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天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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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天录-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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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槐举手又点了陶羽几处|穴道,将他横负肩上,陈朋也背起郝履仁,各展身形,悄悄离开了狙徕山……“

日出日没,一天又尽——迎着落日余晖,往东的官道上,如飞驰来一辆马车。

车前四匹骏马,十六只铁蹄,翻腾敲打着地面,扬起漫天尘土,马车车门上,却漆着鲜明的一朵红云。

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高高踞坐在车辕上,驾车的一个面目凶恶,右臂挽着一块沉重的铜牌,另一个坐在他身旁,肩后斜插着一柄奇形鬼王钩。

不用猜,这两人准是飞云山庄总坛高手“鬼王钩”陈朋和“用牌飞叉”傅三槐了。

这辆马车,窗帘低垂,扬尘赶路,急若星火,自然隐藏着无限神秘。

从它的去向看,它的目的地,正是崂山总坛。

“鬼王钩”陈朋不时扭头向车后张望,两道浓眉。销得紧紧的。

车窗重帘忽然掀起,从里面伸出一个头来,竟是“八卦掌”郝覆仁。

他显得有些焦急地向车后望了一眼,轻声问:“老陈,那家伙仍跟着咱们,准是不怀好意……”

陈朋“晤”了一声,道:“我也这么猜,那家伙分明知道这是飞云山庄的车子,仍然紧跟不去,八成是为了车里那一位……喂!他现在怎么样了?”

郝覆仁道:“放心,他|穴道被制,到现在仍昏迷未醒,只要赶到总坛,咱们的关系便算交卸了。”

傅三槐忽然重重哼了一声,道:“嘿,竟有敢跟踪飞云山庄车辆的人,我看他准是活得嫌腻……”

陈朋却谨慎地道:“常言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看那家伙必是等候出手的僻静地方,前面松槐场,他准会动手,老郝,你伤势不碍事吧?”

郝覆仁道:“服过药丸,已经不碍运气,咱们索性趁天黑以前赶到松槐场等他,动手的时候,我躲在车中不响,待他开门救人时,叫他尝尝郝某人的八卦掌力。”

傅三槐得意地笑了一声,长鞭一圈,“啪”地脆响,马车绝尘向前奔去。

行了顿饭时刻,前面一列苍松,松林边缘,参差地有几株巨大的槐树,傅三槐把马车驰到林边,蓦地一声吆喝,收缰勒住了奔马。

果然,就在他停住马车的刹那,后面蹄声如雨,如飞冲来一匹骏马,马上人儿浑身绿色衣裙,头包青巾,却用一幅薄薄的白纱,掩去大半个面庞。

她纵马急速越过马车,猛可一带丝缰,连人带马急旋过来,恰巧挡住了去路。

傅三槐和陈朋齐都一怔,心底同时迸发出一声惊讶的赞叹:“好身法,原来竟是个女娃儿!”

他们均是久走江湖的人物,此时虽见这绿衣女郎骑术十分精湛,但却只有一人一骑,又是个年轻娇娜的女娃儿。不觉把戒心松弛了大半。

陈朋诡笑问道:“喂!女娃儿,你拦住我们去路,莫非有意打劫财物?”

绿衣女郎凤目向车中扫了一瞥,冷冷说道:“你们如要性命,就快打开车门,让我看看车里是什么?”

陈朋答道:“说得倒轻松,你看见车上标记没有?也许你是初出道的雏儿,还不会知道……”

绿衣女郎突然沉声打断他的活,叱道:“我知道你们是飞云山庄的人,告诉你们,那朵区区红云,还不放在姑娘心上。”

陈朋听了,不觉一愣,傅三槐早已厉声喝道:“丫头,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存心挑咱们飞云山庄的梁子来了?”

绿衣女郎轻笑道:“你猜得不惜,假如你们不是飞云山庄的,姑娘还不屑看看车中是谁哩!”

傅三槐挽起铜牌,身形一纵,掠下车辕,戟指骂道:“丫头,要看车中是谁,先会会傅大爷的铜牌飞叉。”

绿衣女郎冷冷一笑,纤腰轻盈一扭,也从马上飘然落地,不再出声,纤掌一扬,对准傅三槐当胸劈了过来。

傅三槐运起神力,铜牌一扭,“噹”地一声,硬接了一掌,登觉臂上一麻,拿桩不稳,向后连退了三步。

他大吃一惊,低头一看,铜牌上竟然清晰地留下一只小巧的手印。

绿衣女郎晒然道:“凭这一掌,可够资格看看车里是谁?”

傅三槐生平除了“飞云庄主”陶天林之外,可说从未佩服过谁,此时见这女郎年纪轻轻,竟具这等内家功力,不觉从心底冒出一阵寒意,低声叫道:“老陈,这丫头棘手,你别只顾看咱的热闹。”

陈朋纵身落地,探臂撤出“飞王钩”,喝问道:“你是何人门下?报上名来。”

绿衣女郎耸耸香肩道:“你问我吗?我叫凌茜,是桃花岛来的……”

“凌茜?桃花岛?”傅三槐翻翻眼睛,道:“是什么怪种?怎的从没听说过?”

凌茜娇声怒叱道:“蠢物,竟敢口出秽言……”

叱喝声中,绿影一闪,抢到近前,刹时掌打指戳,一口气直攻三掌二指,招招劲风掀飞,内力如山,直迫傅三槐前胸。

傅三槐铜牌一阵抡挡,“噹噹”连响,直退到四五步远,整条左臂麻木得险些失去知觉,亏得陈朋擎钩从侧面扑上,两人联手合力,才堪堪抵挡住凌茜的抢攻。

凌茜赤手空拳,力敌陈朋和傅三槐的一钩一牌,竟无一丝怯惧,掌影漫天飞舞,展开一抡快迅绝伦的攻势。十余招以后,双掌威力陡增,娇叱一声,两只白玉羊指似的玉掌,不停地挥拂翻掀,居然一连劈出二十四招,每一招莫不势雄力浑,不逊苦修数十年的武林星宿。

陈朋和傅三槐亦非弱者,以二敌一。手上又多了两样兵刃,可是,当他们并力接下那二十四掌猛攻,不知不觉已退到了马车旁边,额上隐现出汗珠。

二十四掌劈完,凌茜忽然掌法一变,由阳刚强猛的硬拼,一变而为阴柔缓慢的守势。

陈朋傅三槐都当她力量已竭,互相送个眼色,同时发出一声暴喝,牌影涌现,钩光盘绕,展开反击。

凌茜双掌一合即分,怪招突现,右掌轻翻,卸却傅三槐强猛内劲,左掌忽而一探,竟又变成阳刚之力,直拍向陈朋前胸要害。

这一刚柔两股绝不相同的动力,仿佛一束看不见的力线,只一扭,立刻把陈傅二人紧密的联系扭分成两片,她趁机侧身而进,毫无阻拦地直奔到马车门前。

她毫未迟疑,一探玉臂,拉开了车门……

谁知车门开处,突觉一股极强的劲风直袭而出。风力迫体,扬起她身上衣边裙角。

凌茜吃了一惊,左掌急忙向侧一拨,右手同时疾推而出“蓬”然一声,凌茜腕间一阵麻,直被那车中发出的雄厚劲力,震得晃了两晃,终于倒跨一步,方才拿桩站稳。

这倒并非她掌力不及车中的“八卦掌”郝覆仁,而是一个蓄势已久,一个仓促不防,错非是凌茜,要换了旁人,必然当场伤亡。

她惊骇地定了定神,郝覆仁已从车中冲出,陈朋和傅三槐左右一合。正好将她困在核心。

郝覆仁等三人,全是飞云山庄一流高手,三人这一联手,声势胆量立时大增,凌茜接连变化了三四种手法,一时却也无法冲破三人合力的包围。

她一面应敌,一面向马车中张望,早已看出车中一个少年正依座而卧,不言不动,正是陶羽。

“陶公子!陶公子!”她叫了两声,不见陶羽回答,知他已被制住了|穴道,一急之下,呼吁拍出两掌,娇躯疾旋,“呛”地一声龙吟,撤剑出鞘。

郝覆仁见她亮剑出鞘,忙也从腰间撤出一柄软刀,一面招呼陈朋与博三槐同采守势,一面挥刀死命挡在车门,同时探手人怀,摸出一枚黑色弹丸,扬手向空中弹射出去。

那黑色弹丸笔直升到十余丈高,突然化作一溜红光,力尽将落时,“啪”地一声爆裂,顿时满天红雨,久久不熄。

凌茜心知他使用这种信号,必是召唤附近“飞云山庄”的门下赶来驰援,自忖:单凭三人,已经够自己应付,假如再容援手赶到,孤身一剑,那时必然更不易得手。

想到这里,银牙一挫,手中剑振腕横划,“叮叮”两声,荡开了陈朋的鬼王钩和邻居仁的软刀,左掌贯起全力,向傅三槐猛劈过去。

傅三槐深知她掌力惊人,不敢硬接,铜牌一摇,闪身便退。

凌茜紧紧抓住这一瞬即逝的机会,嘿地吐气开声,左掌右剑,又一齐向郝覆仁冲过去。

郝覆仁内伤初愈,更不敢硬封硬接,迫得横跃数尺,让开车门……

凌茜长剑突然绕身飞转,封上寒芒划处,近身五尺之内,剑气足可裂肤碎帛,“鬼王钩”

陈朋立也被迫收招闪避。

就在这一刹那,凌茜剑影突然一收,莲足一点地面,人如|乳燕般投进车厢,玉手疾探,抓住陶羽的儒衫前襟,一圈粉臂,将他接在怀中,转身直向自己坐马纵去。

傅三槐厉声大喝:“丫头,往那里走!”铜牌迎风一扬,那牌上五柄飞叉,“唰”地一声响,一齐脱牌射出。

凌茜听得脑后风响,头也没回,回剑一招,噹噹连响,已将其中三柄飞叉砸飞,但却未防另两柄竟越过头顶,电掣一般插进马股之内。

那马惨嘶一声,扑地栽倒。

凌茜见坐骑已被射死,迫不已,一手抱着陶羽,一手飞舞长剑,转身奔向车前,准备来在那四匹拖车的骏马。

陈朋正距车头不远,心念一动,挥动鬼王钩,一口气将四匹骏马的马蹄全部砍断,冷笑道:“姓凌的丫头,我看你带着他怎样逃走?”

这一手果然恶毒,凌茜轻功虽远胜对方三人,但由于怀中抱着陶羽,身子之灵活大不如前,故必须夺马图逃,如今马匹全毁,显然已是脱身无望了。

郝覆仁等车轮般截住凌茜,并不跟她为拼,刀光钩影,却始终不离陶羽左右,凌首只有单剑独臂,顾此失彼,刹时间,反被三人困住,显得支绌不灵,落在下风。

她心里焦急如焚,皆因像这样扬斗下去,虽不致落败,要带走陶羽,却已是绝不可能之事了。何况郝履仁业已施放信号,一待飞云山庄援手赶到,情形势必更糟,难道叫她重又弃了陶羽,独自脱身逃走吗?

这时候,饶她聪明绝顶,也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妙策来。

天色渐渐黑尽,阵阵归鸦,绕林盘旋,觅求栖枝,凌茜有心冲进林中暂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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