,就被几个闯进府中的刺客给拖起来,所以追出来看看,没想到刺客没见着,倒是……”水溶道:“你来的正好,淳于府中有逃奴,淳于公子借了兵要抄查民宅。如今你总司皇城京中戍卫,你来给断断罢。我也懒得管了。”

虞清方一怔,怒向吴惟庸道:“吴大人,你调集府兵搜检民宅为何不知会本王?难道不知如今本王暂领京畿戍卫么?”

吴惟庸擦擦汗道:“王爷,是这样,不过就是个逃奴,国舅爷传了话来说,让帮着寻找寻找……”

水溶轻轻的笑道:“原来锦乡伯一句话,竟然比朝廷的律令还好用。”

一句话,便令吴惟庸和淳于赫双双白了脸色。

虞清方冷冷道:“北王此言差矣,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锦乡伯传句话,便可以置王法不顾么。”

听起来是责那顺天府,其实句句都在戳着淳于赫。

“清方,你急什么。”水溶淡淡道:“人家家里丢了什么要紧的奴才,心里着急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虞清方眉梢一挑,忽然若有所思道“逃奴?正是为此事来找顺天府的!”便命京畿卫道:“来人,把咱们逮着的那个人带上来,给淳于公子看看,是不是她!”

几个侍卫推上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女子,淳于赫看见,顿时呆若木鸡,脱口道:“你,你,你……”

这个年轻女子一见到淳于赫就噗通一声跪倒:“公子,妾身不是有意要逃的,妾身心里只有公子,是有人将妾身掳走的,妾身真的不知道啊……”

水溶垂眸轻笑,眸中寒芒隐隐:“原来如此。怪道公子如此着急将人找到,此事确实不好张扬。”

言外之意,爱妾和人私奔,确实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儿。

淳于赫脑袋里轰的一声,怎么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可眼下,他再也无理由闯进去了,满腔子怒火,却只能化作一个耳光甩在那侍妾:“贱人!”

这一巴掌也算承认了逃奴就是他的侍妾。

虞清方和水溶对视一眼,虞清方便道:“淳于公子,贵府的逃奴虽然找到了,不过事情却不能这么过去。本王总司京畿,你如此大肆寻找逃奴,惊扰百姓,本王不能不向圣上据实以报!得罪了!”

吴惟庸听了脸色立刻垮了下来,这一次,真的是自讨苦吃。

“是我孟浪了!”淳于赫虽然骄纵,但是还点眼色,深知此时再闹下去,恐就会祸及家族,皇上最厌烦的就是外戚恃宠而骄,到时候必有大祸,少不得下气道:“北王、西王,都是我一时心急,海涵,海涵!”

“淳于公子不必如此,都是一场误会。”水溶仍是一抹温雅淡笑悬在嘴角:“不过贵府的线报似乎不怎么准。”

淳于赫艰难的挤出一个笑道声是,满心憋屈,灰头土脸的带着人离去。这里虞清方哼 了声无知纨绔,又望了眼水溶,若有所指的笑道:“不过我就奇怪,那个淳于府的逃奴,怎的就那么凑巧被我碰上了?”

水溶淡然而笑:“本王怎么知道!且办你的差事去是正经。”

虞清方也是聪明人,不再多问,只是望着他脸色毫无血色的苍白,有些担忧道:“小心你的伤,你的脸色实在不好。”

“我知道轻重。”水溶淡淡一笑。

虞清方拱拱手,转身带着人离开。

水溶目光一扫,那些王府的侍卫便无声退了出去,他如释重负的轻轻舒了口气,低低的叫了声:“林姑娘。”

黛玉嗯了声,缓缓抬眸。那双沉静深邃的眸子里已经没有刚才与人周旋时的咄咄锋芒,望着她的时候,不焦躁不迫人,温和如月下的澹澹清溪,却又洞彻的似能直入人心底。

黛玉心情有几分复杂,心知若今夜没有他在,恐怕自己难免一场牢狱之灾,可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助。

这个答案,似乎显而易见,却又让黛玉觉得抵触,本能的不想去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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