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美妙的解释。格瑞回想了一下,确定自己觉得没有从旅店老板那里,听到过这样的鬼扯。
他拿了自己的睡衣,走向浴室,准备换好衣服,然后午睡一小会。
“安格斯,我希望我出来的时候,你可以自动消失。”他在走进浴室的时候回头,告诫性的说道:“或者,你比较喜欢我去找旅店老板,重新换一个房间。”
他在浴室多呆了一会儿,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安格斯已经不在了。
很好,他松了一口气。
他不确定,安格斯继续呆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他对于这个男人濒临边缘的自制力不抱任何希望。
他身上越来越放肆的痕迹就是活生生的证据,它们几乎已经快要突破格瑞能够容忍的尺度了。
格瑞觉得自己的态度出了问题。他不能够放任这种情况继续蔓延下去,他应该做点什么来让这个男人彻底清醒。他并不是什么他可以肆意碰触的人,这种冒犯的举止早就该受到谴责,然后停止。
理论上他早该这么做。
格瑞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一股淡淡的芳香笼罩着他,让他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抛开了那些想法,渐渐睡了过去。
门外,安格斯守在门口,手指间捏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石瓶子。瓶子里,一些淡绿色的液体正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耶摩尔城,有很多东西,是格瑞不知道的。比如,它出产的各种功能的精油。
做个好梦,格瑞。安格斯吻了吻手里的水晶石瓶子,唇边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就当它是分割线吧~~~~~~~~~~~~~~~~~~~~~~~~~~~~~
格瑞这一觉睡得比预期中的久,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夕阳已经距离地平线很近了。 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中,安格斯正坐在他的床头,看着他。
“醒了?”他说着,态度淡定到格瑞无话可说。他觉得似乎自己因为这个跟他争执,会显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只能毫无杀伤力的瞪他一眼。
安格斯不痛不痒,说道:“起来,我带你去拿晚上舞会的礼服。”
格瑞顿了顿,老实说,这件事情的确很重要。没有乔恩替他处理这些事情,他自己也没有带合适的衣服。
他坐起身子,看了一眼安格斯,示意他离开,他要换衣服。
“我很高兴,格瑞。”安格斯突然弯下腰,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现在的表现,看起来真的很像戒备的小女孩。”
他站起身子走了出去,格瑞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狠狠的扔了枕头过去。
见鬼的小女孩!
耶摩尔城是个浪漫到不可思议的城市,关于这个,我们已经说过了。但是也许我忘了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情,虽然这里的确充满了热爱购物的贵族女性,但是,它之所以被男人们奉为艳遇首选之地,是有着另外一个原因的。
这里拥有着,哪怕帝都都不能与之相比的,密集程度居帝国首位的,妓院。
海娜公主大概不会很高兴发现这一点。格瑞凉凉的想到。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担任车夫的安格斯,很高兴的看到他持续性的被各种鲜花和小物品攻击中。
“看起来你很得她们的欢心。”他隔着车壁,嘲讽性的说道。
安格斯回头看了他一眼,仍旧专心赶着马车,没有说什么。
人流虽然不是很拥挤,但是对于街道而言,这辆马车未免过于笨重了点。实际上,格瑞觉得他根本没有必要乘坐马车,步行反而会更快一点。
他倚在车壁上,无聊的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街道。突然,他愣了一下,那个女孩是……
尤朵拉?
可是为什么,尤朵拉会和海娜公主在一起?
她们正从街道的另外一边走过来,虽然海娜公主戴着面纱,但是格瑞还是认出了她。她比尤朵拉要高上一些,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海娜公主没有发现他们,倒是尤朵拉,大概是看到了赶车的安格斯,冷冷的看过来一眼。然后她抬头向海娜公主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很快拐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安格斯,尤朵拉和海娜公主认识?”格瑞忍不住问道。
安格斯也同样看到了她们,他顿了一会,说道:“我不清楚。但是海娜公主曾经是神殿圣女的候选人,如果尤朵拉认识她,倒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神殿的具体阶层划分一直都不为外界所知。格瑞只是大概的了解到,除了祭祀一职之外,他们还拥有长老的职务,掌握着神殿的最高权力。而圣女一职,则是神殿的精神领袖,在神殿内拥有很高的地位。
“那是在海娜公主出生后不久的事情。但是,圣女候选人当时除了她之外还有其它几名女性,在海娜公主十二岁的那年,神殿的祭祀和长老们决定了圣女的最终人选。虽然没有像外界公布最终人选,但是很显然,不是她。”
这是可以想象到的,神殿不会放任帝国的手伸到他们内部。而同样的,帝国也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渗透进神殿的机会。圣女人选的最终决定,必然经历了双方的博弈。
不过,格瑞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尤朵拉是神殿的人?”
安格斯没有回答,他停下了马车,表示目的地到了,谈话到此结束。
这是一条相对来说偏僻了一点的小巷子。格瑞拒绝了安格斯的搀扶,走下了马车。巷子里光线很差,格瑞看了一会儿那家店摆放在门口毫不起眼的招牌,却只看到了简简单单的“制衣”两个大字。
“就是这里?”格瑞看着安格斯,怀疑的问道。
安格斯直接揽着格瑞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屋子里。屋子里点了灯,屋子靠里面的地方,摆了一张旧桌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低着头,拿着剪刀剪裁着铺在桌子上的一块浅色布料。
他抬头看了一眼安格斯,冲他点点头,接着,就把视线转移到了格瑞身上,仔细的打量着他。
格瑞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他很难想象,一个裁缝会有这种眼神,简直要把他整个人给看透一样的锐利。
“嗨,托恩,这个孩子的衣服好了么?”安格斯适时的出声,微微上前半步,把格瑞挡在了自己身后。
那个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声,脸上浮现出一点不满。他瞪了一眼安格斯,摇了摇桌子上的铃铛,然后低下头继续做着自己的活计。
房间一侧的一扇木门轻轻的打开,走进来一位笑容和蔼的妇人来。她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仍然是漂亮的。只不过在她的脖颈上,有一道细长的伤疤,一直蔓延到衣领内。
她先是拥抱了一下那个男人,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才转身招呼着说道:“很高兴再次看到你,安格斯。因为你的到来,托恩今天一整天都很高兴。”
托恩不满的皱起了眉头,重重的哼了一声。
妇人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看着格瑞说道:“你一定就是格瑞了,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克瑞丝,他是托恩。”
格瑞眨眨眼睛,迟疑的说道:“很高兴见到您,克瑞丝女士。”
克瑞丝笑笑,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套衣服,却递给了安格斯。
“这是按照你说的尺寸赶制出来的,带这孩子去试衣间试试看吧。如果有哪里不合身,现在还来得及改。”
格瑞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安格斯揽在了怀里。
“您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克瑞丝夫人。”他推着格瑞走进试衣间,回头笑着说道。
克瑞丝笑笑,看着被“彭”的一声关上的门,回头轻轻攀上了托恩的胳膊,亲吻着他皱起的眉头。
“别再担心安格斯了,亲爱的,我保证,那孩子会教会他,那些他早就该懂的事情的。”
更衣室
关于托恩和克瑞丝,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就想所有历史背后的细枝末节一样,只有无处不在的吟游诗人还记得那些片段,日久天长,被浸润出风和细沙和月光的色泽。
那是一种会让人觉得迷醉的色泽。
格瑞虽然不知道那些细节,但是他却能感受到,安格斯在这家店里,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放松声色。
“托恩曾经是圣蝙蝠骑士队的成员。”安格斯微笑着说道:“只差一点,这支骑士队的队长就是他,而不是我了。”
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他也是很轻松的,带着打趣和回忆的神色。
格瑞看着他,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间窥探到了某种羁绊,那是经过了血与火的淬炼,任世间最锋利的刀刃也无法斩断的羁绊。
他突然觉得很羡慕。无论如何,自己在这个世界都只能算是个过客,即使是自己这世的父母,也始终存在着隔阂。他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一夕之间天地逆转,差异如此之大,从然经历了这么多年,他也始终抱着一丝的不确定。
庄周晓梦,一枕黄粱。谁知道什么事情是真实的,什么事情又是虚假的。即使会痛会累,也还是觉得虚幻。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实际上,托恩的针线活的手艺很好,当初他因为这个,被队里的队员嘲笑了好一阵子。”
安格斯展开手里的那套衣服,在格瑞身上比了比,说道。
出乎格瑞的意料,那居然一套黑色的礼服,这是格瑞以前从来没有尝试过的颜色。凑近了仔细看才发现,那其实是一种深邃的蓝色,在光线暗的地方就会呈现出暗黑色。在深蓝色光滑布料的上面,隐隐有同色的暗纹浮现,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流动着。
礼服的剪裁是格瑞偏爱的简洁低调,线条利落,没有多余的设计,只是在领口和袖口镶了一圈白色的装饰花边。扣子是打磨光滑的黑曜石制成的,也是简简单单的圆形,没有多余的花纹,也不像其他的礼服那样,一定要加入宝石装饰点缀。
格瑞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套礼服。他背转过身子,开始解自己外套上的扣子。反正他里面还穿了衬衫,倒也无所谓。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很在意安格斯说自己像个小女孩的事情!
安格斯唇边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悠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