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妖且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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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 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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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翛和宁温都算是贵公子,用饭时十分安静,顾翛忽而想起自己母亲经常喜欢在饭桌上说笑话,美其名曰为活跃气氛,因此被父亲板着脸训斥了许多回,但却不曾被重责,想来父亲应当是喜欢的。
  “请教一个问题。”顾翛忽然道。
  宁温放下筷箸和碗,静静的看着顾翛,这是礼仪,一般饭桌上对方想说事情,就必须停止用餐,听对方讲完之后,做出回答,然后才可以继续用饭。
  顾翛看着他这样,也没说什么,便的道,“诸葛亮的母亲姓什么?”
  “这……史书上并未记载。”宁温想了一下,他遍阅史书,尤其是像诸葛亮这样的谋臣,自是再清楚不过了。
  “姓何”顾翛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既生瑜,何生亮”
  宁温怔了一下,他自然是听明白了顾翛说的是怎么一回事,宁温皱眉道,“这是何人教你的?”
  同辈之中,宁温唯一佩服的人便是顾连州了,白素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如何会教出这样的结果?
  顾翛心中再次暗暗怨念自己母亲一遍,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如此,但也不能气馁,顾翛甩开大袖,端坐起来,“我这是说笑话,与我原来所想有些偏差,我还要再讲一个故事。”
  宁温喜欢听别人讲故事,便道,“好。”
  顾翛精神一振,娓娓讲道,“古有一国,风气迥异,举国男子皆畏惧妻子。君主要选宰相,他在朝堂上对文武大臣道:任宰相一职者,要有才能,要勇敢最重要的是不能畏妻君主说完此话后,便道:畏妻者,站到右边,不畏者,站到左边。君主话音一落,众人纷纷都往右边站,君主大为失望,待到站定以后,发现竟有一位形貌英武的大将军还在左侧,君主大悦,便询问道:卿乃是真丈夫只是寡人想知道,卿为何不畏妻子呢?”
  顾翛在此停了一下,抿了口茶水,挑眉问道,“你知道为何吗?”
  宁温道,“将军百战死,生死都置之度外,又如何会畏惧区区妇人?”他虽然隐隐觉得这个答案可能不正确,但作为对顾翛讲故事的回报,还是认真答了。
  顾翛向前探了探身子,神情肃然道,“将军声音雄浑,响彻大殿:我家夫人说,不许我往人多的地方挤”
  “哈”宁温乍然失笑,温润的声音朗朗如珠如玉,白净的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一双眼眸宛如两粒黑珍珠浸在一汪净水中,那水滴含在眼中,仿佛随时都能滴落,让人忍不住想用手去触摸。
  此时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就已经如此的风华绝代,更别提他容貌尚好时,史书上说他“一笑天下皆春,一哭万古皆愁”,当真不是夸大其词。
  顾翛自己的容貌与宁温也是在伯仲之间,他自然不会痴迷于这样的表象,只是看着他笑得时候,心里特别欢喜。宁温皱眉时也是风姿卓绝,别有一种俊美之像,可顾翛不喜欢他皱眉。
  宁温歇了笑声,温声道,“用食吧,饭都冷了。”
  顾翛心中得意,往常布局一场完美的狙杀也从未如此得意过,心想着,自己的母亲有时候还是能干点有用的事儿,就比如,她在饭桌上讲这个笑话,导致兄弟几个喷了满桌子的饭,让父亲把她罚站了小半个时辰,又罚他和顾然抄书,但此时顾翛觉得这笑话讲的真好。
  两人刚刚用完饭,外面却忽然起了大风,不出片刻,天色便忽然暗了下来,风渐渐缓了,却是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宁温走到廊上,望着大雨倾盆,目光有些飘忽。
  “放心吧,待雨停后,我们策马赶往尚京,也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顾翛忽然道。
  宁温微微一顿,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俊美少年,心中说不清是何感觉,这少年居然能懂他的心思。宁温原本打算等到将宁秋的尸骨运回建邺之后,便自绝性命,如此便不会再与白素有任何瓜葛,也不会为旁人带了什么困扰,可是,相处这几日,顾翛处处都照顾着他,不仅仅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也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心情……
  顾翛做的一切,正中宁温的软肋,对于前半生处处算计、时时防备的宁温来说,是任何人也想象不到的诱惑。然而,这样纯至的顾翛,让宁温自惭形秽,让他曾经黑暗的心无地自容。
  “你……”宁温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转而道,“不急,阿秋等了十八年,再等一日半日又算得了什么呢,她一直都是个懂事的**。”
  顾翛撇撇嘴,“你我相处多日,你连个名字都吝啬唤我。我的字是,辄浅。”
  宁温无奈笑笑,却没有顺着他的意思,顾翛也不曾逼迫。
  雨中,小沙弥撑着油纸伞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见两人都站在廊下,便未上来,吃力的撑着大伞,生怕大雨掩住自己的声音,高声道,“顾公子,净空法师,寺里今日躲雨的人有些多,这又来了位公子,管事师兄命小僧来与二位打个商量,可否让那位公子过来挤一挤?”
  寺中厢房甚多,但多半都极为简陋,只有这处的两间比较精致,想来又是客人给了不少香油钱,那个管事才会如此安排。
  但顾翛不管那么多,此事他正求之不得,遂道,“可。”
  那小沙弥唱了声佛号,“多谢二位”便欢欢喜喜的跑了出去。
  “今晚你得收留我。”顾翛回头道。
  “好。”宁温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顾翛心里却是惊了一下,他以为宁温又会提出去与僧舍挤挤,不想他却是一口答应了。回想起这几日宁温的变化,顾翛欢喜的同时,隐隐有些不安。
  两人在廊上观雨,不一会儿,小沙弥便领着一名苍色衣袍的男子过来,油纸伞挡住了他的容貌,但是长身玉姿,广袖轻甩,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男子上了走廊,收起油纸伞,露出一张白皙俊美的面容,却原来只是个少年,一袭苍色广袖大袍,漂亮的脸上处处精致,便是连藏在眉尾的淡褐色小痣都显得规矩而干净,尤其是他望过来的眼神,只需瞧上一眼,便道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加纯净之人了。
  雨幕为背景,这样一个纯净如雪的少年,纵然比不上顾翛的龙姿凤章,也比不上宁温气质出尘,却是能令世间万物都觉得自身污秽。
  少年正欲给对面让出房间的两人作揖致谢,一抬眼却怔住。


后续之透水白(1) 
  少年瞧见了负手而立的顾翛,神情欢喜的正欲上前唤“大兄”,但转而想到母亲交代在人前不能如此叫唤,便压抑着欢喜的情绪,憋了半晌,俊俏的脸涨红,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在顾然心里,顾翛是他的大兄,遇见大兄却要装作不认识,不唤大兄,又能唤什么呢?
  然而这形容落在旁人眼里,还道是羞涩。
  “阿然,你怎么在这里?”顾翛笑问道,其实他想问,母亲怎么舍得这个宝贝疙瘩独自跑出来转悠了。
  “大……母亲说让我外出游学,若是见着你……我的意思是,令慈说,若是见着你……其实是,我母亲让我外出游学,令慈说让我见着你,便与你说,让你寻一寻弟弟,哦,是你弟弟……”顾然颠三倒四的说完这番话,中衣都湿透了。
  这老实的孩子平日从不说半句谎言,这回被逼着说谎,他也自知轻重,自然是顺了白苏的意思,只是,是个人都能看出这话是假话,可怜的孩子带着满腔的罪恶感说完,一抬头却发现和尚和小沙弥都已经离开了。
  “大兄。”顾然赧然的凑上来轻声唤道。
  “你从政阳过来?”顾翛平时显得冷峻刻薄了些,其实心里对两个弟弟还是十分疼爱的,尤其是父母在世人眼中是已死之人,就注定了两个弟弟不能用真实的身份生活,所以身为兄长,顾翛认为自己有责任保护他们不受伤害。
  “是。我出来前,父亲发了好大的火。”顾然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袖口,道,“上回因我与弟弟私自跑出去,似乎是在客栈里被人瞧见了,之后便有谣言传出,说,说母亲没死,还改嫁给了福缘客栈的老板,说母亲……”
  说白苏什么,不用顾然说下去也能想象的到。约莫都是说她不贞,夫君为她而死,她却转身就嫁了旁人。
  顾翛猜测,以自己父亲的名望,大约舆论已经出现一边倒的情形了,各种侮辱的言语加诸在母亲身上,只有如此,父亲那样一个淡漠的人才会动怒。
  “放心吧,此事父亲会解决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游学?可想好了路线?”顾翛问道。
  提到出来游学这件事,顾翛纯澈的眼睛亮亮的,“父亲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果真如此,这一路上见闻颇长见识。至于路线……我想先去尚京瞧瞧。”
  顾翛看了顾然一眼,以他的姿容和很傻很天真的劲头,若是到了尚京那种地方,指不定就给哪个权贵哄去当娈宠去了。顾翛对这呆头呆脑的弟弟很了解,他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最多只晓得男人应该娶妻,至于男人和男人之间,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
  想了一下,顾翛才道,“待雨停后我便返回尚京,你同我一并回去,去看一看,再与我一起离开,三日可够?”
  “如此甚好。”顾然也发觉这一路走了,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走出姜国,且又是一个人,即便暗中有人保护,心中也难免不安。
  “如此,你且进屋歇着吧。”顾翛丢下这句话,便转身朝宁温的屋里去。
  方才顾然一出现,向顾翛打招呼时,宁温就悄悄退回了屋内。顾翛明知道宁温吃醋的可能性极小,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期待。
  屋内,宁温跪坐在窗边几前,白皙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卷经书静静看着,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顾翛,复又垂头继续看。
  “看来雨天留客,最早也要到明日过后才能走了。”顾翛说的还是天气晴好的情形下,否则刚下完雨,路上泥泞不堪,肯定是车马难行。
  “嗯。”宁温应了一声。
  宁温这般问也不问,毫不在意,顾翛心里有些堵得慌,在他面前跪坐下来,“阿然想在尚京逗留几日,你看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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