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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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色怀春-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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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毕,弹琴人听到楼下车马声。一手撂了珠帘,将头探出阁外:“哟!南宫公子大驾,小人这就去恭迎。。。”视线掠及南宫淮身后景春,正巧景春抬了头看向他。两人视线一汇,都微怔了会儿。在南宫淮探询的视线撞来之前,秦筝急忙收了视线,转身对座下众人说:“秦筝今晚恐招待不了各位了!有恩客光迎,小人得先去伺候,改日赔罪!”他躬身一揖,却别有番风度。
众人自是无话可说,秦筝穿过人群,直直下了楼去。见了南宫淮,行了个跪拜礼:“小的秦筝,见过陛下。”‘陛下’两声极轻极媚,甚至酥软了一旁曹参的耳朵。
【3】
今儿个是十五月圆节,夏候浅带着几名将士在宫中巡查了一圈后,决定放几个有家室的轮班的将士回家过节。因此,宫里的守备较往常还要松散些。
夏候浅自带了一壶酒,找了宫里一处僻静地儿独坐着,闷口自顾自喝着。
宫里还未到打更的时候,显得愈发安静。
一仰手,一杯酒。不到一盏茶功夫,壶里酒就去了一半。
他手摇着只装着半壶酒的酒坛,嘴里微醺地念着什么。双眼蒙着醉意,记忆里的画面愈发清晰起来。
那时的南宫淮才十七八岁,道理上比自己略小了几岁,却意气风发地像个成熟男子。景差总笑话他“人小鬼大”。但旁人都知道,南宫淮是为着景差才勉强自己“揠苗助长”的。
那年,亦是正月十五佳节元宵。自己侥幸在一场死斗中存活下来,拖着几位重伤的生死兄弟来投靠景差。
景差一身好医术,自是能妙手回春。自己却只能落魄地等在院外,如同今日般独坐在假石上,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杀戮和血光,恍恍惚惚。
直到,肩头莫名一沉。自己顿时惊醒,抬头看去——一少年手提酒壶,嘴角抿笑地看向自己,道:“不到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那时的自己与南宫淮,彼此甚至不通姓名。只不过,他偶然出现在景差的小楼里,而南宫淮,也在。罢了。
夏候浅沉浸在回忆里,正不可自拔。只听到“轰隆”一声,他莫名地寻着声源,只见宫殿西边屋宇倾塌,有兵戎相见的响声。
“何事?!”他急得从假石上一个翻身而下,正好碰到前来禀报的侍卫。
“报统领大人,有人劫狱!”
夏候浅只觉脑中“翁”地一响,脱口而出一个名字——朱云!
往常的犯人下押入牢,一般都关在皇宫外的牢狱内。但朱云身份特殊,南宫淮特地将人关押在他明月宫地下的地牢内。今日他微服出宫,走前还特别嘱咐了夏候浅,将人看紧了。
如今。。。
夏候浅心头一凛,提了提腰间佩剑:“跟本将军去拿人。”他一边朝向地牢方向疾走,心头却突突地跳,仿似还有什么更重大的事情会发生似的。
夏候浅死死捏住剑柄,脑袋里不断闪现着月下南宫淮的面孔。由模糊到清晰,再由清晰到模糊。
【4】
秦楼内依旧热闹,繁花似锦,莺歌燕舞。
秦筝引着南宫淮一行人上了内阁。
“此间房是小的特地建造的密阁,保准没人能发现咱们。”秦筝眉梢上翘,似有些得意。
南宫淮只斜眼看看他,露出个略带讥俏的笑意。他手里依旧牵着景春。而景春,依旧是将面容藏在毡帽里,只余一张薄唇,淡淡地抿着,暴露在外。
曹参难得机灵地站在一边,当自己是个隐形人。他反复告诉自己——今天的一切自己都没有见过,陛下没有私自开了间妓院,也没有私自“招兵买马”。。。
南宫淮于堂内正中的椅子上坐下,威仪自显地问秦筝:“叫你打听的事?可有消息了?!”
秦筝微一俯身,笑道:“这是自然。”
“那么?”南宫淮眉毛一扬。
秦筝依旧俯着身:“万俟禾烈!”
“万俟”两字一出,在场的人都细不可微地凛了一怔。
南宫淮更是觉察到,自己手里牵着的人,似乎对这两个字也有了反应。
屋子里气氛稍稍有显怪异了。
“不好啦!着火啦!”
“救命啊!!”
楼下叮铃当啷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群四处逃窜的声音,有桌椅板凳被掀翻踢飞的声音有尖叫,有求救。
曹参一慌张,正想要拉开阁门出外看个清楚。连秦筝也是满脸莫名心急。只南宫淮一人镇定自若,缓声吩咐道:“秦筝,去楼下看看,是出了什么乱子。”
秦筝得了吩咐,身子飞也似地冲到门前,正欲拉开阁门。
“哐啷”一声,门却从外面被破开了。
一人身披黑衣,身形矫健。他持长剑一柄,撞开秦筝,直直冲向淮南帝。
曹参急地直叫:“护驾!护驾!”
秦筝被撞得头晕眼花,耳边只余我们曹丞相杀猪般的叫声。他一手拉了曹参来,狠声道:“丞相大人莫再叫啦!小楼里没有护卫,更没人知道陛下的身份。”
南宫淮只淡淡地扯出一抹笑,笑尾绽放出过于残忍的杀气来。他单手一翻,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刃。
黑衣人剑头直指南宫淮胸口。南宫淮则手腕一转,轻易地就将剑尖的准头化了开去。尔后,他又单手将短刃一掷,短刃直向黑衣人眉尖袭去。刃身挟带疾风,“铮铮”作响。
黑衣人却剑头一转,冒着会被短刃刺中的危险,一剑刺向了淮南帝身边的人儿。
景春只觉得耳朵里“飕”地一声,面庞被阵阵劲风刮过,略略生疼。他神色似还涣散着,静静立在那儿,动也不动。
直到,一股血腥味慢慢溢进鼻间。景春使劲睁了睁眼,咬紧了牙关。
原来,南宫淮在黑衣人剑锋调转之时,就倾身向前,挡住了景春。他伸手在半空中拦住了自己发出的短刃,反手将它刺入了黑衣人胸前,化掉了黑衣人大半的力道。但依旧化解不了黑衣人刺出的长剑,没入他右臂半寸的长度。
“快走!”南宫淮用没带伤的手拉着还恍恍惚惚的景春,在曹参和秦筝的护卫下出了内阁。
秦楼内果然已乱成一片,火苗蹿得老高,湮没了下楼的阶梯。四周热浪灼得人皮肤发疼,埋入眼帘的是赤红的火影和呛人的浓烟。
***
“姨娘想了个法子,不知景儿想不想听?”
“你娘啊,定是在冰里呆久了,冻得慌。不怕,叫人拿水煮了,再烧!”
***
“啊!!”
淮南帝正专心地想着逃跑的方法,手却忽地一阵刺痛,下意识地松开了。他恍惚地看着手掌虎口处带血的牙印,再抬头看向景春,眼眸里蒙上了层道不明的情绪。
景春逃脱了淮南帝的掌控,整个人更加意识不清。他嘴里喃喃着“烫烫。。。”,一面向还没有着火的内阁中走去。
“景春!”
南宫淮怒地一把拉住他,景春木讷地回头看他,脸上再也寻不出一丝清明。
刚才在车里,南宫淮还很有把握,这几日景春虽发着疯,但总有些许的清明。比如——他看着宫灯的时候,那眼里描摹上的厌恶,怎么也挥不掉。
而如今,是真的,失了理智。
不远处,还可以听到秦筝和曹参一声声的“陛下,陛下。”此起彼伏,似是要告诉他找到了出去的法子。
但,手里的人,南宫淮却怎么也不能丢下不管。
他们就这么对峙着,僵在火花翻飞的火场中。
南宫淮静静地盯着景春,耐心而坚定。他右臂的伤口还汩汩地冒着血,血流沿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到地上。与之相应的,是景春呆滞空洞的眼里,滑落的一滴泪水。
“南宫淮。。。”景春用许久不曾用过的清晰的口吻说着:“你就不能,放了我么?”
你看清楚,我不是景差!纵使从小娘亲如何调教我,我也变不成舅舅。如今,娘亲和舅舅都化成了烟灰,你于我,或者我于你,都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但南宫淮只是拉着景春,抿着唇,不语。
四周的火苗似乎渐渐熄了去,楼下听到了侍卫进驻的声音。还有夏候浅的,秦筝的,间或夹着曹参“哭爹喊娘”的声音。
有一瞬,南宫淮觉得,那些声音真的很吵。因为,他用尽全力,想要将景春的话全都听清楚,却只有一句,缠绕在心里挥散不去!
“南宫淮,你不能,放了我么?”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景色怀春》这篇文:
大概是去年寒假开始开坑,却有半年没有更新。不论有没有人在追文,作者都先要说声:对不起!
不更文的原因大致都是些私人的情绪问题,也没有什么借口可说出来以博同情。总之,是很对不起读者的行为。如今到了暑假,本人很是希望能够日更,但不敢做过多的保证。
重新更文后,可能会有内容、逻辑等衔接的问题。因为前面几章写的时间离现在太久,如今对此文本人又有了更多的感受,所以···
但是,一定会坚持填完坑的,这点用性命保证(但万一在写文之前挂掉的话···囧!!)
最后,感谢追文的各位。
我知道作者老不更文是很欠扁的行为,但请相信,我是本着宁缺毋滥的心情在写文的!


、第十四章 万俟禾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会经常看以前写的文,有些瑕疵的地方会改正。所以···会时常有不更文的修改更新。望各位追文的大大海涵。
因为,过几天再看文的时候,总会发现之前的小错误。不改不行啊!!(我有强迫症我会说么~~)
这章福利哦~~五千字~~呜呜~~一不小心就这么多了。(叫你老不更文,只能从字数上弥补了。)
再次,谢谢各位看文的亲。
【1】
山峦重叠的夹道中,疾驰着一行车马。马上人装束奇异,一看就知非中原人士。骑在马匹上的男子们头裹青色包头,对襟上衣着身,小腿绑着白布。风尘仆仆,面带果毅。
而车内坐着的人,虽也头上裹巾,上衣下裤,腿有绑布。但衣料雍容,饰样别致,绝非寻常百姓。他此刻冷洌地抿着双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车内榻上躺着的人。
朱云在地牢里受了刑伤,此刻正犯着困,又全身无力,只得躺在车内的软榻上。他的衣服被鞭子打裂了,透出皮肤上道道血痕。胸口处有一烙伤,被烧红的烙铁烫烂了的皮肉混着衣料,形成了一块焦黑的痂,看似再也恢复不了了。
坐着的人盯着那片烫伤,手慢慢握紧成拳,心内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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