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上滕王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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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上滕王阁-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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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勃按他的智能回答:“从山西龙门,到京都皇城来,我就是为了要做官,官越大越好!”

  “不对不对。”憨儿以王勃的话驳王勃的话:“你常说做官要做清官,官越清越好,怎么才来京城,你就变成了官越大越好了。”

  “变?我变了?”王勃笑道:“我是衣冠变了人不变,外貌变了心不变。壮志已定,为国为民,此心永不变。今生今世都像你,永葆童心以不变应万变。”

  “什么你像我?”憨儿糊涂:“你总骂我是傻瓜。难道你也要变得像我,我俩一对傻瓜蛋!”

  “永远和你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你就是从来没给我说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过。”憨儿也有他的牢骚。

  “走,上城楼去,城上清静,站得高也看得远。”王勃匆匆登上城去,憨儿步步紧跟。王勃远眺,渭水如带掩映在杨柳的绿纱中,这山飘渺浮现在云雾里。

  王勃在城楼上,立刻被两个龙武军拦住。被押进城楼正厅。龙武军军曹阎望远从侧室打着呵欠出来咕哝:“哪来的夜猫子学狼嚎,吵得我阎王爷回笼觉也睡不好?”

  龙武军回道:“来了两个山西佬,竟敢不声不响闯我们营防重地。”

  阎望远瞌睡朦胧地说:“按老规矩,是穷光蛋,打他个十来鞭子,叫他滚蛋。是有钱的,看人罚款。油水多,肯花钱的,你们就陪他在城上转转聊聊天。”

  龙武军指着王勃:“瞧,穿得还体面,带着个傻僮儿。他不让我搜身,小的不知道他有钱没有钱。”

  阎望远这才瞌睡清醒过来:“你这山西佬,叫个啥名字?”

  王勃拱手致礼:“小生,名叫王勃。”

  “王勃?”阎望远大吃一惊:“你就是王勃?”

  “我不是王勃,还有什么人称他是王勃?”

  “不不,我是说你就是那敢向圣上,上谏言,反对东征的王勃。”阎望远惊疑未尽。

  王勃坦然笑道:“小生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那个为民请命不怕死的狂生。”

  阎望远近看远睹,上下打量后粗鲁豪放地笑道:“吓吓,小生!一点不小,分明是位英武高大的武生。”他摆摆手让两个龙武军出去了。

  王勃被注视得颇不自在:“别管小生老生,我这篇违犯皇上意愿,是谓大逆不道,厌战,反战的谏书,难道还竟有人敢来冒名顶替吗?”

  “不不不不。”阎望远彻底否定后,解释道:“我那身经百战的叔父阎伯屿说,写这篇谏书的是个神童。我那不出闺房的堂妹秀芹,看了你那文章连声叫绝,说内容新鲜,文词锐利,有豪气,她非说你年龄没过花甲,也过了半百。我也是个读书人,看了你那尖刻的反战书,我说啊……”

  王勃感兴趣地笑问:“你说我怎么样?”

  阎望远大咧咧地笑道:“我说文气冲斗牛,肯定不是娃崽,也不是小生,准比我年纪大,是一个有着豹子胆,长得比我更像阎王爷的程咬金!”

  “哈哈哈哈!”王勃尊敬的问道:“你叔父莫非是兵部要员?”

  “兵部?”阎望远牢骚地说:“我叔父阎伯屿最看不起的就是兵部,那些掌握兵政大权的尚书、郎中、员外郎,都是些没有血战过沙场,打过硬仗,纸上谈兵的贪官老大人。尤其是那兵部郎中裴宏武。”

  “裴宏武,莫非是吏部尚书裴炎的侄儿?”

  “就是这个仗着朝中有人敢做官,跃武扬威的小奸佞,东征明明打了败仗,在他那里一过手,就变成了破顽敌的克险攻坚;明明伤亡惨重,却成了大胜利的捷报频传。”

  “这还了得!”王勃惊奇又愤懑。

  “就是了不得!”阎望远牢骚更大:“那个裴炎说是吏部尚书,可兵部也都是他的死党,他们叔侄,将监军的,忠孝仁厚的皇太子殿下,蛊惑得晕头转向,言听计从。”

  “哪,皇上岂能也被蒙蔽了视听?”

  “皇上是英明!”阎望远想明褒暗贬,只是他不会说谎:“他一心想学他老子太宗皇帝御驾亲征开疆拓土,东征西战。可就是被三宫六院七十二贵妃,还有后院三千大美人,包围了。长期卧床不起,反让牝鸡伺晨,武皇后操持了国家大事,左右了朝政。”

  王勃如读天书:“难道这连年不断的东征,竟是那个言语尖刻,处事果断的武皇后纵容的?”阎望远十分肯定地说:“就是她颠倒了阴阳。从古至今,凡是后妃干涉朝政,无不天下大乱的。没有她的溺爱纵容,哪能让裴宏武这奸贼,拿着圣旨当虎皮,暴敛军粮强征兵徭!”

  “朝中文武百官就没有人直言谏君?”

  “君王英明躺在龙床上,皇后暴戾执政在朝堂。前方传来的捷报,满朝没有人去过朝鲜半岛核实巡察过,谁敢空口说白话,去揭弥天大谎。”

  王勃又认死理了:“战争残酷,胜负都会有伤亡,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士卒死了,他的父母妻儿是口碑。谎报军情,能瞒朝廷,难瞒世人。能瞒一时,难瞒一世。这样欺上瞒下的奸臣,罪大恶极,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是可忍也得忍,不可忍也得忍,如若不忍,不小心踩着毒蛇,踢着恶虎,自己死了不要紧,还得诛连满门!”阎望远咬牙切齿作结论。

  “照你这么说,就只能为虎作伥了。”王勃十分反感。

  “当然有。”阎望远厌恶地回答:“那些老奸巨猾的奸贼更善于吃柿子捡软的捏,专骗老诚的君子去跳火坑。比如那位文中子的儿子,诤臣魏征的师弟礼部尚书王福畤。……

  “王福畤!他,他怎么样?”王勃惊谔地急问。

  “他是朝野闻名满腹经纶,崇尚礼教的正人君子,赤胆忠君的廉洁清官。可是他又唯恐不能忠于职守,只要是圣上的旨意,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也执行。”阎望远一本正经地先褒扬。

  王勃担忧地:“哪么,他,他的过错在哪里。”

  阎望远更严肃了:“就像李佴,那个骑青牛出关的老子。他走了正路,人亦相随在正路上,他若走的是邪道,他将误导多少正人君子也走上了邪道。”

  王勃焦急地追问:“王福畤,王尚书,他走的是正路,还是走上了斜路。”

  阎望远反问:“东征非义战,明明是败仗不断,他这礼部尚书,还带着他四个儿子,尽善尽美的操办祝捷庆典,将枉死的冤魂,树立为勇于牺牲的报国英烈,为他们勒碑刻石记功德。你是个聪明绝顶的才子。你说说他们的所作所为,看看是正面树立典范……。”

  “实实是误导了黎民,陷害了苍生。”王勃非常痛心。

  “他这看来不是为虎作伥。又分明是上欺君王,下误黎民,让那些别有用心篡权谋利的奸臣,在他帮着打出的‘忠君爱国’的义旗下,出师有了名。奸佞们横征暴敛,随心所欲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王勃沉痛而肯定地问:“你说的是事实。”

  “你不相信?”阎望远遇事爱顶真的脾气犯了,一把拉着王勃的手腕,认真地吼:“走,我带你去见一个最知朝政中内情的人!”

  阎望远拉着王勃走出城楼,沿城墙上的道路,走向前一座堞堡,沿路而观,城内以朱雀门大街为中轴,街东万年县,街西长安县。二十五条街,笔直平坦,纵横联结,四通八达宛若棋盘。街上车马行人,熙熙攘攘貌似蚁阵。城外三面环山,风景胜地曲江,游人如炽。终南山遥观层峦叠翠,势若屏障。

  “他是我的同窗好友。”阎望远边走边介绍,“名叫杜微,就是杜渐防微这成语的首尾字。”

  王勃因词会意:“他定是个防患于未然,谨小慎微的人了。”

  “这到让你猜中了。”阎望远笑道:“我俩恰恰相反。我是一根肠子通到嘴,有话就讲,信口开河不怕得罪人,他偏偏九曲盘肠,比别人多了几道湾,凡事不敢多开口,前怕狼,后怕虎,咳嗽也怕惊吓了苍蝇,树叶落下来怕打破了头。”

  王勃笑了:“瞧,你把好朋友说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两个人的脾气能合得来吗?”

  “这也许就是相反相成吧!”阎望远哈哈笑道:“我当不了他的保护伞,他可一心要当我的影子。见人,他只说三分话,见了我,他是开胸剖膛捧出了整个的心。我这城楼上成了他躲开烦恼,解愁消忧的郁孤台了。”

  “这个人满是闲愁难消谴,他还能胜任事务吗?”

  “这就叫驽马上不了阵,生就能拉辎重。他就天生这个大好处,赶他往东不往西,不计较拉重拉轻,不计较草料多少。就凭他这任劳任怨,再加上一手好字。先被裴炎相中,安置在太子东宫的右春坊当录事舍人。而今又被吏部将他调任了集贤殿书院当修撰学士。他竟成了皇后娘娘的智囊团,北门学士中的一员了。”

  这时站在堞堡高处,一位青年学士迎风而立,衣衫冠带被风吹得飘飘洒洒,他正全神贯注地大声吟诵着当代爱国诗人杨炯的“从军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王勃看清了他就是随吴子璋挺身打抱不平的青年人,他制止不让惊动,静听后入一时高兴,大声接诵:“

  不为百夫长,我甘作一书生!”

  杜微回过头来:“你……。”

  王勃深深打拱笑道:“杜微仁兄,你不认识我了么?”

  杜微快步迎上前来:“王勃贤弟,你怎么知道愚兄在这里?”

  王勃指着阎望远:“多蒙你这位同窗好友,热心介绍,并拖了我来找你这证人。”

  “证人?”杜微略有一惊,抱怨地问阎望远:“阎王爷,你又让我当你的替死鬼,哪有什么事我能作证人!”

  “我……”阎望远见了杜微,不敢高谈阔论信口开河,反而有点畏畏缩缩,吞吞吐吐道:“我不过是说东征的事,随便说说,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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