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教育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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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教育怎么了-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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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外面的窗户上挡着窗帘。而在另外一栋民宅的三楼,记者也看到数十名学生在补课。“他们补课都是很隐蔽的,都不会让你明着看到的,而且一旦有什么风声就立马撤退。”知情人告诉记者,这些教师都是常年从事课外补课,已经“身经百战”,不会轻易暴露目标。
  接近9点钟的时候,补课孩子的家长陆续骑着摩托和电动车来接自己的小孩。
  据了解,该路段教师租房补课的现象非常普遍。从2007年开始,附近小学的教师为掩人耳目陆续在新兴路租民房,组织学生晚上或者周末补课。据知情者称,新兴路全长不到1500米,两边民宅内就隐藏了9个补课点。教师们每个月以400元到500元不等的租金租下民房,周一到周四组织学生晚上补课。学生补课主要集中在语文、数学和英语这三门。补课费标准是语文、数学每科每月100元到120元不等,英语每学期300元,补课教师每月大概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有的教师补课收入甚至比工资收入还高。
  在补课教师收入颇丰的同时,不少家长反映不堪重负。一位学生家长说:“一般家庭很难负担得起,我家两个小孩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如果两个都补课的话,每个月要600元左右,我的收入低,所以只能让一个孩子补课。”
  据调查,为了规避检查,教师们补课的地点越来越隐蔽,说法越来越含蓄,但始终脱离不了对象就是自己的学生。为了补课,教师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备课量和批改作业量也增大了许多,教学方法变得简单了,教学水平也下降了。特别是有个别教师把知识中的关键点在课堂上隐去不讲,强迫学生去校外补课点补课,严重败坏了教师形象。同时,补课也加重了家长的负担。
  读了这则新闻,我有窒息的感觉,这哪里是在搞教育,哪里有半点师德可言!根据我对周围人的了解,在各个中小学,收费补课已经是普遍的现象。一位朋友的妻子在某中学当语文教师,她每个周末都要在自己家里给学生补课,每年仅补课的收入,就多达十多万元。这位朋友坦诚地对我说:“不参加补课的学生,就不会得到老师的重视。要想考上好的大学,必须参加补课。”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很得意,没有半点不安。他哪里知道(也许他知道),在这些补课学生的身后,多少个贫困家庭为了缴纳高昂的补课费而苦不堪言。这些家长和学生,还真的相信学校是育人的地方吗?
  有一位家长是个收荒匠,为了缴纳即将参加高考的孩子的补课费,他连晚上都要出去搜寻能够卖钱的垃圾。有一次,补课回家后的孩子发现父亲深夜还没回来,就出去寻找,最后发现父亲正在一个苍蝇飞舞臭气熏天的垃圾堆码场里翻捡垃圾。从那以后,这个孩子死活不参加补课了。
  那些狠心收补课费的教师,连起码的良知都丧失了,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师德问题了。
  为了收钱,有的学校和教师到了疯狂的地步。据《检查日报》报道,在北京,尽管国家三令五申不准乱收费,北京市教委也已发文明确规定义务教育阶段禁收“择校费”,但孩子上学的费用却总不见少。一位学生家长反映,为了孩子能上海淀区一所“重点”小学,托了无数关系,还给学校所谓教育基金会“自愿”捐助了3万元。孩子入学时又缴纳了8000元的学杂费、食宿费等,不过拿到的单据上却只写了80元!
  在中关村一家软件公司工作的钟伟(化名)收到了中关村三小的短信,上面写着“您的孩子已被录取,请到海淀影院东边的北京银行缴纳赞助费,以父母名义各存××元”。一个多月的焦急等待,存进银行的几万元赞助费,只换来了一张薄薄的录取通知,没有任何收据和发票。
  这哪里还是教书育人的学校!
  

中国教育怎么了 价值之忧(1)
价值之忧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教育就成为达成个人功利目的的跳板和工具,这与教育的真实意图背道而驰
  实用主义、虚无主义的思潮在大学生中很有市场
  有一位女生,第一天踏入大学校门时,由她妈妈陪伴着。面对即将开始的独立生活,该女生在学生公寓里不知所措。她的妈妈手把手地教她如何铺床单,如何叠被子,如何洗衣服。一个19岁的女孩子,不会铺床单,不会叠被子,不会洗衣服,令人难以置信。
  这种现象,或许在大学里并不普遍,但的确存在,它生动地表明,很多大学生除了对考试能够应付自如外,其他方面几乎就是无能。
  只有好好考试才是敲开大学之门的唯一路径,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名牌大学,更需要拼命地应付考试才有可能挤进去。上大学是通向幸福未来的捷径,在这样的共识之下,考试就成了学生读书的唯一目的,学生的生活能力锻炼、自信心的训练、动手能力的训练、责任心的训练、爱心的训练以及行为能力的训练,被全盘忽略,从小学到初中、高中、大学,应付考试就成为学生唯一的任务。
  在高考指挥棒的引导之下,学生们的大脑被高度扁平化。行为能力训练的缺失,死记硬背的被动学习方式,使学生们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他们的目光被锁定在教学大纲的高墙之内,在这个画地为牢的围墙里,一切答案都是现成的,他们无须思考,仅仅需要牢牢地记住那些标准答案,就能应付考试。
  他们不但失去了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还失去了个性,更谈不上创新能力。他们必须面对的是考试,而不是创新能力的测试。标准的课程设置,标准的教学方法,标准的考试路径,标准的考试答案,作为最为迷人的花朵——个性、创新能力、理想等等,在这样高度标准化的流水作业中,已无存在的必要和空间。
  类似前面所说的这位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女生的现象,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它顶多是个笑谈,不会对该学生的前途产生负面影响。对于她的父母以及她所就读的学校来说,她能考出好的分数,才是唯一重要的。不会铺床单,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自己的日常生活都不会料理,这样的学生除开应付考试以外,是不可能具备其他方面的能力的。充其量她只是一架能够获取高分的考试机器,其他什么都不是。
  在本书的前面几部分里,我对中国教育的现状作了一些粗浅的阐述:由于考试成绩成为教育结果评价的单一方式,考试成为学生们的唯一任务,高分低能也就成为无法回避的普遍现实。学生普遍缺乏创新能力,品格和价值观普遍混乱,这些难以修补的缺陷已经在很多大学生的就业过程中暴露无遗。不是没有工作可做,而是他们做不了,企事业单位对很多大学生的评价是:连一个普通劳动者的资格都不够。
  师德的缺失、师道的败坏、瘟疫般流行的学术*,无疑又使糟糕的现状雪上加霜。至高无上的唯一重要的考试,已经让中国教育的目的和手段高度异化。
  教育是保留和传递人类文化的重要手段,学校则“是把传统的财富从一代传到下一代的最重要的手段,学校的目标应该是培养有独立行动和独立思考的个人,不过他们要把社会服务看作自己人生的最高目的。”(爱因斯坦语)

中国教育怎么了 价值之忧(2)
在爱因斯坦1看来,一个由没有个人独创性和个人志愿的规格统一的个人所组成的社会,是一个没有发展可能的不幸的社会。我们的学生有个人独创性吗?有个人志愿吗?当教育目的和手段被高度异化之后,教育界乃至整个社会必然要出现千奇百怪的怪象。很少有人有真正的幸福感和归属感,实用主义和虚无主义必然要泛滥。
  当父母和学校培养出的孩子连生活都不能自理时,还奢谈什么高深的独立精神,奢谈什么公民责任、国民精神?如果一个人连个人责任都不能担负(他本可以很容易就担负起来),还能担负公民责任?
  我接触过的大学生和中学生中,很少有人认为学校开设的课程和教师的教学方法是恰当的,大部分人对考试深恶痛绝,但他们却必须认真对待这种令人生厌的考试,一遍又一遍参加这种被他们认为是没有意义的考试——学校正是用这种方式把学生从小就培养成了虚伪的人。他们并不喜欢做这件事情,却要一遍又一遍地去做,而且还要时时表现出对这种考试很感兴趣的样子,在这样反复的训练中,他们的人格被扭曲,哪里还相信公民责任、国民精神?哪里还有半点独立精神?
  当所有的学生都认为读书就是为了考试,而不是“传承人类文化”的时候,教育的功能就已经被彻底异化。在应试教育的残酷竞争中,教育的高尚目的被抛到九霄云外,蜕变成追逐功利的必经路径。问一问学生们,还有几个人是“为了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还有几个知道什么叫公民责任、国民精神?又有几个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违心地参加那些无穷无尽的考试?
  着名学者钱理群2先生发表过一次演讲,从他演讲的内容里,我们可以粗略地看到大学教育的现状。
  “……年轻人总要做梦,总要找一个地方做精神的寄托,一个精神的圣地让他做梦。如果这个地方都没有了,那这个国家就成问题了,这个民族就成问题了。”
  他接着说:“社会喧闹,大学更喧闹;社会*,大学更*;社会浮躁,大学更没有定力。中国的大学弥漫着两种可怕的思潮,实用主义和虚无主义的思潮。所谓实用主义就是完全被个人利益所驱使,有用就干,无用不干,因此必然是虚无主义,除了时尚和利益之外一切都不可信,一切都不足靠,一切都可以放弃抛弃。实用主义和虚无主义就导致了大学的两个结果,一个是知识的实用化,一切与实用无关的知识都被大学所拒绝,既被大学里的教师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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