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囚徒[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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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的囚徒[二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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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下腰去,视线与女人的脸几乎相平,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最后是会告诉我答案的,你不如少让自己受点苦,这样你的儿子们来到集中营后才有可能还能见到妈妈。”
  女人依旧无声。阿翁有理由相信这个女人即便是想说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最后一声忠告,将来你的儿子们进了任何一个集中营,都不会比在我这里生活得好。”
  片刻后,温舍叹了口气:“好吧。”
  温舍不像是会拷问人的人,阿翁怀着一线希望认为他只是吓吓这女人——如果她之前的疑惑都有道理的话,应该会是这样。
  但是温舍突然握住枪口部分,把枪身猛地击在了女人的脚踝上,手臂挥动的幅度很大,很显然没有留余力。
  阿翁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咔”的一声,她本以为枪身折了,但是枪身并没有丝毫损毁,于是阿翁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人的脚踝骨裂了!
  原本被声称“已经连叫也叫不出声音了”的女人突然再次大叫起来。
  从要求看守把女人倒吊起来开始,他就是这样打算的!明明浑身的力量都由脚腕承受,却故意打断脚腕的骨头;感受到疼一定会挣扎,但这是货真价实的越挣扎越痛!更要命的是,人不会死,除非体力耗尽直到虚脱!
  连旁边的看守都愣住了,温舍后退一步,似乎很平静地看着这一幕。阿翁一时没有拿住鸡毛掸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但由于女人的叫喊声太大,似乎没人注意到她。
  几秒后,温舍一只手抓住女人一条腿的小腿,把整个人向上提了提以减轻她的痛苦。果然,叫声小了不少。
  “你的两个儿子藏到哪里去了?”温舍问她。这时的他语气里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感□□彩了。
  女人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眶重新涌出新的泪水:“求求您了,长官,他们还这么小,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这没有道理……求求您怜悯他们……”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看守长先生残忍地说,“那要我松开手吗?”
  一切静止几秒后,女人已经一心求死了:“没有会出卖自己孩子的母亲!没有!”女人激烈地骂着:“你们以为自己是守护祖国的天使吗?你这畜生!杀人犯!希特勒的走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德国已经完蛋了!我绝对不会把孩子交给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温舍居然没有立刻放手,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喃喃道:“德国会复兴,会强大起来,不管这过程中发生过什么,甚至不管谁领导,结局都不会改变。”
  他放开手,女人再次惨叫出声,但是温舍这次松手已经不是为了拷问了,他要腾出一只手来拉开枪支的保险:“嘴硬的女人。看来不存在能问出来的人了,对吗?”
  看守也不敢有丝毫不敬了:“是的……长官……”
  “问出我要的答案,不然死的就是你。”温舍突然把枪口移向阿翁。
  这次是真的心血来潮了。其实当时温舍对阿翁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不记得自己曾救下她的眼睛,不记得早上她趴在窗口窥视,当然在笛林准将府邸他是根本没看见她。从被女人们疯狂追求开始他就觉得女人是一种很可悲很蠢的生物,更别说是一个流着犹太血液的小女孩了,他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也留不下任何印象。
  只不过那天在充斥着霉腐味的集中营里,他久违地嗅到了一种特殊的香气。温舍莫名的觉得心情不错,连日的睡眠缺乏让他最近都没有什么精神,除了那一天。所以他居然和一个“初次见面”的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孩开了个吓唬人的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下地狱

  “问出我要的答案,不然死的就是你。”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
  女人还在惨叫。
  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自己,阿翁感觉有汗划过脸颊。
  或许亚斯才是对的,这种人的想法,根本无从捉摸。阿翁彻底对这个人不抱幻想了,再也不会去想他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那样做了。他不配、不值得她去分析,他不过是个肤浅得可怜的人,帮助也好,暴行也罢,或许不过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犹太人的上帝;赏人一命,夺人一命,各类规矩,在他那里不过是必须遵守的游戏准则!
  而她竟曾经以为他有什么众人不知的深度!是她走得太深,以至于看不见肤浅的东西了。
  女人的惨叫不曾停止,击痛人的耳膜。要有多么变态的人格,才会动用这种刑罚呢?
  别怪我,女士,我也不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温舍本来就是随性一说,正想把枪移开,却见这个女孩轻轻把鸡毛掸子放下了。那动作几乎算得上是从容,侧脸的表情也不再充满恐惧,甚至还有几分无意间流露的嘲讽——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才会有这种表情呢。但是只有那一瞬间而已,很快她就又微微发起抖来。
  那其实是因为阿翁猛然想起自己将干的事有多残酷了。
  阿翁尽量镇定地开口:“那就请长官先把她放下来吧。”
  温舍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偏了偏头,示意看守照做。
  女人很快被解下,扔在地上,无力地微声□□着。阿翁在两个男人的注视下走过去,慢慢坐下来,轻轻把女人的脑袋扶到自己怀里,尽量让她躺成舒服的姿势。然后她把女人的手拉到自己手上,另一只手切在了她的脉搏上。
  温舍看着她的动作,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
  “没有关系,没有人会打你了,我保证,”阿翁轻声说,“我们只是闲聊天,好吗?”阿翁从小就经常和病人打交道,有时外地来病人一住就是好多天,她担任的角色就类似于护士,所以温和的语气难不倒她,尽管平时她不这么说话。
  女人在阿翁怀里,脉象依然紧张。阿翁看了看女人干裂的嘴唇,又抬头看向两个站着看表演似的人:“来杯水好吗?”
  温舍故意在自己的声音里加上几分冷意,摆弄着枪支说:“我想你已经不用继续了。”
  “先别杀我。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把我倒吊起来打断我的脚踝。”阿翁盯着那把枪,认为自己现在一个不小心就是死,“除了水我还需要一份可能区域的地图……还有暖和的棉被或者大衣。
  “哼,”这是阿翁第一次看到温舍笑,是嘲笑,“你承诺过的惩罚,事后我会兑现到底的——费莱茨,把隔间的毛毯拿一条给她。”
  看守打开隔间的门的时候,阿翁呆住了。整个隔间,铺天盖地全是和营房里一个类型的崭新的毛毯。
  营房里不断有人冻死,这些毛毯却封存在这里无人问津吗?他明知这里有毛毯,却无论如何也不愿费力向下属说一句“把毛毯发下去”吗?
  这个人渣。
  阿翁喂女人喝了水,给她盖上毯子,把一份地图放在女人看不见自己却能看见的地方。
  现在,女人的脉象平稳了,人也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她说“如果我做不到”,而不是“如果我不能逼她说出来”;她说“可能区域的地图”,而不是“两个男孩可能藏身的区域的地图”;她为女人营造了“舒适”的环境,用柔和的声音和女人讲话,为的就是这个状态。
  在平稳的脉象中,哪怕一丝凌乱也很明显,何况她的指尖早已被爷爷训练得如此敏锐。
  如果爷爷知道她这么做,会原谅她吗?如果她这么做了,日后她会原谅自己吗?阿翁的心脏和胃都是一阵抽痛,好像要把中午吃下的面包屑和泥糊糊一起吐出来一样。
  她用力把眼泪倒回去,她明白就算明知心里难受,明知日后要承受巨大的痛苦,接下来她还是会继续。
  她没有办法,她也是人,她不想死。
  “你放心,你什么话也不用说,你不会出卖你的孩子,我只是自言自语。”平稳。
  “你有两个儿子,他们很可爱。你看起来很年轻,他们一定也很小。”平稳。
  “他们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吧。”平稳。
  “他们现在在一起吗?”乱。
  “他们一定不在一起。”平稳。
  “谁在照顾两个幼小的孩子呢?是你的亲人吧。”平稳。
  “是你的朋友吗?”乱。
  “我知道,孩子当然还是交给亲人比较让人放心。”平稳。
  “你最信任的朋友是做什么职业的?”“是医生吗?”“是工人吗?”“是男人吗?“是女人吗?”“他住在埃斯大街吗?”“他的家距离中心喷泉近吗?”“在阿尔菲尔大街吗?”
  ……
  阿翁以不变的频率说着话,看守认为她在拖延时间,温舍则表现出超人的耐心。
  大约一个钟头过去了,阿翁放开了女人。那眼神看起来就像是承受着极大的心理煎熬。从头到尾没有听见女人说一个字,温舍认为阿翁没有问出来,如果说她知道了答案,或许就与她奇怪的手势和心理学有关了。
  当然,他在军校也曾学过心理学,成绩也名列前茅,但是他明白自己所学不过是心理学领域的皮毛。如果这孩子可以做到这样读取人的内心,温舍便觉得的确是很厉害,但她究竟问没问出来呢?
  其实远没有温舍想的那么邪门。人在紧张时心跳和脉搏都会加速,但是只依靠这一点当然可能判断失误,否则人人都能知道对方是否说谎了。但是现在是个特殊情况,女人被打得虚弱至极难以思考,而且她想极力保护的东西太过重要,这时只要给予她一个平和的环境,脉象混乱就会极为明显。在说出一种情况时如果脉象混乱,就立刻改口,如果脉象回归平静,就说明女人放下心来了,那么脉象混乱时的假设就是成立的,这算是一种检验。
  阿翁永远是理性比感性更占上风。她承认自己的胆小,她承认自己不是英雄,自己的命还是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孩的命,很明显,她才15岁,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死。
  “你准备好被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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