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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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疼-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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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学和老疙瘩哼哼哈哈的不怎么搭茬,还想方设法灌俩女生喝酒,我就觉得有点蹊跷,莫非这两个损贼今晚动了歪念头?两个女孩都特别实在,敬完老冯老冯又回敬,左一杯右一杯……俏脸绯红,终于伏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刘学和老疙瘩相视一笑,朝老冯一拱手,“哥哥,麻烦你借两条被子,今晚我们就把俩姑娘背到黑石礁那头儿海边上,明早上让涛声海浪叫醒她们,一睁眼睛还不得美死!”
  老冯斜着眼睛看刘学,“嘿嘿!还挺能搞气氛啊……”
  我忙问,“我睡哪儿?”
  刘学一瞪眼,“还睡个屁!我们都在海边上守着,别冒出来个不睡觉的色狼再捡了便宜!”
  黑石礁就紧挨着东财大,刘学和老疙瘩用棉被把俩姑娘包得暖暖乎乎的,安放在海边的礁石上。
  刘学和我找个背风的地方抽烟,四周都黑乎乎的,听见海浪涌上来,哗啦一声又退去。老疙瘩兴奋得呆不住,挽着裤腿在海水里边奔跑边嚎叫,我和刘学不屑地摇摇头,“大西北来的就这德性,你得原谅他对海的好奇……”
  黎明时分女棋圣和木耳醒来了。意料之中的,俩人狂喜得眼泪都出来了,双双扑向自己的爱人,那个热情奔放啊,我在旁边显得十分多余。
  早饭的时候老冯来了,刘学说我们自己出去玩,晚上回来住,就不用你三陪了。老冯沉吟片刻,“也好,说实话现在一看圣亚海底世界那些怪鱼我都恶心……”
  大家都换上了休闲装扮,女棋圣和木耳都戴着很酷的墨镜,像俩女毒枭似的。老疙瘩穿条紧绷绷的牛仔裤,大屁股一晃一晃,显得很能生养的样子。一路上他们几个把我支使得团团转,“王妈!去买票……”“王妈!那边红富士不错,买几斤……”我一溜小跑,脸上还挤出媚笑,“我是一只苹果,果果果果果果……”
  大连的烤鱿鱼可真好吃,雪白雪白的,再抹上点红辣酱,没等下嘴咬,哈喇子先淌了一地……
  我们到公厕方便的时候,女棋圣去给刘学买《体坛周报》错过了,现在她憋得满脸通红。我在一旁狼心狗肺地吹口哨,“嘘,嘘——”女棋圣快疯了,咬着牙弯腰疾走。
  晚上回到住处,大伙都累得不想动弹,刘学吩咐我,“大门口不是有一家吉祥馄饨吗,王妈你去买5份回来。”
  “好嘞,”我讨好地又问,“要不要加陈醋?”
  刘学很不耐烦,“要!有什么都加点儿,别可怜那些黑心店家。”
  我出去买了5份馄饨,兢兢业业地倒上陈醋、酱油、胡椒粉……最后瞧见桌子上有牙签盒,我略一犹豫,也往里倒了几根,牙签飘在馄饨汤上面,像一叶扁舟,煞是好看……
  回去以后,刘学和老疙瘩瞅见馄饨里的点缀,没吭声,默默地挑了出去。当时刘学看我的眼神其实是很阴的。
  第二天我一觉醒来,发现刘学和老疙瘩都没影了。老冯坐在旁边,忍着笑,“刘学他们坐早上的船去青岛了,让我转告你自己保重……”
  这俩兔崽子!我拨他们几个的电话,全都关机,我给刘学发了个短信,“你们这么做是会招报应的!”
  剩下我一个人还玩个屁,再说兜里头钱也不多了。我辞别了老冯,在外面又游荡了半天,打车去火车站,赶晚上六点那趟车。
  我发现出租车司机没把表扣下,连忙出声询问。“表坏了,”司机冷峻地回答,“到地方你看着给!”一路上我的心都悬着,到了火车站,我双手奉上20元钱赶紧抱头鼠窜。
  火车到了沈阳站,我心里一盘算,离月末还有18天和50元钱!
  幸好过几天老大和赵赤峰先回来了。我问,“首都人民热情吗?给我带好儿了吗?”
  老大说,“现在穷书生连书剑飘零闯江湖也别想了,名山大川的门票都贼贵!故宫涨到120了,抢钱哪?”
  老大又揭露一个秘密,“赵赤峰和他同学去爬香山了,俩人比着赞叹真是红叶似火,旁边人都傻了,这季节树叶绿油油的……敢情他俩都是色盲,不知道高考怎么通过的体检……”
  赵赤峰郁郁寡欢,似乎另有隐情。
  又过几天老大看他校友录上的上传照片,一个女生身着红衣,站在王府井大街上龇牙傻笑。赵赤峰在后面忽然显得很激动,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们不知何故,看那女生相貌很一般呀。
  赵赤峰咬牙切齿,“我,我手机就是在那儿丢的!”
35 收获
 
  上帝在这里关上一扇门,就会在那里打开一扇窗,真是至理名言。
  刘学和老疙瘩回到学校不久,忽然有个建筑公司的老总把我们找去了。老总很牛逼,“你们能不能给我的楼盘做个网页宣传宣传啥的?差不多就行,没剩下几套了,也不愁卖……”
  我们像扎了一针吗啡,腰杆子当时就挺起来了。我说,“我们可以抽时间安排这单业务,基本费用要5100元……”这招是我跟那个算命的大仙学的,有零儿有整儿听着特可信。
  “2000元。”
  我们跳起来,“先预付一半订金。”
  “哪来这么多废话?干完了我一分钱不会少你们的,我儿子就是你们学院的,听他说你们用电脑动画搞对象,挺有意思……”
  10天以后我们去交活儿,老总没说好也没说坏,让会计给我们取了2000元钱,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久没见到这么多红颜色了!
  赵赤峰和他的“求是社”,几年来琢磨出不少理论文章,就是没找着地方发表。忽然一天喜讯传来,《求是》杂志通知赵赤峰,摘要刊登了他撰写的文章——《试析外资企业中的党组织建设》,全校为之轰动……
  好事儿接踵而来。省委组织部从各高校选调优秀毕业生,东大把名额给了赵赤峰,即将参加一个月的集中培训……据说这帮精英全都分配到省直大机关,赵赤峰算是掉到福窝里了。
  “天道酬勤啊!”我们勉励赵赤峰,同时提醒他,“注意点儿老大,别让他这几天又犯病,再摔你几样东西,呵呵……”老大满脸羞涩。
  毕业一天天地逼近了,刘学的情绪越来越低落,仿佛有了什么不祥的预感。晚上刘学爬到我的上铺,幽幽地对我说,“小旗,咱们东大法学系可能就我是唯一的法盲吧……”
  果然噩耗降临,教务处通知刘学,根据他的成绩不可能拿到毕业证,转到下届重读也不行,其实像他这样早该开除了,不知道怎么就漏过去了……刘学只能肄业。
  刘爸爸,市中法的刘院长,闻讯急火火地赶来,找他在法学系的关系上下疏通。然而东大是很有原则的,事态已经无法逆转,如果刘爸爸是省高法的刘院长也许还有希望……刘爸爸含恨而去,临走和刘学招呼都没打。
  刘学说,“我不上火,嘿!当初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然而刘学还是迅速憔悴下去了,入夜,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扒拉吉他,凄凄惨惨的不成曲调,闻者为之落泪。
  晚上,女棋圣来了。她的脸上透着坚毅。挨着刘学身侧坐下,拉起刘学的手,“没事儿!男子汉敢作敢当,人家工人农民就不活了?”
  女棋圣说,“一张毕业证啥也不是!当初我看上你,是因为你聪明、正直、豪爽……东大有毕业证的男生成千上万,可刘学只有一个!”
  女棋圣又说了当天最煽情的一句话,“拉着你刘学这双小胖手,走到天涯海角都不怕,就是要饭我心里也甜!”把我们都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刘学又抖擞起来,宣布第二天就出去找工作,他相信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儿!
  为此兄弟们出去喝了一顿酒。刘学举起杯子,“从今天起我就要出去闯江湖了,已经混到这个粪堆上,是死是活鸟朝上吧!感谢兄弟们,你们的感情算是给我添了件行李!”
  刘学揉揉女棋圣的头发,“感谢我媳妇儿,你的鼓励就是给我吃了一把伟哥,我又挺起来啦……”
  女棋圣也喝了不少酒,和我们一起回到寝室,她的眼中柔情似水,像母兔子似的盯着刘学,忽然冒出来一句,“今天晚上,我,我不想走了!”
  刘学吓了一跳,满脸绯红。我们醒过腔来,赶紧跟着起哄,“不走啦!不走啦!我们出去混一宿儿,你们小两口好好叙叙衷肠!”
  那个晚上,我们在操场上坐了一夜,大家闷头抽烟很少说话,都在想象寝室里的旖旎风光。
  第二天女棋圣早早就走了,据刘学说其实什么也没发生。然而老大揭发,他后来偷听到刘学和女棋圣的悄悄话,刘学说,“能给你的我全都给你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啊……”
36 留言
 
  天天喊狼来了,狼来了,如今毕业真的劈面而来了。
  感觉这四年光阴一晃儿就过去了,仿佛我们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毕业,滚吧!”
  听说我们的毕业证都已经做好了,235mm×165mm,硬壳烫金的一个小本儿。四年来俺们的青春,俺们的豪情,俺们的无奈,一切的一切就全夹在这小本儿里了……
  系里几个女生张罗要开惜别会,让每人拿出一件礼物,写一段赠言,装进一个袋子里,晚会上大家闭着眼睛摸,摸到什么是什么。这是我们高中毕业时早就玩剩下的,要是搁在从前我们肯定嗤之以鼻,现在我们都尽量多参加集体活动,以后也没机会了。
  老大练过一段毛笔字,应约为晚会题写对联,他饱蘸浓墨,思索片刻,两行大字跃然纸上,“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好字!苍劲无力!”我赞道,“如果我的记忆不错,是陆游的名句吧?”
  老大说,“放屁!”
  我露了怯,不好意思再问,转而批评对联的格调太颓废太阴暗。
  大伙又商量半天,改为“聚是一团火,散作满天星!”
  我们想趁着有红纸,顺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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